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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台映月兩相明是暮是水》第33章 解救大刀
  自從得知城外有寶,小宅子裡所有人的心情都很高漲,五徒雖然還是個孩子,但通過腦子裡的生物芯片也了解到了錢財的意義,尤其從山賊變成少主,身上的衣服就是很好的例子,加之此前五個師父對錢財似乎都很看中,五徒當然要出力讓師父們早日收獲財寶。

  只不過,在幾個師父眼裡視為財寶,在五徒眼裡也視為財寶,可在生物芯片的識別中,只是當做一種貨幣,然而那些貨幣可以做什麽,生物芯片給出的解釋和五徒曾經的認識大不相同。

  曾經的五徒想讓自己變強,讓自己有能力讓天下之人都平安的活著,後來遇到了阿牛,見識了阿牛一家的遭遇後,五徒又想讓天下人活的更好一點,甚至讓更多的人識字,算是開啟明智能辨別是非,免於遭受騙子的傷害。然而他的理想是這樣,但叫他實際去做點什麽去實現理想,似乎五徒只能想到分發他手裡的財富,讓更多人有金銀才能過的更好,衣食無憂才能去讓家中的孩子不用幫著家裡做事,而有空閑去讀書。

  對於五徒年幼的想法和思想觀點,生物芯片表示極其的不讚同,與五徒開始了長久的辯論,當然,這個過程裡也引發了不少足夠震驚五徒一生的事情。

  就比如,五徒穿著的衣袍,無論是曾經幾塊破爛布裹著身子,還是當下一件件板板正正的衣袍,在生物芯片的知識裡,還只是粗布料!而五徒年紀小,看著現在的穿著不僅合體,而且穿起來也很舒服,想不通這些衣袍為何會讓生物芯片瞧不起,於是乎便意外的見識了生物芯片裡儲存的更多東西。

  那些東西無論是模樣,還是材料,甚至是製作的工藝,都與五徒認識的不同,當初在山寨裡看著竇娘一針一線的給他改縫衣袍,那種盯著半天似乎都沒有變化的場景,對於年幼的五徒來說,就是漫長的一幕,一針一線的縫製,一時半會那衣袍都沒有變化,只有日積月累後,才有一件像模像樣的衣袍縫製完成,那麽久的工夫才縫製了一件,其耗費的心神令五徒認識了衣袍的來之不易。

  而生物芯片裡展示的衣服,是從一台台機器裡製作出來,根本沒有人工插手,而且顏色各異,在各個部件的拚接時,那縫合的宛如一個整體。

  當然生物芯片的本意並非是給五徒炫耀,而是教導五徒,想讓世人過的更好,不能只靠五徒自己,要讓其他的人也參與勞動,或者參與到五徒更偉大的事業中,在這個過程裡,生物芯片慢慢的進行思想教育,轉變五徒對金銀等價值的認識,讓五徒懂得如何讓金銀得到充分的利用,而且還為五徒介紹了地球當初的發展歷程,一步步邁入更加先進的時代,這個過程無論是地球還是在五徒生活的星球,注定都是漫長的,不過生物芯片還是被它的發明者輸入了牛叉的理念,自認有了它這個生物芯片的存在,必定會將那種衣食無憂、人人知書達理的年代快速實現,前提是五徒必須要勤於向它學習。

  對於生物芯片的要求,五徒當然是答應了,因為生物芯片展示的未來,正是他想要的,所以自打那以後,五徒的學習更加刻苦了。

  但眼前還沒到五徒專心學習的時機,當下營救大刀的計劃還在慢慢開展,投毒的事情也沒有間斷過,每日清晨,正是各家各戶取水的時候,在這之前,便是投毒的最佳時機。飛葉和燼二人聯手,對縣城裡各個大戶人家開始投毒,縣衙也在投毒的范圍裡,而且是重點照顧的對象。

  又過了三日,

六塔城裡的空氣似乎都有著一股臭味,縣城裡的道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少了一半,那些大戶人家,這些天紛紛往藥店跑,縣城裡的郎中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往返於各個大戶人家。  六塔城的郎中雖不是庸才,但也沒人能查得是水裡有毒,不過即使查得又能怎樣?那麻黃草和百節根無色無味,他們也品不出什麽毒,於是只能給所有腹瀉之人開具止瀉的藥物。

  然而,煎藥要用水,苦藥入口之後,還要多喝兩碗水衝淡嘴巴裡的苦澀之味,於是,一碗有毒又苦澀的止瀉藥剛喝入嘴中,又喝了兩碗有毒的水,這麽一番治療之下,不治還好,越治越腹瀉!

