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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長生圖》第36章:數年後(5)
  太陽已經完全爬過遠山之巔,金燦燦的照耀著黃橙的半邊身子。月白緞兒的勁裝在他身上恰如其分,右邊衣服的邊角金線在陽光下頻頻閃爍纖細的光芒,至於左肩的金色雲肩,則躲避在了陰影之下,隱隱璿動。驀然間,他宛如一尊高大堅毅的石雕,一動不動,矗立在這對尊頂上,傲然睥睨,靜默威武。

  與他並列在隊伍前端的是兩位師兄,舒盅寶與諸葛龍吟。在他們身後,是藏龍峰遴選出來的三十三位內門弟子,個個神足氣旺,躍躍欲試。

  而在他們左邊,隔著幾丈遠近的地方,正站著“小刀狂”獨孤行與木仇師妹。兩人都穿著灰色的錦衣勁裝,一個男款,一個女式;胸前繡著蛟龍,背後刺著猛虎,生龍活虎,栩栩如生;與龍虎兩峰不同,他們的雲肩是一對兒,左邊金色,右邊銀色,金銀同在,遙相呼應。但兩人身後空蕩蕩的,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因為按照門規祖訓,內門弟子只能由龍虎兩峰進行招收,而作為統領全局的對尊頂,門下卻僅有寥寥數位入室弟子而已。

  再過去,是同樣站成三溜的臥虎峰內門弟子,也個個拔著胸脯,挺著腰板,雄赳赳,氣昂昂,一副志在必得,舍我其誰的氣勢。然而隊伍前端就站了一個司馬虎嘯,黑衣銀肩,傲然獨立。比起藏龍峰來,無論怎麽說,還是顯得寥落單薄了些。

  此刻,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彩台上正自慷慨陳詞的掌門人——“混元真君”程天蓬。他外罩一件灰色錦緞的龍爭虎鬥滾花氅,內穿緊趁利落的天青色短靠,踏一雙抓地虎快靴。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精光爆射,太陽穴隱隱凸起,兩撇眉毛像兩把鋒利的短刀,留著灰白相間的八字胡和已然茂盛的山羊胡。

  黃橙在龍虎門待了四個年頭,攏共也就見了程天蓬七八回。聽師兄舒盅寶說,除了必要的門派事務需要他親自處理之外,余下的時間,程天蓬就悶著腦袋一個勁兒練武。據說在兩年前,他終於將“混元手”練至大成,內力也突破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比起同樣躋身“登峰造極”的老師毛十開來,人家可是整整早了一年。

  “讀書人講個十年寒窗,咱練武的更不容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哪個不是大把淌著汗,咬牙忍著疼,一步步熬出來的……”程天蓬是個好記性,臨場經驗也十分老到,繪聲繪色,言辭鑿鑿,門人子弟一個個聽得熱血沸騰,膽氣直往胸口上撞,恨不得立時為門派拋頭顱灑熱血。

  哪怕是三月,春寒料峭,陽光還是把黃橙的一半身子曬得滾燙。由於他人高馬大,視野開闊,台下的所有人自然盡收眼底。趁掌門程天蓬在上面唾沫星子橫飛之際,他偷眼望向了數丈之外的木仇師妹。

  晨風和煦,她的黑發與衣袂在靜默中飄灑搖曳,款款生情。太陽自東方照耀而來,她的身子一半明亮,一半幽暗。她真的很美,但並非那種一眼望穿的豔麗,而是一種無法窺盡,捉摸不透的誘惑,似乎她擁有著總也展現不完的千姿百態。每一面你似乎都見過,可總有一些摸棱兩可,說不清楚的地方,讓你既著迷,又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在她身上,黃橙還尋到一點似曾相識的意味。曾經也有這麽一個女孩,在他心裡如此閃耀過。對了,她叫王小憶!

  此刻,黃橙心裡挺後悔,覺得自己不該開那個混蛋玩笑。他想給木仇賠個不是,可是這股衝動,卻只能在他閃爍與熱切的目光中,化作一出無聲的惋歎。

  像有什麽感應似的,

木仇忽然轉眼望來,嚇得黃橙眼珠子一陣錯亂,差點沒從眼眶裡蹦出來。於是,他驚慌失措且裝模做樣的重新望向了彩台。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見氣氛整個熱烈起來,程天蓬心足義滿,躊躇滿志,但也沒忘了補充:“最後再說一句,今兒即是你們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也是門派需要你們出力奮勇的時候,你們自當爭贏鬥勝。但說到底,終歸屬於同門切磋,還是得點到為止,不可自相殘殺。切記!切記!”

