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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13章 名為試煉的夢境(2)
  你很難準確的描述我們所居住的世界—包括大陸,海洋,天空與其中的一切—實際上,我們一般稱之為位面,類似一個巨大的,形狀不規則的透明肥皂泡,不僅通過某些奇妙的通道連接著其他的“肥皂泡”,在其內部,也有獨立的,大小不一,由於空間震蕩擠壓形成的,或者人為製造的肥皂泡—這實在是非常神奇的結構—我們這些生物,躲藏在肥皂泡的屏障之內,包圍著他們的,就是誕生眾神的,被稱為星界的奇妙空間。

  —選自白銀之眼大圖書館藏書《空間構造法術基礎》引言部分

  “要記住,一旦踏上冒險,你就將面對比書本和課堂中更加複雜的場景,就算你再自以為準備萬全,也可能陷入想象不到的境地,就算再三告誡自己要冷靜的思考和面對,也可能會手足無措”—這負責奧術實踐和應用部分的導師,矮胖的,白胡子及腰的老費舍爾反覆告誡的,已經讓學生們幾乎可以倒背如流得課堂開場白,但是,在跨越了十幾年的今天,肖恩再次以自己的身體感受到這句話的正確與真實。

  毫無疑問,他現在所處的,無疑是傳送門所連接的空間—經過紛雜但簡短的討論,騎士們還是決定要繼續向前,畢竟就算後悔,去路大概也被蘇醒的死者們封鎖的七七八八。但是這道構造繁複的,由自然魔力構成的傳送門—將相對惰性而難以操作和塑形的自然魔力雕琢到這個地步,無疑是相當了不起的行為—並不是肖恩想象中的,起到連同物理構造上相互隔絕的,便於封閉的魔法通道,而是某種更加大膽的,對施法者要求極高的設計。呼吸了一口含著溫潤潮濕的空氣,他望著周圍綠草和繁花編織的,在純淨的藍色天空下的盎然春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毫無疑問,這並不是簡單的,和寒冬中的北國由魔法隔離的魔法溫室,而是似乎有著自己的氣候和生態的,某個獨立的小小世界。

  “用袖珍次位面作為專用的“試煉”場景麽,真的是好大的手筆啊。”暗暗感歎著曾經君臨這個世界的神眷種族的繁榮和發達,肖恩張望著四周,尋找著騎士們的蹤跡—倒不是擔心那些頭腦簡單的大塊頭們迷失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或者因為從未經歷過的傳送患上某種疾病—雖然人類中存在大約千分之五的,會對魔力產生過度反應的特殊人群,但是既然沒有在有著輕微的黑魔法殘留的環境中出現不適症狀,那麽也不至於在使用自然法術構造的設施時出現什麽問題—,只是眼前的既視感太過強烈,要知道,沒有任何魔法適性的普通人,在魔力濃度較高的環境中可能會陷入並不危險的昏睡狀態,而這,在某個經常與試煉相關得產所周圍,魔力的濃度往往由於某種神奇的魔法物品的存在,而出現不正常的突然升高—而對於從未接觸過袖珍位面的騎士們而言,這毫無疑問是無法預知並做出準備的特殊情況。

  毫無疑問,一大堆聚集在一起,統一穿著差不多的輕型鎧甲,手持武器的人們並不是容易被隱藏起來的存在,肖恩並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就在某個被春季旺盛生長的植物所覆蓋了的,蒼翠的大橡樹的樹蔭下的小小山丘上找到了他們—雖然這種場景經常作為背景或陪襯出現在描述田園風光或青澀戀情的詩歌或畫作之中,但是一群躺的橫七豎八,互相或枕或壓的男人們的場景,毫無疑問與任何高雅或通俗的藝術缺乏聯系,妮蕾小姐到是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汙,但是抱著大樹,流著口水的睡姿,作為唯一在場的女性毫無疑問也並不雅觀—沒錯,

