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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行之禹王神宮》第35章 塗山
  索恩在新疆地攤買的零碎裝備,我一直帶在身邊,這回師父薑台命自己去塗山找什麽地宮入口,簡直跟進新疆沙漠找回丟失的吉普車一樣,純粹是大海撈針,可帶上蘇式軍包裡的裝備,心裡總踏實些。說到去塗山,薑如月也執意跟著,特意穿了一套緊沉利落的運動服,拿出一副誓不罷休的姿態,要是爺爺薑台讓我幹什麽渾事兒,自己就要挺身而出了。

  這個蘇式軍用背包,薑如月也背過兩回,見裡面裝著的蓋格計數器,也不知道是什麽高科技儀器,就想給拿出來,減輕些負擔。

  我知道北邙山洞裡的厲害,急忙攔住了,裝備能多帶就多帶,到時候反正我來背,真到走投無路的地步,這玩意當磚頭防身也行啊,反正也沒多重。

  倆人自從覺得薑台有古怪,去塗山的事也沒通知伊貢,隻提前和戚湘靈約好,跟蘇嵐和蘇瑾道別,就直接從杭州火車站出發,去往安徽蚌埠市。

  蚌埠一帶,是古董行裡著名的仿古玉器加工集散地,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作坊,從買玉料到雕刻,再到做舊,一條龍定製服務,許多文博界專家學者、古董商販和盜墓賊,都經常到這裡學習觀摩。

  我也清楚,普天之下的古董仿品,能與“河南造”齊名的,就是蚌埠了。

  薑如月說:“玄玄,我讓爺爺去開封找你,沒想到卷入了找尋玉璋這件事,這裡面又和盜墓賊有不少瓜葛,我心裡挺擔心的。起初你說去新疆,我就感覺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後來索恩在西安受傷了,我就睡不著吃不下,現在你去哪我就跟著,爺爺怎麽想的我不清楚,但這些事咱們能幫忙就幫,犯法的危險的咱們一律不乾,你說行嗎?”

  我笑著說:“如月,你還不知道我嘛,區區一個小地方的小帳房先生,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既然入了古董行,一路見識了那麽多的高人,我也就知足了。戚東華說他對地宮不感興趣,那是他見多識廣不在乎,我對地宮也不感興趣,那是我清楚,其中的糾葛絕對不簡單。也許從頭到尾這都是個騙局,所謂的地宮,不過是一塊塗滿毒藥的蛋糕呢。”

  薑如月:“咱們現在先到塗山,熟悉一下那邊的環境,等爺爺真領人來了,咱們再當面問問他。如果真是要打開地宮,那不免遇到阻礙,也許戚東華人家就不同意呢,湘靈那姑娘,也是很懂事的,一定會勸說他父親。”

  我兩人到了蚌埠火車站,已經接近伴晚時分,這裡距離塗山還有不近的距離。

  既然是提前來看看周圍環境,倆人就直接奔塗山去了,等到了山腳才發現,這裡已經算是郊區,好在山底下有不少農家樂和民宿,我就挑了個乾淨舒適的,安頓住了下來。

  這間民宿是個本地小姑娘開的,對待顧客十分熱情用心,房間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我們這間還帶有個露台,站在上面,能眺望遠方的燈火,夜晚的山風微微一吹,薑如月心情也舒暢起來,指著天穹的說:“快瞧瞧,郊區果然就是好,星星都這麽清楚。”

  我不由得也來到露台,抬頭望著星空,很容易就找到了北鬥七星,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轉身回屋,從包裡取出了九件玉璋,托舉在手裡。

  薑如月一看:“這是又怎麽啦?舉那麽高,你怎麽不舉到天上呢?”

  我說:“說的是,我就是這麽想的。你看這九件玉璋,都帶著一個孔,這幾個孔像不像北鬥七星?”

