獅陀河事件發生之後,青谷皇帝對外宣稱閉關修煉不出。獅陀城的防務松懈了很多。城門幾乎徹夜洞開,門口的衛兵不過是聾子耳朵配搭。對於出城進城的人根本沒人管。
牛六踩著積雪連夜出城。半夜奔波來到獅陀河。
大雪已經停了。城外白茫茫一片。
獅陀河浩浩蕩蕩水面凍著一層厚厚的冰。
牛六順著獅陀河向僻靜處走。
朝北走了三裡地,緊靠著河堤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樹木,牛六進了樹林,停下車子,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
“這兩個家夥死豬一樣,真夠沉的。累了我一身臭汗。可惜了這麽個小娘們兒,今天就要死了。”
他拖著兩個口袋踏上厚厚的冰面。
“就在這裡吧,不用往裡走了,早就點完事兒,我領了賞錢早點回去,我心裡毛毛的。萬一讓人看到麻煩了。”
才走了兩步,牛六不走了。
他自語著將呂二兩口子倒了出來。
顛簸了一路,河邊的冷風一吹,呂二和女人醒了過來。
二人倒在冰涼的冰面上動彈不得。
“牛六,你要幹什麽?趕快把我們放了。”
“放了?那我可做不了主。我隻管抓,放不放你們跟我說不著。”
呂二破口大罵,女人放聲哭泣。
“好煩啊,荒山野嶺的,你們兩個鬼哭狼嚎,再把狼招來。給我閉嘴。”
牛六不由分說把兩人的嘴巴都堵上了。
牛六跑到一棵大樹後,用刀子割掉一塊樹皮,樹皮下面露出一個黑黑的洞口。牛六刺破手指,將一滴血甩進樹洞。
樹洞忽地一下子變的很大,象一扇黑色的門。
雖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牛六還是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樹洞變成的門豎立在面前。門裡面是一道斜向下方的階梯。
牛六把呂二和女人拖進了樹洞。
牛六回身將那樹皮重新向黑門一比,黑洞恢復成原來大小,還是在那棵大樹上。恢復了原樣。
黑洞恢復原樣的一瞬間,一陣寒風擦著他的臉頰衝了過去。
牛六打了個寒戰。
“這種鬼天氣,根本不是適合出門,沒辦法呀,為了自己的小命,這點冷不算什麽。”
他嘟囔著一松手,呂二與那個女人象球一樣順著階梯滾落下去。他也不管二人的死活。跟在後面一步步下了台階。
往下走了大約有半裡,階梯到了盡頭。呂二和女人早已滾到了頭,二人一動不動,可能是摔死了,
牛六才不管二人的死活,拖著二人繼續向前。
地道中豁然開朗,一片廣闊的水城在牛六的周圍。
圍繞著牛六的是無邊的水流,而牛六所在的通道仿佛被一層透明的結界隔著,將水流隔在外邊。
因為通道的頂部投射下白光,通道中並不黑暗。勉強可以視物。
結界外面,水流中有形態不一魚兒遊來遊去,撞到結界便折返,綠中帶紅的水草象飄揚的帶子,又象精美的綢緞,仙境一般的奇景,牛六看的呆了。
由於是在獅陀河的水底,通道中溫暖如春。
牛六一邊驚歎於水底的景色,一邊急匆匆地向前趕。
“快一點兒,磨蹭什麽?”
