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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之志》第92章 舒明天皇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誇誇誇誇!’踏著整齊的正步,護軍列成四隊,率先走下了鏈接戰艦與陸地的踏板。可想而知,他們在走下去之後,很快就立在了道路兩旁,護衛著正在緩緩往下走的陳宇。

  這時候的陳宇腦海之中忽然想到了,後世領導人下飛機時的場景。他禮貌而不失優雅地朝著兩邊好奇圍觀的貴族們打著招呼。就如他表現的那般,除了甲板上的小本外,在其他貴族眼中這位唐朝的年輕將領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儒雅的典范了。

  剛一下階梯,堵在陳宇面前的就又是兩個小本仔。這兩位比起迎接他的那兩位還要隆重許多,地位看起來也更是顯赫不少。上來對著陳宇就是一禮,而後操著十分正統的唐語跟陳宇歉然說道:“剛剛甲板上的一幕我們已經看到了,在下難波吉士八牛替兩位迎使,於唐朝特使致歉了。還望使者多多諒解,勿要掛念於心才是。”有些不舒服的陳宇聞言後趕忙抬起了手,對這位難波吉士八牛老頭子笑道:“不必如此,我們只是小小地開了個玩笑罷了,對吧小吉?”聰明如陳宇怎可能不知呢?面前的小吉全名喚難波吉士小槻,而這個老頭開場就將自己的難波的姓氏呼了出來,外加首都名字就叫難波,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兒子吃了憋,父親來探探底。

  小吉本來剛踏上陸地的時候那是一臉的悲憤,但在見到叔父和陳宇那熟稔的笑容後,立刻一個哆嗦,張口就回了句。

  “對對,我們只是開了個玩笑,哈哈......”不知道大庭廣眾之下這猴子般的家夥為什麽要笑,反正在陳宇的耳中卻是十分難聽。

  掃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難波吉士八牛,陳宇繼續掛著他儒雅的笑容,放開聲音,張口就對周圍所有的‘觀眾’喝道:“各位倭國的百姓們安好,十分感謝你們能夠在此歡迎在下。”之後便沒了下文,本來也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招呼。陳宇這邊也只不過是在等待他們艙中的軍馬下船,護軍需要每人一匹掛著紅番的軍馬。這些馬兒可是憋了很久的,剛一下來,就是長嘶不斷。跟小本仔的倭馬那簡直就像唐朝人比小本人一樣,一點兒沒法兒比。嚇得小本仔的很多馬匹都不安地在原地轉著圈,若不是訓練良好的話,估摸著這會兒要出現混亂的踩踏了。

  在周圍一片歡呼聲當中,剛剛瞪了小吉一眼的難波吉士八牛將陳宇請上了一個比較古老的馬車。相談甚歡的二人撇下了護衛和小吉等人,一同坐著馬車前行著。

  緊隨其後的是小本的護衛列陣,他們的職責就是開路,並保護陳宇等人不被任何意外打擾。再往後就比較雄壯了,陳宇的‘高個子’親衛們一絲不苟地打著唐朝和陳宇的番旗,踏著‘噠噠噠’有序的馬蹄聲,不緊不慢地跟隨在後方。可千萬不要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隨著陳宇隊伍之後的,還有李狗蛋、何晨光兩位將軍的方陣,同樣護軍盔甲,但他們兩位將軍卻拒絕了小吉的馬車邀請,一人一匹烈馬,帶著屬於自己的親衛跟在了陳宇的身後。

  不得不說小本仔國這回還是特別看重雙方的外交友誼的,陳宇要經過的所有門、路全部封死,周圍倭國小個子士兵們嚴陣以待,一直將陳宇護送到了下榻的驛館。在這裡,陳宇和二位將軍換下一身戎裝,穿上了專屬於他借的!朝服。這讓陳宇實在是有些難堪,不過也是沒辦法的。陳宇剛好卡在三品和五品之間,最後遵照禮儀,李二借了他一身外交特使專用的三品紫色朝服,不過卻是有言在先版,只要陳宇班師回朝,那就得將衣服給換回來,這也難怪他面色不爽了。

  說一句公道話,這一身金線紫朝服穿在陳宇的身上,那別提多英挺了。給陳宇穿衣服的小紫和芮涵涵看得都有些眼冒桃花。還不算繁瑣,外面披上一層紗,之後就是陳宇最不喜歡的東西,帽子。那玩意兒確實是醜得可以,反正在陳宇看來,這絕對是李二的審美標準出了什麽問題。白色的官褲,加上大唐官場最流行的烏皮靴。除了那代表時代的小翹胡子沒有外,陳宇也算是配了個齊全。

