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城,萬箭齊發。
箭雨紛飛,朝著元軍瞄射而去。第一波箭矢發完了,第二波守城士兵又頂在牆垛處,準備發射新的箭矢。
元軍在漠北狼的命令下,抬來撞天柱子,朝著釣魚城門不斷撞擊。
余玠見此情形,立即命人裝備石塊攻擊。只見一塊塊石頭如錘子一樣砸向使用撞天柱的元兵,元兵被石塊砸的發出一聲聲慘叫。城樓上的石塊不斷的朝著元兵砸去。
但元兵還在前仆後繼的撞著城門,試圖正面絞殺守城士兵。
“報將軍,城門的士兵快受不住了。”一城門士兵趕緊連滾帶爬的登上城樓,向余玠匯報。
余玠轉身,奔向知州王堅:“王大人,我要準備上戰場了,要運用最後的守城戰術了!”
“將軍,您多保重。”王大人深深地拍了一下余玠的肩膀,流露出悲傷的神情。
“王大人!”余玠握住他的手,欲言又止。“我走了!”
元人正賣力的撞著城門,忽然,從城樓上落下一枚震天雷,朝著撞天柱的方向襲來,落地的那一刻,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元兵的屍體被炸的四分五裂,而撞天柱也斷成了好幾截。
漠北狼和漠弗殺眼中均是一驚,沒想到如此彈丸之地,竟然會有打戰神奇——震天雷。
一團巨大的白色煙霧在城門口升騰起來,從煙霧中飛出一人。那人正是余玠。
他手持著紅纓長槍,跨坐在馬背上,眼神透露出肅殺之氣,一身紅色龍鱗鎧甲更顯出威武之色。他的身後跟隨著五千精兵,隨著他一步一步邁向敵人。
“哈哈哈……余玠老賊,你終於老龜出殼了!”漠北狼勒緊韁繩,騎著鐵騎上前嘲笑道。
“廢話少說,今日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余玠面對對方兩萬兵力,毫不退縮。
“給我殺——!”漠弗殺指揮元兵朝著宋軍攻去。
“殺呀……”宋軍也大喊起來。
角樓上,鑼鼓敲響,在為宋軍助威!
漠北狼朝著余玠縱馬襲擊而去,余玠揮起長槍一槍刺中漠北狼鐵騎的喉管,鮮血噴射而出。漠北狼飛身下馬,立即抽出玄鐵鞭,朝著余玠打去。余玠正面又要對付漠弗殺,背後遭受一鞭,隻覺得像辣油塗抹在傷口處,從余玠的嘴角流出一股鮮血。
“將軍!”一守城將領立馬射出弓弩,將漠北狼的玄鐵鞭射飛。他飛身到余玠身旁,替余玠擋下漠弗殺迎面一刀。
“嶽飛!”余玠呼喊剛才舍命救他的將領。彼時的嶽飛,還只是釣魚城一個個默默無聞的將領。
“將軍,你沒事吧?”
“無妨!”
“我來對付漠北狼!”嶽飛說道。一個飛身,揮起大刀砍向漠北狼。此時丟失玄鐵鞭的漠北狼,在嶽飛小將的面前,就像一隻喪家之犬。嶽飛一刀向他右肩砍去,漠北狼向左一閃身,嶽飛朝左一砍,漠北狼立馬拉過旁邊小兵抵擋。嶽飛一刀插進小兵的肚子,快速的抽出刀來,那小兵腸子盡斷立馬咽氣,倒在地上。元兵掩護漠北狼,在嶽飛的大刀下充當人牆,漠北狼則騎馬奔向城牆處取回玄鐵鞭。
“鈧……鈧……”玄鐵鞭和嶽飛的大刀相遇,發出聲響。
另一頭,余玠和漠弗殺也在撕殺。但漠弗殺生性邪惡狡猾,他趁余玠正面攻擊不備時,使出暗器偷襲,只見一枚有毒的飛鏢射中余玠的胸口。
余玠強忍劇痛,拋起長槍向漠弗殺射去。余玠的長槍槍法是世代祖傳,能百步穿楊,漠弗殺正得意之時,左手被長槍擊穿斷裂。
“啊——”戰場上響起漠弗殺撕心裂肺的吼叫。鮮血從他的斷臂中噴湧而出,如果再戰下去,恐怕會血盡而亡。漠弗殺心想。於是,他右手放在嘴邊,吹動口哨。
兩條紫蟒從地上翻躍而起,霎時間釣魚城門前塵土飛揚,泥沙俱起。兩條紫蟒見主人漠弗殺受傷,一條決定將主人帶回營地,另一條則向余玠攻去。
紫蟒向余玠噴出紫色毒液,余玠本就中毒,這般光景更是雪上加霜。紫蟒一步步逼近余玠,其他宋兵見將軍受怪物襲擊,紛紛奔到余玠面前替其阻擋。
“將軍,您快回城內!”宋兵呼喊道。
“不可以!我要與你們共存亡!”余玠將胸前的飛鏢拔出,噴出一股黑血。
“啊,將軍,你中毒了!”宋兵呼喊道。
“無妨!快殺過去把我的長槍取來!”余玠捧著胸口囑咐周圍的一位士兵。
紫蟒甩動尾巴將宋兵拋到遠處,有的宋兵從高處墜落,當場身死。有的宋兵則被甩向城牆,當場撞死。有的宋兵被甩向樹林,被樹枝插死……護衛在余玠周圍的宋兵,死傷無數。有的是被甩死,有的是被紫蟒的毒液腐蝕而死。
正當紫蟒要張開血盆大口把余玠吞噬時,城樓上射來一枚震天雷,發出“轟隆”的巨大聲響,爆破處的氣浪將紫蟒遠遠地推向外圍。
但紫蟒的鱗甲早就金剛不壞,這震天雷哪裡能傷它分毫。它蠕動著身體,以較快的速度卷土重來。此時的余玠已從宋兵手中接過長槍,他飛身上馬,也向紫蟒奔襲而去。
既已中毒,何不以毒攻毒?