  拉肚子是小事,但大面積的人出現相同的症狀,就不再是小事,縣衙也想查辦,可他們也陷入了腹瀉之中,衙差像是將死之人,站立都沒力氣,手裡原本應該緊握的棍子,也丟到了一邊,而捕快也差不多,腰間的官刀,根本掛不住,腹瀉的情況令他們的腰圍不僅細了幾圈,而且腰部一點力氣都無法承受。

  縣城裡的變化,飛葉出門溜達一圈便知曉了大概,如此之下,五徒開始布置任務,投毒的事情還要繼續,郎中要多研磨藥粉,在他們離開之前,要投一次巨大份量的藥;師爺要去采買馬車,城外的寶物,估計應該不會少,僅憑現有的兩輛馬車很有可能無法全部拉走,而且若都是金銀,馬車過重不僅行路緩慢,車輪印記也會變深,很容易被人追查,甚至路過的人都會看出端倪,所以要讓馬車輕盈點,馬車的數量就必須多點,分散裝載寶物。

  其次便是營救大刀,飛葉要找個人毒打一頓,讓那人去報官,趁機探探縣衙到底還有多少心思管理治安,若是縣衙也癱瘓了,那麽夜晚要找到縣衙大牢的位置,初探牢房,而且解救大刀時,也不能隻放走大刀一人,要把大牢裡所有人都放了,不能讓縣衙發現隻少了大刀,更不能被縣衙推斷出這一切是因為大刀而起。

  事情一一布置過後,年近七歲的五徒,能做的就是等。

  毫無事情可做的還有易橫,看著五徒布置給別人事情做,他都有點羨暮,最近大家都在忙碌,只有他和五徒好像無所事事,但五徒每日各種練習,絲毫沒有閑著的時候,清晨打坐練功半個時辰,然後一頓拳腳對著院子裡唯一的大樹,各種姿勢的攻擊。然後便是習文識字,用樹枝在泥土地上寫寫畫畫,午後便是投擲飛鏢和柔體術,入夜了還要冥休。

  對於一日沒點空閑的五徒,易橫的羨暮是滿滿的,回想他年少的時候,可沒這麽忙碌,不過羨暮歸羨暮,但遇到不懂的事情,還是要問的,這個冥休又是什麽玩意?

  五徒給他的解釋是溫故而知新,其實呢,是在學習生物芯片傳授的知識。

  夜晚,初次夜探大牢,飛葉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一日做如此刺激的事情,不過令他摸不清套路的是,大牢裡似乎太容易混進來了,呃...準確的說不是混進來的,是大模大樣走進來的,對於大牢看守的情況,感覺還不如大戶人家的宅院,牢頭的人影一個也沒看到,就算是在大牢裡走動一圈,也沒找到一個獄卒,似乎牢房裡的犯人都是在自覺伏法,不吵不鬧一片祥和。

  看到這樣的情況,什麽打探、什麽初探都被飛葉拋到腦後,從一間屋子裡取來鑰匙,輕手輕腳把所有牢門都打開了。

  當開到大刀所在的牢房時,看到大刀一人一個單間,待遇還不錯,而且如常人一般,鼾聲跌宕起伏,睡的正香甜。

  ‘啪!’一巴掌抽到大刀的臉上,這樣的方式是唯一能喚醒熟睡的大刀,“醒了!扯呼!”飛葉小聲的說著。

  然而一副朦朦朧朧雙眼好像還在夢裡的大刀,揉了好半天的眼睛,才看到了飛葉在站牢房門口,笑呵呵的說道:“兄弟,你是也進來了?還是來看我的?!我還以為你們幾個把我丟在這裡,不管我了!”

  大刀的聲音很大,嘴巴裡含含糊糊也聽不清楚具體說的什麽,大致的意思也就是這些,常年在一起的飛葉,算是懂了個大概,可此時不是大聲說話的時候,飛葉一個健步,又衝進牢房裡,對著一臉朦朧的大刀又是一擊耳光,‘啪!’

  “你!你打我作甚!”這次大刀醒了,可腦子還是拎不清狀況,說話的嗓門比剛才更大了些。

  之前的一段話,其他牢房裡的犯人就有幾個被吵醒的,此時一聲大嗓門,醒來的犯人更多了。

  牢房的都一根根木頭間隔開的,若是沒有人遮擋,一眼能看穿好幾個牢房,當下周圍幾個牢房的人醒了,飛葉腦子急轉,在大刀的牢房裡開始了表演,演出的角色,是把自己也當成了牢犯,對著牢房的大門叫喊道:“咦~牢門的鎖竟然開了!”

