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就不信了!”
眼見網站才關掉就又彈出,男孩發狠一樣地瘋狂點擊屏幕,要強行關閉掉那惱人的流氓廣告網頁。
奈何網頁就是不停彈出,真夠流氓的,關閉鍵按到他手指頭髮酸也沒用。
這名叫費多爾的男孩又怎知,搜熊瀏覽器由於在底區的廣告收入一天比一天低,底區市場推廣部已瀕臨廢部,包括部長在內的多名員工隨時面對被辭退命運,整日愁容慘淡、以淚洗面。
而就在這種生死存亡之際,顧雷足足豪擲20萬在底區買流量,一下就成了該部門全體員工的救世主,被奉為“爸爸級”金主,俗稱金主爸爸,直接附送豪華增值服務,美其名曰——強製,額不,強化觀看。
實際上,按那關閉鍵只會彈出新的廣告頁面。
至於卡繆拉宣傳法規定必須具備的真正關閉鍵,有是有,卻是隱形的。
費多爾被氣到手指發顫,結果手指一滑,就給失手點了進去,只能愈發渾身顫抖,無法自製。
又由於信息組的兄弟們也是第一次建網站、搞引流,網站難免有點不專業,費多爾點進去後開始完全是一臉懵逼,更加感到一種被脅迫的不爽。
只聽費多爾就像在詛咒階級敵人一樣窮凶極惡地低語道:
“這還有沒有王法,這還講不講人權,居然如此踐踏我的人格與自由,我費多爾發誓,此生必寧死也不注冊你們這個破網站的會員!”
但下一秒,費多爾就不由自主地按下注冊鍵。
“呀,原來是‘那位大人’建立的網站,我還是趕緊注冊一下吧!”
原來,費多爾總算注意到了心中偶像——黑騎士的宣傳照。
費多爾一下眉開眼笑,好好地翻閱起網站的自我介紹來。他從小就是黑騎士,也就是官方設定裡說的“邪骨騎士”的腦殘粉。
且很快,他就理解過來,感到喜不自禁:
這網站的功能竟是住老城區的市民們目前最急需的,正是緊急呼救。
即是說,無論是誰生命受到威脅,或看到有別人命懸一線,都可私信網站管理員。
那自稱是神話騎士團團長、黑騎士座下最忠誠亦最正直之第一騎士的、目前誰也無法確認是人是鬼的人承諾:
只要報上地址,就必會有人以最快速度趕到那,趕到那需要幫助的人身邊,保護他生命安全!
而看那人說得信誓旦旦、口若懸河,費多爾起初不免感到有點熱血沸騰。
做為一個出生在底區、又已在底區生活了十幾年的少年,他也是看著《裝甲騎士》長大的,乃至是當地一知名特攝愛好者論壇的管理員,特別喜歡裡面的主角。
哪怕是在裝甲騎士最不招待見的那段時間裡,他依舊靠愛發電,勉力維持著只剩小貓小狗三兩隻的論壇運轉。
甚至,他還曾有過一個相當堅定的英雄夢,也想披甲走天涯,去踐行“懲惡揚善、鋤強扶弱”的騎士精神。
只是現在若不努力學習,連老城區都出不去,活都快活不下去,才不得不收起騎士腰帶、模型和中二值滿滿的言行,努力學習,做一個刻苦勤奮、卻毫無夢想的鹹魚初中生。
緊跟著,費多爾就滑動兩指,“唰唰”地把網頁往下拉,要看留言板上的評論和反饋,看看他喜愛的黑騎士是如何大展神威、令壞蛋們聞風喪膽的。
這一秒,費多爾有些麻木和黯淡的眼裡,一下就有了明亮的光芒。
但讓費多爾有些訝異的是,從0點網站正式上線到現在五個小時過去,在“罪惡不眠、正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老城區,無論評論還是反饋,居然都是“0”。
又一秒,費多爾眼裡的光登時又一次熄滅,恍然醒悟過來:
“誒,是了,這八成又是一個詐騙網站,我可不能輕易上當!”
