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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行之禹王神宮》第29章 無字碑
  “想必是你家的怪蛇,進來的時候蹭到了。”戚湘靈說著,一把奪過生鏽的鐵鏟,親自在牆壁上戳了一下,原以為一鏟子下去,會被結實的土牆彈開,哪知這片牆壁十分松軟,鏟子頃刻間穿透了進去。

  我說道:“當心,有點不對勁兒。這朱砂線畫的筆直,跟有強迫症似的,突然斷開一截,絕對是出了什麽狀況。”

  戚湘靈將地上的油瓶打開,倒入油盞,又掏出火柴點亮,隨後把腰間的竹簍交給薑如月,換了自己慣用的短鏟,幾下就挖開了牆壁,只聽見裡面“咣”的一聲,鏟子似乎砸到了岩石上。

  戚湘靈連忙收手,心疼的看了看鏟子刃,見沒有撞出豁口,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土裡埋的暗石,就像是航海的暗礁,最能損傷工具了,我爹常說,在這種地方,沒有了工具就相當於少了半條命。”

  薑如月轉動手電,打著光亮,四人仔細看了裡頭,並不是什麽岩石,而是一塊光滑的石壁,這石壁屬於青石材質,還泛著灰黑色,也不知上下縱橫有多長。

  大家心裡都在同時想,難道這又是一間墓室?戚湘靈沿著剛挖的小洞,繼續上下清理,大約一分鍾後就摸到了石壁的左右兩側,這石壁的寬度僅僅只有半米,再往上下挖,不多時也露出了它的全貌,這竟是一塊石碑,而且是一塊無字碑。

  我知道,古往今來,豎立無字碑的人,大多都是褒貶不一,或是遭逢唾棄的人物,最為著名的當數唐代乾陵無字碑和南京秦檜無字碑。況且石碑都是豎立在地面,供後人品評,這北邙山下,對於想要於此築墓之人,可謂是寸土寸金,誰閑著沒事,還將石碑搬到了這裡?

  這塊石碑少說重有上百斤,看碑頭也沒有雕龍刻鳳,只是象征性的刻了雲雷紋,樸素至極。我一眼斷定,這石碑應該是有上千年的歷史無疑,因為師父薑台曾告訴自己說,但凡超過千年的古代石刻,地上的看魚子紋,地下的看樹根紋。

  在古董行,這也是鑒定石刻的兩種要素,所謂魚子紋,是青石歷經長期風吹雨淋,自然形成的皮殼,上面密密麻麻的如同魚子醬,如果是砂石之類的材質,則不適用於這種情況。而埋藏在土壤深處的石刻,大多會被植物的根莖附著,久而久之這些樹根會死死貼住石壁,慢慢失去水分,形成木化石,算那手指去扣,也不會脫落。不過如今,河北青州一帶有不少高手,擅長仿製北朝石刻,就連樹根紋也可以做的分毫不差,單憑肉眼極難分別。

  身後的薑如月忽而問道:“會不會是背面有字?”

  戚湘靈聽了,清理出半人高的小洞,來到了石碑另一側,這才發現上頭確實刻了著文字,只是這些文字被人硬生生鑿碎,已經完全不能釋讀。

  戚湘靈鑽了回去,讓我進來觀看,我是古董行裡人,眼力是吃飯的硬功夫,盡管碑文殘損,但字跡仍在。

  我依著筆畫,憑感覺辨認著說:“……藥叉、鬼王、修羅、鬼伯……”

  戚湘靈驚訝的說:“謝玄哥,你是不是讀到了鬼伯?”

  我說道:“嗯!這碑文的字體像是漢隸向魏碑的過渡,鬼字方方正正,我能確認無疑。伯字左邊寫的像是大寫的英文字母‘J’,右邊是個日,應該也沒錯。”

  銀鯉妙妙坐在地上皺著眉說:“夜叉鬼王什麽的,都不是什麽善根。這碑文倘若不是一篇佛經的話,那就是在講鬼故事了。”

  戚湘靈又匆匆進來,清理出更大的空間,

和我擠在一起看這石碑,可別的字體大多數都完全看不清了。  銀鯉妙妙在外面調笑道:“孤男寡女的,你倆至於那麽擠著嗎?”

  我聽說過戚家的故事,跟一位名叫“鬼伯”的家夥有關,也十分理解戚湘靈的焦急,就說:“石碑上唯一能辨認的,就是‘下’字了,不如再試試,向下挖挖看?”