  一聲驚呼,所有的犯人也不再看大刀這邊,紛紛跑去查看自己牢門的大鎖鏈,結果那些已經被飛葉打開的牢門,傳來了低聲的歡呼。

  過了一會兒,呼啦啦的一群人,從牢房裡衝了出來,他們也不傻,沒有興高采烈的叫喊,大家各自憑本事逃跑,出了牢房後,作鳥獸散,四面八方各自有各自的方向。

  小宅子裡,飛葉外出,其他人都很擔心,尤其是今晚,飛葉是去縣衙裡探查大牢,久久沒有返回,令師爺等人急的渾身冒汗。

  他們之前都是山賊,自然是以衙差為死敵,山寨裡打劫來的東西,有一半的東西要拿去山北縣或者山南縣兌換成米糧,兩縣的縣衙始終是他們的勁敵,有幾次兌換米糧被衙差發現,好幾個山寨兄弟命喪當場,所以對於縣衙,身為山賊的他們,從心裡就有一種畏懼感。

  就在眾人擔心的時候,小宅院沒有掛門栓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燼雙手飛刀緊握,擺開架勢準備迎敵,易橫也把長劍橫在身前,整個身子把五徒擋了起來。

  片刻後,進來兩個熟悉的身影,“師爺,我把大刀撈出來了!”飛葉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那麽祥和,宛如天宮的安神福音,大夥兒身上似乎有一股氣噴出,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松。

  “嘿嘿,哥兒幾個最近可好?有沒有想俺大刀!”大刀進了正屋,就扯著嗓子大喊。

  師爺的笑臉也在這一刻凝固,拍著案幾站起身,“跪下!”一聲呵斥,弄的整屋子的人都懵了。

  大刀狐疑的看著師爺半晌,又看向其他人,都在微微點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妥,雙腿顫顫巍巍的蜷縮著慢慢的跪到了地上。

  “你可知,你一人擅自外出,差點害死我們所有人!”師爺責問道。

  大刀被關押,但沒有被人審問過,整個過程像是被請去住了幾天,委屈的對師爺擺出一副怪異的臉,嘴巴抽動幾下,並沒發出聲音。

  “我們為了救你出來,煞費苦心!原本好好的做點買賣,現在因為你,我們要開始逃跑!之前的歹人還不知在何處等著我們,在六塔城裡為了搭救你出來,早晚會被追查,如今,我們是前有狼後有虎,皆因你一人犯錯,害的我們步入險地!可知錯否?!”師爺再次大聲責罵道。

  聞言,大刀沒了脾氣,師爺把話都說的那麽清楚了,他之前在牢裡,也擔心因自己的過失會給師爺等人添麻煩,可他沒想的這麽深遠,對著師爺鄭重的垂下頭,“俺大刀錯了!任由師爺懲罰!”

  “好!這可是你說的!馬匹不夠用,少了一匹,回頭無論車上拉的什麽東西,你都要拉著車子走!”師爺說到最後,臉上突然掛起一抹壞笑。

  別人聽到師爺的話語,都是捂著嘴巴強忍著笑意,正屋裡的氣氛頓時變了一個樣子。

  五徒沒有資格教訓大刀,見到大刀領罰了,便站出來說了其他的話語, 順便算是把大刀犯錯的事情丟到一邊,“諸位師父,飛葉師父提早解救了大刀師父,那麽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投毒的事情,明日凌晨為最後一次,所有的藥粉都投進去,清晨我們分為兩路,從縣城南門和西門出,然後繞道城北楔子河邊匯合,待傍晚再繞到城東的那片樹林。”

  對於解救了大刀之後的安排,五徒早就計劃過,這樣分開出城,而且還是其他方向出城,即使日後被人追查,也能迷惑別人。

  至於要晚上才改道前往城東的那片可能藏有寶貝的樹林,主要原因是那片樹林緊挨著城東的官道,白天人來人往的不便於隱藏行蹤。

  這個計劃是不錯,大夥兒也都沒意見,大刀最近都不在,聽到是五徒在發號施令,搞不清狀況的他,也沒敢多問,狐疑的看著五徒時,卻意外的得到一頂鬥笠。

  “大刀師父,你的光頭太明顯,明日起,除了睡覺,這鬥笠你要時刻戴著,莫要暴露了你的樣貌,切記,縣衙對其他犯人可能沒有多少印象,甚至會不好尋找,但找個光頭,這麽明顯的特征,還是很輕松的。”五徒慢悠悠說道。

  聞言,大刀深感道理之明朗,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嘿嘿,好說!日後俺在把頭髮留起來不就得了嘛!”

  豈料,這麽一句很平常話語,卻被師爺擰著眉斥責,“我告訴你,五徒現在是我們的指揮,你莫要不從!”

  “呃...指揮?”大刀懵了,看向師爺一臉嚴肅,瞬間就焉了,生怕再被師爺責罵,堆起苦笑的臉,“我聽,我聽還不行麽?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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