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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白芍》172 秋日之喜
  看著霄天宇那神秘兮兮的眼神,上官清婉縮了縮脖子,笑道:“你別學著嚇人,這可不好玩啊。”霄天宇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沒有其他的意思。說著二人繼續縱馬離去。霄天宇的推測到底對不對,現在誰也不會知道,這些是需要時間和事實來印證的。但是一切的事情都還在不斷的進行和發生著。

  莫忘打著哈欠,一陣搖頭晃腦,東倒西歪,忍不住地小聲嘀咕道:“真是春困秋乏啊。”沒錯,進入深秋,人犯困也是正常的,這並不能怪莫忘。往對面看一看,何靈俊目前處於死機狀態,一動也不動。天佐慢慢地穿著衣服,沒錯,就是慢慢的穿著衣服。莫忘從睜眼到現在坐起來,足足過去了一刻鍾,天佐居然還沒有把一隻袖子穿好,目前他閉著眼睛依舊在打瞌睡。

  每天只要認為自己起床慢,看看對面這幾位,莫忘心裡就平衡了。“難得難得啊。”莫忘看著窗外金黃的秋日陽光,忍不住讚了一句,結果往天邊一看,莫忘又皺了皺眉,大片的烏雲正朝這邊緩緩的爬來,大有黑雲翻墨的架勢。“行了,這雨再一下就更不要起了。老大也真是的,把我們弄到這裡來,每天就是吃飯睡覺修煉,好閑呐。不過好像以前也是這樣,但那為什麽老大就整天忙得不亦樂乎呢?真是讓人鬱悶呐。”莫忘低聲笑罵道。

  罵完後,莫忘自己出了房間,外面同樣是靜悄悄一片。這幾天又陸續來了一些人,如李破天、楊無一、成飯、成菜,以及東雪派來的一批人都到了。帶頭的不是旁人,而是東雲,不過他沒有久留,很快就又回去了。也難怪,方東宗不能讓冬雪一個人撐著,沒有東雲做陣,會有一定可能出岔子的。

  現在的東雪已經今時不同往日,盡管還只有入門斬星境,但方東宗的嫡傳劍法加上霄天宇那獨道的劍法,東雪都有能力和大成斬星境一較高下了。況且整個方東宗上下一心,現在不管是東雪還是方東宗,都透發出了一種勃勃生機。

  一下來了那麽多人,天冥府還真有些不夠住,當然這裡說的是高檔級的小樓。畢竟對於這些人,高崇嶽和方靈玉是不可能讓他們和普通弟子住一樣的,高崇嶽的想法是一人一層樓。但湧進天冥府的人一下子有點多,高崇嶽發現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只能讓幾個人先合住一下了。

  莫忘想趁秋雨來臨之前曬曬最後的太陽,不得不說這雲看起來飄的很慢,不過這一會功夫就前進了一大塊,估計很快就要下雨了。

  莫忘伸著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便練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千回百爪。如今的莫忘也算是小有名氣,畢竟也混跡江湖這麽多年了。他跟著霄天宇,想不出名都難,只是莫忘也一直在好奇,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還有自己為什麽會擁有這千回百爪?這都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但一直追尋無果,倒也就淡忘了。

  莫忘正練著,卻突然感覺正有人微笑不語的看著他,他停下手來,轉頭看去,不是旁人,正是高崇嶽。“高兄,早上好啊。我還以為就我有如此雅興來欣賞一下秋色呢。”莫忘笑著迎上前來。高崇嶽手裡玩著一個松球,也走了過來,笑道:“不帶這麽自誇的,正所謂見者有份。你這若是算雅致,那我不就更是了。不過我也沒想到還能有人這麽早爬起來。”

  兩人相視一笑,莫忘忍不住壞笑著問道:“高兄現在又不是一個人睡,應該賴床才對呀,怎麽能舍得離開那溫香軟玉呢?”高崇嶽將松球狠狠地拋向了一旁的小溪當中,

松球被流水帶動著,一路流到山下去了。目送著松球遠去,高崇嶽無奈道:“你是不知道這兩天我都是孤單一人的,你不懂這群女子不能聚到一起,那就是沙子混水分不開了。你是不知道她們晚上玩的有多瘋?咱們是老老實實修煉到點睡覺,她們都能徹夜不眠的聊,玩,直到所有人都熬不住了,那就三五一群,倒頭就著。什麽大的、小的、年輕的,年長的、漂亮的、不漂亮的,那睡相叫一個難看。所以呢,我就只能一個人過嘍。”高崇嶽大吐苦水,讓莫忘忍俊不禁。“這話說的,怎麽感覺你看過她們睡覺似的。”高崇嶽仰天長歎一聲,這是裝出來的,就差眼角處有淚花閃爍了。莫忘伸手拍了他一下,笑道:“你別裝相了,怎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高崇嶽毫不收斂,反而低下頭抽了抽鼻子,看著莫忘,極度無助地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事,靈玉讓我每天準時叫她們起床,說不能這麽一天天消磨下去。那我就叫唄,倒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敲敲門就是了。況且她們每一天晚上都聚在一起,只需要敲幾個房間的門就行了。結果我每一天去敲門,都能按時得到兩樣東西。”

