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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台映月兩相明是暮是水》第25章 不打不相識
  阿牛的村子不大,總共十幾戶人家,大大小小各種院子分為南北兩排,兩排院子中間是通往下一個縣城的道路,這附近兩三百畝地便是他們整個村莊賴以生存的良田。

  村子裡所有的房子都是木頭或者泥巴堆砌的,每家每戶的小院裡都堆放著柴火和一些農具,最東邊一個看上去還挺大的院子便是阿牛的家。

  郎中治病總要先了解病情如何,阿牛抱著剛複原的右手一直沒開口說話,他的弟弟拎著竹簍進到小院後,便丟下竹簍先跑進了屋裡,好像對五徒等人的到來敢到畏懼。

  馬車上,有一袋米糧,是五徒他們趕路上備用的,粗麻布的袋子裡盛放了五十多斤大米,這些足夠一日兩餐節儉的農戶吃上一陣子,五徒為了表示誠意,親自從馬車上將米糧抱下來,放到阿牛他們家的院子裡,才開口對阿牛說道:“這些米糧夠你們一家吃一段時間的,車上都是其他東西,剩下的歉意便讓我師父出手,為你家人治病。”

  郎中也沒墨跡,徑直走進正屋裡,其余的人包括易橫在內都在馬車上等候著,阿牛家的院子只是相比其他村民的家宅大一些,正屋也是一樣並不大,若是師爺等人一起進去,保準會變得擁擠,而且人家是得病的,不隨意靠近得病的人,也是古人時刻要謹記的事情,這個時代的醫術是可以醫治不少病,但也要看出手的醫者本領是不是到家,而且誰也不敢保證天下間所有的病都能治好,所以遠離得病的人,避免自己得病,也是江湖上最需要注意的事情。

  正屋裡,郎中進入之後,五徒也和阿牛走了進來,郎中已經在給阿牛的母親和老爹把脈,同時還問問病症如何,待一切做完,才對五徒說道:“去看看,別人給他們開的藥方,最好去看看藥渣。”

  聽到郎中的要求,五徒立刻跑去查看,過了一會兒,一手裡拿著剩下沒有吃完的藥材,還有一口小陶鍋,“師父,就這些。”

  其實五徒想問問是什麽病的,可看到郎中的表情有點凝重便沒問出口。

  “呵呵,體虛受寒,一般的傷寒病,你們請的郎中為何給你們開這些,這些都是安神的藥材,難怪要你們把存糧都搭進去了。”郎中無奈的搖搖頭,說著便走出正屋,過了一會兒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些藥材,“五徒,把鍋洗洗乾淨,把這些藥煎熬出四份,他們家裡的人,每人都要喝一份。”

  “是!師父!”五徒心裡有許多疑問,但作為徒弟,在外人面前必須要百分百遵從師父的命令,應答一聲之後便去熬藥了。

  五徒剛剛起身,郎中便看著病情不重的阿牛老爹問道:“你們一家可否得罪了人?”

  阿牛老爹初現傷寒,瞌睡的沒有精神說話,再加上給阿牛母親喝的安神藥物,一些喝不掉的,他覺得浪費可惜,便把剩下的藥湯喝了,這弄的瞌睡更加嚴重了,整個人都就像吸毒的人,雙眼皮垂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根本沒有精力回答郎中的問話。

  阿牛看到自己的父親半晌沒應答,生怕郎中會不悅,湊近了一些之後,唯唯諾諾的開口說道:“我們家都是農戶,與村裡其他的人一樣,很少與外人打交道,更沒有結仇的可能。”

  “噢?這麽說,你們是遇到了騙子,可你們家裡就那麽點存糧,騙子要搭進去這些高檔的安神藥材,又何必呢?”郎中很不解,看著五徒剛才拿進來的藥材,成色還都不錯,在山南縣采買的時候,這樣安神藥材的價值,

可不是百斤米糧能換來的。  “不瞞郎中,我們家裡的鐵器都被那些人拿了去,最後沒有了鐵器,才拿走的米糧。”阿牛坦誠的說道。

  “鐵器?鋤頭?還有什麽?”郎中很不解,為什麽還有人要那些破爛的鐵器。

  “呃...還有我爹娘用了多年的鐵壺,燒水用的,那是我爹多年前幫了一個落難的人,那人後來報恩要送金銀,我爹淳樸不肯收,便送給我爹一個鐵壺,娘親得病後,那些瞧病的人第一個要去的東西就是鐵壺。”阿牛補充道。

  “啥,那些人?來這裡診治的人並非一個?”郎中更加狐疑的問道。

  “他們...他們也和你們差不多,都是路過的,只不過他們是從六塔城而來。”阿牛說道。

  郎中捋著胡須,從木榻上站起身,對那些瞧病的人怪異舉動有點費解,走到院子外的馬車旁,將自己了解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師爺,想讓師爺幫忙分析一下,為何那些人用昂貴的安神藥材來換一些看似不值錢的鐵器。

  師爺做在馬車旁的空地上,仔細聽了郎中的說詞後,起初是微笑的,但後來聽到那些人是從六塔城出來的,這麽個情況就變得有點蹊蹺了。

  照理來說,很多人把藥材販賣到六塔城,然後從六塔城找尋來自富澤國的鐵器,再販賣到其他地方,牟取暴利,而這個暴力的買賣,並非是賣一般的鐵器,那些鐵器都是從富澤國士兵手裡報廢的兵器,純度高、韌性強絕非普通鐵器,但郎中說的那些人收集百姓手裡破爛的鐵器,其目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以次充好、濫竽充數!

