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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台映月兩相明是暮是水》第24章 練習繪畫
  兩輛拉著藥材的馬車,也拉著五徒一行七人,無雨的天氣,趕路的速度是很快的,但前往六塔城的路程很遠,好在黃根山脈以南的山南道,冬季不是那麽的寒冷,在每日不停的趕路之下,整個冬季悄悄的度過了,轉眼間到了第二年的初春。

  一路上,五徒因為身子瘦小,時而坐在藥材上面看著前方和左右兩邊,時而坐在馬車後,看著曾經路過的風景。

  沿途,每每路過一個縣城,五徒都會在腦子將面前的景象繪畫一遍,縣城的遠景,街道上的商鋪樓台和人來人往的街景,甚至還有當地人的生活場面等等。

  除了縣城之外,還有一些自然景觀,山峰雲霧繚繞、田間莊稼無邊無際等等,其次還有不同時間段,因光線不同造就了不同的美景,比如朝陽和夕陽之時,映入眼簾的景色便有一番不同的韻味。

  若是在縣城裡,五徒會爬到客棧屋頂打坐,看著縣城裡渺渺炊煙升騰,將整個縣城變成另一種鬧忙,那個時代還沒有煙囪和煙道一說,各家各戶生火後煙氣都是隨風散開的,那場面,好像令縣城裡多一層煙霧的護盾。

  在田野裡,借宿農家過夜,清晨便能看到田野裡勞作的場面,在朝陽露頭的那一刻,地面上出現了金黃的色彩,又或者在夕陽紅霞漫天之時,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了紅色。各種景色在五徒的腦海裡快速勾勒,雙手有時候也情不自禁的擺動,似有神筆在手,對著虛空繪畫著眼裡看到的景象。

  可惜,沒有畫筆,也沒有紙張,在大夥兒趕路休息的時候,五徒便走到一旁,撿起一根樹枝,在地面上練習繪畫的手法。

  當夕陽來臨時,晚霞的豔麗之下,遠處還經常看到肩抗農具、手牽耕牛返回的村民,偶爾會見到戲耍的孩童,在一日即將結束之際,抓住最後一抹光線,帶著滿身的汙泥從田間奔跑回家。

  如此與其他孩童照面,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那些孩子在夕陽之時必須趕回家中,但若是白天看到一群孩童玩耍,五徒會盯著一直看,記住每個孩子的表情舉止,讓自己腦海裡的畫面更加生動具體,那個時候就會被一群孩子發現。

  被人總盯著看,那些孩子發現五徒注視的目光後,所表現出現來的反應各有不同,有些孩子也會投來詫異的目光,與呆呆的五徒對視,還有一些孩子會跑過來與五徒計較一番。

  一次,在趕路休息的檔口,五徒看到一群十來歲大小的孩子在溪水裡玩耍,又似乎是在河水裡抓魚抓蝦,岸邊還有兩個年紀小一點的孩子在用竹簍收集。

  這天氣還不算是熱,初春的河水裡還是冰涼的溫度,五徒離開師爺等人休息的地方,獨自去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想距離那些孩子近一些,看看他們為什麽這個季節就下河。

  剛滿七歲的五徒也是個標準的孩童,骨子裡的童心驅使,讓他有種衝動,也想下到溪水裡與那些孩子一起抓魚,然而回頭看看坐在路邊歇息的五個師父,五徒剛挽起的一隻袖子,又重新放了下來。

  五個師父的期望高,他是唯一的徒弟不能辜負了五個師父的苦心教導,玩耍二字,似乎並不屬於他。

  有些時候五徒也有點抱怨,也有點想貪玩的小心思,可每次有打算要玩耍的時候,都會想起花兒姐曾經陪在他身邊的笑臉,緊接著想到要為竇娘和花兒姐報仇,還有曾經在她們墳前自己說過的話,要讓世人都能好好的活著,五徒便放下玩耍的心情,

繼續的學習著。  當下,低頭尋了一根樹枝,找了一塊清爽的地面,一屁股坐下來,繼續練習著繪畫,將眼裡看到的場景詳細的畫出來。

  收了玩耍的心,注視著那些孩子舉止,手裡的樹枝,慢慢的勾勒每個孩子臉上的表情、手裡的動作,專心練習繪畫的五徒入了神,全然沒注意別人的目光。

  在河裡的孩子早就發現了五徒,旁邊有個陌生的家夥盯著看,初春的溪水裡本就少魚少蝦,極少有收獲的孩子們,對五徒注視的目光產生了敵意,其中有一個什麽都沒抓到的孩子衝著五徒走了過來,“你看什麽!沒見過抓魚蝦?!”

