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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第六百二十二章 吃個飯也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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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行舟這人雖然我不了解,但從前兩次見面他給我留下的印象來說,他脾氣不壞,我把他溜溝裡他也沒雇人查我,在我回家的路上把我套麻袋揍一頓。

他和陳清寒相處時,也是笑的時候多、嚴肅的時候少,陳清寒說那些朋友和呂行舟打小就認識,家裡長輩有交情,能不了解他嗎,都是發小,正因為了解,才對他異常的表現更覺奇怪。

一個人突然變了外貌,可能身邊的人不會往壞處想,但他的性情大變,熟悉他的人難免心生疑惑,懷疑他是不是生病了、或受什麽刺激了。

抑鬱症、明火暗破的猜測在他好友圈中暗暗傳開,實在是他們家的生意火到離譜,所以有人便懷疑這是虛假繁榮,破產前的狂歡。

當然,也有人說是他們家起飛了,呂行舟膨脹了,身價漲、脾氣跟著漲,沒什麽陰謀,純粹是有錢燒的。

我就奇怪了,問陳清寒拍賣行的生意能怎麽個火法?

陳清寒說近段時間他們家的拍賣行連著收到好貨,拍出天價的寶石、遺落文明的金冠權杖,總之什麽東西值錢、絕版、玄乎,他們家能收著什麽。

“哦豁,確實…天上掉的餡餅全落他們家院裡了,這些好東西多少人找一輩子都找不著,都讓他們家趕上,絕了。”

“還有一具木乃伊,境外發現的,在他們家境外的拍賣行掛牌拍賣,被一個私人收藏家以一億二千萬的價格拍走了。”

“啥玩意兒?乾屍能賣一億?不能動的那種?”

“怎麽,會動的乾屍有想法?”

“有啊,有個詐騙的點子,先把我拍了,半路我再跑掉,空手套白狼!”

“其實,那具木乃伊也不算是死的。”

“哦?不能吧,我就開個玩笑,賣活的是不是犯法?”

“也不算是活的。”

“半死不活的?”

“嗯。”

“那確實稀罕。”

我大概知道那乾屍是個什麽狀態了,活死人,或者說植物人,有呼吸、但沒有腦活動,對活人來說十分淒慘的狀態,擱乾屍身上那就是傳說中的‘奇物’。

陳清寒說這木乃伊有三千多年的‘高齡’,誰能保持植物人的狀態、保持三千年,普通人肯定沒見過,不差錢的富豪買回去看個新鮮,這都是有可能的事。

關鍵這具木乃伊是從公海撈上來的,是呂家自己出人勞的,又在自家國外的拍賣行拍賣,歸屬問題沒什麽糾紛。

怪不得呂行舟的朋友覺得他們家生意火到離譜,我也覺得他們家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稀奇的東西一件接一件,他們家已經很惹眼了。”陳清寒意有所指地說。

“跟藍素綾他們家有關系嗎?”強強聯手共享資源,如果是因為呂藍兩家聯姻,才讓呂家的生意更上一層樓,那這事就不玄乎了。

“不,是呂家生意先火的,他們訂婚是這幾天的事。”

“你知道他們家哪天開始走運的嗎?”

“就在呂行舟掉溝裡之後。”

“那不就是他認識蛇女之後嘛?”他掉溝裡那天,正是我發現蛇女開畫展那天,他當時還沒變化,也是剛認識女蛇沒多久。

“白雲去翡翠國了,沒人監視蛇女是嗎。”

“是啊,大意啦。”不過白雲在翡翠國已經賺了幾筆,我叫她別招搖,賺點小錢就收手,本來就是出去避避風頭,別在那邊大出風頭。

聊到這了,我又拿手機給她發短信,叫她帶人盡快回來,這邊怕是要出事。

白雲兩分鍾後就回復我說‘好’,

五分鍾後說她訂了下周一的機票。一頓飯我和陳清寒幾乎都在聊正事,吃完飯他直接回實驗樓了,研究員要解剖那怪物的屍體,他得在現場。

我問他為什麽屍體要在晚上解剖,他說專家擔心屍體冷藏後會有變化,所以趕在屍體還新鮮的時候解剖,領導從別處調來一組醫學專家,人家坐飛機花幾個小時過來,落地直接去實驗室,他就趁著這幾個小時出來跟我吃頓飯。