  戚湘靈點點頭,讓我先回到外面,騰出了空間,朝著石碑底部挖掘,接著又聽見“咣”的聲響,八成又是撞上了石頭,此刻她也顧不得鏟子,動手刨著浮土,見到石碑底下藏了一方石盒。

  盒子是漢代方形樣式,上下是子母扣,表面刻著細細的陰線蓮瓣紋,做工相當考究。戚湘靈用力捧起盒子,遞給了我,接著來到外面,借著油燈光亮,親自打開了石盒蓋子。

  四人見裡面赫然出現一個人頭,盡管早已枯朽只剩顱骨,還是把薑如月嚇的驚叫了一聲,

  銀鯉妙妙一笑:“怎麽和我以前一個模樣!咱們女孩子都這樣嗎?”

  此時室內的油燈撲朔了兩下,氣氛頓時顯得詭秘起來,戚湘靈毫不在意,探手捏出頭骨,底下是一層厚厚的積灰,似乎是什麽東西風化的遺存,輕輕一捏就碎成塵土,除此之外,盒子裡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我說道:“看這些灰渣滓,似乎是錦緞絹帛之類,如果是漢代的物件,應該書寫了什麽東西,不過咱們永遠看不到了。”

  戚湘靈沉默不語,將石盒翻了個底朝天,見上面再也沒有別的文字,不由得一陣失望。

  薑如月和我趕忙好言安慰,等了半天,戚湘靈也才意識到,這裡可不是傷心的地方,便將盒子放回了原位,封上土牆,帶著眾人離開了25號洞穴。

  我們又在幽深的隧道走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初始的生門石壁,等大家挨個從岩縫中鑽出身子,就覺得光亮萬分刺眼,只能緊閉著眼,慢慢挪步到周圍岩石上。

  外面陽光正好,似乎剛過了正午,盡管在地底下才呆了區區三個多小時,這四人都仿佛覺著,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

  薑如月累的滿頭大汗,半躺在地上,倚住我不停的喘氣。戚湘靈一把抓著銀鯉妙妙的手臂,也疲憊不堪的說:“說——這——這下頭,怎麽會有巨蛇的?”

  銀鯉妙妙戴起衛衣的帽子,遮住了臉上的陽光,閉著眼睛說,這北邙山中本沒有大蛇,我們組織‘玉’中有人提議,才在多年前將這種蛇投進山洞裡。原本想借著地下龍脈之氣,養大了它們,好取一套鱗甲。每隔幾年,我們組織都會派人來看看情況,可送進去的高手,幾乎每個都有去無回,這次不就輪到我了!

  接著她又說,世人都說“生在蘇杭,葬在北邙”,難怪啊難怪,北邙山藏風聚氣,真是好風水。那些陰生物種養在地下,老鼠能有貓大,蜈蚣能有小臂粗細,這蛇你們也都看見了,都夠做好幾套鱗甲了!

  “花斑鱗甲?”戚湘靈蹙眉問道。

  戚湘靈素來聽說,舊時候盜墓行裡,許多賊人在洞穴出入,不免受到石棱割劃、蛇蟲鼠咬,輕一些擦傷破皮,重一些則命喪當場。

  宋朝時候,廣西柳州有位盜墓賊頭目,心思縝密,又喜好機巧之物,就采買了許多蛇皮,讓人縫製成了護身軟甲,憑著這身軟甲探進地穴,既輕快又安全。這種軟甲經過後人的不斷改良,最終有了製式,叫“花斑鱗甲”。

  可‘玉’這個組織裡,不乏有能耐的人,在澳洲發現一種黑色小蛇,皮質尤為強韌,就用製作“花斑鱗甲”的法子,做了副手套。等戴上才發覺,這種黑蛇作為護身軟甲,竟比其他蛇類更為合適。

  可惜的是黑蛇身形很小,又不易捕捉,‘玉’的成員好不容易逮到兩條,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將黑蛇偷運回國,其中一條放生進了北邙山墓穴中。

  這群法盲還不知道,外來物種一旦入侵,那後果十分嚴重。這黑蛇喜好陰冷,只在洞窟遊走,靠捕獲鼠類為生,可謂毫無天敵,加上此地環境得宜,它發育起來順風順水,竟能似蟒蛇般大了。

  銀鯉妙妙一臉羨慕的說:“這蛇的做的軟甲,被我們稱為‘黑鱗甲’,它通體的黑鱗你們也見了,實在是颯。只可惜,這回是折在這了,我也不敢再下去了。”

  戚湘靈不屑一顧道:“賊性不改,一點也不懂保護野生動物!殺生害命,孽債累累,要不是因為你們,我養了多年的狗兒們,也不至於枉死!”

