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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94章 光與暗的協奏曲―擁抱黑暗之人(下)
  那是垛疊起來的絕望,邪惡與毀滅意識的聚合物,如果有人覺得能從其中看到任何理性或人類情感之美,那他肯定是瘋了。

  —選自《直面深淵》,一本曾經參與黎明之戰,並正面面對某位黑暗聖賢的老兵讓·克盧埃的自傳。當談及久違數十年的敵人時,仍然是這副嚴陣以待的語氣。

  “夢境跳躍”作為“夢境聖殿”中唯一可以在噩夢之間穿行的手段,很遺憾又涉及到了民俗學者赫伯一無所知的領域。

  準確來說,他所掌握的知識,在這夢境中基本沒有什麽發揮的余地—那是屬於“光明”一側的歷史與人文風光,對於一直蜷縮於黑暗中,在夢境中渾渾噩噩地遊蕩著的黑暗信奉者來說,幾乎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知識般晦澀難懂—黑暗不僅會改變人類的肉體,更會讓精神產生異化—而對於赫伯來說,這是冰冷但不得不承認的事實來著。

  “觸須”們往往承擔著繁雜的勞作—包括維護“根須”們的活性,傳遞信息和對夢境必要的清理—當偶爾有普通人誤入其中時,他們激昂活躍的情緒會汙染這個空間—準確而言,“清理”是戰鬥部隊們“權杖之子”們的工作,“觸須”要做的,只是清理那些被割裂成碎塊的“屍體”,只是從傷口中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灰白色的,如雲霧般飄渺的人類精神殘渣而已。

  相對而言,以“慈父的肢體”相稱呼的大人物們則顯得神秘的多—他們居住與有別於“供養者大廳”的空間之中,盡管與其緊密接觸著,但並不相連—按照“工匠”們的說法,這個夢境世界就是宛如一提葡萄般的氣泡垛疊而成的世界,這與剛澤爾的構成大同小異,只是分割它們的不是空間與空間之間的屏障,而是由“肢體”們的精神構成的外殼—與將整個身體與靈魂都浸入夢境中的他們不同,這些大人物們實質是在經歷一場處於他們控制之下,絕對清醒的夢境。

  “乘坐”於信使伸展開來,宛若遇到水而攤開的墨汁般蔓延開來的軀體之上,赫伯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光在周圍無規律的浮動著,宛若水塘之上漂浮著的浮萍與落葉—那實質上是所有“根須”的歸宿,而伴隨著信使緩慢的前進著,也就能看到那些“殘片”上黯淡的人形或破碎的光影—偶爾,這些精神的殘渣靠近他們,便被搖擺著的觸須粗暴的推開—直到身下傳來一陣自下而上的震顫感,早已駕輕就熟的赫伯也曉得又結束了一次在“混亂區”中的旅途,也終於到達了終點。

  此時只見那原本混亂不成型的“信使”已經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黑色拱橋,連接在那因過於巨大,而呈一片微微凸起的平面一般的黑色球形外殼之上—夢境不似現實,有著足夠的,幾乎無窮無盡的空間,這也給了“肢體”們足以肆意浪費的余地,而“信使”們真是由那龐大夢境不起眼的碎片而構成—眼前的場景與其說是到站,不如說是與終亡會教義暗和的“回歸母胎”更為恰當一些—踱著恭敬且小心翼翼的步伐,赫伯終於到達了夢境的外殼之上,以匍匐著的姿態跪坐著將手掌緊貼在其上—那沉靜的黑色便如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蠕動著將赫伯吸納入自己的“身體”之內。

  如果是第一次的話,這種近乎緩慢沉入沼澤,手腳都無所憑依的狀況一定會讓人驚慌失措,但赫伯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還有余暇轉動著腦袋,觀賞著在瘋狂和絕望的氣氛環繞之中,仍然因種族和地域的不同而迥異的風光—和“觸須”們不同,

大人物們總是對他繁雜而廣泛的知識充滿興趣,只是“肢體”們不僅有著因接受過多的“賜福”而恐怖的外形,精神上也有著近乎偏執且頑固的扭曲,是在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談話對象來著。  “你來了,觸須1415號,被眷顧者大人已經等你很久了。”

  開口的是一位全身籠罩在陰影之中,面部裹著繃帶的男性,他的身軀模糊不定,但從繃帶縫隙間射出瘋狂的光讓赫伯不禁低下頭來,不敢直視對方那對血絲密布的雙瞳—“肢體”的侍奉者往往比他們的主人更加危險而難以捉摸,這是在“觸須”間最基本的常識之一

  當然,在赫伯的面前並沒有那位大人物的身影,只有一團灰色的噩夢能量漩渦,而漩渦前的黑曜石平台上,小臂長度的蛇狀符文閃爍著攝人心魄的紅色光芒—這是“觸須”們和異體化嚴重的“肢體”們交流時必不可少的裝置,這些可以隔絕黑暗能量傳導的黑曜石和環繞在周圍的,可以增強精神耐性的符文陣列,可以避免前者接觸到異化嚴重的夢境,從而導致不可逆轉的傷害。

  赫伯一如既往的伸出雙手,等待黑紅色的觸須擊穿他手背上的皮膚,從而建立精神連接的通道—事情原本就應該是這般和往常無異的樣子,本該如此。

  但今天的觸須卻格外的貪婪,一直深入肌肉和血管,赫伯在驚慌中能感受到他們繞開了骨骼,直奔心臟和大腦的方向,他試圖掙扎,揮舞起肋間的一雙手,卻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摁在石台上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刺針般的觸須在自己的皮膚之下遊走著,吸取著他的血液和生命。

  赫伯用力的轉過頭去—感謝“慈父”的祝福, 他能夠將頭彎轉整整半圓的角度,從而能夠看清壓在自己身上,捆扎著自己兩雙手臂的存在:—那是銀色的,光輝璀璨的線與繩索,而在那能量震蕩著的四周,連噩夢本身都在四散而逃—

  仿佛是要給予他最後的憐憫一般,緩緩地摘下了纏繞在面部的繃帶,那露出嘲諷笑容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赫伯忘不了他在“肢體”中獨居一格的冷靜風格,和在與他討論被自己認為和廢品無異的民俗知識的愉悅時光—“肢體”們有時會因發狂而殘殺低階級的教徒們—但加納斯-蓋爾,“肢體”中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他如北地冰雪般的面孔上,雙目中閃爍的卻只有殘酷但冷靜的光芒。

  “你的那些知識確實令人印象深刻,觸須1415—不,赫伯-布朗,成為我計劃中的一環,你應當倍感榮幸才對。”仍然是那沙啞的聲音,但其中帶著些許遺憾的意味—能夠記住名字,或許對於卑賤之人,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恩典了吧

  “您也應當感到榮幸,親愛的被眷顧者大人”不再看那可悲的學者倒斃於一邊的屍體,蓋爾對面前的灰色漩渦深深鞠了一躬,但他的語氣中只有冰冷與痛恨,絲毫找不到任何恭敬的意味。

  前奧術師先生打了個響指,從地面的黑暗霧氣中站立起一個身影—和之前的信使不同,它影影綽綽的身體上披著鬥篷,面孔上覆蓋著一張白色的面具,呈現著介乎哭與笑之間的扭曲的神情。

  “通知工匠們,要加強對混亂區的清理與巡邏,畢竟又有一位“觸手”葬身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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