老城區既被稱為“罪惡搖籃”,自然少不了詐騙犯一席之地,傳銷、網絡詐騙等概念,連五六歲的稚童都耳熟能詳,皆非常警惕。
李師傅夫妻倆眼裡的,他們的純真,總歸只是相對而言的,相對漆黑來說的,淡淡的白。
過一秒,費多爾又感到有點氣不過:
“我卡魯的,連我們的錢都騙?你,你,你倒是先讓我有錢給你騙啊!那樣給你騙我也樂意!真的,我不騙你!”
說著,費多爾就把仍有點不習慣的筷子插進面裡翻找起來,挖出一個他其實沒點的煎蛋,用力咬上一口。
土雞蛋才有的鹹香軟嫩讓他心情瞬間好轉不少,並對李師傅夫妻充滿感激:
嗯,以後如果我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
最早是從半年前的一天開始,費多爾就徒然在面裡挖出一個他沒點的煎蛋。
那一天,他先是一猶豫,後就埋頭一口把蛋吞掉,趕緊毀屍滅跡。
他起初以為是李師傅是搞錯了。
直到發現接下來的每一天都一樣後,他才明白李師傅是有意的。
不過,他仍未感激,反下意識地感到警惕,懷疑李師傅夫妻是不是對他有歹心。
黑的東西看多了,誰都很難相信白。
而在底區的黑暗環境中呆久了,他豈止英雄夢漸漸被塵封,連童稚的純潔也不免過早汙濁,染上或一生也難以去除的陰影。
後面還是出於舍不得有便宜不佔是傻瓜的小心思,他才把從此不來這“黑”面攤的日期一推再推。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李師傅喊了他一句:
“喂,那個孩子,你的書包落下了。”
他刹那失控,淚流滿面。
一個連他名字都沒記住的人,又能對他有什麽歹心,或是圖什麽回報。
他這種人能給得起什麽回報?難道他還真能像特攝劇裡的虛幻人物一樣強大到逆天,在需要時身披神甲去守護老板夫妻倆嗎?開什麽玩笑啊!
那天,他不禁再次願意相信光明,埋著頭,有點“嗚咽”地轉身朝李師傅說了聲:
“謝謝!”
可李師傅僅僅笑著對他又說了句:
“加油,孩子!”
從此,他就安心地,天天來這吃麵,因為他真需要那一點對別人來說微不足道、對他卻格外寶貴的營養,且好像不只他一人受到格外優待。
特別是,他徒然就覺得自己更有動力去努力學習了。他從此就下定決心:
哪怕做不到像特攝劇裡的主人公一樣強大無畏,也一定要成為一個有價值、有能力,至少是能回應這種善意的人,而不是什麽到死都沒人關心在乎的肮髒老鼠。
而回應他這種堅定的決心和更重要的努力的,正是他現名列年級前茅的成績。
這讓他愈發自豪自信,甚至連曾經被塵封的英雄夢都隱隱有要破封的跡象。
但是,就在這個早上,就在費多爾要滿懷感激地好好吃下眼前這碗飽含善意的面條時,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也悄然到來。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費多爾當即被嚇得一哆嗦,並一轉頭就被嚇得更厲害。
不知何時,他身邊竟已坐下兩個半超人,頭髮正分別是黃色和綠色,還都發著微弱熒光,滿臉都是危險的疲憊、不耐煩,和更危險的暴躁。
這兩人也不知道到底熬夜幹什麽,眼睛布滿血絲和凶戾,異常不穩定、異常凶惡。
費多爾立即被嚇得牙齒直打戰
他們其中一人有著四條漆黑流膿的惡心手臂,正是拍碎塑料圓桌的那個,破碎的圓桌被他惡心的黃色膿液腐蝕得面目全非,直冒黑煙,散發出令人頭暈目眩的可怕味道。
另一人則更恐怖,不僅雙臂長滿濃密毛發,下半身更居然是極其惡心扭曲的蜘蛛之軀,布滿詭異的紋路和尖刺一樣的灰毛。
兩人似人又非人的極度扭曲姿態,比真正的魔物還要令人止不住地渾身戰栗。
只聽那四條手臂的半超人惡人先告狀般極為不爽地大罵道:
“老板,你桌子怎麽質量這麽差呀?你是不是個奸商啊?我看你找死是不!”