  當下,鐵乃是國之重器,販賣鐵器在同晉國是犯法的,之所以管控那麽嚴苛,主要是同晉國沒有鐵礦。這片大陸上現在開采的鐵礦都在富澤國內,同晉國所有的鐵料均從富澤國引進而來,所以對鐵料和鐵器的買賣有嚴格的管理,禁製私人大量買賣,若無官家資質,被抓到一律問斬。

  然而高風險就有高回報,將富澤國那些士兵手裡淘汰下來的鐵器,運送到某地回爐鑄造,那價值可升千百倍,高價差的誘惑下,許多人會鋌而走險從事鐵器私自販賣。

  師爺猜到了其中的緣由,可他們此時是在村莊的道路旁,身邊有許多看熱鬧的村民圍觀,不方便說出實情,於是對著郎中使個眼色,讓郎中快點辦好事早點離開。

  郎中與師爺打交道多年,看到師爺的眼神便猜到了一些端倪,於是轉身回到阿牛家的院子,和五徒一起教導阿牛如何熬藥,又是多少計量服用雲雲,待阿牛學會之後,他們也好早點離開。

  五徒在郎中到來後,便成了旁觀者,郎中的年紀教導別人,別人可信服,所以他就退到一邊,院子裡有些柴火堆,從裡面抽出一根粗大的竹子,用自己身上時常攜帶的小刀,開始加工製作著什麽。

  阿牛的弟弟年紀還小,看著五徒在弄他們家的柴火,很好奇五徒在做什麽,呆萌的蹲在旁邊拖著下巴觀看。

  五徒用竹子製作的東西很簡單,但古代這裡還未曾見過有人使用,便是阿牛錯位手臂需要的夾板,把竹子從中心一劈為二,用小刀把竹子邊緣毛糙邊緣削掉,然後把竹節挖空一節,目測比自己手臂略微長一點,然後綁纏繞一些麻布條,一個簡單的支架便做好了。

  “這個東西,要時刻戴在肩膀上,睡覺都不能拿掉,保持半個月,半年內手不可用力。”五徒邊給阿牛戴上支架,邊說著這個支架的作用。

  郎中之前教導完阿牛,也沒急著離開,饒有興趣的看著五徒給阿牛綁好支架,微微點頭,“如此更好,此前為師還擔心他用脫臼的手來熬藥,會造成損傷,這樣固定住手臂,便能提醒他右手不可用力。”

  阿牛沒注意郎中的說詞,但五徒說的半年不能用力,被他深深的記住了,已經九歲的他,也算是家裡半個勞力,家裡的良田農作,他也是要出力的,而眼下看著被竹子拖住的手臂,半年不能為家裡忙活,阿牛的孩子心性爆發了,雖然沒有哭出聲,但眼淚啪啪的掉落。

  “阿牛,以後莫要做衝動之事,我的過錯之中,也有你的衝動過錯,這裡有一份我的啟蒙竹簡,你找個識字的人教會你,不做農活的時候,先將竹簡裡的字會寫,用樹枝在地上練習便可。”五徒把自己曾經讀過的竹簡,在山洞裡四個月時間,自己用小刀刻了出來,那些字跡比曾經他看的竹簡都要工整。

  接著五徒送來的一卷竹簡,阿牛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以為五徒就是個跟著跑商的孩子,在得知五徒有個郎中的師父,又以為五徒會是個藥童,可現在,看到五徒拿出了文人才會有的竹簡,阿牛的心裡百味交集,呆愣的看著面前比自己小了兩三歲的五徒,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我叫梁水,日後若是有難,便去晉海縣尋我,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五徒以為阿牛不喜竹簡,便笑著開口介紹了自己,希望能讓阿牛的心裡好過一些。

  看著仍舊呆愣不言的阿牛,五徒用食指搓著鼻子,把自己表現的也像個孩子,“呃...我的名字,莫要告訴其他人,算是我們倆之間的秘密,還請阿牛哥幫忙保密!”

  阿牛聽到五徒稱呼他為哥,頓時來了精神,農村的孩子被家人教育的很樸實,別人都用了尊稱,那麽阿牛的心裡自然美滋滋的,而且五徒沒有因為他是農戶的孩子而瞧不起他,甚至將視為秘密的名字都告訴了他,阿牛臉上頓時擠出了笑容,“水弟也是無心之舉,正如你所說,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日後鬧天災了,我會去晉海縣尋你的!”

