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韓小羽猶如地獄魔鬼在人間的投影。

他的眼瞳灰白眼神渙散，灰白色的頭髮無風自飄，雙腳離地完全懸浮在空中，像極了拳皇97裡的最終boss。

除了伊萬馬維奇，剩下的心峰派成員並沒有看見這一幕。他們已經被無形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來，身體也被死死的定在水泥地上。

韓小羽向前飄浮，來到伊萬馬維奇的面前。

“道歉。”渾厚有磁性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平淡而又讓人心生恐懼。

“我道歉我道歉，可我現在起不來。”伊萬心急的回答。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中國的男孩為什麽突然會說俄語了，但他現在再不道歉恐怕小命都要沒了。

無形的壓力被人瞬間抽離，伊萬如釋重負，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慢慢爬坐而起。

在他面前，十幾把灰白色的長劍懸浮在空中，每一把長劍都微微冒著寒氣。不是刀光劍影的寒光，就是單純的寒冷的氣息。

這些長劍仿佛都是固態冰所凝固的，但這種灰白色的冰確實是第一次見。

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這些長劍的觸感。

“天啊，太帥啊。”

有那麽一瞬間，伊萬馬維奇想要就此退出心峰派，然後跟著眼前的少年混。少年仿佛來自中國的神，中國確實是一個充滿神話色彩的民族，而伊萬本身也是一個教徒。

“神啊，請受我一拜！”

伊萬說完，單膝跪地，左手扶在胸前——實際上他應該用右手的，但右肩膀被韓小羽打傷，根本抬不起來。他就這樣擺出了虔誠的姿勢，如果再從懷裡掏出戒指，簡直就是求婚現場。

身後傳來撲哧撲哧的聲響，緊接著哀嚎聲響徹整條隧道。

韓小羽操控著所有的長劍，飛速射向依然趴在地上的心峰派成員。長劍貫穿他們的身體，濺出十幾厘米的血花。灰白色的劍身也被染成了誘人的紅色，看上去鮮豔明亮。

伊萬沒敢回頭，他猜到那些撲哧聲就是利刃插在肉體上的聲音，那一定血腥恐怖極了。

身後的心峰派成員跟他關系還不錯，經常一起出去打架鬥毆，他不忍心看這慘不忍睹的畫面。

而且，他也害怕的直哆嗦。在這個少年的手裡，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去道歉。”

聞言，伊萬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邊喊著“是是是”邊一躍而起，連忙衝著前方女孩的屍體跑去。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掌嘴，伊萬不斷的說著對不起，我錯了。

說完他又回頭，衝著韓小羽繼續磕頭和掌嘴。

“神啊，請求您原諒我的罪行。我以後一定會忠誠，請讓我跟隨您，讓我做您的手下。”

其實當初在加入心峰派的時候，伊萬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秋天，他穿著破舊的羊絨外套——外套是在垃圾堆裡撿來的，行走在聖彼得堡的街頭。

他的目光不斷的打量著四周，正搜尋今天的獵物。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將搶劫的目標定為婦女以及兒童。

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黑色貂皮的女人映入眼簾。

就她了！伊萬心中暗做決定。

他蹭的一下竄了出去，一把拽住女人的挎包，轉身就跑。可萬萬沒想到，女人的挎包鏈居然是藏在貂皮大衣下面的，他根本拽不動。

“你幹嘛?”

伊萬沒回答，從兜裡拿出彈簧刀，用力一劃，好在包鏈是皮革製造，他的彈簧刀也算鋒利。

一擊得手，他飛速朝著胡同逃跑。身後突然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

他扭頭一看，嚇得差點摔倒。四名穿著黑色西服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正努力追趕他。

他連忙丟下挎包，想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沒成想，四人依然窮追不舍。

盡管他常年鬥毆打架，早已練成飛毛腿的逃跑本事，但兩天沒吃飯，讓他體力不支，最後還是摔倒在胡同的盡頭。

不一會，一輛嶄新的黑色奔馳車從馬路上駛來。車門敞開，吉田正雄走了下來，接著是那個穿著貂皮的女人。

後來伊萬才知道，他搶劫的居然是雄老大的女人。

伊萬單膝跪地，右手扶胸，虔誠而又坦然的說道:“老大，請原諒我的罪行。請讓我跟隨您吧，我想做您的手下，忠誠！”

雄老大猶豫了三秒鍾，最後將伊萬招入麾下。

他並不是看重伊萬的虔誠，心峰派裡的每一個成員都比他忠誠。他看重的，是伊萬的逃跑能力。連著兩天沒吃飯還能跑那麽快， 相信他日後會有很多機會死裡逃生……

韓小羽聽到伊萬要跟隨自己，表情愣了一下，“可我並不需要手下。”

話音剛落，一柄灰白色的長劍憑空出現。長劍出現的一瞬間，伊萬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

他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剛跑幾步，他便摔倒在地。

奇怪了?自己確實很久沒運動了，現在的身體機能也遠遠比不上年輕時候，可不至於跑這幾步就不行了吧?

伊萬回頭，看見自己的小腿上插著那把淡灰色的長劍。

長劍微微冒著寒氣，甚至他的褲子都微微結霜。

“神啊，如果你不能原諒我的罪行，請讓我揮刀自刎。”

伊萬也確實是個狠角色，當即將插在小腿上的冰劍拔了出來，準備抹脖。

韓小羽空洞的雙眼注視著一切，他嘴角一抽，似是嘲諷一笑，便收回了目光。

然而下一刻，伊萬並沒有揮刀，而是將藏在內衣兜裡的火柴盒拿了出來，拚盡全身力氣，朝著韓小羽丟去。

爆炸的轟鳴聲響徹大地，站在地鐵站裡等待地鐵的乘客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緊接著雷鳴般的呼嘯聲從隧道裡洶湧而出，甚至橫掃而過的氣流也將靠近站台的乘客吹趴下。

董迪並沒有欺騙伊萬，那確實是威力驚人的炸彈。

警察和消防人員20分鍾後就趕到了乾草廣場地鐵站，展開調查的同時也排查了很多嫌疑人，最後無奈事件沒有任何進展，只能定為恐怖分子所為。

在爆炸發生的一瞬間，一位穿著白襯衫的年輕人從站台一躍而下，不顧保安和乘客的阻攔，快速朝著隧道裡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