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與鬼被各自的堡壘保護著,同時抑製著它們,當所戀慕至病態的堡壘崩塌時,二者終會相遇,一山不容二虎。
為哀悼堡壘它們戰死後把心封印在堡壘的廢墟之下,等待著被吃下……
在傍霞市的邊緣,有一座被人遺忘的小山。
這座小山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卻漆黑的令人恐懼。
原因是這座山上曾經發生了一場火災。聽說是盜獵的人被警察抓走後,煙頭引起的。
在這座小山的一個山洞裡,掛著許多趙影的獵物屍骸。白色骨架相碰撞的聲音叮叮當當的,常回響在山洞中。
傳到在木屋的呂地仁耳朵中,像是搖籃曲。
多麽純淨且自然的搖籃曲啊。仿佛,能洗淨人的耳朵,得到一顆清潔的心,安靜下來撫慰受創的心靈。
呂地仁從不去那些骨頭互相抵觸的聲音中聽出這到底算不算的上安魂曲。
“今天媽媽不來嗎?”呂地仁帶著頓挫的節奏邊走邊問道。
當趙影用大腿越過一條長滿荒草的小徑時才回答道說:“之前我跟你商量過了,媽媽不能知道我們倆來到這裡,這裡是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
而且媽媽還要忙著去照顧妹妹。”“好吧,那我們今天捕獵對象是誰?”趙影把水遞給呂地仁,被太陽照得擠著眼睛說:“一頭野豬。”
趙影兩手叉腰凝望前方的樹叢:“看來今天我們兩個人有好吃的了。”
在傍霞市另一邊。天色將盡,太陽被座座大廈淹沒。
剩下的是粉紅與紫色的相擁沉浸。佇立著的高層公寓顏色隨著天色的變化而變化。
由本來是橙黃色的牆色變成了黑紫色的。
小區的名字叫做蘭馨公寓,這座公寓的小區呈長方狀。高級公寓設施齊全,有泳池和花園。保安系統做得也很到位,各樓道內外設有監控,每棟樓置有警報器。
每家公寓樓下的門牌號都是真金白銀。讚助商認為這樣會顯得很有誠意。一位短發的年輕女性開著小皮卡載著一個男孩回來。男孩兒下車時提著一大袋牛皮紙裝的食品。女人很快地下車幫忙一起往六座七樓走去。
“今天您歇一歇,讓我來為你做飯吧。”
易南對剛打開6702家門的花沒榮說。
“好啊,今天我們可以列一張表。
上面寫每天誰做飯誰值日可以嗎?”
“好的,不過得看我們的王老師。
還會不會留下太多的作業在校寫了。”
易南微笑道。
花沒榮笑了笑,覺得這孩子跟個小大人一樣。
自從易南來到家裡。本來就清閑的自己更加清閑了,易南像一個男人一樣能夠幫助自己做很多事情,解決了自己不少麻煩事。
在領養易南後她一如既往不想嫁人的心更加明確,更加堅定。
因為自己已經組織好了一個家庭,她和易南。她沒打算問過易南是怎麽想的,因為隻把他當孩子看待。
現在她辭去警務處的工作做了一名插畫家。收入不高,但是加上自己以前存下來的錢。足夠過下半輩子了。可是有一點令她很疑惑,自己對易南好像不是對孩子的感情那樣簡單。因為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對男女感情之事非常的生疏。可是又不安著,經常會嚴厲禁止自己幻想一些男女情愛之事。
每當易南倚坐在棉麻沙發上低頭看書,薄灰色休閑的睡衣服貼在他白皙的身上時。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注視他優美下垂的自來卷,
雕塑般俊俏的面龐。長睫毛下的淚痣。 “不行不行,他才14歲我都在想些什麽,齷齪。”花沒榮搖頭晃腦地低吼在廚桌旁,正對面的易南已經注意到了,易南很喜歡她傻傻的樣子。
雖然在易南眼裡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短頭髮,穿衣服又沒有品味。在工作單位經常被誤認為是男性,去上廁所也經常被人攔住。可是易南就覺得她與眾不同,與自己有共同的地方——孤獨。
因為獨特,所以孤獨。
花沒榮所有的行動都在易南的注視之中,甚至她的每一次眨眼。他知道花沒榮不善交際,更不善與男性相處。知道她敏感脆弱的心需要自己。被人需要的感覺一旦上癮,就會不知不覺地暨越。
此時他知道如何保持界限,花沒榮也知道,可是今晚這條界限要消失了。
月亮微微照亮在父子二人的發絲,二人匍匐草叢已久。
“父親還要等多久?”
“這磨煉你的耐心兒子。”
呂地仁的心理活動很少,這時的他十三歲,對著父親有著強烈的依賴和服從,可是服從也有失控的時候。
有次偷吃糖被父親抓住,還沒嚼完就到喉嚨很膩,又咳到嘴裡嚼碎的甜味,真像是夏娃吃了上帝不可讓吃分別善惡的果子一樣。
從他們盯梢的對面的樹叢終於有了動靜,趙影布滿細紋的手拍了拍旁邊的呂地仁:“來了,再……”
還沒等趙影說完,呂地仁疾風似地飛到樹叢,趙影連忙起身但腳被雜草纏繞。
正在手忙腳亂地解開雜草時聽見樹叢深處的一聲慘叫。
不像是豬叫聲又不是呂地仁的聲音。
趙影沒有多想,拔掉最後一根纏繞腿的草手按地助力地跑向樹叢。
黑夜中趙影扒開一條條阻擋視線的枝條,依稀看到其中一棵樹下的兩個黑影,一個坐著一個蹲著。
呂地仁兩排稀疏的牙齒緊緊地咬住流血不止的脖子, 直到刺眼的光照在他臉上。
趙影怔住,呂地仁咬住的不是野豬。
易南洗完澡,柔嫩骨感的肩上有幾根黑明明的發絲。
從跑步機下來大汗淋漓的花沒榮抹了下鼻子從拐角後的浴室走去。
當撞到與自己身高旗鼓相當的男孩,就算花沒榮屏住呼吸,還是能聞見他今天用茉莉花露洗身的香氣。
香氣像蛇盤旋縈繞在花沒榮身體上下,肩部,胸部、臀部和濕熱的腿部。心臟中仿佛有小鳥要闖出,氣氛變得奇怪起來,花沒榮下意識地捂臉然後放下,故作鎮定地把不知往何處放的手遲疑在易南裸露的肩膀:“有幾根斷發,我幫你。
”花沒榮繞過他的脖子用手捏住斷發,指尖捏起了稍微皮膚。易南往她臉的方向扭去,默默看著一滴汗水流進了花沒榮豐滿的嘴緣。
那些時辰曾經用輕盈的細工
織就這眾目共注的可愛明眸,
終有天對它擺出魔王的面孔,
把絕代佳麗剁成龍鍾的老醜:
因為不舍晝夜的時光把盛夏
帶到猙獰的冬天去把它結果;
生機被嚴霜窒息,綠葉又全下,
白雪掩埋了美,滿目是赤裸裸:
那時候如果夏天尚未經提煉,
讓它凝成香露鎖在玻璃瓶裡,
美和美的流澤將一起被截斷,
美,和美的記憶都無人再提起:
但提煉過的花,縱和冬天抗衡,
隻失掉顏色,卻永遠吐著清芬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