  “謹遵掌門教誨!”台下頓時一片海潮般的異口同聲。

  程天蓬欣慰點首,退身落座。這時,“巨靈龍”毛十開與“奔雷虎”齊天鳴紛紛起身,邁向台前,各自往身前早已準備停當的木箱裡面抽取名簽。

  毛十開:“藏龍峰,竇寶光!”

  齊天鳴:“臥虎峰,薛天翔!”

  毛十開:“登,蒼龍台!”

  聞言,兩邊隊伍裡各閃出一個勁裝箭袖的年輕人,先朝台上的二位當家人抱拳施禮,然後才向東面的蒼龍台走去。

  待接近劍台,有兩排兵器架子,上面十八般長短兵刃,二十四門“外五行”的家夥,倒是樣樣都有,可無一不是木頭貨。這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才選用的木器。樣式上,倒是跟真的差不多,做工也頗為講究,除了在手裡頭有些發飄,倒也湊合。至於耍軟兵器的門人子弟,列如皮鞭,九節鞭之類,倒也不限制,可以照常在擂台上使喚。但龍虎門裡,根本沒人練軟家夥,大夥都是一個勁兒的照著刀槍劍戟之類的硬家夥下手。

  兩人選好兵刃,又往前走出一段距離,估摸著差不多了,才飛起幾步,一躍而上。然後各自拔出兵刃,亮開門戶,靜候一聲開場令。

  這頭,毛十開與齊天鳴又接著往裡抽取名簽。

  齊天鳴:“臥虎峰,孫如強!”

  毛十開:“藏龍峰,王大彪!”

  齊天鳴:“登,飛虎台!”

  同之前一樣,二人先行禮,然後選兵刃,最後飛身上台。

  “大彪,看你的啦!”王大彪出發時,黃橙給同門鼓勁。

  王大彪一拍胸脯子:“黃師兄,您就瞧好的吧!”

  見兩邊擂台上的弟子都準備妥當,毛十開與齊天鳴方才示意。

  這時,站在彩台下正前方的趙榮成趙長老,對著身側懸掛的一面銅鑼,揮手就是一棒槌。登時一聲鑼響,比武正式開始。

  蒼龍台上,藏龍峰的竇寶光使的是把開山斧;劈、砍、掄、砸各般套路倒也十分圓熟,氣勢大開大合,勇猛剽悍,可惜拿的不是真家夥,倘若換上他自己那把六十三斤重的銅纂大斧,威力還得拔高三成。他的對手,臥虎峰的薛天翔,使一把單刀,左劈右砍,動作雄壯有力,所謂:刀如猛虎。恰也形容得了他這般身手和氣勢。

  另一邊飛虎台上,王大彪一根木鐧,將“四十九路飛將秘鐧”使了個密不透風,本來他這鐧法走的是中正路子,步步為營,穩扎穩打,但由於兵刃太輕,不甚趁手,倒叫他舞得飛快,跟刮起一道旋風相似,但章法也就亂了。對手孫如強,手中一條齊眉棍,練的“潑風十八打”,他自己的兵刃也是一條差不多的木棍,所以使喚起來相對得心應手。

  東西兩邊高台上,四個人打作兩對,你來我往,片刻就過了四五十招。雖然誰也不服誰,可到底強弱有別,高下須判,形式還是逐漸明朗起來。

  果然,打著打著,蒼龍台上,竇寶光一個不留神,讓薛天翔逮住機會,刀裡夾腳,“去你的吧!”一腳踹他屁瓜蛋上。接著,木頭斧子一撒手,整個人立時摔下劍台。

  同時,一聲鑼響,負責劍台裁決的陳東陽陳長老高喊:“臥虎峰,薛天翔,勝出!”

  下面的人光站著看,也沒人伸手接著,竇寶光就這麽結結實實拍在青石板上,得虧他身子骨強壯,要不然非散了架不可。但也不好受,愣在地上躺了半天,才在師兄弟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站起來。

  他自覺輸得有些冤枉,心裡窩火;若是能動用真家夥,竇寶光還真有機會勝出。“都他娘怪你!”言罷,竇寶光一瘸一拐趟過去,把木頭斧子撿起來,往磕膝蓋上一頂,齜牙咧嘴,喀吱一聲,折成兩截,一甩手,咵拉,丟在地上。

  可沒等竇寶光走開,負責照管兵器架子的李衛城李長老就不幹了,只聽他罵了一句什麽,而後高聲喝喊:“藏龍峰弟子竇寶光,無故折毀兵刃,記三等罪過一次!”