  一番交流過後,阿牛帶著他弟弟送著五徒一行人到了西邊的村口,用生疏的左手對著已經遠去的五徒一行人揮手告別。

  馬車上,五徒時不時的會轉身看著站在村口的阿牛兄弟二人,心裡對阿牛的感覺很奇怪,雖然認識還不到半日,可這麽簡單的交流,讓五徒的心裡好像多一群人,這難道就算是交了個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第一次出現在五徒的世界裡,然而再次出現的時候,不知道要過多久,五位師父加上易橫,時常都會說叨江湖凶險,不可輕信於人等話語,令年紀尚小的五徒對江湖多了些看法,不過阿牛的淳樸並非是假,當然時間會改變許多事物,包括人心,這一點五徒腦子裡的生物芯片給解釋的更加貼切。

  不知道多年後,若是還能見到阿牛,又會是什麽樣子,五徒把與阿牛的相識記在了心裡,他也不清楚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人,還是為了驗證淳樸的阿牛不會變壞。

  馬車離開了阿牛的村莊沒多遠,師爺就說了那些用藥材換鐵器的家夥心懷不軌的作為,阿牛家裡遭遇肯定不是唯一,不知道還有多少愚昧的農戶被騙。

  “那些人利用手裡一些藥材,欺騙那些愚昧的農戶家裡的鐵器,甚至連一點存糧也不放過,雖說用的藥材是上等好藥材,但以他們的品性來說,藥材的來路肯定不正,不是偷來的就是搶來的,甚至也可能也是騙來的!”

  師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在他說完之後,郎中的疑惑立刻沒了,“那些挨千刀的,若是本郎中遇到,非把他們毒死不可!騙點鐵器就算了,竟然有安神的藥材給人家治病,還把人家的米糧都拿走!那不是要一家人都餓死在昏睡中?!”

  “豈有此理!師爺,我們調頭,去追他們!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大刀的厲害!”大刀的氣憤可不是頭一回了,此前一直久居山寨裡,不知道外面有這麽多不平之事,這一路上走來,大刀發火的次數已經過百了,每每想出手的時候,師爺都會出手攔一下,他們當下是在隱藏行蹤,不能表露的過度,對於一些就在眼前的不平之事,無二陽的飛鏢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神不知鬼不覺,輕松搞定後,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影響。

  或許大刀正是因為沒機會出手,這憤怒一次比一次誇張了點,剛才竟然說出來要折返的話語,師爺等人沒個搭理他的。

  見到自己說完的話語沒人理睬,大刀很不爽,“你們...你們到底怎麽了?難道我們不去懲罰那些宵小嗎?!”

  其他人裡面,與大刀的性格有點相像的,除了無二陽之外,那便是易橫了,看著大刀無人理會,他隻好勉為其難的開口說道:“大刀兄弟,當下我們的行程已經被拖延,照理來說我們最好是盡快趕路,到了六塔城之後,快速返回晉海縣,也要讓易某早點去信稟報少主平安,如今已經過去了近四個月,還不知道梁王府裡此刻都擔心成了什麽樣子。再者說了,天下之大,不平之事處處都有,大刀兄弟的打抱不平之心易某佩服,然,縱使一生都在行俠仗義,都可不能讓天下不平之事消失。”

  “切!當我大刀是三歲孩童不成,這些道理我大刀豈會不知,但有一人出手,總會找一樁不平之事,若是江湖上還有人揭竿而起,那麽總歸會有安平盛世!”大刀氣呼呼的說了說,說完也就走開了,若是繼續說下去,易橫再提起早點回晉海縣, 那麽師爺就要怪罪他了,如今一路上也安撫了易橫不少次,希望他能耐住性子,繼續朝六塔城而去。

  隨著大刀不言語之後,兩輛馬車周圍又安靜了,然而五徒的心裡卻在念叨著自己的想法,對曾經自己許下的理想又提高了一些,當初在竇娘母女的墳頭前,他希望自己變強,然後用自己的能力讓世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活著,雖然這個理想很大,似乎都有點不切實際,然而五徒並不知道那個理想的實現會有多難,當下見識了阿牛一家的遭遇,他不僅堅持當初的理想,而且還加上了讓更多的人日子過的好一點!甚至要讓一些人認識字,懂得更多的道理,能識別出不軌之人的險惡,避免再有人被欺騙。

  發生在五徒心裡的變化,他也沒有告訴其他人,只是暗暗的記在心裡,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機會讓心中的理想開始慢慢實現,哪怕實現的道路是用盡他一生的時間,也在所不惜。

  五徒的理解可以說是癡心妄想,但作為一個孩子,有點大膽的想法也是正常的,何況五徒並非普通人,腦子裡的生物芯片輔助,興許會有點什麽作為。

  此次接觸了阿牛,五徒的心裡還有另一種改變,他是不是可以更加靈活點,此前每日的學習,似乎都把自己學傻了,看著阿牛那群孩子,好像與自己的差別太大了,不僅僅是身上的衣袍差別,他心性也太過沉悶了。

  於是想到這些的五徒,將繪畫眼前的風景變成只是記在腦中,更多的時間聽五個師父聊天,又或者偶爾插一句嘴,讓自己變得玩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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