毒人又何必畏懼毒蛇!
那邊嶽飛正和漠北狼打的不分高低,這小小守城將領,竟能和我打成平手,看來這南宋雖孱弱,卻是臥虎藏龍!漠北狼邊用玄鐵鞭朝嶽飛揮去,心中邊想。
戰場上,宋兵死傷過半,只剩兩千多人,而元兵鐵騎在此地發揮不了優勢,死傷七八千,還剩下一萬有余。
“殺余玠!”漠北狼高聲呼喊道。元軍戰場響起錘鼓聲。元兵受到鼓舞,立即形成一排排陣列,朝著城門的二千余宋兵奔來!
“嶽飛,帶領士兵退回城內!”余玠拚盡最後的力氣,呼喊道。
嶽飛聽到主將的命令,立即拽緊韁繩,用大刀朝著漠北狼奮力一砍,趁漠北狼一個閃身之際,縱馬奔向余玠。
卻見紫蟒正甩動尾巴,欲將大刀刺進嶽飛的背部。余玠看見,立馬拋出長槍,指向紫蟒。大刀插進余玠的腹部,將他掛在釣魚城的城牆上。
“將軍!——”嶽飛帶著哭腔呼喊道。為了救自己,余玠將軍竟然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戰場上,響起了嶽飛的嘶吼:“啊——!”
主將身死,留在城門外的士兵也即將被元軍屠戮殆盡。嶽飛當機立斷,命守城士兵微開城門,撤回城內。
而紫蟒也和它的主人一樣被余玠的長槍擊中尾部,正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另一條紫蟒似乎受到了感應,立即前來,將夥伴帶離戰場。地動山搖,原來是紫蟒穿破山體,遁逃而去。
漠北狼擊打著玄鐵鞭,想要攻進釣魚城。卻聽到元兵所在之處,響起一聲轟天巨響,炸傷幾百元兵,原來宋人在地上埋伏了震天雷。但漠北狼毫不懼怕,他繼續揮師前進,又聽到元軍中央的爆破聲,幾百名元兵當場被炸飛,身體四分五裂,有的甚至屍骨全無。
見此情景,元兵站立原地,不敢上前。
“胡人竊賊,你們今日必死!”站在城垛上的知州王堅咬牙切齒的對著漠北狼罵道。
“哼!來人,拿撞天柱來,再給我攻!”漠北狼憤怒地叫道。
元兵端起撞天柱,想要上前。卻見前方又一震天雷爆破,發出攝人心魄的巨響!只要元兵再往前挪動幾步,這裡將會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這是余玠和王堅的最後一招,在城門處埋上震天雷,在最後時刻給敵人致命一擊。同時,當震天雷用盡的時候,也是釣魚城被破之時。他們沒有辦法了,只能和敵人打持久戰。朝廷又不派兵支援,想到這,再看向掛在城牆上的余玠,王堅的心裡湧動著悲愴之感,也許明日他也會懸屍城牆!
漠北狼看到被炸死的幾千士兵,心中躊躇,害怕此處埋滿了震天雷,不敢上前,恐防有詐!他拽動著韁繩,和王堅隔空對看,騎著鐵騎在原地盤旋。
“撤退!”漠北狼始終沒有勇氣上前,他命令元軍撤回營地。
一萬多元兵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回營地。
話說石竹此刻已經帶著堯王至尊返回了山月莊,莊裡的仙娥們看到尊者受傷,皆心疼不已。她們時刻守護在堯王尊者的身旁,寸步不離。
管事仙娥離青問道:“石竹,尊者為何會這樣?”
