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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90章 光與暗的協奏曲―管弦齊鳴(上)
  “不必悲傷,不過是另一場盛大戲劇開演了而已。”

  —繁星時代的著名戲劇大師薩曼莎·哈裡斯在突然昏迷後,在彌留之際留下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遺言。

  奧洛斯科“黑街”東南一條狹窄的巷道中,曾經在“癩鼠幫”風生水起的流氓尼勒克和賴恩兩人後背緊貼著冰冷潮濕的低矮磚牆上凍住的汙泥,已然被逼迫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即便是在這終日見不到太陽的幾條巷道中,“癩鼠幫”也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幫派,不過依賴著敲詐勒索,搶劫和販賣麻藥的“生意”也算是能勉強維持全幫上下四百多人的生計,就如同依靠垃圾堆裡腐壞的食物殘渣填飽肚子的鼠群—再加上他們的老大“癩疤”亨克有著覆蓋著整個右臉頰的坑坑窪窪的傷痕,他們也就獲得了“癩鼠幫”這個還算貼切的名字。

  通常,衣衫整齊的大人物們不會去踩尖叫著跑過的老鼠,以免汙泥和血髒了自己的皮靴,更別提俯下身去,做掏挖老鼠洞之類的事情—我們就是一群惡臭不堪又缺乏價值的垃圾—這個由乞丐,破產者和混混組成的團體,便是秉承成這樣的“理念”和“哲學”逐漸發展壯大,逐漸發展到了今天的地步。

  不過,如果老鼠洞裡只有啃壞的木頭和布滿牙印的糧食殘渣的話,他們也許還能一直過著這還算安寧的日子,但人類終究不是老鼠,他們總是野心勃勃地渴望更好的生活,然後被瘋狂滋長的欲望所支配—在某一個格外寒冷的晚上,渾身是傷,腳步蹣跚的“獨眼”老傑恩抱著一卷血跡斑斑的裹布倒在某個巷口,直到第二天早上,這個悲慘的男人才被出來撒尿的某個黑幫成員發現—他的皮膚已經被白色的霜雪覆蓋,冰冷堅硬的像石頭一般—很明顯,這位曾經在“癩疤”之前的時代支配這條小巷,最終倒在鏽跡斑斑的刀子和布滿老繭的拳頭之下的“雀鷹幫”曾經的頭目,終於在幾年的苟延殘喘後,回到了他該去的地方。

  如果是其他的家夥,可能會對這位曾經在這片街區叱詫風雲的人物直到死去都緊緊抱著,連凍的開裂的指甲都深深嵌入其中的布卷裡裹著什麽感到好奇,但發現他的是“石人”—即便在這個街區裡千奇百怪的人渣之中,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家夥也是最為特別的那個—據說他出生於一個破產的小貴族家庭,但作為債務的抵押品,年僅兩歲的他落入了一群虐待狂的秘密集會手中—很難想象二十四歲的他,被突襲那夥變態的巢窟的城市警衛們帶出那個地獄之前經歷了多少的折磨,但他皮膚上疤痕的數目和可怖的形狀,足以讓任何誇耀自己見過世面的流氓都駭的連連後退,並將自己腸胃中所有還未消化完畢的食物都吐個乾淨。

  至於這個連最基本的“饑渴”和欲望都不具備的男人,如何成為“癩疤”最信任的部下,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總之,這個除了絕對的言聽計從外幾乎一無是處的男人將那個包裹帶回了幫派首領們聚居的破舊長屋,在小心翼翼的解開那些沾滿紅色或白色液體的布條後,露出的是一把陳舊鏽蝕的長劍—布滿黃褐色鏽跡的劍身從中間折斷,劍格上的寶石似乎被粗暴的挖去,留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孔洞,不過,從宛若一雙張開羽翼般造型華麗的劍格看來,即便已經失去了作為武器的意義,它也絕對價值非凡。

  這柄古董武器,就像藏在鼠洞裡的寶石一般,象征著引人矚目的財富—尼勒克和尼森,身為組織中的頭目,很快就意識到如同誘人肥肉裡面隱藏的鉤子一般存在的危險。

他們試圖勸解“癩疤”把它交給上層的“幫派”,但作為回應的只有打在他們臉上,讓所剩不多的牙齒與鮮血一起飛濺的重拳—那張寬闊的臉上眯著的小眼睛裡刺出了危險的,宛若野獸一般的光芒,這讓他們不得不閉上了嘴巴—“癩鼠幫”的末日,看來已經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了。  不過這一刻似乎比所有人來的都要早,早的讓他倆甚至來不及收斂起自己那點可憐的財產和親信,不過本來就是下水道裡的老鼠,無論做出怎樣的準備都是徒勞無功的吧。