  薑如月湊近來,仔細瞧了瞧說:“確實像,

右邊還有鬥柄,可多出來兩個怎麽說?”  我解釋道,那估計是“北鬥九星”吧,據說幾千年前的仰韶文化,就有關於北鬥九星的信息,多出來的兩顆,一顆叫“左輔星”,一顆叫“右弼星”,至於真的假的,咱們也不清楚。可眼下,這九件玉璋的空隙,確實像是對應了天星,古人製作器物,每個細節都有講究,那不是胡亂做出來的。

  比如春秋的青銅鼎蓋子,上面的扭環一定是三隻,咱們後人管這叫“三才”天地人。再比如一些青銅器上,左右把手有兩條螭龍,那龍必定是蜷著尾巴的姿態,這叫“應龍”,禹王治水時候,就拿應龍的尾巴劃開大山,因其尾巴機極其鋒利,才需要時刻蜷著。至於這禹王玉璋還藏著什麽講究,也說不盡然了。

  兩人聊到夜晚,困倦睡去,到了第二天早晨,就被戚湘靈的電話吵醒,這丫頭風風火火,已經提前到了蚌埠,問了民宿地址,匆匆來到塗山腳下。

  等戚湘靈進了房間,撿個角落處的坐了,薑如月笑著接過了她的行李,問道:“湘靈,怎麽獨自先來了,你爹和我爺爺他們怎麽說。”

  戚湘靈咧嘴苦笑一陣,對我和如月說:“一位是我爹,一位是如月爺爺,他們合計要做的事兒,我實在攔不住。這不嘛,我沒在洛陽多待一刻,帶著家夥就來找你們了。”

  我領著她來到露台,指著西南方向說:“看那邊有條河道,當地人叫它天河,過了這條河就是淮河,再往西就是小河灣。我打聽過了,早些年為了防止水土流失,在小河灣種了一片樹林,久而久之逐漸成了野林子。我估計著,地宮位置就在那一帶。”

  戚湘靈道:“這要是在繁華市區,房地產商早就發現地宮了!找墓穴的門道,我跟爹爹學過些,不過也只有些皮毛。你們既然想先去附近看看,咱們現在就立馬過去,我估計你師父他們,最快今天也能到蚌埠。”

  我想要趕在薑台之前,看看周圍情況,一來是想弄明白,師父為什麽如此急切。二來,因為本身也懂些風水之術,就想驗證自己對玉璋上信息的判斷是否正確,地宮能否修建在這一帶。

  三人帶著應用之物,找民宿老板租了輛小轎車,開車的是本地的小夥子,留著寸頭十分精神。他一聽說要過淮河,就說那可要繞個大圈子,過兩座大橋,你們得加錢才行。

  我笑道:“沒問題,到了大河灣你就歇著,等著我們,今兒一整天就包下你這車了。”

  等過了淮河,幾人路經一座大鎮子,大河灣已經在東北方向。車子開著,就逐漸駛離了公路,四周全是一望無際的農田。沿著田埂上的土路,又跑了約十裡地,才看見一大片林場。

  我讓司機在林場外頭停下,這小夥兒卻說,自己的三姑就住在不遠的鎮子,剛好去看看她,留下個號碼,隨叫隨到。我一想也好,有他在也諸多不便,就預付了些定金,叮囑說電話聯系。

  戚湘靈等司機將車開走,慢悠悠的帶頭走進野樹林,看樣子,這片林場少說也有幾十畝地。這片樹林生的十分茂密,這個時節枝葉抽芽,也稱得上遮天蔽日,裡頭有幾條獸徑,還有彎彎曲曲的小土坡,地形略有些複雜。

  但總的地勢還是西邊高些,東邊臨著淮河的一帶較為低些。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一看號碼是新疆張德貴,頓時我就覺得倒霉,這家夥怎麽總是陰魂不散,上回在西安就暗示著回絕他了,難道要我講明白?