  “沒想到,少爺居然這麽好看。若再打些粉彩就好了。”小紫有點羞澀,但還是壯著膽子遺憾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可別以為這個時代只有女生才會濃妝豔抹的,其實男人比女人化妝過程還要繁瑣麻煩,甚至有一些娘炮比後世的某些人妖都愛玩兒。當然了,這樣的情況肯定是不會出在陳宇身上的,他已經堅決抵製了二女為他化妝的打算。

  剛一出門,一身朝服的三人不自在地相互嘲諷了兩句。其實也是,要說穿這衣服的話,陳宇還穿過一兩次,何晨光和李狗蛋自從發下來以後,就碰都沒碰過。可能是看戎裝、勁裝看習慣了吧,反正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看誰都不順眼。

  時間不等人,沒讓他們等待多久。去而複回的難波吉士八牛就回來了,也不多言什麽客套的,領著三人便又一次坐上了古板馬車,向著天皇所在地徐徐而去。雖然不倫不類,但陳宇只能暫且叫做難波宮了。

  與大唐不同,這個難波宮建設的一點都不宏偉,就如日系後世的寺廟一般,只不過稍稍大了一點。在進入城牆時,陳宇的護衛隊也被卡在了那裡,見著急的趙四望向自己,陳宇轉身對難波吉士八牛問道:“我可以帶上我這位親衛長嗎?其他可以留下,但他也要跟我一起進去的。”要說論安全的話,陳宇肯定相信小本仔皇宮的,但這關乎顏面問題,他不想就此罷休。

  難波吉士八牛看了看陳宇,又看了看他身後一身護軍鎧甲的親衛,而後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他只能跟在您身後,待我們去了皇宮,他就要隨我們的護衛一起去休息。”陳宇知道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了,於是也就跟著下了個台階。

  一路穿行在小本風格的宮殿內,陳宇似乎有一種又穿越回去的感覺。這種宮殿看起來比唐朝要乾淨很多,沒有那麽多的奢華,卻白的格外漂亮。尤其是特別唐風的各種住宅式園林設計,如不加那麽龐大的宮殿群的話,陳宇相信應該和胖子他們家的花園有一拚。

  繞過一段小橋流水的綠植花園,他們終於來到了宮殿門口。這時就又出現了一個問題。陳宇是被李二允許可以上殿帶刀范圍的,尤其是披上這身紫紗之後。但小本仔的規定卻是,想要進皇宮,那就必須卸甲交出刀具。如此一來,雙方又頂在了一起。

  難波吉士八牛好心想要上前勸說陳宇,但是陳宇卻很嚴肅地對他拒絕道:“我乃大唐的使臣,在陛下面前從未卸甲,如今穿這一身就已經夠意思了。你居然還要我去刀?那不可能。”其實大家都知道,除了陳宇真得失心瘋外,絕對不可能會用佩刀去砍小本天皇的。不過這個坎兒卻沒有那麽好過去,最起碼那門外的士兵算是盡職盡責了。

  不耐煩的李狗蛋見他遲遲不肯放行,索性伸手推開了擠在一邊的一個小本士兵的腦袋,直接走到了陳宇身邊,放聲說道:“將軍,咱走吧,人家這兒又不歡迎咱,非要死氣白咧地杵這兒算怎麽回事?”說著還不夠,他伸手就拽住了陳宇的衣衫,準備轉頭回驛館。

  難波吉士八牛見狀趕忙攔住了李狗蛋,肥豬一樣的他擦了擦已經冒汗的額頭,而後對眾人說道:“我這就進去找陛下相商,各位稍稍等待片刻,一定不會很久的。”話音一落,他轉身撒丫子就跑了。空留下原地站著的幾個小個子皇宮護衛,圍著陳宇三人。

  在那小本仔胖子走後,李狗蛋才附到陳宇耳邊,低聲對他提醒了起來。

  “將軍,看來咱們這一次的行程不怎麽美好啊,咱剛來小本,他們就想給咱一個下馬威。”這話倒是事實,如果現在是在高句麗王宮外的話,陳宇別說佩刀了,他就算背上背個弩進去,那也沒人敢說他什麽不是的。說到底,小本仔尤其是這位舒明天皇亦或者他身後的那幾個家族,還是覺著自己強大了。

  別看胖子說得很快,但真正做起來那卻跟老牛拉破車一樣,陳宇整整在外面站了一個時辰!這才見胖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走了回來。

