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核查的結果,張大龍的臉徹底綠了。
因為通過這結果,對比剛剛他與君不器的說辭,兩人誰更令人信服,高下立判!
甚至可以說,張大龍的說辭,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張大龍!”
劉執事心中已有判斷,當即朝張大龍暴喝一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摘靈果!”
“劉執事,這事絕對不是你想得那樣!”
張大龍頓時亂了陣腳,他怎麽也想不到,怎麽會隻少了八顆靈果,他明明聞到了那麽濃鬱的果香味……
想到這,他忙道:“對!不信你親自去君不器的屋裡,這麽短的時間裡,果香味定然沒有散去,只需一聞便知!”
“回執事,我們檢查了屋內,並沒有靈果,更別說張師兄口中那上百顆靈果的味道了。”
一名雜役弟子繼續匯報,直接將張大龍打入冰窟。
君不器目光微垂,他又豈會在同一個地方失誤兩次?
他剛剛之所以在屋內燒一鍋開水,就是要以水蒸氣將靈果香味稀釋排出。
就算鼻子再靈,也無法在被煙火氣息熏陶過一遍的屋內聞到半點靈果香味。
“張師兄,你就算賊喊捉賊,也不能如此不切實際吧?”
君不器沉聲開口:“你明知自己偷了多少,自然清楚果林裡少了幾顆靈果,卻反倒說我偷了上百顆靈果,出入如此巨大,叫誰能相信你!若是再讓人找到那八顆靈果,恐怕誰也幫不了你了!”
他這話的意思,是在暗示張大龍已無力回天。
同時,君不器有意提到八顆靈果,實則在提醒張大龍,一旦說出他們之間的交易,非但沒人相信,更是等於坐實了八顆靈果就在他手裡。
張大龍呲目欲裂地瞪著君不器。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若說出與君不器之間的交易,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不管藥人的指甲是不是貴重之物,但凡被發現他從宗門重地藏金洞裡偷帶出東西,那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何況,就連張大龍自己都覺得君不器用八顆靈果換取一根死人的指甲十分不合常理,更別說其他人了。
眼下他的嫌疑本就難以洗清,就算說出了這件事,也沒人會相信,只會讓他罪上加罪。
所以張大龍只能期望著,劉執事從他身上找不出那八顆靈果,無法給他定罪。
“劉執事,這小子是因為曾受我欺壓,在報復我!”
張大龍朝劉執事喊冤道:“若不信,你就搜我身,大不了將我住處翻個遍,若是能找出半個果核,我都認了!”
君不器自然清楚這家夥的底氣從何而來。
他知道,張大龍已經將靈果拿去煉丹房煉製歸元丹了。
不過,看在對方沒有說出與他的交易,他並沒有開口揭穿。
哪怕張大龍此次想要讓君不器死,君不器也始終懷著做人留一線的底線。
更何況,偷摘八顆靈果的懲罰,對於內門弟子來說罪不至死。
萬一這懲罰不嚴重,張大龍想再報復,君不器還能以此作為把柄自保。
只是兩人都沒想到,劉執事的精明非同尋常。
“既然你這麽說,那靈果自然不可能在你身上或住處了。”
劉執事對張大龍冷笑一聲:“而且直接將靈果吃了,對凝元境的你來說也沒有太大用處……”
說著,他吩咐一名雜役弟子道:“去,問問煉丹房,張大龍從昨晚到今早,
有沒有煉製歸元丹!” 此言一出,張大龍面色瞬間煞白。
但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心中祈禱著煉丹弟子拿了他的好處,不會出賣他。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
沒過多久,去煉丹房的雜役弟子便回來匯報。
原來,那位煉丹弟子得知張大龍的靈果是偷來的,生怕連累自己,便一五一十的將一切交代了出來,甚至就連張大龍賄賂自己的三顆靈果都沒隱瞞。
如此一來,張大龍算是徹底坐實了罪名,哪怕他真的沒有偷摘靈果。
君不器雖十分解氣,但也暗感可惜,錯失了拿捏張大龍把柄的機會。
所以他只能期盼著,宗門對張大龍的懲罰嚴厲一些,也好給他足夠的時間離開金甲宗。
否則後者若不顧宗門規定,對君不器動用武力,君不器怕是難以招架。
畢竟他剛步入聚元境,不比已在聚元境多年的張大龍。
雖說有吽字真言,但他到現在連吽字真言的作用都不清楚,更別說戰鬥了。
“哼!張大龍,現在證據確鑿,我看你還如何狡辯!”
劉執事頗為自己的精明自傲,得意冷哼後,震喝一聲。
張大龍見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越發的仇恨君不器,隻好破罐子破摔。
他已然不顧後果,將君不器昨晚找他用八顆靈果換藥人指甲的事如實道出……
但不等他說完,劉執事便大手一揮:“還在滿口胡言,將他給我帶走!”
“劉執事,難道你相信一個雜役,也不願相信我?”
張大龍雖說早就料到沒人會相信他所說的事,但還是無比憋屈的悲憤大喊。
“若信了你的鬼話,我豈不是傻子了?”
劉執事滿臉無語,在他看來,張大龍已經口不擇言。
且不說八顆靈果換一個死人指甲這件事,沒人會愚蠢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一個雜役弟子,常年受張大龍壓榨,哪來的八顆靈果?
就算這八顆靈果是偷來的,又有哪個雜役弟子不會直接吃了,還去換那毫無用處的汙穢之物?
簡直漏洞百出。
自詡精明的劉執事,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狠狠地朝張大龍屁股踹了一腳。
“你本就有罪在身,還偷摘靈果不說,更是誣陷他人,如此惡劣行徑,若不重罰,難以服眾!”
“什麽重罰?”
“禁閉一年!”
“什麽?那豈不是無法參加七天后的宗門大比?”
張大龍的聲音都顫抖了,搬出靠山道:“我哥讓我在此次大比獲得名次,爭取出宗歷練的資格,就算你不給我面子,也得給我哥面子吧?”
“若非看在你哥哥是宗主親傳大弟子,禁閉你三年都不足為道!”
劉執事的態度毫無討價還價的余地,示意幾名雜役弟子押著張大龍離去。
聽到這段對話,君不器心中頗為複雜。
若今日被押走的是他,恐怕即便不死,也得被關上幾十年。
然而張大龍卻僅僅只是禁閉一年。
看來不論在哪個世界,世道都不公平。
而此刻的張大龍,既是冤枉,又是憋屈,更是憤怒。
最終,這種種情緒,全部化作對君不器的怨恨。
“君不器!我定不會放過你!”
一聲幾欲癲狂的嘶吼,自漸漸遠去的張大龍口中傳來。
聽見這聲怒吼,君不器卻並未在意。
一年的時間,等張大龍被放出來,恐怕他早就已經不在金甲宗了。
“張師兄,送你一句話,害人終害己!”
君不器禮尚往來的回應了一句,也不管身後更加暴怒的陣陣怒吼,轉身走進靈果林。
這下,他總算可以安心的去消化剛得到的傳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