  在一如平常的深夜,出現在已經昏昏欲睡的群鼠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突出,面孔遮掩在白色鬥篷陰影下的男人。對方似乎是從上級幫派“打聽”到的劍的消息,但“癩疤”過了頭的歇斯底裡,很快就讓這樁可能的,癩鼠幫史無前例的大生意變成了一場亂戰—準確而言,一場一面倒的屠殺—從那雙黑色手套中心射出一條銀色的光團,準確的擊中了抽出單刃斧,試圖先下手為強的“癩疤”的右臉,伴隨著劇烈的亮光炸裂開來,如野豬般粗壯的男人癱倒在地上。他再也不必為右臉上的疤痕發愁了—因為那裡的皮膚已經熔化脫落,落在了失去了原本形狀的下巴和牙齒之上,從此再也密不可分

  隨後,便在那巨大的傷口邊緣生長出細小的藍色晶簇—這一恐怖的景象,幾乎擊垮了長屋內絕大多數的人的勇氣,他們號叫著丟下手中的武器,在冰冷的地上瑟縮成一團—“就像見了鬼的娘們一樣”—“癩疤”還活著時,很喜歡這麽責罵這群外強中乾的家夥。

  唯有“石人”發出一聲野獸般的號叫,這似乎是他加入這個幫派以來,第一次發出如此清晰的聲音—這個瘦弱的男人舉起手中的棍棒,宛若滑稽劇中那個舉起草叉,衝向巨人諾瑞格夫的老農夫哈維一般,而接下來發生的場景,則是宛若戲劇重現一般—對方頭也沒回,只是虛握了空空如也的左手,便有一根黑色的手杖出現在他的手中,在空中劃過一條乾淨利落的弧線,重重低抽打在高高躍起的“石人”左腿之上—那骨頭碎裂的聲音和淒慘的痛叫,哪怕在周圍的喧鬧也顯得如此清晰。

  但尼瑞克來不及稱讚對方魯莽的勇氣—趁著長屋裡一片混亂之時,他左手拉住老夥計賴恩,右手緊抱著他從癩疤的藏寶庫—一個已經被汙泥染成棕黑色,左邊的櫃門已經歪斜的櫃子裡掏出那被謹慎包裹好的長劍—用這個玩意換來的金錢,足以讓他們東山再起,再不濟獻給上層幫派的“先生”們,也算是在保住性命的同時,甩掉這個燙手山芋。

  兩人玩了命一般奔跑著,呼嘯的寒風灌進他們的喉嚨的肺部,但乾渴和刺痛並不能減緩他們的腳步—直到熟悉的牆與地面一次又一次出現在面前,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據說,奧術師們除了會釋放名為“奧術飛彈”的銀色光團外,還會製造如不會醒來的噩夢一般,能將人困於其中的幻境—想到自己和同伴陷入了這種似真似幻,如虛如實的“霧氣”之中,尼瑞克和賴恩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面面相窺的兩人,從對方眼球中看到的,只有掩飾不住的驚慌與恐懼—而此時,對方似乎也將最後的反抗者們處理完畢—那高舉手杖,以不慌不忙的步伐走向兩人的男人右手舉著一團躍動的藍色光芒,照亮了下半臉頰和因露出“友善”微笑而在黑暗中各位醒目的,森白色的牙齒。

  “癩疤”曾說過,尼瑞克是他們中最格格不入的那個,因為他比起老鼠,更像是一條受傷的野狗—當身為同伴的賴恩已經接受了命運一般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但尼瑞克卻用力的抓住了纏著劍的布條, 露出了鏽跡斑斑的劍身和布滿缺口的劍刃,高高舉起長劍的他,宛若那個滑稽劇中最終斬殺巨人的,騎著驢子的破落騎士—《巨人與驢子先生》—他突然回憶起了那部他最喜歡的戲劇的名字。大多數人都把年邁的驢子騎士當做依靠巨人腳下絆了一跤,從而僥幸獲勝的幸運傻瓜,但尼瑞克覺得,面對那個屋子一樣高的怪物,能緊緊的握住長劍就已經是了不起的勇士了。

  通常而言,和“灼熱之球”正面碰撞的人,即便穿著厚厚的,有著反魔法塗層的盔甲,也會因高溫空氣而留下嚴重的燙傷,隨之而來的,便是可怕的感染,但接下來發生的,可能這個幫派成員一生僅見一次的奇跡—那鏽蝕的連薄皮革都只能留下一道淺痕的劍刃,卻深深的嵌入了球狀的能量團之中,盡管自己也被震的兩臂酸麻,劍刃幾乎脫手,但那恐怖的法術並沒有繼續噴射出灼熱的空氣,而是莫名的顫抖了兩下,便消散於無形。

  這似乎給尼瑞克帶來了莫大的勇氣,仿佛“驢子先生”附體的他,犯了面對戰鬥法師時,近戰職業者常犯的一個錯誤—那便是只要解決了對方棘手的法術,便可高枕無憂了。

  “鏘”

  並非金屬砍進血肉的鈍響,而是金屬與金屬相碰撞、磨擦時發出的尖銳刺耳的聲音。劍刃卡在了手杖和圓形握把的連接處—而抓住機會的來人揮舞起與拳頭,以和他高大身材相符的力道擊中了對方的太陽穴—尼瑞克搖搖晃晃的後退了幾步,他的嘴巴和眼睛、耳朵中流出鮮血,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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