老板娘真有點被嚇到,瞬間呐呐無言,倒是老板李師傅依舊鎮定自若,連忙道:
“先生,哪是我這桌子質量差呀?”
那半超人聽了,眼睛一瞪,馬上就冒出血光,看著就要發飆。
而不等那半超人發飆,李師傅就趕緊吹捧似地補充道:
“明明是您力氣太厲害啦!對不起,我這是真想不到,想不到我們這小破店也能迎來你們二位這樣神勇無比、力大如龍的貴客呀!”
那半超人聽了,心情刹那大好,眼神也開始有點飄,卻仍就故作不屑地繼續罵道:
“我還以為你們雲夢人能有多聰明呢?你這什麽豬腦子呀?買的什麽破爛桌子?這都想不到?會不會做生意呀!”
另一人亦既不爽又傲慢地附和道:
“哼,沒腦子就趕緊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省得丟人現眼!”
說著他還抬起一隻蛛爪,用鋒銳的尖端刮了刮下巴的胡子,那明明扭曲至極卻混不在意的模樣讓他看起來愈發詭異可恐。
李師傅強忍內心惡心害怕,一邊陪著笑、一邊故意笨手笨腳地給兩個半超人收拾,讓他們罵個夠、罵個痛快。
他看出來了,這兩人好像既是來吃喝玩樂,又是來找尋過去缺失的存在感的。
如此,那兩個半超人才略感滿意,以施舍般的姿態點了兩碗面,加了很多肉和蛋。
“好了,快去快去,趕緊把面給我們端上來,讓我們看看你們裡邊人的手藝,難得今天沒內環的傻瓜來攔我們!”
“是,是,是!”
但是……
“等等!”
李師傅回過身,卑微地彎腰問道:
“兩位還有什麽吩咐呀?”
只見那頭綠發半超人從緊緊抱胸的四隻手臂中抽出一隻,指著他冷冷說道:
“你可給我們注意點,我們可不是和你們一樣肮髒下賤的人,我們可是高貴的半超人。我們不會少你錢,但你肉和蛋也一定要放夠,最重要的是決不可對我們弄虛作假,否則小心我撕了你!”
李師傅也不管臉被濺出來的膿液腐蝕得生疼,連忙點頭哈腰地應下,轉身回去忙活。
而他被嚇得有點六神無主的老婆,則咬牙忍住顫抖,過來拉了拉他衣角,悄悄給他使個眼色,叫他趕緊一起找機會開溜。
李師傅的妻子眼裡盡是惶恐和著急。
在這家裡,妻子其實才是一直主外的那個。
她賣面多年,頗有識人之能,已感到危險逼近的氣息,察覺出那兩人不穩定的精神下是扭曲的心態,暗含爆炸性的危險能量,恐懼至極。
可李師傅的識人之能說其實也不差,且同樣聽老傅說過不少半真半假、含吹噓成分的駭人傳聞,心裡說實話也害怕得緊。
雲夢人和薩族人不一樣,人口相對較少,到哪都容易抱團,亦不得不抱團。
然而,李師傅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卻不是不想走,是走不得。
另外一個客人,也就是他們一直比較熟悉照顧的男孩之一,已被嚇得走不動路了。
他們要是跑了,那兩個嘴上說得牛逼、實際上一看就沒下限的半超人,八成會那拿那孩子撒氣。
他於心何忍啊!