陳清寒要送我回住處,我叫他趕緊去實驗樓,我吃完他這一頓,還有一頓等著呢。

本來今天也是艾蘭約我,我說晚飯要和陳教授一起吃,她就說她那頓可以挪到夜宵。

陳清寒開車走了,我打車去艾蘭訂好的飯店,她跑完長途剛回來,還不知道怪物已死的事。

我到的時候她還沒到,跟服務員提她的姓,服務員領我到她訂的包間,這次她沒訂什麽奇奇怪怪的飯館,就是普通吃烤串的店。

大廳裡特別熱鬧,可見這家店的生意不錯,艾蘭風風火火地進門,連聲說抱歉,她有事耽擱了,自罰三杯。

“得了吧,罰一箱你也醉不了,別整些沒用的。”

“哎,我跟你說,剛才我遇著件事,特別離奇。”艾蘭坐到我對面,服務員進來打斷了她的話。

她拿著菜單從頭點到尾,另外點了一箱啤酒,服務員一走,她馬上起身關嚴包間門,然後回到桌前,神神秘秘地說:

“你猜我看著什麽了?”

“狗打架?貓上樹?耗子搬家?”我不是特別配合地懶懶地問。

“我在你心裡,就那麽沒見過世面?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值得我激動?”

“快說。”

艾蘭先喝了一杯茶,然後興致勃勃講起她剛剛碰到的怪事。

她出門之後物流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於是她過去解決,耽擱了點時間,出來她怕遲到,就超近路走,她開著車駛進一條小街,街兩邊停滿了私家車,中間的路只夠一輛車行駛,也就是說,當有一個人突然衝出來,撞到她的車前,她停了踩刹車,沒別的辦法躲開,往左轉、往右轉都是車,即便豁出去撞別人的車,也躲不開撲上來的人。

她嚇壞了,以為是碰瓷的,別看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她也怕碰瓷的。

她眼看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的血汗錢要歸別人,開車逃逸的心都有了。

但她沒有,她停好車,拿著電話準備打120,可走到車前頭一看,嘿!人沒了——

其實在那一刹那間,她太緊張,有個細節她忽略了,當那人衝出來,撞到她車前頭的時候,她沒看到那人被撞飛出去,這其實是不合理的。

如果車子繼續行駛,人有可能被卷到了車底下,但她及時踩了刹車,所以人應該是被車頭撞出去了。

那條街就像附近居民的停車場,下班時間一過,車停滿了,就不再有人出現,艾蘭晚上超近路走過幾回,基本碰不上行人。

事故發生時也是一樣,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艾蘭拿著手機,彎下腰,心說沒可能、也得檢查一下,萬一呢,萬一是把人撞車底下去了呢,所以她彎腰想檢查車底,結果這麽一低頭……

“你猜怎麽著?”她突然不講了,眼睛精亮地盯著我問。

“你說評書呢?怎麽地,車底下有人?”

“對了,我一低頭,就對上一雙眼睛!”

“後來呢,把人送醫院了?賠多少?”

“不是,沒有、你聽我講啊,我當時嚇一跳,心說完了完了,把人撞成這樣,沒個幾百萬怕是平不了這事兒。”

那人模樣有多慘呢,用她的形容就是剝了皮的西紅柿,又用開水燙了一遍,再用錐子扎兩分鍾,反正沒個看,太慘了。

艾蘭是老司機,她見過的車禍現場,比新聞報的還多。

所以說她在這方面有經驗,乍一看,她以為人是被她撞稀碎,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人根本沒在地上拖過,也沒被撞飛十幾米,落地摩擦地面,不可能爛到這種程度。

正當她尋思是不是碰瓷的故意化妝成這樣來訛她的時候,那人突然嗖嗖兩下躥到車尾,動作快得跟上樹的松樹似的,艾蘭愣了,趕緊追到車尾,就見那人嗖嗖嗖,從車底下鑽出來,三兩下就躍上道邊的圍牆,翻小區裡邊去了。

看那身手動作,一點不像剛被車懟過,甚至艾蘭懷疑,被車撞這一下,那人連個淤青都不會有。

“神奇不神奇?怪不怪?”艾蘭瞪著眼問。

“哪裡神奇、哪裡怪?”

“嘖…那明顯不是正常人啊,我在街上遇到怪物了!”