  我一接通,張德貴就口若懸河的說:“謝玄先生!在忙嗎,我有點事啊想跟你說下,就是最近新進了一批貨,都是正兒八經鐵隕石,想送你兩塊,你方不方便留個地址,我托郵局給你寄過去,咱們雖然人隔千裡,可心卻栓到一起,目標是一致的嘛——”

  我急忙打斷他說:“張德貴,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實在不需要郵寄,我對隕石沒興趣。”

  張德貴說:“沒事兒!拿去兩塊玩玩嘛,頑主總要接受新鮮事物嘛!上回在咱店裡,我總覺得跟你沒聊夠,我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我這人啊嘴碎又囉嗦,可能你覺得煩,你若是在忙,我就不打擾了,等你忙完了一定給我回個電話啊,一定啊,哥哥我可等著你呢。”

  我急忙掛了電話,長長噓了口氣,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指著那些土坡對戚湘靈接著說:“這古時候禹王治水,洪荒過後,這一帶肯定是山水盤紆,人煙湊集,就算不是部落都城,也是個繁華的大鎮子,不然禹王為什麽選在塗山腳下會盟諸侯呢。湘靈,你怎麽看這一帶的風水?”

  戚湘靈道:“我爹常說,東下西高,富貴英豪。若是古村落及祭壇選址,那必定是順應昆侖龍脈,西邊高東邊低,這裡被淮河懷抱,咱們腳下,早些時候可能是元武之地。”

  薑如月問:“什麽是元武之地?”

  我道:“湘靈是說,咱們腳下從前應該有座丘陵,這片樹林的位置,背依丘陵,面朝淮河,是個上好的風水位。可是幾千年過去,人工取土築城修路,丘陵也給挖早沒了。”

  戚湘靈一笑:“想不到謝玄哥,對尋龍之術也知道許多。”

  我笑道:“都是行裡前輩口口相授的屠龍之技,根本應用不到實戰,不過藝多不壓身,哪能傳到咱們這輩就失傳了,反倒是你——”

  正說話間,林子裡走出兩個穿迷彩服的漢子,拿眼一看樣貌,灰頭土臉的,我們都沒見過。這兩人氣勢洶洶的衝著三人喊道:“這裡是私人林場,你們在這裡做什麽?”

  戚湘靈聽著他們質問的口氣,心中自然不悅,反問道:“凶什麽呢,你們又是幹什麽的?”

  這兩個漢子越走越近,忽然從背後掏出兩柄鋒利的工兵鏟,上頭帶著鋸齒棱,看著寒光逼人,其中一人擰眉瞪眼的說:“幹什麽?老子搶劫!你們幾個別亂動啊,敢叫喚一聲,或者敢動一下,今天要你們好看!”

  我護住兩個女孩問:“見過掏出匕首劫道的,沒見過舉著鏟子的。二位都是有本事的好漢,我鬥膽問一句,你們想搶什麽,要錢還是別的?”戚湘靈躲在我身後,從包裡摸出了那把宋代錯銀鐵劍,從背後悄悄塞給了我。

  我接過就把劍鋒一順,在兩個漢子面前晃了晃,接著問道:“怎麽說?”

  這柄鐵劍重兩斤左右,雖然沒開刃,但這兩個漢子還是被唬住,其中一個拿下巴指了指我的背包:“咱爺們,不劫財,不劫色,也不想跟你較真,到時候動起手來,誰傷著了都得花些醫藥費,我問你,包裡的東西能給看上幾眼嗎?”

  “請便,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不用那麽費勁,你隻管打開,我們哥倆看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就成。”

  我讓薑如月拉開蘇式軍包,這兩人一眼就瞧見了李春風做的玉璋,興衝衝的說:“對!對,就那一疊灰不拉幾的玩意,我們就要那個,拿上了扭頭就走,絕不為難你們。”

  顯然這兩小子不是一般人,更不是劫道的賊匪,放著錢包裡現金不要,點名了搶玉璋,這是又被人跟蹤了?這玻璃鋼材質的玉璋,外形是挺惹眼,看這架勢,他們似乎是行裡人,不然怎麽一眼認出這是玉璋?反正照片還在手裡,要一百件也是能做的出來,我想著就苦笑一聲,你們拿去好了。

  我往前走了幾步,將八件玉璋複製品擱到地上,對面倆人一齊衝過來,搶上玉璋就往林子裡跑。戚湘靈和薑如月覺得十分納悶,這都是哪跟哪?他們是跟蹤咱們的,不然怎麽知道包裡有玉璋複製品?