李師傅用眼神示意妻子先走,而李師傅的妻子只是糾結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麽。
很多時候,不是得到越多就越容易產生感情,反過來才是,付出越多才越容易產生感情,產生不舍。
而直到李師傅把兩碗肉和蛋都堆得高高的、幾乎看不到下面面條的面送到那兩個半超人面前,費多爾才勉強能站起來,兩腿戰戰地慢慢挪動。
那兩個半超人察覺到,相視冷哼一聲,倒不屑搭理。
這刻,費多爾內心也和李師傅的妻子一樣滿是壓製不住的恐懼。
他昨晚恰好看過一篇報道,說有個五六歲的小孩被一個半超人一巴掌拍死,場面極其血腥、凶手極其殘忍。
他早一遍遍地告誡過自己,千萬注意不要去離外環過近的地方,不想今早居然就在中環,在這麽近距離遇到兩個好像遠比報道危險的半超人。
一般來說,半超人出現在這中環中心位置的幾率實在太低,他之前根本沒任何接觸經驗。
各武器研究所有他們的聯盟協議,而內環各當地勢力當然也有相應的聯盟協議,來對抗他們、限制半超人踏入包括中環在內的中心區域、保護他們的共同利益,內環尤是。
加上內環各勢力實力不弱且外環的各武器研究所對中心區域沒利益訴求,雙方大體一直相安無事。
可以說,這兩個半超人今天會出現在這裡,背後本就是一種刻意的縱容,隱藏著某貴族冰冷絕對、不顧普通人死活的特別意圖。
而猝不及防之下,費多爾隻感到腦袋一片空白,連如此不堪的逃離動作都完全是本能在困難指揮。
他只能戰戰兢兢地、滿頭大汗地,竭盡全力地,要艱難逃離這令他窒息的絕地。
等逃出好幾步,他才記掛起心裡正惦記他安危的李師傅兩人,卻又本能地不願去多想:
不,不,先不管……不對,反,反正,反正我留下來也沒什麽用!我,我還是自己先逃吧!不管他們了!
他一下就把剛剛那“想報恩”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就好像那一開始就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虛假說辭一樣。
再等走出十幾米外,他才敢稍稍回頭看一眼,並看到讓他驚駭不已,卻也總算是開始擔心憤怒的一幕。
不知為何,那四臂的半超人猛地就暴怒起來,一下就把面碗連著裡面的熱氣騰騰的面條砰然砸在李師傅頭上。
破碎的鋒銳瓷片一下就扎破李師傅的額頭,流出一豎刺眼的血痕,熱湯也把李師傅的臉和脖子燙得通紅。
然後,那半超人居然還不滿足,躥過去就一把揪起李師傅的衣領,把李師傅從湯筒後強行拉拽到台子前。
湯桶當即傾斜,滾燙的湯水大多倒在李師傅腿上,一下浸濕李師傅半條褲子,燙得李師傅兩腿不停抽搐。
李師傅瞬間臉色更加通紅並直冒冷汗,卻依舊絲毫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強顏歡笑、把臉都皺成了一朵悲哀的老菊花,反過來似哭似笑地關切道:
“貴客,怎麽了呀?我們有什麽服務不周的地方嘛?”
那半超人戾氣衝天地破口大罵道:
“你還問我怎麽了?你不想活了是吧?你忘了我怎麽和你說的、而你又是怎麽答應我的!你真想死是不!”
李師傅一時真不知該如何應對,而由於這一切都發生得實在太快也實在太突然,李師傅的妻子也是到此才反應過來,眼淚一下就模糊雙眼。
李師傅的妻子急急地跑過來、含著淚就要說幾句,卻“嗚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師傅則努力忍著疼、擠出笑,卑微討好地耐心問道:
“貴客,您也知道我腦袋笨,我真一時想不明白呀!”