“你在哪碰到它的,咱倆再去一趟。”神奇我沒感覺到,隻感覺到了危險,這怪東西的出現正好歸我們單位管。

但我不知道艾蘭說的有譜沒譜,想親自去看一眼,再決定向不向單位匯報。

艾蘭說別急,咱吃完再去,我說不行,回來再吃。

艾蘭隻好跟服務員說,讓她們先上,我們一會兒回來吃。

我們出了包間,坐艾蘭的車到了她說的那條小街,這地方確實沒人,和我住處附近的那條街有些像,夜歸的人不會選擇走這條路,萬一遇上劫道的呢。

劫道的估計也知道沒人會走,所以不在這蹲守。

艾蘭領我到事發地點,指著路中央的下水道井蓋說:“就是這,它從這躥出來的。”

那井蓋明顯被移動過,要是暴雨天,雨水排得不及時,有人走過這,準踩翻了掉下去。

“然後它跑去那了!”艾蘭跟熱心市民似的,拉我到一面院牆跟前,院牆裡面是個小區,這小區也怪,就一棟樓,還是高層,杵在這特別突兀,跟周圍的低矮建築風格不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小街另一邊是個小劇院,也有院牆隔著,艾蘭指著牆上的一點汙漬說:“你看這,它翻牆的時候沾上的。”

我從兜裡拿出一個密封的小瓶子,把艾蘭看愣了,我拆開獨立包裝的棉簽,沾一點汙漬送入瓶中,再把瓶子蓋好,裝回兜裡。

“不是吧,你平時出門還帶這些?職業病這麽快就養成了嗎?”

“進朱者赤,小陳他就隨身帶這些。”

“哎哎,真是嫁……什麽人隨什麽人。”

采完樣本,我縱向一躍,手腳並用爬上牆頭,翻身跳進小區裡邊。

動作利落、無聲無息,艾蘭緊跟在我後面,她的愛好變了,可身手沒變,沒退步,單看她的身手,還有當年叛軍頭頭的風采。

我又從兜裡拿出微型手電,這手電一頭是普通手電、一頭是生物檢材發現儀,用它可以照出隱藏的血跡。

根據艾蘭的形容,那個怪物渾身是血,跟血豆腐似的,它碰過的地方,肯定會留下血跡,但不是鮮血,像剛剛在牆上采集的樣本,血液似乎是凝固的狀態。

牆下是小區綠化帶,草叢中、草葉間,果然有點點熒光,那是血跡無疑。

“是人。”我邊說邊跟著血跡走,小區的綠化帶裡也有排水井,血跡在井蓋上特別明顯。

“你有工具嗎?借我用用。”我對艾蘭說。

“你要撬開它?它要真在下邊怎麽辦?咱們報警不?”艾蘭說著從後腰抽出一把短撬棍,只有普通撬棍的一半,方便藏在身上。

“你還說我,你隨身帶這東西幹什麽,老實交待,想撬誰家的門窗或車門?”

我接過撬棍,將井蓋撬起來, 挪到一邊,井蓋這東西特別沉,普通人很難隨意移動它。

小區綠化帶的排水井比較乾淨,裡面沒有垃圾,只有淤泥和積水。

我用手電正常的那一端照向井內,主要是給艾蘭照的,她沒有夜視的能力。

“啊——”

突然,一個東西躥上來,可能是手電光刺激到它了,像炸毛的貓似的,那東西躥上來撓我。

但它發出的聲音是人的聲音,我撤開一步,脫下外套,罩住撲上來的人,準確來說,是罩住他的頭。

這是個人,我非常肯定,我用外套罩住他的頭,身子一蹲,伸出一條腿,橫掃他腳下。

這人落地就被我一腿掃倒了,艾蘭此時甩開繩子,衝上去用繩套套住這人的腦袋,把外套和他的腦袋一起套住。

於是這人便失去視力,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我怕他亂抓傷到自己,連忙和艾蘭合作,捆住他的手腳。

我們倆盡量不弄出聲音,但這人撲騰的厲害,已經有路過的居民在注意到,並且駐足圍觀。

膽小的趕緊走了,以為我們倆在這幹嘛呢,膽大的站住還問,你們幹嘛呢?

“抓賊。”我說謊不打草稿,張口就來。

然後我拿出手機,給單位去電話,假裝報警,實則叫他們派人過來。

單位太擅長處理此類事件了,來的人帶著證件,跟圍觀的人解釋我們是便衣。

圍觀群眾聽說我們在捉拿逃犯,直誇我們是最美警花,還有人給我們鼓掌。

單位同事特意提到,這件事不能拍視頻,群眾表示理解,當著同事的面,把剛剛拍的視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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