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陳燦以學生會副主席的身份從大學畢業。而她的許多同學,要麽進入頂級的科技企業,要麽就是放棄本專業,進入到政界發展。陳燦也不例外。當時,她手上已經握有十幾份OFFER,她大可以留在北方,過上人人稱羨的生活。但陳燦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決定。
“我要投入‘INSIDE ONE’事業。先加入一支亞超聯賽戰隊,從底層管理人員當起。然後一點點做上去,當高管,最後跳槽到聯盟。說不定,20年之後,我就已經成為亞洲‘INSIDE ONE’聯盟的主席了。”
陳燦自信滿滿。當年的她,還是那麽陽光,那麽純潔,青春與雄心全都寫在臉上。在大學的期間,陳燦就是著名的人工智能技術愛好者,她幫助建立了學校第一支“INSIDE ONE”校隊,而且還是中國“INSIDE ONE”大學生聯賽的組織者之一。後來著名的雙子星,董子軒與盧天驕,也都是從這支校隊中成長起來的。
對於陳燦的決定,周圍人反應不一。有些人認為她豪情萬丈,大有可為。也有些人認為她太過冒險。畢竟,以她的資歷,完全可以過上更穩定,更舒適的生活。董子軒就是反對派之一。盡管他本人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上職業選手之路。但他卻不希望自己的這位學姐也留在圈內。
“學姐,你真的要這麽做嗎?這太冒險了吧。”
“我再冒險,也不會比你更冒險。你不是也為了理想,要賭上一切嗎?”
“但是,你還是個女孩子。女孩子不需要那麽拚命。”
董子軒紅著面孔。當時的他還是一臉青澀。陳燦眨眨眼睛。她的嘴角浮現出笑容。
“得了吧,子軒。我還不需要你來擔心我。如果真的做不好,大不了我直接跳槽,回去幹老本行,反正作為管理人員,這點工作經驗還是在的。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努力,爭取畢業之後,直接進入亞超聯賽。你和天驕都有這種程度的實力。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到時候,我還是你們兩個的上司呢。哈哈哈……”
陳燦一陣輕笑。她的笑容是如此美麗,如此清新。董子軒輕輕搖頭。面對學姐這樣的笑容,他是怎麽樣都反駁不出來了。
……
就這樣,陳燦離開校園,開始了自己的打拚。最初的時候,她還算順風順水。畢業之後,陳燦加入了一支名為“百城”戰隊。這是一支亞超聯賽的升班馬,實力雖然算不上強,但至少也是頂級聯賽的戰隊。陳燦的履歷在隊內受到了極大的重視,她一上來就被委以重任,被任命為戰隊人事部門的副主管。陳燦盡心盡力工作,她的能力很快就得到戰隊上下的認可。很多人都認為,她升上人事主管的位子只是遲早的事。
但這一切卻在年末戛然而止。由於實力不濟,“百城”戰隊從亞超聯賽中降級。與此同時,他們的資金鏈也出現問題。為了維持運作,戰隊不得不進行大規模的裁員。他們將所有的主力隊員全部放走(反正這些人也不想在一支次級聯賽隊伍中廝混),同時,管理人員也裁去大半。而陳燦正是其中之一。
“陳燦小姐,我們非常認可您的工作能力。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想和您一起努力,創造新的輝煌。但您也知道戰隊現在的狀況。為了讓這支隊伍能夠生存下去,我們必須作出改變,所以……”
“當然,我明白。這是你們必須做的。”陳燦回答道。
她婉拒了“百城”老板提供的介紹信,隨即離開戰隊。此後,“百城”又在次級聯賽中混跡了一年,由於缺乏有實力的隊員,很快便降入地區聯賽。戰隊隨即解散,從“INSIDE ONE”聯盟中除名。而此時距離他們打進亞超聯賽,也才過去3年而已。 而這,正是那些中小戰隊的真實寫照。
……
陳燦陷入失業的窘境,她被迫四處尋找工作。原本,按照她的履歷,一份業內的工作並不是那麽難找。然而,頂級聯賽戰隊早已人滿為患。而次級聯賽的戰隊,一方面陳燦看不上,一方面,對方也容不下這樣一尊大神。如此一來二去,陳燦反而沒有什麽選擇。她發了無數條求職信,但最後都是石沉大海。有趣的是,她還給當時新組建的“靈貓”戰隊發過簡介。只是因為雙方都不算太認真,因此最後都錯過了。無奈之下,陳燦只能南下,她的目標,是“INSIDE ONE”聯盟所在地,H市。
“無所謂了,反正就是將計劃提前一點而已。最多就是在聯盟底層多乾幾年。”陳燦這樣安慰自己。在這段期間,她接到不少老朋友,老同學的電話。大家都知道她最近不順,因而頗為關心。在電話中,陳燦依然是一副自信滿滿,神采飛揚的形象。她總是說著高興的話,似乎未來一片光明。而朋友們看到她如此樂觀,自然也是放下心來。他們甚至約好,當陳燦站穩腳跟之後,一定要請大家聚一聚,共同回憶當年的青春年華。
除了,一個人以外。
“學姐,你真的沒問題吧。”董子軒這樣問道。他一眼就看穿了陳燦的偽裝。陳燦心中一怔。董子軒繼續說道。
“學姐,不要急。不管碰到什麽事情,大不了,你就回來。我今年已經大三,再過一年,我就畢業了。現在,已經有幾支亞超聯賽戰隊邀請我去試訓。只要成為職業選手,我就有錢資助你。學姐,我……”
“夠了吧。董子軒。”
“學姐?”