  語氣不善的話語,把五徒從全神貫注繪畫中驚醒,呆呆的看著那個即將走到面前的孩子,手裡的樹枝並沒有停下來,將面前仇視他的孩童表情,也快速的記錄在腦海裡。

  走進的孩童,看到五徒不為所動,而且也緊盯著他看,一股怒意襲上心頭,“你從哪裡來的?我們一家已經斷糧三日了!河裡沒有魚蝦,你在一旁看熱鬧,是不是欠揍?!”

  初春的日子裡,會有一些農戶家裡出現斷糧的情況,但這樣的情況在山南道極少,山南道一年可種兩季米糧,一般的佃戶即使不富庶,但也不應該會斷了米糧。

  聞言,五徒停下了手裡繪畫的樹枝,擰著眉頭反問道:“實在對不住了,一路而來,並沒發現誰家裡斷了米糧,還以為你們在河裡玩耍,呃...為何你家裡會斷糧三日?”

  “我娘親重病!存糧都換成了藥材和郎中的診費,如今我的好兄弟在幫忙抓點魚蝦度日,你袖手旁觀不怪你,我也不認識你,可你總是盯著我們看,又是為何?!”那個孩童氣憤的話語邊說邊走到五徒身邊,八九歲的年齡皮膚早已黝黑,身上的穿著很單薄,胳膊腿都挽起,手臂和膝蓋附近還有許多濕潤的泥巴。

  聽到孩童的說詞,五徒明白了其中緣由,家中有人得病,才使得面前孩童的家庭面臨斷糧囧境,回頭看了一眼在一旁休息的師父們,剛想開口說讓他師父出手救治一番,只是話還沒出口,就感受到一拳襲擊到身前,此時無法抵擋,只是先躲避,五徒的反應很迅速,低頭縮身,堪堪避過了一拳,順勢右臂高舉,手掌和手臂成纏繞裝,將那個男孩揮舞拳頭的手臂,牢牢抓住。

  已經練武一段時間的五徒,內功之氣也有了一層基礎,只是沒有把握好尺度,在抓住對方手臂的時候,一股宛如蠻力被五徒用了出來,將對方剛剛掄過自己頭頂的手臂,強行擰到一邊,力氣之大、速度之快,那個孩童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嘎嘣’一聲脆響,緊接著就是那個孩童的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這一幕在五徒面前發生,是自己親手所致,跟隨那個孩童一起來的其他孩童紛紛快步跑了過來,於此同時,五徒的五個師父還有易橫也趕了過來,看著一臉呆滯的五徒並沒有受傷,而地面上縮成蝦米的孩子,一邊哭嚎一邊抱著受傷的手臂。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五徒轉身看向五個師父,“徒兒並非故意!一時情急,沒注意輕重。”

  身為山賊的五個師父,見到五徒沒受傷,傷的是別人,根本沒把五徒的話語當回事,還笑眯眯的看著五徒,投來讚許的目光。

  五徒看到師父們不氣反喜,頓時猜到了師父們的心情,只是當下,那個被他弄傷的孩子,家裡已經斷糧,若是他也傷了,那他們家裡很有可能會被餓死,於是轉過頭看著已經被其他孩子圍起來的受傷男孩,“莫要亂動!起開!”

  一聲呵斥,令周圍的孩子安靜了,連那個受傷的孩子,也咬著牙怒視著五徒,五徒沒在意別人的目光,走到那個受傷的男孩身前蹲下來,“莫要亂動!我幫你把錯位的骨頭接回去!”

  脫臼,乾體力活的人時常也會遇到,面前受傷的孩子年紀小,恢復起來應該很快,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不能在用力,五徒蹲來,抓住那個受傷的手臂,“會疼!但...”話語沒說完,趁著別人都在聽他說話,五徒雙手好像變成了巨力的鉗子,又是一聲‘嘎嘣’脆響,地面上蜷縮的孩子像是過電了一般,雙目圓瞪,嘴巴大張,身子也變得僵硬,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周圍的孩子看呆了,以為地面上的孩子死了,紛紛推開五徒,大喊著:“阿牛,阿牛!”