  竇寶光一聽,張張嘴,忍住沒罵出來。三等罪過,也就是賠五兩銀子,或者執行一趟苦差事,憑君任選。

  “這傻冒,輸就輸了,怎還犯渾呢!”舒盅寶笑罵。畢竟是一個老師下面的師兄弟,多少有些替他不值當。

  黃橙和諸葛龍吟俱是笑而無語。接著,三人轉臉看向了西邊的飛虎台。“大彪估計也懸!”諸葛龍吟瞧出破綻來了。

  正說著,只見王大彪一鐧落空,正想擰身回轉,孫如強的齊眉棍早已攔腰掃來。王大彪暗叫一聲不好,忙使一個“蘇秦背劍”,將腰眼護住。啪一聲脆響,木頭單鐧脫手而出,王大彪也被一棒撂倒。

  孫如強這人不錯,見已得勝,立馬收勢抱拳,道一聲承讓。同時,劍台之下,一聲鑼響,陳長老吊起嗓門高喊:“臥虎峰,孫如海,勝出!”

  黃橙想過去看看王大彪的傷勢,但第一輪自己還沒登台,不能擅自離開,只能眼睜睜瞧著大彪讓同門攙著,一瘸一拐的奔門派醫士而去。

  藏龍峰連敗兩陣,黃橙估計師父毛十開的臉色不大好看。抬眼望去,果然,彩台之上,齊天鳴笑眯眯的又是喝茶,又是抓胡子,很得意。再看老師,一張臉陰沉沉,閉著嘴不說話,直愣愣盯著自家的子弟門人。

  開場過後,後面抓取名簽的事務也交給了其他人來進行。代表臥虎峰的是魏眾奎魏長老,代表藏龍峰的是柳季雄柳長老。他倆跟眾位長老一樣,都是三位當家的同輩師兄弟。但不一樣的是,他倆同屬上一輩中的入室弟子。

  目前兩人一個協助齊天鳴管理臥虎峰,一個協助毛十開管理藏龍峰。說開了,就是兩峰的二把手,主管日常事務,不帶徒弟。之所以這麽分派,也是為了給兩峰的魁首騰出更多的時間,好讓他們能夠專心的練武和帶徒弟。

  柳季雄:“藏龍峰,郭彤!”

  魏眾奎:“臥虎峰,安長風!”

  柳季雄:“登,蒼龍台!”

  郭彤是個姑娘,就是丁雪嬌那幾朵姐妹花中的一個。黑發挽作兩個髻,肉嘟嘟的小圓臉,大眼睛,小鼻子,白嫩嫩的肌膚,雪柱般的脖頸,要說多漂亮,算不上,但也十分耐看。特別是她的嘴唇,豐腴微翹,要沒這點零碎點綴,她也就俗了。

  安長風,十八九歲的年紀,小夥兒挺標致。當然,要跟諸葛龍吟與司馬虎嘯比在一塊兒,他還差點意思,但也跟羅力虎這等才貌不相上下。來龍虎門不過三年,可要論起武藝,整個臥虎峰的門人子弟,除了司馬虎嘯,別的都不行,即便一向目中無人的羅力虎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委實差人家一截。這小夥的資質與心智都屬上乘,實在是個難得的武學天才。聽說,等這次湘江劍會結束,“奔雷虎”齊天鳴便打算收他為入室弟子。

  在念完兩人的名字,受過二人的禮拜之後,柳長老與魏長老又繼續抽取了名簽,叫出另外兩個名字。隨後,四人各自登台,一聲鑼響,交上了手。

  這一回,台上很快分出了勝負。

  在幾個女孩子當中,除了木仇與丁雪嬌,就得算郭彤的身手最是了得。即便和一大幫身為男子的師兄弟比較起來,那也足夠出眾。但她對上安長風,使盡全力,也才走了二十個回合。而且,對方似乎都沒使多大勁兒。

  “師兄,這安師弟挺有兩下子,要是下一輪你碰上,可得當心。”黃橙喃喃的說。在他看來,即便是自己跟安長風交手,沒有個五六十招,也斷難分出個勝負。

  “我謝謝你大爺!怎就不盼師兄點好呢,竟給我安排難啃的骨頭。真有你的呀!”舒盅寶笑罵,隨即又正色道,“不過這安師弟的確不簡單。我聽許可清師妹說,羅力虎在他手下都趴了三回。最近一次他們同門切磋,安師弟硬生生跟司馬虎嘯走了八十個回合,要不是他心高氣傲非和司馬虎嘯比拚內力,估計還得打半天。”

  “聽你這麽說,我還把他看低了。”黃橙略微吃了一驚。能跟司馬虎嘯鬥上八十回合,整個龍虎門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不過你也不用瞎操心。”舒盅寶道畢竟是“老江湖”了,知道裡面的門道。“咱們跟他壓根就碰不到。”

  “為啥?”

