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人憤怒的神色!青州刺史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哆哩哆嗦的問到。
“不知閣下因何闖進我的府邸?若是求財,要多少給多少!只求別傷害我等就行。”
“若…若是有冤,我定給你平冤昭雪,還英雄一個清白。”
皇甫恆十分惡心的看著青州刺史。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將其拽至近前,一口濃痰就吐在了他的臉上。
“我與你本無任何仇怨。但這300多萬青州百姓與你有怨!”
這一聲怒喝,讓屋內所有官員頓時一激靈!心裡明白,這位是來為民除害來了。
青州刺史這會兒嚇得就已經站不住了!若不是皇甫恆提著他,恐怕就得癱在地上。
皇甫恆如同餓狼一般眼睛不瞬的盯著青州刺史,一字一頓的說到。
“我、是來給他們討債來的!”
言罷,一巴掌就呼在他的臉上!頓時後槽牙就給打掉了。隨後一腳將其踢了出去,撞在後面的案幾之上。
疼的青州刺史好懸沒昏過去!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英雄…饒命…”
看著他的慘樣,一群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皇甫恆上前抓住青州刺史的後脖領子,將他扔到一邊。隨手拽過一張小幾坐在了上面。
“這樣!”
皇甫恆看著下面的一眾官員,語氣平淡的問到。
“你們知道我是誰不?”
這會兒誰敢吱聲啊!都是一動不敢動的低著頭。
“都抬起頭,看看!記住了!”
一聲怒喝!嚇得眾人連忙抬頭。
“我名皇甫恆。”
這夥人一聽,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雲中郡守啊!有些人懼怕,可有些人一聽是皇甫恆,可就來勁兒了!
既然你不是土匪一類的,我還怕你了不成?
就見一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高聲喝罵到。
親衛剛要上前,皇甫恆伸手攔住,示意讓他說。
“皇甫恆你想造反不成?膽敢公然打罵一州刺史與各郡郡守,威脅我等,我定要向陛下言明!”
看了他一眼,皇甫恆一指他身旁的親衛,輕聲說到。
“揍他。”
親衛早就看這人不順眼了!上去一腳踢跪,大嘴巴子批次啪嚓的就輪上了。
“你去給他找一塊木板,這樣手不疼。”
皇甫恆像是平常嘮嗑一樣告訴身旁的親衛。隨後轉頭看著底下的一眾官員問到。
“還有誰要說?我絕不阻攔。”
那邊還在那揍著呢,誰敢吱聲?
“我呢?也不是不通人情味,給你們機會你們也不中用啊?”
“既然這樣,那就聽我的吧!”
皇甫恆伸手一指底下的一名官員。
“你,過來。”
這名官員一看皇甫恆指著自己,嚇得頓時就是一哆嗦!有心裝糊塗,想應付過去,不想身後一名親衛一巴掌呼在他的腦袋上!帽子都給揍飛了。
“將軍叫你,沒聽見?”
“聽…聽…聽見了。”
遂連忙起身來到皇甫恆近前。
“兄弟們,給他搬一張小幾過來,筆墨紙硯伺候。”
很快,綢緞便被鋪在小幾上,筆墨也準備好。
“寫一個開倉放糧的公文。要求青州各郡縣,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好好好…”
這名官員低頭大筆一揮,刷刷刷,將公文寫好。
“去,拿給他們用印。
” 這人連忙起身,拿著公文走了一圈,來到被揍那名官員近前。
“別打了,讓他用印。”
皇甫恆一聲命令,親衛停手。一看,這會兒他還用個屁的印啊?臉都腫得跟豬頭似的!遂伸手從其懷中掏出印信,扣在公文上。
一看都已經辦好,皇甫恆命令一名親衛前往城外。要親衛長張峰安排人手將此文傳至各郡縣。
隨後一指青州刺史。
“你剛才說要出多少錢買自己的命?”
青州刺史嚇得往後一縮!不敢吱聲。
“說!”
皇甫恆一聲大喝,嚇得這夥連忙爬過來。
“將軍說多少是多少!”
“既然這樣,那就萬金吧!怎麽樣?我沒欺負你吧?你這身體怎麽著也得是個萬金之軀啊!”
“牙蹦半個不字!老子我活剮了你!”
你還別說這貨還真特麽能貪!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從刺史府內湊出五車成色十足的“金錠”來。
其數目已遠超萬金!
皇甫恆看著青州刺史,笑眯眯的點點頭。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押著他們,隨我們出城。我要帶著他們,去外面轉上一圈。讓他們看看,他們治下的青州百姓,是怎麽過活的!”
親衛自然都不傻,這麽出去肯定會引起轟動!將軍沒交代,不代表下屬不去幹。
幾名親衛找來麻袋,將這些人三下五除二的塞進裡面,拎起來往外走去。還別說正正好好,一人手裡一個。
皇甫恆回頭看著二十多名歌姬,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來。
歌姬們早就嚇得縮在牆角不敢動彈。如今看著這位凶主叫她們,趕緊起身都來至皇甫恆近前。
皇甫恆走上前,指尖輕輕觸碰一名歌姬的下巴,將她的螓首微微挑起。
“都抬起頭來。”
細看之下,這些歌姬長的都十分的漂亮。白嫩的臉蛋,妖嬈的身姿,讓人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都跟我走!”
