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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50章 自作多情
  佔卜和現實的聯系?先生,要知道,我們是在完成神靈不及之偉業的,浮空城時代最頂級的學者們偉大的造物—觀星者之眼的注視之下—無論是水晶球還是塔羅牌,都只會擾亂你一天的好心情,或者賜予你對於某種冒險行為毫無依據的信心—當然,如果你有從帝國博物館最深處的黑鐵禮堂中,取出灰女巫們的原罪石板並解讀的本事的話,也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奧術師奧蕾娜在接受《佔卜與命運》周刊采訪時,所做出的毫不留情的回答。

  “那環繞在墜落得星辰碎片上的紫色能量咆哮這,就像熱刀刃切開黃油一般割裂了整個山體,上萬道爾頓的岩石仿佛冷卻水一般蒸發殆盡—萬幸的是,岩山凸出的基部留下了一條陡峭山脊,我和同伴們背著沉重的勘探工具,就像在狂風呼嘯的蛛絲上起舞的蜘蛛,稍微邁錯一步,便可能萬劫不複—”

  幾乎每一位接受過王城派發的第一代官方通用語教課書上這篇繪聲繪色的探險記錄洗禮的人士,都會對於這篇必須要背誦的篇目印象深刻—哪怕是王室到達審核人員也沒有完全注意到,在地質學者喬治·鮑維爾曼的筆下,隱藏著一條通往隕星礦山後山的秘密通路—那時正處於霧月慘劇後最為混亂的時期,編纂人員們幾乎是在街頭暴徒的呐喊和警衛尖銳的哨音的陪伴下,得以完成這一裡程碑式的壯舉—說到底,這道路並不依靠茂盛的植被或黑暗又潮濕的洞窟遮掩—很少有人會相信,獨木橋般狹窄的山脊和被高溫燒灼的光滑如鏡的岩壁後,會別有一番洞天—

  這狹窄而毫無掩護的高處,一旦有裝備弓弩一類的遠程武器的敵人埋伏於下方,再身經百戰的老手,也只有跌下崖壁,折斷脖子,或者被射成刺蝟兩個選擇—或許,那個可以漂浮在半空,周身環繞著連攻城弩也無能為力的透明屏障的家夥除外,但對方已經提出要獨自對付最為艱難的,鋼鐵大門與上百全副武裝的匪徒們的聯合,傭兵們也不好意思提出其他的意見—事實上,大部分傭兵起初拒絕講自己與同伴的生命,寄於連這盾牌都無法舉起迎敵的險地,還是老德拉先生的好友和上司,大胡子維勒力排眾議—事實證明,森匪們根本沒有防范這條道路的心思,又或是根本不了解它的存在—以自己和兒子們的胡子起誓,老維勒覺得是後者—那些盜匪的頭頭們或許天生一幅聰明狡詐的頭腦,但正規的教育和自主閱讀色情話本以外的書籍,都和他們無緣來著—

  盡管從這段山脊上往周圍望去,即使是這被黑暗的殘余詛咒了的叢林,也別有一番瑰麗的風景—當然,傭兵們穿著便於行動的鎖甲和皮甲,背著沉重的武器,可不是來這裡踏青來的—事實上,森匪們的“樂園”距離隕星礦山,隻距離兩三個時辰得山路的距離—小心翼翼的壓低身體的重心,老維勒不得暗暗的咒罵著隕星礦山的衛隊,以及他們的頂頭上司“馬肉男爵”泰德-納傑的無所作為—因為在一場酩酊大醉後,宰殺自己最愛的戰馬“烈火”並試圖用它半生不熟的肉款待賓客而得到了這個外號—後者甚至在自己被俘虜,不得不繳納高額的贖金後,還試圖掩蓋森匪已然成為難以處理的禍患這一事實,一定要讓將軍啟動對這屍位素餐的地方領主的彈劾案,還這片領地以清明而有秩序的統治—很明顯,我們的暗自下定決心的老兵先生,對貴族之間複雜的關系與傾軋,還有海格將軍及其軍勳家族的尷尬現狀,缺乏足夠深入的了解—

  繞過一處格外陡峭的,

被稱為“邊境魚背”的陡坡—這種以當地村鎮為名的魚製成的煎魚,是肉薄而細膩,在煎製時隻采用少許的細鹽和橄欖油,就能讓人享受到毫無腥味,還散發出一種特別香氣的美食—隕星礦山的大腦,一處因岩壁被蒸發而暴露出的鍾乳石洞窟,便出現在大家的眼前,“森之王”最強大的合作者,叛逃奧術師古斯塔沃·門德斯和他的魔像們守衛著那裡,不過,舉那個強大到無法理解的法師所言,他們只要想辦法對付魔像即可,對於那個奧術師,他已經委派了專門的人去處理—  —屬於專業人士的分割線—

  通常來講,即使在抗拒奧術掌握者的森精靈和半身人的土地,也不會出現叛逃奧術師這種稀罕的存在—前者大多被認為被自然法術的能量搞的腦袋裡長出了蘑菇,而後者只是遵循著自黑暗年代綿延至今的種族性格,單純畏懼改變和未知罷了—且不談很少有人能頑固到拒絕奧術符文驅動的各種為生活帶來便利的發明,更何況,奧術師口中的叛逃並非是侵害了某個組織的利益,而是侵害了知識本身的神聖與純粹—古斯塔沃·門德斯在白色盟會所屬的伊思維圖公國所進行的,為了某個貴族愚蠢的“永葆青春”的願望,而進行的一系列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很明顯屬於這一范疇之內—被改造為某種有著五條胳臂,兩個腦袋的魔物的侯爵被白色盟會的執法者當場處以死刑,而門德斯在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後得以逃脫—一路向東地胡亂逃竄,直到在某個吵鬧的小酒館裡,聽說了當時已經小有名氣的吉姆的傳聞—一般沒有敢於在窮追不舍的施法者眼前收留一位叛逃的奧術師—一位比他還要膽大包天,又急需一位真正了解符文原理和結構,能夠為他製造附魔武器和其他方便小玩意的施法者的森匪頭子除外—