“子軒,我還不至於落魄到需要你養的地步。你只要做好的自己的事情就行。”
“學姐……”
“子軒,我掛了,你好自為之。”陳燦大聲說道。她也不等董子軒回應就直接掛斷電話。房間寂靜,陳燦抱住腦袋,她低垂著腦袋,久久沒有抬頭。
……
同年下半年,陳燦抵達H市。此時的H市,“INSIDE ONE”熱潮還沒有完全掀起。雖然聯盟總部是在這裡,但當地卻沒有一支強大的“INSIDE ONE”戰隊。抵達H市後,陳燦的第一選擇是在聯盟總部尋找工作。但她卻吃了一個閉門羹。原來,經過長年累月的發展,亞洲“INSIDE ONE”聯盟已經成長為一個龐大臃腫的機構。其中有許許多多的富余人員和旁支機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已經不可能再收納更多的工作人員。陳燦不得不進入“海投”的節奏。不管是怎樣的工作,只要與“INSIDE ONE”有關,她都會進行嘗試。甚至,她都已經開始向“INSIDE ONE”外圍的企業尋找機會。哪怕是當一個碼農都可以。但事有湊巧,正好這段時間內,大多數公司都沒有招人計劃。陳燦忙活了大半天,結果卻是全都是一場空。
陳燦陷入絕望。她的信用卡還款日期已經近在眼前。但她手裡卻連一點點的現錢都沒有。陳燦甚至已經開始想著,是不是要放棄夢想,乾脆回老家算了。至少有父母在,自己總歸會有一口飯吃。她差一點就要給家裡打電話。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神秘男人出現在女子面前。
“您就是陳燦小姐吧。”
“是,您是?”陳燦眨巴眼睛。由於缺錢,她已經沒法再購買化妝品。她只能盡可能讓自己表現的整潔一點。神秘男子上下打量。
“陳燦小姐,聽說您剛剛畢業一年。”
“……是。”
“您現在是在找工作嗎?”
“我是在找工作。請問,您是怎麽知道的。”
“在這裡,沒有什麽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 陳燦小姐,我們現在有一個非常適合您的工作,薪水非常優厚,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陳燦眯起眼鏡。她看著對方狡詐的笑臉。誠然,這個時候有工作上門,可以說是解了陳燦的燃眉之急。但她心裡也非常清楚,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陳燦吞咽口水。她努力放低口氣。
“那能不能請問一下,您所說的工作,到底是個什麽性質。還有企業的狀況,工作的地點。您知道的,作為求職者,我總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信息。”
“這是自然。”男子立刻打開終端,他將企業的資料發到陳燦手上。陳燦草草掃過。對方名叫何振亮,是“振華慈善基金會會所”的經理,“振華慈善”是一個官方背景的基金會。而這個會所則是這個基金會下屬的分支。會所的各種文件,企業號,一應俱全。地點就是在亞洲“INSIDE ONE”聯盟總部附近,距離不到2公裡。
陳燦輕輕歎氣。看到這裡,她的心裡多少有了一點底。政府背景的會所,雖然有些無聊,但至少足夠穩定。而且,工作地點距離聯盟總部又那麽近,說不定,聯盟高官偶爾也會到這邊來。如果自己能夠抓住機會,與這些人多加接觸,說不定,未來自己還會有走後門的機會。
……陳燦已經作出了決定。但表面上,她還是保持著冷靜的態度。陳燦提出,希望能夠去一次實地,看看具體情況,再作出決定。而何振亮也是一口答應。陳燦終於顯出久違的微笑,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會面臨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