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監控嗎?看就看!誰怕誰!
監控視頻被投影到幕布上,一開始錢一無和白從謙兩人都是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氣,但看著看著,事情不對勁起來。
據監控顯示的,付丞昨天晚上還真就在辦公室裡……
他晚上8點半進了辦公室,11點49才從裡頭出來,12點3分驅車駛離學校。錢一無當即質疑起監控的可靠程度,然而問題是,這期間,學校校道上的其他監控,也沒發現半點他的身影。
這不太對吧……他們昨天晚上明明就是在老實驗樓裡碰上了付丞,還差點被他一波送走。
可離奇的事情,這才剛剛開始呢。
說付丞昨天夜裡扛了罐子去老實驗樓頂樓?
不好意思,且不說監控顯示付丞根本沒出過辦公室,就連那個罐子,眾人也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學校裡唯一跟金屬罐有關的記錄,只有兩年前的一次物理競賽,記錄上說是全部給了官方,後續便沒有了任何相關信息。
他從化學用品陳列室裡頭拿了硫酸走?
不好意思,陳列室裡所有的物品,跟記錄都是對得上的。
他拿了五樓教室一個花盆砸人?
眾人確實找到了一個跟他們描述很像的花盆,但那個花盆被發現的時候,它在一樓的垃圾箱裡,已經碎了,沾滿了血跡。
他被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女同學咬得滿胳膊血?
那是昨天晚上回去之後被他家狗咬的,凌晨快兩點他去醫院掛了急診處理了傷口,還在教師群裡發了這件事,讓大家養狗注意安全,也跟學生傳達一下。今天一早他去醫院打了疫苗。這些事情都有記錄。
老實驗樓裡頭有付丞留下的血跡?
血跡大家確實發現了,就在三樓錢一無所說的那個教室裡,一大灘,呈飛濺狀,單純咬傷很難造成那樣慘烈的現場。
血跡從教室往樓下延伸,一直出大樓到前坪,後頭的血跡有擦拭掩蓋的痕跡,痕跡一路到垃圾箱,他們在裡頭髮現了一隻死貓,貓身上有多處虐待痕跡,皮毛裡有花盆碎片。
樓裡有一個姓文的音樂老師知道這件事?
現場打電話給文洱,文洱承認自己昨天晚上確實在老實驗樓彈琴,但他什麽其他聲音都沒聽到,他也沒見到任何人,彈完琴11點左右他就關門走了。
到這裡,故事完全變了個樣子:
付丞根本沒在老實驗樓裡露過面,也沒有什麽大半夜哭嚎的女同學。是他們四個,放學了不回家,逗留在學校內,把椅子從樓上丟下去,還抓了一隻流浪貓,帶進老實驗樓,對其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虐待,並在其死後將其扔進了垃圾箱。
之後四人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付丞被咬的消息,便編出了這麽個故事。
動機也很明顯,因為付丞前些日子跟錢一無的父親通了電話,對錢一無的所作所為進行了一番交流,之後其父親決定將錢一無叫回國,錢一無因此心生怨恨,伺機報復。
“我報復他?你們有病吧!我要想報復他還需要繞這些圈子?哈!”錢一無氣得快語無倫次。
但——
“反正我不相信付丞會做那些事情。”先前要說要去搬椅子的女性開口道,“他以前因為救學生受過表彰的!”
“對對對!”後頭坐著的一個POLO衫跟著附和,“就去年,食堂起了火,有個學生因為之前腿摔斷了,被困在裡頭,付老師愣是衝進去把人背了出來,這事還上了新聞!”
“之前學校對面有個人倒在地上,旁邊一圈人圍觀,當時也只有付老師一個人蹲旁邊給他叫救護車。”禿頭也這般肯定著。
這前後事跡一對比,搞得還真像他們兩個公子哥不當人,帶著同學為非作歹,事後還意圖栽贓校園英雄一樣。
可事情根本不是這樣!
“他昨天晚上明明就是在老實驗樓裡頭,”錢一無捶著桌子吼,“我們昨天叫過來的奶茶店幫工也看見他了!”
“你也知道那是你叫過來的?”付丞終於出聲為自己辯駁,“那可不是你讓她是說什麽她就說什麽。”
“但你那個傷就是被一個女同學咬出來的!”
“那你把那個女同學叫出來,你不是說你跟我一起衝上去,看見我被咬的嗎?”
錢一無越發怒不可遏。
今天早上,他和白從謙沒去上課,就是在滿學校找這個同學。但他倆把所有教室都尋了一遍,卻怎麽都沒找到她。
付丞肯定認識那個學生,他知道他們倆不可能把那學生找出來,他現在就是在挑釁!
可人沒找到是事實,他們現在也無力反駁這一點。
“樓裡的血跡你們采樣了嗎?”白從謙轉而問對面的製服叔叔們,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說:“麻煩你們盡可能采樣全面一點,做個檢定,看看裡頭有沒有付老師的DNA信息。”
拿其他人或者動物的血液去掩蓋原有血跡,這是汙染現場證據的一個常見手法。
但只要之前沒有專門處理過,譬如拿高濃度次氯酸鈉或者帶此成分的清洗劑把DNA和血蛋白破壞一遍,檢定結果可以直接鎖定到付丞。
只是白從謙想不明白一件事,付丞晚上還在激情犯罪,結果轉臉就能這麽冷靜地去處理各種證據?
而且監控是怎麽一回事?設備裡的原始視頻是不能被刪改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付丞在10點到10點半之間真的沒有走出過辦公室大門,可他同時又確實出現在了樓內……
這事不對!完全不對!
只有一種可行的解釋,就是付丞翻窗子繞過了監控區域去到老實驗樓,完了又翻窗子回去,處心積慮製造他一直在辦公室的假象。
可平白無故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就為了對他們下手?問題是他也不知道他們那個點會在老實驗樓裡頭……
不,不是,是罐子!
付丞繞開所有監控、製造假象,是為了放那個罐子!
所以付丞對他們下手,根本原因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白從謙怎麽感覺他們被卷進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裡頭……
“各位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製服叔叔問。
大家都不講話了。
事情說到這,對其他人來說已經算是水落石出,校方要給倆小少爺家長的東西也很明確,更妙的是這個結論還跟錢老爺子預測的幾乎一模一樣,他們當然不想再節外生枝。
而他們四個,雖然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但也做不出什麽有力的反駁,畢竟他們沒有任何可靠的物證,而那兩個可憐的人證,也一個被質疑是串通,另一個否認自己知情,他們還能怎麽辦?
怪隻怪他們自己當時全蒙了,根本沒意識到付丞會來這麽一出。
眾人紛紛散去,只有錢一無出門之前,站在付丞前頭,盯著他,盯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