  我道:“我覺得他們僅是知道,咱們帶著玉璋,這林子裡怕是有熟人了。”

  果不其然,等了一會兒就見林子裡走出一個女孩,扎著雙馬尾辮子,脖子上掛了白色耳機,正揪著剛才一個漢子的耳朵,面帶不滿的往我這裡走。

  戚湘靈把杏眼一瞪:“銀鯉妙妙!怎麽又是個這個癱子,到哪都陰魂不散。”

  薑如月道:“她怎麽成了癱子了?”

  戚湘靈氣道:“你不記得了,頭一回在酒店,她癱坐在那只會動動手指頭和舌頭,懶洋洋的模樣,跟個癱子似的。”

  銀鯉妙妙邊走邊罵那二人:“笨,笨,笨,笨,笨,笨,笨!還要玉璋複製品幹什麽,人都在這了,就說明地宮在這,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真不會辦事。”

  我喊道:“妙妙,別來無恙啊?”

  銀鯉妙妙瞪了一眼我,將耳機一戴,也不聽幾人講話,招呼四周喊道:“看住這三個人,手機沒收。”

  這個時候從土坡後面又竄上來兩個人,一男一女,三十出頭的模樣,都手持鐵鏟,加上銀鯉身邊的兩人,將我們圍住,一把奪過背包,捜檢出三部手機來。

  銀鯉妙妙不耐煩道:“對待女孩子,禮貌點啊。”

  戚湘靈喊著說:“戴個耳機裝聾作啞,別以為就聽不到,臭丫頭你裝什麽相!癱子你說話啊。”

  銀鯉妙妙不情願的摘掉耳機,也不理睬戚湘靈,隻衝著我說,我算服了,擱到那兒都能碰上你們,上回我到北邙山,你們就跟蹤我,這回我來這一帶踩點,你們還跟著我,我算是服氣了。謝玄,你是來給我送玉璋的嗎?

  我抿嘴笑道:“無巧不成書,我又一次以為,自己被跟蹤了。我還納悶,這些日子走到哪都覺得背後被人盯著,疑神疑鬼的,睡覺都不香甜了。”

  銀鯉妙妙道:“別廢話,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清楚我們都是幹什麽行當的,我們的人早就在塗山周圍勘察,這都是第二遍了。我見你八件玉璋都湊齊了,是不是有地宮的線索,才到這大河灣的?我問你,地宮在哪裡?”

  我兩手一攤:“我只是個小帳房先生,你問我地宮在哪,我還真想問問你,是盜墓行當的手段不靈光嗎?帶著四個夥計,在下面沒找到?”

  銀鯉妙妙又問了幾句話,一個手下人忽然打斷說:“林子外有車來了!”

  銀鯉妙妙帶著我們三人,加上四個夥計,迅速躲到了一處土坡後面,我這才看見,坡後就有一個盜洞,只不過剛挖了半米深,一股新鮮的土壤味兒飄在空氣中。

  銀鯉妙妙全神貫注的趴在坡上,壓低了聲音示意我們不要吭聲,不然真拿鏟子拍你們。

  不遠處一輛黑色越野車緩緩開了進來,最後因為林木茂密,阻塞了道路,車上的人才挨個跳下來。我一看,來人正是自己的老師薑台,還有戚東華和三個沒見過的人,那三人都一身勁裝,背著鼓囊囊的戰術包。

  我們趴的土坡,距離戚東華大概又五十米,影綽綽能聽到他在說:“剛看到個人鬼鬼祟祟,怎麽突然沒了。”

  薑台嗓門雖低,眾人屏氣凝神,也聽得清楚,老頭說:“不管他!東華,謝玄說是在大河灣,這就是大河灣。你說這片樹林極有可能藏著地宮,但這林子可不小啊,咱們要找到什麽時候?”

  戚東華道:“薑老,不是我不賣您面子,只是想弄清楚,您怎麽執意要打開地宮?”