  說著高崇嶽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莫忘好奇地追問道:“哪兩樣東西?”高崇嶽極為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好像被魚刺卡住了喉嚨那樣難受。看的莫忘都是嘴角一抽搐。高崇嶽緩緩說出了五個字,“枕頭和怒罵。”莫忘哈哈大笑了起來,“哎呦,我去,這不難理解,我怎麽早沒想到呢?難怪。”笑得莫忘都險些岔氣兒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你還笑,你還是不是兄弟了?”高崇嶽佯怒道,伸手便要來抓莫忘,但是被莫忘靈巧的一個閃身躲過去了。“行了行了,反正你又不是真生氣,而是你心裡反而很舒服吧?至少我是蠻喜歡這種感覺的,真的有一種大家庭的感覺了。”莫忘笑道。高崇嶽心裡一動,決定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說起家庭,你好像也還沒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莫忘點頭,無奈地攤了攤手,笑道:“沒有,估計這輩子是找不到了,你說呢?”高崇嶽點了點頭,但想著怎麽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這個時候莫忘問道:“我說高兄,你這家庭是怎麽回事啊?複雜的程度不亞於老大耶!”“哎!是的,這話要是說起來是三代人的事情。”高崇嶽抓住機會,便將前因後果仔細的說了一遍,莫忘聽得很認真,聽完後也是一種唏噓。“我估計我還有一個兄弟,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不知道他又身處何方?這真的很讓人痛心啊!”高崇嶽故意把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晰,希望能引起莫忘的注意。但這個時候是說者有意,聽者無心。畢竟這些話誰聽到都只能當做一句感歎。所以莫忘也沒有說什麽,但是這樣的話,高崇嶽就有些著急了。這一段時間來他一直急於確定莫忘的身份,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他感覺有點眉目,便想將這件事確定完算了。但現在莫忘不接茬,他需要想個其他辦法。

  出於無奈,高崇嶽決定放棄迂回戰術,來個直接了當的,說不定有奇效也不一定呢。“莫忘,你對你的父母就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嗎?”高崇嶽問道,這一次他不再掩飾自己的眼神。像莫忘這等聰明的人,很容易注意到高崇嶽那複雜的眼神。

  果然,二人對視的一刹那,莫忘就皺了皺眉,但還是勉強笑道:“實在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實在是記不得了。我最早的記憶是在乞討,大了以後,就是乾活,輕的,重的,大的,小的都乾過。然後便是在茶館裡面被老大領走,踏上了俠者這條路。算是讓我脫胎換骨了吧?”高崇嶽想了想,猛地一咬牙,說道:“莫忘,我們也早都不是外人了,有句話我想對你說。”“行啊,大家都是兄弟,說就是了。”莫忘瀟灑的一揮手,高崇嶽極為鄭重地說道:“莫忘,我覺得你就是我那個失散多年,卻至今未歸的堂兄弟。”“什麽!”莫忘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一時間有些結巴,“大哥,你…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這玩笑可不好開。我是平民出身,而且我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我們怎麽會是堂兄弟呢?”“我知道你不信,讓我慢慢跟你說,實際上我也不確定,只是想確認一下,你能幫我一下嗎?因為我是真的感覺你我之間有血緣關系。”高崇嶽的話語中有懇求之意。莫忘沉默了,看看高崇嶽,也有些懷疑起來,因為這件事情就是從邏輯上說的通的。而且他們還都是少白頭,這未嘗不讓人懷疑。“那我們要怎麽做?畢竟這件事情不能亂來。絕對不能認錯,也不能真的不認,我們需要證據,不管是正向的還是反向的都需要。”

  莫忘到底是莫忘,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而且分析問題的思路也極為正確。得到了高崇嶽的同意,高崇嶽拍了拍莫忘的肩膀,沉聲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情未確認之前,我不會聲張的,我們慢慢來。首先說兩個客觀條件。”高崇嶽把莫忘拉到了小溪邊,指著小溪說道:“你看,我們都是少白頭,而且都是在二十歲左右開始變的。你再端詳一下我們的相貌,是不是也很相似?”