沒有一絲的商量余地,皇甫恆就這樣強硬的將這些歌姬;全部‘裝車’帶走。
一行人,肆無忌憚的行走在臨淄城內,毫無聲息的將整個青州的主要官吏都包了圓。
可謂是打包一並帶走!
待出了臨淄城,皇甫恆命令商隊往回走,回黃河渡口。貨物一樣也沒賣,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
出了臨淄城的范圍,皇甫恆便命令親衛將青州刺史一行官員放下車步行。讓他們好好的看看治下的狀況,體驗一下百姓的苦楚!
行出不足十天,這些人便哭喊著求饒!不僅僅是體力上的勞累,更多的是那一路上,令他們脊背發寒的森森白骨!
每一個晚上,他們都是噩夢連連,滿身是汗的驚恐著從夢裡醒來。
如今再看,哪還有個官樣。一個個披頭散發,滿身泥土,身上散發著惡臭的氣息!
皇甫恆看著他們,伸手指著路邊一具具白骨問到。
“知道為什麽這些屍骨是如此的乾淨嗎?”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青州一眾官員哭喊著,哀求著皇甫恆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因為這十多天,他們已經猜出是怎麽回事,只是心裡不敢承認,也不敢想象罷了!
皇甫恆看著他們痛苦的哀求,沒有一絲憐憫般說到。
“這些都是被你們治下活著的百姓,一刀、一刀、一刀一刀的剃成白骨的!”
“這些都是你們無恥無盡的貪婪,對治下百姓生命的漠視所造成的!”
皇甫恆一指前方,面色平靜的說到。
“再有三天,我們就能抵達黃河渡口。到哪!你們再看看。”
遂一甩袖袍,怒聲喝到!
“留著你們那虛偽的眼淚!洗洗自己的腳後跟吧!”
“報!”
“啟稟將軍,探馬回報。言…言…”
皇甫恆神色一凝!
“何事讓你如此不知所措!”
親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睛裡的淚水瞬間掉了下來。
“將軍,黃河渡口,匯集了近百萬饑餓的百姓啊!他們都跪在地上,等待著將軍將他們帶離這裡啊!”
“將軍!不然我們繞道走吧!”
“百萬之眾…”
皇甫恆聞言有些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他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願意跟著他離開!最初的設想不過是二三十萬人罷了,最多不會超過三十萬人。
如今卻是達到了恐怖的百萬之數!
親衛為何會讓皇甫恆繞道而行?若是皇甫恆真到了那裡,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那麽這百萬之眾,極有可能給皇甫恆帶來滅頂之災!
為什麽?
漢室朝廷還沒完蛋呢!漢帝劉宏還活著呢!
你看你皇甫恆打罵一州刺史,勒索敲詐青州各郡郡守,強硬的放糧濟民。這些都可以用一句。“你仗著漢帝劉宏的寵信,作威作福而揭過去。
但是皇甫恆若是把這百萬之數的青州百姓,遷徙到自己的治下。恐怕會有無數人上奏彈劾他!
言皇甫恆有造反的意思!是個人都會相信。就別提沒有安全感的漢帝劉宏了。不為別的,隻為這百萬之眾太過嚇人!有些東西寫在紙上便會讓人毛骨悚然!
即便不能把皇甫恆怎麽樣。但卻會一下耗盡劉宏對這個外甥的信任度!很容易把其調回雒陽城!
你看這些人餓死可以。但你帶走就是不行!
正所謂“狼吃不管,狗吃攆出屎”!與這大同小異。
“繞道?繞道?”
“他們如此的信任於我,隻親衛沿路呼喊,便可在月余匯聚百萬之眾。”
“我若此刻棄他們而去,與這些斷脊之輩何異?”
“我等誓死追隨將軍!”
一千多親衛整齊的跪在地上大聲喝到。
嘿嘿!
“兄弟們,咱們可不能死!這些百姓還等著咱們呢?”
“張峰!”
“屬下在”
“取筆墨來!”
有親衛跪在地上,絹布鋪在其背上。皇甫恆奮筆疾書,一氣呵成!
皇甫恆將絹布卷起,收入竹筒內,轉身交給張峰。
“你親自領人前往雒陽城,將此信交與我母親。讓其務必將此信秘密呈送陛下處!”
“遵命!”
皇甫恆伸手拍了拍張峰的肩膀。
“越快越好!”
張峰將竹筒背在身後,飛身上馬。
“將軍保重!”
“近衛出來一什跟我走!”
看著張峰疾馳遠去的背影。皇甫恆心中一歎!
“一定要快啊!時間不等人啊!若是此消息先一步進入雒陽城。說不得我這兩年苦心經營的雲中郡,就不得不撒手嘍!”
皇甫恆知道,他此策有些莽撞!但又不得不去做。
他在賭!
在賭漢帝劉宏已經沒有“野心”了!即便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奏章中所寫,也懶得去管這些“閑事”。
哼!
皇甫恆隨即一聲冷哼!
“大丈夫做事!焉能瞻前顧後?”
“又不是掉腦袋的事。大不了咱從頭再來!”
“啟程!原路趕往黃河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