  薑台背著手道:“既然到這來了,吾也就不瞞你了。吾孫女如月都不懂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吾這麽做,就是想親眼見到這地宮裡的財富。”

  “見到又怎麽樣呢?”戚東華問道。

  薑台表情猙獰的說:“親眼見到,吾就安心了。吾就能讓安家來人,取走這裡的一切,捉奸捉雙,抓賊抓贓嘛!老夫一輩子都想著報復安氏集團,做夢都都想一舉毀掉他們,天底下,沒有比禹王地宮更讓他們癡迷的,越是癡迷越容易上鉤!等他們搬空地宮,吾就報警去!”

  戚東華驚訝的說:“你還通知安家人來了?”

  薑台道:“沒錯。他們很快就能到,咱們找不見的話也沒事,等他們來了,也會動手。”

  戚東華歎道:“這是何苦呢?都是行裡人,打交道半輩子了,縱然生意上有些摩擦,那終歸能得到解決,暗地裡下套可不是薑頭兒的為人啊。老話說得好,人不親義親,義不親祖師爺親,咱都一個祖師爺,何況你兒媳還是他們安家人——”

  “就是安家人逼死了我兒子!將兒媳禁足在上海,我那孫女至今不知道爹爹沒了,我騙了她多少年了,說人去了美國,東華,這哪是去了美國,是去了天國!”薑台吼著嗓門說,“不毀了安家,吾死不瞑目。”

  戚東華登時語塞,早聽說安如月的父親薑衛國人去了美國,沒成想已經不在人世了。躲在土坡後的薑如月聽見了,眼眸一酸,將手頻頻拭淚,一會兒忍不住悲慟,發出嗚咽的哭聲。

  銀鯉妙妙歎道:“哎,你哭什麽呀,真讓人沒辦法!”可她越說,薑如月哭得越凶,我也明白了師父的用意,心頭一涼,不知道此刻去勸誰。

  這陣哭聲傳到了薑台那邊,戚東華十分警覺,拉著薑台回到越野車,派三個手下人道周圍搜尋。

  銀鯉妙妙急忙抱住薑如月,悄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咱不哭,姐姐咱小點聲行嗎?”

  那三個勁裝的夥計掏出鐵棍似的武器,擊打著草叢,不斷往這邊走著,眼看距離土坡只有十米遠,突然又被戚東華喊了回去。

  這個時候野樹林外,傳來一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七八輛汽車前後湧了進來,歪七扭八的開進樹林,直將戚東華車子的退路完全堵死,這車隊才停下。

  戚東華一捋頭髮,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車上一共跳下三十多人,穿的衣著也各式各樣,看不出是什麽單位,樹林入口頓時卻擠滿了。

  為首的這位我也見過,正是安氏集團二當家安期山,帶著弟子“大都督”周雲,一夥兒人滿面春風的圍住了戚東華。

  安期山笑著說:“喔喲這不是東華嗎,老薑頭兒人呢,他怎麽把你也請來了,看來不止我們一家哦。怎麽著,是打算咱兩家分了這地宮?”

  戚東華道:“誤會,我只是陪薑兄過來一趟,你知道我金盆洗手幾十年了,洛陽鏟怎麽用,五花土怎麽看我都給忘了。現在女兒都該出嫁了,放著北邙山的好日子不過,還能惦記地下的玩意嗎?”

  安期山道:“唉——對嘛!都知道‘北邙舊家’收手不幹了,這是對的,這些年你在四爺那,著實長進了不少。在咱古董行裡,盜墓的能有什麽出息,一個個蠢如豬狗,既沒眼力也不懂行情,還不是被行家把毛利通吃。等女兒出嫁,我一定給你捧場!”

  這個時候林場外的土路,揚起漫天的黃沙,驚起田野上不少飛鳥,遠遠眺望過去,又一批車隊疾馳而來。安氏集團的車隊本就停的參差不齊,這批人見了,也從四面八方堵在後頭,樹林外已經是水泄不通。

  車門一開,西北天柱馬敬齋和蜀中奇才張濟奇從頭車下來,馬三也跟著出現,二十多號人耀武揚威,陸陸續續湧進了樹林。此時樹林邊緣擠了六十余人,人呼鳥應,喧囂不已。

  我心裡暗罵,這群人怎麽一個個都找到這裡了,難道一直跟蹤我?打從新疆開始就有人跟著我,搞得我這些日子疑神疑鬼的。都說禹王九件玉璋難以湊齊,可結果呢,誰都沒有湊齊,還都得逞了,全部到了這裡擠成一台戲。

  春日的陽光照灼在野樹林上,從林葉的縫隙裡灑下,馬敬齋戴著黑墨鏡,朝著安期山一笑:“這不是安家老四嗎?”