“離青,現在不是詢問原因的時候,看來是有人想要謀殺我們尊者。”隨侍思玉連忙提醒她,當務之急。“快去請鶴郎中!”
離青被思玉點醒,立即前往峨眉山另一處仙府修女閣。這鶴郎中,性格灑脫不羈,仙風道骨,與堯王至尊志同道合,甚為交好。此刻聽到堯王至尊有難,立刻跟隨著離青來到山月莊。
她邁進尊者的寢殿內,看到了嘴唇發紫,陷入沉睡的堯王至尊,內心甚是心疼。
“你們都退下!”鶴郎中在醫治病人時,需要絕對的安靜。
石竹以為自己也要退下,於是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慢著,你留下!”鶴郎中對著石竹說道。“過來,扶著尊者。”
石竹也想留下來照顧師傅,立即回轉身體,來到床前,將師傅的身體扶起,自己則抵住她的後背。又一股黑色的血從堯王至尊的嘴角流出。
“師傅——”石竹叫著。
“不要聲張,你師傅中了化靈散,這是專門針對她們這種凡人修仙的人群設計的毒藥,如果沒有及時救治,你師傅可能會灰飛煙滅。”
“啊,求鶴郎中救救我的師傅!”石竹眼眶發紅的哀求著。
“那是自然。你且扶好了!”鶴郎中盤腿坐到堯王至尊的面前,雙手在胸前催動法術。
一股白氣從鶴郎中的口中輸向雙眼緊閉的堯王至尊,從白氣中飄出一顆紅色的金丹,紅丹從堯王至尊的頭頂進入,飛進她的身體中。堯王至尊的身體不斷的發出紅金光,鶴郎中將手掌貼在她的胸前運功。半炷香過後,堯王至尊的臉色開始紅潤,紫色的嘴唇也慢慢變成了紅色。緊接著,隨著鶴郎中的力量不斷輸入,她的頭頂開始冒出股股白煙。
石竹看到師傅的變化,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隨著鶴郎中的停功招式出現,堯王至尊的眼眸在微微轉動著。她緩緩的睜開眼睛,視線中出現了一白衣翩翩的女子。
“鶴……鶴……”她微張起嘴唇,想要說話。
“妹妹,沒想到你一見到我,就是這樣的光景!”鶴郎中已下塌,她帶著輕松的語氣笑道。
堯王至尊也對著她笑:“謝謝你,救了我。”
“這幾百年來,我救你的次數還少嗎?”鶴郎中拿起桌上的水壺,將水倒進水杯中,一飲而盡。剛才救治堯王至尊,自己也損耗了一定的仙力。
“嗯,幸虧有你!”
“那是自然,不過你下次可要小心了,沒想到這化靈散竟然又出現了!”鶴郎中邊飲茶邊說。
“化靈散?難怪了……”
“師傅,你要喝水嗎?”石竹看到鶴郎中鶴茶,忽然想起來師傅自從昏迷以來,沒有喝過一滴水呢!”
“無妨。”堯王至尊搖搖頭,眼神又看向鶴郎中:“你用什麽救我的?”
“當然是我獨家配製的鶴頂紅啦!”
“啊!鶴頂紅?以毒攻毒嗎?”
“當然不是啦!是紅元丹,www.uukanshu.net 它是我從喂養的仙鶴鶴頂取下來,加之我的心頭血煉製成的。”鶴郎中毫不在意的說道。
堯王至尊聽到“心頭血”三個字,愧疚之情湧上心頭。
“你你你,別這副表情。不過就是心頭血煉丹而已,即使不救你,我也是照煉不誤。”鶴郎中最怕看到心愛的妹妹一臉羞愧了。
茶已經喝完了,人也救了,她也該駕鶴西去了!沒辦法,鶴郎中雖為女子,卻古靈精怪,幽默風趣。
“妹妹,你好生修養,可別再趟人間那趟渾水了!我要走了!”鶴郎中來到床前,一本正經的囑托道。
“小兄弟,你可要照顧好你師傅,如果下次她再受傷,我可不饒你!”
鶴郎中說著,便出了寢殿。
石竹將師傅平放回床上,呆呆地看著死而複生的師傅。
“師傅,我,我以為你……”淚水充滿了他的眼眶。
“沒事的,我的小徒弟。現在師傅不是好了嗎?”堯王至尊安慰道。又問:“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我們從釣魚城趕回峨眉,現在已經是子時了。”
“啊!你不是和余玠將軍說,一天必返嗎?”
“師傅,你怎麽知道?”
“我雖然昏迷,但是智識還在。”
“噢,原來如此。但是石竹認為,師傅的身體更重要!”
石竹眨巴著眼睛,真誠的對堯王至尊說道。
“傻徒弟!我們快回釣魚城!”說罷,堯王至尊不顧剛恢復的身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