一個喑啞的聲音在通道前方響起。
牛六嚇的一哆嗦,兩眼不敢再向四處亂看。加快了腳步。
“參見大王。小的牛六前來複命。”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這是給你的報酬,拿了趕緊走吧,如果向別人吐露這裡半個字,小心你的腦袋。”
那人在通道中憑空浮現,穿著一身龍袍,帶著王冠,就是身材矮小粗壯,根本看不出脖子,小小的腦袋上長著一張大嘴,那張嘴巴大的幾乎能將腦袋平分為上下兩半兒。
牛六偷眼看了一下,心頭突突亂跳,深深低下頭。
“謝大王賞。”
那個怪人扔在牛六腳下兩顆雞蛋大小的珍珠,
牛六慌手慌腳地撿起來,倒退著告辭。
“小的絕對會守口如瓶,不會將大王這裡的事兒泄露。一個字也不會說。”
怪人理都不理牛六。抓起呂二與他女人。
牛六順著原路回去,他每走一腳,通道自動閉合被水流淹沒。等他回到河面。出了樹洞。樹皮重新放在樹上,獅陀河上一切如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牛六將兩顆珍珠高高扔起。
“哎呀,這趟活沒白乾,兩顆珠子至少能讓我盡情吃喝玩樂五年都不用愁。”
“珠子好圓潤,得找個有錢又識貨的好好敲他一筆。”
牛六將珍珠托在手裡,生怕一眨眼飛了。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怪事兒真的發生了。那兩顆珍珠不翼而飛。
牛六這下子可毛了,他象丟了骨頭的狗一樣原地轉圈,瘋狂的尋找,樹後,雪下,冰中,哪裡有珠子的蹤影兒。
“誰,誰拿了我的珠子?真是活見鬼了。”
牛六氣急敗壞的大吼。
“我倒是撿著兩顆珠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牛六身後傳來說話聲。
牛六悚然一驚,雖然天已經大亮,但在荒山野外不知道碰到什麽東西。
他回頭看,只在獅陀河的冰面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個老頭子。白發白胡子。從穿著打扮,相貌氣質上看,不是普通的百姓,更象是官宦人家。
另一個戴著大大的鬥笠,鬥笠遮住了整個面龐,根本看不出這人的相貌。
鬥笠男手裡托著兩顆雞蛋大小的珍珠,不是牛六的又是誰的。
“還給我。”牛六撲上去搶,鬥笠男輕松躲開,牛六差點摔個狗搶尿。
“哎呀,你這人怎麽如此不講理,見到老人家連個謝字不說,上來就搶,你怎麽證明是你的?”
牛六牛眼瞪的溜圓,
“那還用什麽證明,那是老子費了一夜勁,好不容易才掙到手的。你趕快還給我。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
牛六從懷裡掏出短刀,霍霍地虛劈了幾下。
“要是再廢話,我把你們兩個做了。不就是兩個糟老頭子,殺了你們往冰窟窿裡一扔,神不知,鬼不覺。”
說著牛六舉刀便刺,
“好小子,你敢殺人。”
鬥笠男轉身便跑,那個白胡子老頭也跟著一起跑。
牛六:“把珠子給我。兩個老白菜幫子,”
他在後面拔腿追。
別看鬥笠男和老頭子上了年紀,腿腳卻利落的很。跑起來不輸於小夥子。健步如飛,絲毫不受雪地與冰面的影響。
牛六追的大氣不接下氣。他有心不追。又舍不了剛到手的富貴,那可是他昧著良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獻出去,才得到的珍珠,豈能白白便宜了這兩個老小偷。
牛六認定自己的珍珠被這兩個神秘的老頭給偷走了, 絲毫就沒考慮老頭怎麽會有那麽神奇的本事,從他的手心裡將珍珠拿走,
見色起意,財迷心竅說的就是牛六這種人。
他的眼裡只有珠子,其他的統統都不重要。
三個人一個追兩個跑,很快遠離了獅陀河,跑進了樹林深處。
“你們站住。抓住你們,我把你們腦袋切下來當尿壺。這兩個老家夥體力這麽好,跑了這麽遠也不知道累。”
“好了,就在這裡吧。珠子還給你。”
鬥笠男與老頭一下子刹了車,兩顆珠子一前一後砸在牛六的腦門上。
牛六嗝了聲倒在地上。
鬥笠男三兩下將牛六綁了個結實。
“醒醒。”
迷迷糊糊中牛六覺得臉上如同火燒,他睜開眼睛,鬥笠男正在扇他的耳光,
“你他媽的敢打老子。我要你的命。”
嘴上說的挺硬,身子一動不能動。
手腳被綁的如同待宰的豬羊。
牛六害怕了,他看著鬥笠男。
“你們是什麽人?想做什麽?告訴你,我才不怕你。我要是將大王召喚上來。把你們兩把老骨頭喂魚。”
鬥笠男微微一笑。
“哦,我好怕啊,你趕快將你的大王召喚來呀,看看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老頭子說話了。
“我說這位朋友,我們這樣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