  幾個呼吸後,地面上的孩童緩過勁,慢慢的活動剛才劇痛的手臂,雖然沒有再發出慘嚎聲,可眼角的淚水,還是不停的在滴落。

  “最近幾日不可再勞作,好生養幾日,你家這幾日的米糧,我來出,當做是剛才失手的賠償!”五徒站直了身子,對身前一群孩子大聲說著。

  他的話語落入所有人的耳朵裡,師爺等人對五徒的做法微微點頭,這一幕足以證明五徒的心性,並沒有因為別人先動手而計較,然而那些孩子,卻一副要和五徒再打一場的舉動,稍微拉開距離,慢慢的要把五徒包圍起來。

  從衣著上來看,五徒此時的衣袍不是梁王少主的那一身華貴裝扮,但樸素的面料十分的乾淨得體,與面前七個孩子有明顯的差別。

  五徒被人包圍了,包圍他的孩子裡,最小的才四五歲,一手拉著空空的竹簍,皺著眉頭看著五徒,雙腿微微有點打顫,年紀小膽子也小了點。

  其余的孩子裡還有兩個是小丫頭,雖沒有擺出什麽架勢,但看著五徒的目光絕對是一副要為地面上吃痛的阿牛報仇的神情。

  五徒沒有動作,雙手負於身後,眼裡只看著身前地面上的阿牛,對於其他人的包圍,絲毫沒有在意。

  那個叫阿牛的孩子,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臂,酸痛感猶在,每動一分都會傳來扎心的疼痛感,心裡是想把五徒打到在地,而且還要狠狠的猛揍一頓才能解氣,可回憶剛才五徒說賠米糧,想著挨餓的家人,尤其是那個拉著空竹簍的弟弟,心裡的怨氣立刻消散了不少,“你們別打他,讓他賠米糧!”

  包圍五徒的孩子,多數是和阿牛一個村的,只有那個拉著竹簍的孩子是阿牛的親弟弟,此時聽到阿牛發話,便從五徒身邊退開,回到阿牛身旁,將阿牛拉扯起來。

  對於阿牛身邊的夥伴,五徒的心裡產生了濃濃的羨暮,之前在山寨裡,雖然沒有如同阿牛身邊的這些夥伴,但那時也有同齡的廢孩,可當初接觸不多,只有在用餐時,所有的廢孩才都會跑到夥房那裡取餐送飯,那一刻,五徒感覺自己並不孤獨,還有許多同齡的孩子在身邊,隨後山寨被屠,五徒也沒在意身邊沒有夥伴的處境,可此時,看著阿牛身邊的夥伴,五徒內心裡有種說不出滋味,想交好面前的孩子,但此前出手造成阿牛受傷,他也明白,在身前這些孩子的眼裡,五徒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仇敵。

  想著自己學過的化敵為友,五徒無奈的抿著嘴,轉頭看向郎中,在與郎中四目相對時,五徒才開口:“師父,他家中有長者得病,徒兒請求師父出手救治。”

  郎中起先呆愣了片刻,這些年,五徒學了不少東西,一般的病,五徒都可以治療,此時為何要他這個做師父出手?狐疑的看了一會兒,並沒開口應答五徒。

  五徒知道郎中不解,轉身走了過來,當走近郎中時,小聲的說道:“師父,徒兒年紀尚小,出手救治,別人根本不會順從,還是請師父出手一二,這次算徒兒求您。”

  聞言,郎中捋著胡須笑了笑,“好好好!哈哈,上次你求為師的時候,好像是幾年前了!”

  得到郎中的答應,五徒的臉上笑了,根本沒在意郎中說的其他話語,快速轉身,走向阿牛,“先前我出手過重,傷了你,為了表示歉意,不僅賠償米糧,我師父也會出手為你家人治病,不知可否?”

  挨一下打,得了米糧,還有人給母親治病,這麽好的消息令阿牛頓時雙眼放光,家裡母親臥榻不起,父親好像也被傳染了,每日有氣無力的打瞌睡,此時聽到五徒的話語,那簡直就是遇到了神仙降世,剛想給五徒下跪感謝時,右手臂上又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呲著牙,止住了下跪感謝,只是頭猛烈的點著,算是應答了五徒的說詞。

  正當五徒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阿牛身邊的幾個小夥伴發話了,“阿牛,就這麽算了?我們孩子打架他那邊的大人不會插手,我們人多,不必怕他!”

  這些孩子哪裡懂得阿牛的心情,若是家中沒有斷糧,若是父母沒有得病,今日和五徒的事情,必須要分個勝負,然而此時可不準阿牛使性子,於是低頭對小夥伴們說道:“今日姑且算了,陪了米糧,我們也不用跑到冰冷的水裡抓魚蝦,若是他們還能給我父母治病,我阿牛雖小但也是分善惡的人,待我父母病好,不僅不與他計較,反而還要感謝他。”

  聽聞阿牛的話語,五徒沒表態,轉身走向幾個師爺那裡,然後由阿牛帶路去了他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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