  銀鯉妙妙懶洋洋揮了揮手:“它們,死得其所呀,這不葬身北邙山了,多少帝王將相的夙願。況且,我不是答應將玉璋還你們了,計較這麽多做什麽。”

  “你——”戚湘靈渾身顫抖,指著銀鯉道,“一碼歸一碼!”

  “煩死了,玉璋我會放到,天子駕六古玩城一樓,ATM機邊上的儲物櫃裡,10號格子,明天自己去取。”銀鯉妙妙站起身道,“密碼是886886。”

  話說完了,銀鯉妙妙翻身躍上岩石,沒幾步就進了樹林,戚湘靈乏累的實在不想再跑,也就眼巴巴看她遠去。

  “冬不睡板,夏不睡石,石頭上涼,你可別睡著了!”我拉起了地上的薑如月。

  戚湘靈回頭不住的躬身道歉:“原本隻想帶你們參觀,不想搞成這樣,我心裡好難過。”

  我安慰她道:“有失有得,玉璋不是如願回來了,只是可惜了兩條好犬。不過既然咱知道了些‘玉’的信息,不如快些回去,跟你父親講講,他或許知道,該怎麽處置山中的大蛇!”

  戚湘靈隻好領著我們回到戚家村,跟戚東華講述了經過,老頭子正跟湘靈母親談天,兩人聽了我們的遭遇,都面露關切之情,卻絲毫沒有顯得驚奇。

  戚湘靈不由的抱起小靈狐,一副小可憐的模樣,跺著腳道:“爹爹!那往後山裡有蛇,咱們還怎麽進去。”

  戚東華不緊不慢說:“沒事,就算裡面有蛇,咱們不去裡頭就是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以後少往山洞裡鑽,咱也不是盜墓賊,要是被林場的人看見,又要人家誤會了。”

  戚湘靈問道:“爹爹,那咱們不去找鬼伯了?剛才在山裡,我們在25號洞還發現一塊無字碑,上面隱約能看到鬼伯的字樣,石碑下面還有一個石盒子,裡面只有一個頭骨,這事您知道嗎?”

  戚東華反而說道:“哦,有這回事?也許是誰家的無身屍首,戾氣太重,刻碑文鎮著超度用吧。女兒啊,鬼伯咱不去了,那有什麽可找的,都這麽多年了,咱家還不是好好過日子。”

  我聽說過戚家的舊事,因為沒有科學依據,自己也不好斷定,那些過往是真是假,鬼伯是否真的存在,據他所知,鬼伯最早的文獻記載,僅是始於唐朝的詩歌筆記中,北邙山25號洞穴的漢代石碑,究竟可著些什麽內容,時至今日也難以判斷了。

  戚湘靈卻不依不饒,誰能放任自家後院住著條大蛇,這東西遲早是個禍害。

  戚湘靈的母親在一旁安慰說:“孩子,那裡太危險了,你聽你爹爹的,不要管這些。有蛇,那讓林場的人去捕捉好了,咱們管這些做什麽。”

  “娘!”戚湘靈氣的漲紅了臉,“你沒聽爹爹說嘛,不找鬼伯了,那——那今後,誰還願意娶我?”

  我忽的想到索恩曾開玩笑說,誰還願意娶戚湘靈。也真是,若鬼伯的詛咒是真的,戚家後代都承襲著不能遠離北邙的怪病,誰還願意娶湘靈?不過從遺傳學角度來說,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嗎?

  被戚湘靈這麽一問,在場的幾位都啞口無言了,戚東華起身回房間,拿出一塊墨玉佩,默默的放在桌案上。

  戚湘靈抓起玉佩,推到我和薑如月面前,紅著眼圈說:“不是我這般年紀還使孩子氣,這不是有真憑實據的嘛。”

  我接在手中,一下子就發覺,這不是一塊瑪瑙麽,雖然看外表是純黑色,可上手就知道,這玩意沒有玉器的潤度,盡管被解玉砂打磨拋光過,但隱晶質體十分明顯,透明度也比墨玉高出許多,分明是一塊黑瑪瑙,一塊傳世的老瑪瑙!