  莫忘點頭,“是的,這個我也早就發覺了。應該就是因為這兩個原因,尤其是前一個,讓你注意到我了。這兩點確實有說服力,但只能當做比較客觀的證據呐。畢竟我認為既是少白頭,長得又與你有幾分相似的人,或許不多,但也是會有這麽幾個的,所以並不能當做鐵證。”“當然還有辦法,說過了,我們要慢慢來。”高崇嶽說著,拍了拍莫忘的肩膀。與此同時,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碗。”顯然是已經準備好的,為的就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用。高崇嶽蹲下身來,舀了一碗水。“你不是想要來一套滴血認親吧?”莫忘問道。高崇嶽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麽,不可以嗎?”莫忘撓了撓自己灰白色的頭髮,說道:“這種方法不是不管用嗎?據說誤差挺大的,很多人都為此而認錯了親了。”高崇嶽端著水笑道:“你放心,這個呢,我試驗過幾次,均未出錯。而且你老大告訴我,像這種滴血驗親的水,是要用活水的。有些人不懂,用的是那些燒開的或者是放了好幾天的水。用那些水的話,自然是測不準的。反正我們試一試就是了,就當是一種驗證的方法。掉幾滴血又不會死人。”

  “那好吧。不過我們的血緣關系有點遠,就算在有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測出來吧?”莫忘這話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堂兄弟的關系都已經到三伏了,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最多是二人父母之間有點血緣關系,到他們這一層實在是有些遠了。但高崇嶽還是想試一試。“來試一試,要不我先做個實驗給你看?”說著高崇嶽又拿出了兩個小瓶子。高崇嶽說道:“就怕你不信,所以就準備好了我和天佐的血,我們兩個是肯定沒有血緣關系的。我們一起來看一看是什麽結果?”說著高崇嶽打開了兩個小瓶子,各倒了一滴鮮血於碗中,殷紅的血滴在清澈的水中慢慢擴散。高崇嶽和莫忘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哎,它們還真不相融,是有點意思哦。”又過了一兩分鍾,血滴已經停止擴散,但確實沒有相觸、相融。這確實有點兒出乎莫忘的預料,“怎麽樣?我說有點用吧。”高崇嶽笑著攤了攤手,那架勢就好像在說,你不信試試?莫忘有點被說動了,便說道:“行了,那我也來一次吧,你換一下水。”高崇嶽點了點頭,將水潑掉,重新舀起一碗乾淨的水。“準備好啊,放血吧。”高崇嶽笑道,他自己率先咬破了手指,將血滴到了水中,莫忘則是彈開了自己的手爪,輕輕刺破了手指的皮膚,同樣將一滴鮮血滴入了碗中。

  真可謂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過了不足十息的時間,兩股血滴竟然真的分不開了,完完全全融成了與同一灘血水。看到這裡高崇嶽和莫忘都沒有說話,兩人默默的看了看對方,眼神表現的都是又驚又喜。只不過莫忘驚的要多一些,而高崇嶽是喜佔了上風,“你就是我三弟呀。”高崇嶽笑著一拍莫忘的肩膀,這一拍可不輕,發出了砰的一聲響。痛的莫忘忍不住咧了咧嘴,“我說現在還沒真正意義上的認清呢,你這麽激動幹嘛?還有,不許再拍的這麽重了,不然我現在可就大義滅親了。”莫忘也算是信了一半,這個時候也就有些信口開河起來。“嗯,抱歉,確實有些用力過猛了。但我是真的高興啊,雖然還不能完全證明我們有血緣關系。不過你想,這總歸是一個好的開始。接下來再去尋找其他證據。”

  邊說著高崇嶽邊將整個碗都扔進了小溪裡,那是激動的,本來他只是想把水潑出去,結果一用力,他把碗都給甩出去了。莫忘沒有多說什麽,說句實在話,他又何嘗不想有個親人。有些事情對於一個人的內心空間來講,有些地方屬於朋友,有些地方屬於愛人,還有些地方便屬於親人了。每個人的心裡,或許都有側重點,可能側重於朋友,也可能側重於愛人。但是,側重是側重,不代表那一部分會消失。比如,你可能感覺並不怎麽在意你的親人,其實他們在你心中始終都有一席之地的。而如果沒有親人這一塊就會缺失。而現在莫忘感覺這缺失的一塊正在被補齊。

  “還有什麽證據是我們能找的嗎?”莫忘有些興奮起來,連忙問高崇嶽道。高崇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實是應該能找到一樣鐵證的。只是我不知道這樣鐵證你身上有沒有?”“哦,是什麽,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身上有呢。”莫忘拉了拉高崇嶽。高崇嶽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這可不是身份令牌,正是證明高崇嶽少主身份的那塊令牌。“你看看,這個你身上有嗎?當初我就是看了這個,才對自己身份起疑,後來發現了這一切。這一塊玉牌便是當初爺爺留給我父親的,然後又傳到我這裡。而這種玉牌大伯,我父親,三叔,應該是人手一塊,所以說如果有這個,那就是絕對的鐵證了。”高崇嶽其實沒抱什麽希望,但看到這玉牌的一刹那,莫忘的眼神都變得直勾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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