  戚東華趁機溜到薑台車窗邊上,問道:“你也請他們了?”

  薑台瞠目結舌的說:“沒有啊,我隻通知了安家的人。”

  安期山也顯得猝不及防,朝著馬敬齋喊道:“天柱兄弟,你怎麽也在?”

  馬敬齋笑道:“只有你消息靈通嗎?反正這小河灣不是你家的,也不是我家的,咱們來者都是客。現在什麽情況,這不是狼多肉少,這是狼少找不見肉!你瞧瞧這林子大的,沒個三五天都搜不完,論說起摸金發丘,咱們都是外行不是?”

  安期山蹲下撚了一捧土,揚在半空道:“馬老板說的不假,咱都是外行,要找地宮那肯定費勁,我瞧著你也帶了二十多人,要不這麽著吧,既然撞上了,不能說互相不給面子,咱把人都聚在一起,地毯式的把這裡刮一遍,找著了呢,你我兄弟二一添作五,找不著呢咱哥倆晚上到蚌埠吃個飯,你說怎麽樣?”

  馬敬齋把墨鏡一摘:“就等你這句話了!安家人喜歡合作,這點我清楚,你也是最爽快的人。”

  安期山和馬敬齋二人聚到一處,悄聲商議著什麽,我們也聽不見,最後聽馬三喊道:“過去幾個人,封鎖林場入口,別放外人進來。”

  土坡後面的銀鯉妙妙低聲說:“不好,這裡有咱們的鏟子洞,待會兒被發現就麻煩了。”

  四個手下舉著鐵鏟,讓我們伏低了身子,生怕暴露出來。

  此時安家和馬家,正商議著怎麽瓜分地宮,戚東華站了出來,勸眾人不要這麽做,在場的幾十人哪個肯聽他的?戚東華無奈四處走了走,發現附近已經有不少洛陽鏟的痕跡,明顯被人探過了。

  薑台在車上半躺著,悠然自得的看著外頭, 原來安期山和馬敬齋的手下,都帶著家夥事,從後備箱裡拽出了長長的洛陽鏟和鐵鍬,正跟無頭蒼蠅的到處亂戳,薑台笑道:“東華,你可省事了。”

  戚東華說:“夏朝地層至少在二十米深,這群人拿著十米的杆子,這樣亂捅一氣,能探到地宮才有鬼了。”

  馬昆侖是個有心眼兒的,見戚東華正和薑台閑聊,趕忙湊過來,笑呵呵的問:“東華,看戲呢,幫幫哥哥忙唄,這地宮總有個入口不是?”

  戚東華若無其事的四處看了看,抬手說道:“讓他們站成十字形,朝東北邊走邊打,打十米深,完了拿杆子過來,給我看看土質變化。”

  馬敬齋喜形於色,急忙找到安期山,兩個大佬把任務分派下去,每隔一米站一個人,組成十字形陣,手拿杆子開始一齊鑽探。

  我們幾人所處的土坡位於東南,瞧著遠處這群人忙的熱火朝天,離自己也越走越遠,銀鯉妙妙這才安心說:“這群傻帽,瞧著真是外行。”

  這些嘍囉們戴著勞保手套,將洛陽鏟套在長杆上,擰著勁兒扎進土壤。民國時期,洛陽人李鴨子發明了這種卷心的鐵鏟,目的就是將地底的土壤咬住一部分,再提上來進行觀察。

  馬敬齋和安期山這夥兒人,對辨識土質一知半解,等圈上來土壤後,還要不斷拿給戚東華觀看。

  過了三個鍾頭,這群人向東北行進了約七十米,已經打了三處十字樁,一個個的手心,開始酸軟無力起來。待打到第四個十字,戚東華才說,土質變化,下面有東西向的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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