  “哎呀哈哈,讓眾位久等了,陛下特準,咱們可以進殿了。特使想要佩刀,可以沒問題,不過另外兩位將軍可就不行了。”笑面虎一樣的家夥,這是他給李狗蛋的印象。不想陳宇此時卻也沒有生氣,他輕點了兩下頭,一臉笑榮而又十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難波吉士八牛。

  “何晨光,李狗蛋,身為將軍,丟了佩刀多不像樣子,尤其是在小本這樣的地方。你們去跟趙四一起休息吧,我等會兒接你們。”二人並未有任何表示,陳宇命令他們走,他們轉身就在護衛帶領下離開了走廊。只剩下皮笑肉不笑的陳宇,跟著假裝什麽都沒聽到的難波吉士八牛,一同走進了大殿。

  跟大唐一樣,殿內群臣分列兩排,所有的小本權利把控者們都坐在台下。上面則是小本仔的天皇,看著十分挺拔的一個中年人。不多不少的頭髮按照唐朝樣式梳著,也不知究竟是有意而為之,還是原本就這樣。和李二一樣的胡須,五短身材,有些不健康的偏白面色,外加一個金燦燦的皇冠。這就是這偏僻島國國王的樣子。不過看起來他的衣著,卻比李二要樸素了很多,在他不遠處的身後,還有一個大彩繪,陳宇一看就知道,是天皇的族徽。

  “天朝上國伯爵將軍陳宇,向小本國陛下問好了。”說著,陳宇朝小本天皇鞠了一躬。他從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更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場為好。思索來思索去,決定還是不打草稿、不恭維,就這樣率性說出來最好。

  面對陳宇這樣表現,現場吃瓜大臣們之中,立刻就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各種小本語充實著整個大殿,聽起來亂糟糟的,就跟菜市場也沒有什麽兩樣。

  而陳宇一旁的難波吉士八牛也趕忙低聲對陳宇提點道:“特使,應該行跪拜禮的!莫要失了禮法!”話已經說出口了,不能悔改,但跪拜現在還為時不晚。難波吉士八牛想要稍稍挽回一下,不過陳宇卻並不為所動,一躬下去,連起來都不起來了。

  現場哄鬧了很久,陳宇卻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就那樣一動不動。直到一個中年人輕輕一咳,這才靜止了下來。

  緊接著陳宇耳邊就聽到了咳嗽聲主人的一句問責。

  “呵,天朝上國的唐國,難道就沒有禮法了嗎?”斜著眼睛瞄了一眼,坐上首的那名衣著華麗,耳邊卻有兩坨頭髮的怪異中年人,陳宇直起腰身,十分禮貌地做了一揖,沉聲答道:“這位不知道是誰的大叔您好,我在唐朝時陛下就免我跪拜了。再說了,我唐人隻跪祖宗君父,從未有過跪拜他人國君的習慣。若大叔喜歡跪,那蠻可以去大唐找我們陛下跪去。”嘴上不饒稱想來都是陳宇的習慣,別看他漲了四歲,但那四年他可沒有和別人社交去。

  面對陳宇明顯的挑事兒風格,那名中年人很有涵養地皺了皺眉頭,並未與陳宇過多糾纏,而是看向了他上面坐著的天皇。

  天皇卻並沒有那中年人般計較的意思,他不會說人話,伸手對右手邊一個前排座位示意了一下。而後才用小本語言說了一通,好在胖子難波吉士八牛挺身而出,臨時充當了一下翻譯。

  “陛下說,可以恕你無罪,並予你賜坐入席。”一切都那般唐風,低矮的幾案,陳宇只有跪坐著才能舒服些。在他坐定後,冗長的一段陳詞便開始了。

  一開始時陳宇還讓難波吉士八牛給他翻譯一下,但到後來陳宇自己都快要睡著了。於是乎索性一擺手,自己玩兒起了桌上的酒杯,根本沒有在意開場的祝詞什麽。

  不過在祝詞結束後,他可就有正式的工作了。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一項,那就是掏出李二的一封聖旨。其實意思大家都知道,平平無奇的誇讚一番小本仔,順便附上一個禮物附件,就這麽簡單。

  可陳宇並未這麽簡單就放過小本得這位天皇陛下,祝詞完成後,大家都一臉喜色,看起來沒有任何人對陳宇有不好的印象般。

  陳宇卻轉頭有些難過地看向對方,嘴裡叨叨著說道:“我的訂閱呢?你們就想這樣蒙混過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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