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說出來後,心裡頭暢快了,他適合在自己租得蝸居裡發瘋。這是他自己心靈得所在地。
他看著昨日得夕陽對西方產生了興趣,想起昨天在路上聽胖子說得南方,自言自語到:“飛去南方,嗯,南方……”於是打電話問胖子去南方要不要一個人陪著,在得到胖子得應允後,大笑著躺在床上,癡咪咪得笑。電話又響起,笑著一看:不速之客。
接通電話,是無數人聽到過得怒吼:“你還不滾過來上班!昨天給你休假算是給你那點鬼臉面子!限你一個小時到公司!媽的。”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掛了電話。他的心刹那落入谷底。“他媽的。”
心裡的憤怒在臉上表現出來的只能是鬱鬱。
好像又忘了之前心裡想的南方,收拾好電腦,穿好襯衫西服,頭髮也不梳,長發後頭扎個揪,拿了鑰匙,急匆匆的出門。
漫無目的如同死屍,腳步牽著他到地下,又拖著他上地鐵。他每天都這樣,與以往不同的是地鐵少了擁擠,但是他的腳步也明白,從來沒有一個位置屬於他,也隻好癡癡呆呆站著。
一直站到終點,思緒也一直想到終點,他走了出去,卻一直在地鐵站裡頭徘徊。
他在尋找,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尋找不到,又癡癡地蹲在角落,然後一陣歌聲牽去了他的魂魄。
到了通道,終點的人剛剛離去,啟程的人等待離去,通道的歌聲沒了,剩下幾縷琴聲,他走過去,看著坐著的她。
她無心的瞥一眼,轉過去,又轉過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垂肩的短發被不知哪裡來的小風吹到嘴邊,兩眼深邃,兩彎眉如同柳葉……
“第五次,來幹嘛。”
“第五次嘛?哦,哦,我也就來了五年罷了。”說完蹲下遞支煙。而她笑著擺手,他又畏畏縮縮的收回來,到走道對面坐下。
“第一次你剛來北京,在我的吉他套子裡扔了二十塊錢,笑著對我說,唱的不錯;第二次來找女朋友,揮揮衣袖,朝著外面走了;第三次大醉,和我唱了一宿的歌;第四次你跑過來,說什麽你的夢破了;這第五次來幹嘛的?”
他被驚住了,這些事他都忘了。裝作不知道,拿出火,只是呵呵一笑,點起煙,說道:“專程看看你的笑,很美。”她笑了。他卻無法面對他,因為離別。
他又淡淡補充道:“聽歌。你總是小心翼翼,卑微著歡喜。”於是站起來,走到面前,放下二十塊錢。
皆非。
一首歌的時間,人們進來了。他站起來了。
“後會有期。關汐”
“後會無期。”
她開始了歌唱,在人群外面;他也開始了旅途,在人群裡面。
兩個人的小聲道別,卻在彼此感受到了刺激心臟的痛楚:他聽到了她的有期,她聽見了他的無期。
她高聲唱著越過山丘,他輕輕說著我從沒忘記你的微笑。
這是見了五次面的愛情。
道別後,他的電話響了:是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