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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12章 名為試煉的夢境(1)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經歷波瀾壯闊的大冒險,即使有幸參與到其中,其幸運也可能在半途耗盡,丟掉性命—而那些故事中的主角,也可能笨嘴拙舌,以致於不能完整的講出一個好的故事,而吟遊詩人的嘴巴和劇作家的筆往往屈服於大眾的喜好,從而並不可信,萬幸的是,這個世界足夠溫柔,能將故事的“主角”們經歷的一切完整地記錄,英雄或凡人的故事,也得以比他們的生命更加長久的流傳。

  —節選自《並非傳奇》序言部分,由瑪尼先生的友人,白色盟會榮譽副會長,大奧術師奧蕾雅女士書寫

  毫無疑問,這是一座大門—哪怕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漫長時光,精美而古樸的華麗的花卉彩紋在一人半的高度—當然,這是以肖恩的,而不是奈爾或者妮蕾女士的標準—栩栩如生地盛放,而從哪不知名的花朵的下部,延伸出兩根已經失去大部分顏色的藤蔓,一邊綻放著稚嫩的,甚至仍然是花苞的,但依然精美的足以陪襯的小小花朵,一邊向兩邊彎曲著蔓延,恰到好處的與構圖的主角形成一道可供一人通行還有所余量的拱門,拱門之上,那些奇妙的文字仍然是連前世的大奧術師都不了解的,足以被藏入白銀之眼的大圖書館最隱秘得回廊中的失落知識,不過,這次在那契合了拱門花紋弧度而排列的文字上方,有著簡短的多的,用古通用語書寫的一行字—這似乎是來自於聖地主人的一絲照顧或是體貼—不過,周圍圍觀的騎士們仍然一致的保持著困惑不解的表情,似乎這種,在奧術時代的鼎盛時期—即被命名為眾星之年,開啟了奧術師對於星界探索的征途的偉大時代—就被廢除的,起源於眾神時代的“恩賜”的語言,還是超出了他們的知識范疇之外。

  “所以說,這行字的語義僅僅是“門與試煉”這麽簡單的詞語麽?足足十二個詞組成的句子?”搶先質疑肖恩的,仍然是還沒有擺脫某種酸溜溜的情緒的妮蕾女士,不過,似乎是顧忌同樣在場的隊長的威嚴和騎士們有求於人的立場,她的語氣難得的少了不少尖酸刻薄和怒氣滿滿的成分。

  “雖然有時我們不得不用更加繁瑣的語言來表達某個意思,但是很遺憾,對於古通用語這一缺陷似乎從一開始就無法避免—這也是古通用語被廢除的重要原因之一,神明賜予的所謂祝福實際上近乎於某種枷鎖,畢竟人類的語言並沒有力量符文的性質,還是以簡便和易於傳播為上。”沒有理會對方的小情緒,肖恩似乎正在沉迷於用戴著粗線手套的雙手而非奧術的絲線,撫摸著由昂貴的高純度秘銀和來自於魔法生物的染色劑書寫的文字—他並沒有抱著把那些昂貴的施法材料偷走的不道德的想法—實際上,這是很多冒險者看到這一切時的第一反應—而是這些帶有秩序美感的,毫無疑問是某種種族文字的特殊符號,似乎為他某些大膽的猜想做出了有力的認證—毫無疑問,這不是他通識的樹精靈語或者高等精靈的切卡夫文字,而因招來魔法災難而滅亡,同樣文字失傳的灰精靈們,並不會使用花朵和象征自然祝福的綠色藤蔓作為裝飾的紋樣。而且,這種被稱為“繁花之門”的藝術形式,有著在作為秘境遺留下來的銀精靈遺跡中出現過的記錄這一點,似乎已經完美的佐證了肖恩關於這個聖地從屬種族的猜想—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入口被建造為遠高於一般人的身高,卻只有一個人可以通過的寬度;以及沒有魔法陷阱和幻境的守護,卻為了僅僅保證不會被因時光的流逝而損毀,