那半超人聽了,二話不說就“啪啪”抽了李師傅兩個大耳光,打得李師傅臉頰紅腫、兩耳轟鳴,後才接著怒喝道:
“你居然敢給我吃人造肉?你看不起誰啊?你找死是不?是不是啊?”
而眼見那半超人說完就四臂齊用,幾乎要把李師傅當場掐死,別說老板娘心碎無奈、悲哀氣憤,眼淚嘩啦啦地止不住流,連費多爾這個路人都忘掉恐懼,感到義憤填膺。
除了他們這樣的窮人,誰會來這裡吃麵?李師傅怎可能會去準備什麽價格昂貴的天然肉?有土雞蛋都主要是為照顧他們這些急需營養的學生啊!還常常是免費送,又怎會有奸詐的欺瞞之心!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費多爾被氣得隻想仰天怒吼:
神啊!這麽好的人你都這麽對他?你到底還讓不讓我們活啦!
但即使如此,費多爾也依舊不敢上前替老板說幾句,只能滿心羞愧地在心裡為自己開脫到: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老板他那麽聰明,一定會自己解決的。
並且,他最終還是暗暗把內心那又忍不住要衝出封印的英雄夢,又使勁地塵封起來。
不想,他忍得住,老板也忍得住,看似霸氣其實柔弱的老板娘卻忍不住。
她看著褲子被溫度高達上百度的熱湯浸濕、雙腿痛到發抖、還呼吸困難的老板,心一下就徹底碎了。
她當即就哭哭啼啼地走過去,要硬掰開那半超人掐著李師傅脖子的四條漆黑魔臂。
“你,你,你快松開!你,你再不松開我老公,我就要抽你了!你,我真抽你了,你快松開呀!你快松開——,我,我……”
緊跟著,只聽“啪”地一聲很輕的輕響,別說李師傅急到發狂,連費多爾都被嚇得大驚失色。
那四臂的半超人先一愣,後就徹底被激怒。
“臭婆娘,你敢打我——”
他當即大吼一聲,一把重重將李師傅摔在地上,接著就一巴掌重重打在李師傅妻子臉上,將她一個弱女子大力扇飛,一邊旋轉一邊吐著血,遠遠倒在了地上。
“你個臭婆娘,找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連那本隻冷著臉看的另外一個半超人也詭異可恐地踩碎座椅爬過來, 兩個人一起對著李師傅的妻子拳打腳踢,沒幾下就把李師傅的妻子打得大口吐血不止,身上也被銳利的蛛爪扎得血流不止。
如此,李師傅也失控了。
他顧不上自己也疼得半死,慌忙爬過來就伏在妻子身上,淒厲無助地大聲哭喊道:
“大爺饒命啊!兩位大爺饒命啊!請放過賤內吧!對不起!對不起!饒命啊!饒命啊!……”
然而,這淒慘無比的慘叫聲卻隻激起那兩個半超人內心更多的不屑、不爽和暴虐。
他們竟反踢打扎刺得更加用力了。
“叫你們瞧不起我們!叫你們瞧不起我們!”
“找死是吧!找死是吧!好,我們成全你!”
……
又沒幾下,連李師傅都被他們的拳腳或鋒銳的蛛爪傷得奄奄一息,渾身鮮血淋漓。
而這天怒人怨的一幕,終於是激起了費多爾內心的憤怒、正義和羞愧:
連這點小忙都不敢幫,費多爾啊,你從此就別再說什麽要成為一個萬人敬仰的騎士了,你根本連男人都算不上!
此刻,費多爾盡管依舊恐懼到不敢呼吸,但他內心卻也的確痛苦自責,並忽地想到剛剛看到的那個網站。
但是,他才掏出通訊器打開網站,並火速寫好求救信息、剛要點發送,手指卻又忽地一顫。
就像被冷水當頭澆下一樣,費多爾徒然清醒過來:
不對,那才是評論和反饋一整晚都是“0”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