除了這些完全陷入了“魔力沉醉”狀態,連足以留下紅痕的,法師之手的大力拍擊也無法喚醒的,呼呼大睡的騎士們是無可避免的問題,更讓人頭痛的,是騎士隊長奈爾小姐也不知所蹤—雖然憑借奧術強化下的視力,勉強可以通過殘留的足跡找到對方大致的方向,但是,在數百步後足跡消失的地方,出現的卻是我們奧術師先生再熟悉不過的,某種早在心中奏響了某種不安的旋律的,會帶來大麻煩的某樣東西。  雖然在北國現在已經接近於黃昏,隨著位面的轉動,名為太陽的“諸神之門”緩緩的轉向星界較為黯淡的一側—這就是剛澤爾大陸並不浪漫的日落,然而,在這個人造的次位面中,正是光芒璀璨的正午,人造的“陽光”慷慨的播撒著,卻似乎碰到了一面與背景同色的鏡子,在肖恩面前鋪下一條絢麗的五彩光帶—實際上也正是如此,如果像我們的奧術師一樣迎著光芒過分閃耀的方向前進,那麽摸索的法師之手必然會觸摸到一堵無形的槍斃,而在中央一人高的位置,精美的魔法回路描述出一把製式的亞恩海姆軍用短劍—較高的護手位置和弧度較為舒緩的尖端是其標志化的特征—插在一頂帶有五根尖刺的王冠之上的巨大文章,繪製精良的劍脊上附魔寶石的圖案正對著奧術師面部的高度,盡情展現著它的精美和蘊含著的神秘。

  這神奇的光壁,就算是資深的原住民冒險者也難得見到一次,不過對於肖恩,準確的來說,利用信息平台互相交流或炫耀的玩家們,這簡直再熟悉不過了—有的學者稱它為英雄的足跡,也有人,飽含崇敬的,喚它為光榮者之牆,他會給每一個被選中的外來者,展示或悲壯,或黑暗,或充滿英雄精神的故事,甚至包括一段段屬於某個種族史詩的,閃著奪目輝光的殘片,不過,玩家更喜歡稱呼它另外一個更加簡單易懂的名字—副本, 和日常的歷練不同,哪怕對於不畏懼死亡的玩家而言也只有有著足夠智慧和勇氣的先驅者,才能獲得編寫者—往往都是一些見證或者親歷了傳奇的,高級的施法者們—準確的來說,這就是基於極度精妙的,可以創造出足夠讓靈魂體驗到真實的旅行的被稱為副本水晶的,可以在施法者的操作下,編織近乎真實的,連大奧術師都難以看穿的幻境—和被統稱的,有著相同名字的,僅僅徘徊著一些怨恨和記憶,在某些不懷好意的施法者下的,吞噬活人的陰影構成的戰鬥或記憶的殘片有著天壤之別—即使對於走在玩家們前列的精英們而言—這也包括我們曾經的戰鬥法師,高級奧術師先生—一個真正的副本副本也是相當難得的寶貴經歷,問題是,我們一向喜歡神秘知識和冒險的年輕人,這次卻一臉愁容,似乎並不喜歡自己找到的這個答案。

  “這個時機,簡直—”複雜的情況,連肖恩在心中都難以吐出話語,毫無疑問,副本的出現,解釋了他心中所有的疑問,包括為什麽會大張旗鼓的,設立一個次位面作為“試煉”的場所,為什麽偏偏只有他和女騎士長奈爾,沒有陷入魔力濃度過高而導致的睡眠狀態—這是屬於副本特有的等級枷鎖,排除一切沒有資格參與故事的遊客—但是這一切,似乎並不能解決問題最棘手的部分—人數的優勢已經不能作為前進的憑依,而指揮者也似乎進入了副本—但是這閃亮著的標志卻成了無法解釋的大問題。

  次位面中的陽光和煦之下,我們的奧術師似乎難得的陷入了混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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