  在他那狹窄又硬邦邦的,周圍密布著傳輸奧術能量的管線和觸發式陷阱的床邊—時到如今,他沒有這些危險的,隨時可能把自己炸成一攤肉泥的東西陪伴,就惶惶不得安眠—古斯塔沃正盤坐於這座由鐵板搭建而成的“法師塔”狹窄的三層,小心翼翼的擺弄著一幅塔羅牌—自從大部分奧術的力量和施法者的從容,伴隨著執法者手中炸裂開來的白光離他而去—他就開始像凡人一般蒼老,變成了一個矮小萎縮,沉迷於佔卜並對其深信不疑的,可悲的老頭子—此時,他乾枯而瘦長的中指和拇指正翻開一張卡牌—主牌中位列十三的死神,身著黑色鎧甲手持巨鐮的身影,以正位面對著他—

  完全的終結與無可逃避的,劇烈的變化—這讓他嘴唇憤怒的顫抖起來,甚至將他最寶貴的,來之不易的卡牌打落的散落一地—“樂園”的強盜和亡命徒們過的都是醉生忘死,或許明天就會人頭落地的日子,沒有人對自己和他人的命運,以及各種佔卜玩意有絲毫多余的的興趣—在這十三年自以為都是過著苟延殘喘的“殘存”日子的他而言,沒有比這更壞的兆頭來著—

  嘈雜的吵鬧和刺耳的警報打斷他紛亂而不安的思緒,門德斯罵罵咧咧的邁著一瘸一拐的步子,走向這座魔法塔控制魔像們出動的開關,他從來不信任這些森匪,隻當他們是會嚎叫和揮舞武器的肉塊—事實上也差不多如此—

  或高或矮,身形和肢體的隴廓大小不一的“標準”魔像們,邁著震顫大地的步子向將打瞌睡的警衛們砍翻或射翻在地的傭兵們衝去—你不能苛責一個居住在實為強盜窩點的城鎮中的法師,去搞到足夠的魔力礦石,秘銀,還有構成支架和外壁時必不可少的,耐熱性能良好的反魔法金屬快—但和他其貌不揚的面孔和五短身材給人留下的印象所不同,門德斯也曾經是一個才華出眾,備受矚目的年輕人—不然也不會被侯爵大人看中,前後投資數千金拜朗到他的實驗室之中—

  用沉重的鐵木加上隔絕魔力的塗漆代替反魔法金屬,在銀錠上纏繞數圈導力線代替秘銀,拜那數年的實驗室生涯所賜,他還掌握了用小動物的靈魂,來部分代替邏輯核心的做法—盡管差不多每一天,都被白銀之眼的實驗室安全手冊嚴令禁止,但這好歹讓那些歪歪扭扭的魔像動了起來—

  古斯塔沃竭力邁動著他那兩條短腿,來到了管線最為密集的頂層—既然叫做“法師塔”,無論多麽簡陋,也一定會有一些大威力的防衛設施—歪歪扭扭的塔頂上兩個閃爍著危險電光的大號線圈在閃爍著,隨時等待著釋放那些銀色,穿透鎧甲,讓心臟停止跳動—

  用力的踮起腳尖,正準備推動開關的叛逃奧術師先生忽然被一生劈啪聲推進了黑暗之中,他還來不及咒罵不知哪根老化的管線,就感受到了背後久違的劇烈痛感—憑借著手杖上的隨機傳送法術,他幸運的得以退出足夠遠的距離,得以一窺襲擊著的面容。

  那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性身影,在半透明的身軀上,純藍色的結晶化為精美的,繪有白銀時代風格裝飾的鎧甲,右手緊握的,仿佛由金色雙翼供衛的利刃上,還留著淋漓的鮮血—

  鮮紅色的,還帶有溫度的血—門德斯似乎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一邊試圖用背後的金屬地板擋住傷口飛濺的鮮血,一邊舉起手中的法杖—各種各樣的觸發式陷阱被引爆,金屬碎片,煙塵和暴躁的奧術能量在狹窄的空間中胡亂飛行,卻被那邁著不慌不忙的步伐的身影—並不是閃躲,而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在另一個地方出現—叛逃者的眼前逐漸被漆黑覆蓋—就連那純藍的騎士,也變得仿佛身著黑甲的死神,從兜帽的邊緣,向他投來輕蔑的眼神和嘲笑—他舉起手,試圖擋住直奔自己喉嚨的利劍之鋒,但凡俗者的血肉之軀,在刺穿黑暗的諸光之王面前,是如此的軟弱而無力。

  瘦小枯乾的喉管抽動著,似乎在努力的完成著最後一口呼吸—伴隨著利劍抽出,紅色的血液噴湧如泉,被刺穿的右手無力的落下,染紅了一張在這場混亂中,不知何時飛到頂樓的塔羅牌主牌—正位擺放的卡面上,是面孔模糊不清,被高高懸掛起來的男人的身影—

  十二號主牌,倒吊人,正位象征著以自我為中心的失敗,和徒勞無功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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