就在裝飾上使用無論對於樹精靈的古樹議會還是至高王庭的精靈王室都算得上奢侈的魔法材料—如同蛛網一般的證據的絲線,連接向某個逐漸清晰的答案—也只有曾經象征著一個繁榮的時代的白銀精靈有著這麽巨大的手筆,也只有他們,僅僅把自然力量,作為他們研究的許多魔法力量中並不特殊的一種,這些遠比他們後代更加先進而強大的種族,似乎並不把自然力量形成的奇跡之地,當做不可侵犯的聖地,也許在他們眼中,這只是某個特別適合研究自然力量的特殊的研究設施罷了—當然,這一切只是學者們和肖恩的猜測—這一度繁盛的高等文明,不僅文字失傳,留下的記錄和痕跡也少的可憐,如果不是奧術時代的學者們孜孜不倦的搜尋和記錄,他們可能已經被遺忘在歷史的角落中,成為荒誕的民間傳說和童話故事的配角,而這,可能已經算是不錯的結局了。  “那個,你是在試圖開門麽?”這次響起的,是一個明顯已經度過發育期很久的,粗壯的男人的聲音—在小卡爾的常識中,在門上摸索並不能對打開門提供什麽幫助,就算是盜賊,也需要至少找到門鎖,並對齊使用恰當的工具—在年幼的時候,他“有幸”觀看過老卡爾的偷盜場景—更別提那似乎只是由與門形狀差不多的雕刻而成的紋路“這簡直—”這位小夥子似乎還打算憑著年輕人的心直口快再說些什麽,但是來自前面的一道嚴厲的目光卻讓他把話咽了回去—要知道,就算是他這樣的粗神經,對於木頭和樹膠製成的訓練劍留在身上的疼痛,其記憶也足夠清醒且深刻。

  不過我們的奧術師先生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實際上,一旦進入某種興致高昂的工作狀態,一定限度內的干擾就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這對於國家福利院出身的他能考上頂級學院並得以繼續深造提供了不少的幫助,而這個有用的能力仍然得以在新的身體上繼續發光發熱—雖然臉上保持著有些詭異的笑容,但此時他的精神海中,關於白銀精靈的,極其有限的資料在眼前飛速的略過,如果有誰能以第三人的視角看到,必定會驚歎於那些在空中旋轉的稿紙—精神海裡記憶的外觀,往往取決於本人的愛好—宛如廣場上旋轉飛翔的白鴿,但是這神奇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多久—伴隨著白鴿歸巢的嘩啦聲響,肖恩開始脫下粗製的絲線手套,這次,嘴角逐漸上揚的弧度,證明了他已經找到了屬於古代種族們難題的,正確的解答方式。

  “白銀精靈開始崛起之時,正是眾神剛剛隕落的混亂的年代,因此整個民族都有尚武之風,那麽代表友好的,通用於智慧種族之間的方式,,脫掉象征戒備的鎧甲必然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肖恩在心中默默念叨著—這是他在進行推理時的一個習慣—赤裸的右手用力向前按壓在岩壁上行進,必然無法避免刮蹭帶來的輕微疼痛—直到他找到了一個並不容易察覺到的,凹下的部分,這讓他小心的摸索挪動著手掌,直到五指都合乎凹痕的大致形狀—隨即,蒼綠色的,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的自然魔力沿著精美的雕文流動,匯聚到頂部花朵的中央位置—很顯然,大概是某種感測能力極低的生命探測裝置為主導的魔法陣並沒有受到太多黑魔法的干擾,還在正常的運行著—然後,被歲月侵蝕著黯淡失色的雕紋時隔也許已經千年的歲月,再次閃耀起自然魔法的光芒,而那被認為是牆壁的,花紋以外的部分,則在岩石的磨擦聲和突然鴉雀無聲的騎士們驚愕的目光中分為整齊的八塊—與繁花之門主體圖案花瓣的數量完全一致—收縮回周圍的,真正的牆壁之中,眾人不約而同的眯上了眼睛,以做好迎接並不算久違的太陽的光芒—不過,這個精靈的聖地,似乎就沒有改變給來訪者帶來“驚喜”的意圖—映現在眼前的,並不是白銀精靈口中,光輝的巴拉克耶的溫柔注視,而是被繁複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的魔法符文們,環繞著的,仿佛沒有厚度的魔力鏡面—毫無疑問,來自騎士們疑惑或者求助的目光,又投向了我們的奧術師先生

  “利用自然法術構造的傳送門,各位先生女士”肖恩恢復了往常帶著一點戲謔的笑容“不要用這麽茫然的表情望著我,之前我們也說過,剛剛被打開的,是“門”,而這,明顯就是我們需要共同面對的“試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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