  “為啥?”舒盅寶靈機一動,想撈點便宜。“乾脆咱倆打個賭,怎麽樣?”

  “還賭?那一千兩的事兒都沒個結果呢!”黃橙哭笑不得。當時放狠話的時候,那家夥,真是氣衝牛鬥,唯我獨尊。等這會兒腦子冷下來了,別說,他還真有點發虛。畢竟是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啊!“你倒是說說,怎麽就碰不上?”

  舒盅寶嘿嘿一笑,才向他交了底。

  按照慣例,首輪的會選,主要是龍虎兩峰的比拚,到進入第二輪,則需經由三位當家的研究,排出具體的對陣名單。這麽做,是為了將出眾的弟子錯開,避免相互遇上,自家人打個你死我活。第三輪亦是如此,直到最後選出所謂的九門徒。畢竟是關乎門派切身利益的大事,刀口得一致朝外才行。

  “所以基本上,高手跟高手就碰不到一塊。”舒盅寶闡述,“好鋼用在刀刃上嘛!要選,肯定得挑厲害的選,草包飯桶帶到煙雨峰,不等於自討沒趣,丟人現眼嗎!”

  這裡,哥倆一個說,一個聽。另一邊,飛虎台上,藏龍峰總算開了張。

  獲勝者叫賀嘉雄,是個內門弟子,來藏龍峰十來年,這是他第三回參加門派會選。頭一回,一開場他就遇上業已離山多年的木師兄,走了十幾招,就被木師兄一掌削趴下了。第二回,一登台又遇上司馬虎嘯,這回倒是多走了幾招,可最後還是被司馬虎嘯一腳踹到台下,趴了半天。

  “贏啦!贏啦!老子終於贏啦!”也是一下子解了多年的心結,賀嘉雄禁不住有些激動,眼淚鼻涕淌了一臉。知道的,明白他是得償夙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又敗了呢。

  春陽一點點向上攀升,把最後一幕料峭靜靜消融,將大地喚醒。遠山青影宛如一排排紋絲不動的滔天碧浪,企圖將一切都淹沒在春的海洋裡。

  東西兩邊論劍台,來來去去一個多時辰,比了十幾輪。這時候黃橙扭臉一看,身後的三十多位師兄弟,就剩下一小半了。正自焦急,怎麽沒還沒到自個兒,他就聽見了師兄舒盅寶的名字。

  柳季雄:“藏龍峰,舒盅寶!”

  魏眾奎:“臥虎峰,康豹!”

  柳季雄:“登,蒼龍台!”

  “師兄,別栽了喲!”嘴上這麽調侃,黃橙卻知道師兄絕對栽不了。

  “呸!沒登台,你就給我找晦氣!”舒盅寶笑罵。隨即閃身而出,行禮。然後到兵器架子那裡,前後踅摸了一圈,最後從二十四門“外五行”的架子上,揀了一條“老虎凳”。飛身上台,把凳子一支,他先坐下歇著了。

  一瞧師兄這份悠閑勁兒,黃橙禁不住撲哧一樂,諸葛龍吟也笑而無語。同時,黃橙扭臉一看彩台上的老師毛十開,老人家正低著頭喝熱茶,沒好意思往台上看,忽然身子一哆嗦,貌似叫茶燙了嘴。

  對手康豹,二十多歲的棒小夥兒,使一條木頭大槍。一聲鑼響,兩人交上了手。

  大槍如龍,抖出碗大一朵槍花,雨點般朝舒盅寶扎去。眼見槍來,舒盅寶身子一滑,跟條泥鰍似的,直接鑽到凳子底下。凳子面挺寬,舒盅寶也不還手,就這麽來回躲著玩。你扎這頭,他咻一下躥到那頭;你扎那頭,他咻一下又鑽到這頭。這康豹也是個死心眼,一鉚勁兒,他還跟舒盅寶杠上了,“著槍著槍著槍……”

  舒盅寶也貧,“扎不著扎不著就是扎不著!”