  外界素來有傳言說,北邙舊家的傳家之物,是塊墨玉佩,那肯定是他們僅通過肉眼觀察的結論。而且據說,玉佩上寫著“羲和沉西海,鬼伯葬北邙”的字樣,這枚瑪瑙佩上什麽字也沒有,從形製上說,能稱作“平安無事牌”了。

  我不由得十分好奇:“戚叔叔,湘靈,這就是——”

  戚東華道:“這就是我們戚家的鬼伯瑪瑙佩。既然今天閨女問到這兒了,我不妨當著大家面,介紹一下這個玩意。”

  這種黑瑪瑙,屬於普普通通的瑪瑙品種,它唯一的特色,是它又叫“水膽瑪瑙”。顧名思義,“水膽瑪瑙”天然包裹著一團水份,它內部是空心結構。

  由於瑪瑙內含水分,透過強烈日光,可以看到裡面液體的流動,古代工匠就動了巧思,將瑪瑙原石細細雕琢,卻不觸及空心結構,這樣就製成了一塊的空心瑪瑙佩,也可能透過光,欣賞到暗藏的水韻。

  可是“水膽瑪瑙”中的液體,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析出並蒸發掉。也許是這團水中,有原始的微生物病毒,人體觸碰久了,逐漸受到了影響,才有了戚家祖先的故事。

  最後戚東華歎道:“從遺傳學和傳染學上來說,時間過去這麽久,瑪瑙中的水分早已消失殆盡,對後人早就已經沒有影響了。”

  戚湘靈驚問:“那我從小聽你們講故事,說什麽,離開北邙山太久,會生得怪病,怎麽說?”

  戚東華苦笑道:“我跟你一樣,也是自幼聽你爺爺這樣講。我覺得,所謂不能遠離北邙,只是希望後人念及祖先,時常前來祭拜,慢慢的,就成了一代代傳下來的習俗。慚愧,你娘也是不希望你遠嫁而已!”

  我和薑如月心中皆是驚奇,封建!荒謬!不想女兒遠嫁,編出那樣的故事恐嚇?這戚家人一輩輩就這樣過活嗎!另外就是說,他們為了鑽山盜墓,找出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北邙舊家”名震古董和摸金兩道,至於如此嗎?我心裡犯著嘀咕,用薑台所授絕技,拿拇指輕柔檢查瑪瑙佩的兩面,有一絲絲錯落的觸覺感告訴自己,上面好像有些“勞改”痕跡。

  “勞改”是古董行的黑話,又叫“老改”,指的是一件器物製成之後,在民國以前,又被人二次加工,或是刻上了新的花紋,或是裁切了局部,一件器物上有兩種時代風格,又不是現代工藝痕跡,那麽都可以稱這件器物叫“勞改件”。

  那麽這件黑瑪瑙佩,有一面的確被解玉砂二次打磨過,因為正反兩面的手感截然不同,顯然是兩個工匠,用了兩種解玉砂,分別經過不同時間自然氧化的結果。至於為什麽打磨,我想了想,難道是將上面刻的字刻意磨掉了?

  一想到“羲和沉西海, 鬼伯葬北邙”這十個字,我不禁問了句:“戚叔叔,這上面原本有字嗎?”

  “沒有。”戚東華摟著戚湘靈道,“從來沒有。”

  我卻更加懷疑了,明明有圖案或文字,被解玉砂打磨掉,而現代人只會用電動磨具,根本無法操控解玉砂,這就說明,這瑪瑙佩在明朝到民國這段時間,被戚家人又加工過,他們為什麽這麽做?

  可我瞧著戚湘靈哭啼的樣子,戚東華夫婦也是一臉難過,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便將自己的想法埋在心裡,即便證明瑪瑙佩上原本有字,難道要他們再去苦苦尋找虛無縹緲的鬼伯?

  好在戚湘靈是個能把哀思痛楚,當做秋風過耳的女孩,悲戚了一陣,情緒很快平複下來。戚東華夫婦也做了一桌家常菜,要招待我和薑如月,可戚家人好像都不吃葷腥,飯桌上大部分也全是素食,好在山野的菜肴別具風味,大家都餓壞了,也吃的十分可口。

  飯後戚湘靈熱情挽留,當晚二人就住在戚家村,第二天我獨自返回洛陽,在天子駕六古玩城,順利取回了玉璋。不過關於玉璋的事,我和戚湘靈誰都沒有告訴戚東華。

  戚湘靈心知肚明,這玉璋是古董行裡炙手可熱的物件,我帶著它們,自然有我的道理。

  戚湘靈對玉璋是毫無興趣,爹爹的師父王四爺,苦苦找尋了多年,但戚湘靈一點也不喜歡王四爺,那個人,太精明,是個典型的生意人。爹爹好不容易安下心,陪著母親住到鄉下,禹王玉璋只能再給家裡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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