  “哈哈哈哈!諸葛師兄,瞧咱舒師兄都自創武學了。這招就叫……‘王八大挪移’!”哥倆正自好笑,忽然又聽到:

  魏眾奎:“臥虎峰,於飛虎!”

  柳季雄:“對尊頂,木仇!”

  魏眾奎:“登,飛虎台!”

  黃橙心中一動,連忙轉身來瞧,只見木仇出列施禮,然後轉身,沉著臉,打他面前經過,始終沒看他一眼。倒是叫諸葛龍吟抓住機會,獻了一把殷勤。“木師妹,小心。”

  “多謝諸葛師兄掛懷!”言罷,木仇步態輕盈,跟蝴蝶似的,到了兵器架子前,拿了一把木劍,腰眼一扭,身子打著旋,飄到了擂台之上。

  於飛虎斜著三角眼,皺皺塌鼻子,從架子上綽起一把鬼頭刀,一打墊步,咻一下,也到了台上。

  二人一抱拳,台下銅鑼一響,隨即交上了手。

  雖說於飛虎這小子長得歪瓜裂棗,性子蠻橫,人見人厭,手上到真有兩下子。一把鬼頭刀橫劈豎砍,上下翻飛,勢如猛虎,耍的是“萬勝六合刀”的套路。看來平日裡沒少下功夫,倒也並非是個一無是處的膿包。

  但是,他這會兒跟木仇戰在一處,落在行家裡手的眼裡,立馬就有了高下之分。

  木仇體態輕盈,身法妙曼,手中一柄木劍靈巧輕柔,綿密無窮,恍如穿花蝴蝶,回風舞柳。沒錯,正是她老師“混元真君”程天蓬親傳的“穿花舞柳無情劍”。這套劍法有個五字訣,乃:“輕、靈、綿、柔、準”。講究因勢利導,以逸待勞,於柔水之中孕育剛強,在棉柔之內暗藏金針。以守為功,一擊製敵。

  刀劍交錯,拳來腳往,二人一使勁兒,很快到了三十招。這時候,於飛虎瞅準機會,閃身到了木仇身後,一記“八荒六合旋刀式”,雙手抓住刀柄,身子轉圈,跟道旋風似的,呼一聲,朝木仇卷了過去。

  “小心!”一見於飛虎這小子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黃橙登時恨得牙癢癢,心裡也暗自為木仇好一番擔憂。同時,令他意外的是,師兄諸葛龍吟竟自失聲喊了出來,這在一向端莊持重的諸葛龍吟身上可不多見。“木師妹……”諸葛龍吟一瞧把黃橙給驚了, 頓時臉飛紅雲,忙把頭低了下去,還裝模做樣的咳嗽半天。

  雖然沒怎麽著,黃橙心裡卻免不了一串酸溜溜的意味。

  這時,再看台上,木仇不慌不忙,身子一矮,將於飛虎的殺招輕松躲開。與此同時,只見她向後一伸腳,將於飛虎的腳腕子勾住,往回輕輕一拉,啪一聲,於飛虎結結實實就地摔了個大馬趴,“鬼頭刀”咵拉拉脫了手。等這小子一翻身,打算站起來再鬥一場,木仇早把劍鋒抵在了他的哽嗓。同時,台下一聲鑼響:對尊頂,木仇,勝出!

  “呼……”明知道木仇準能勝過於飛虎,可黃橙還是免不了虛驚一場。師兄諸葛龍吟竟摸了把汗,不用說,自是與他一般無二。

  在今天之前,黃橙一直覺得他和木仇師妹之間就是一道橋,他在這端,木仇在那端,誰都能望見誰。只要堅定方向,勇敢邁開步子,遲早能牽在一起,摟在一塊兒。可是眼下,憑空的,躥出個諸葛龍吟來,驟然在兩人之間築起道八丈高的牆。雖然知道木仇還是在那邊,可瞧不見具體的方位,摸不準確切的情況,而不知該從哪一段牆頭翻過去,怕一個不留神,就直接掉河裡淹死。

  心裡一番情愁難作計較,黃橙便索性不去想它。這時候,他抬眼朝蒼龍台望去,師兄舒盅寶正坐在凳子上悠哉,貌似在說教呢。他面前的康豹拄著大槍呼呼直喘,看樣子是累壞了。最後,也不知舒盅寶說了什麽,康寶一抱拳,提著大槍,自個兒就蹦下了高台。

  一聲鑼響:“藏龍峰,舒盅寶,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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