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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亭元年》第一十七章10日進京
  次日一早,雞鳴過後。

  趙嵩與牙不裡剛出門,向驛館小卒要了些洗面水,就見老俞蹲在屋門口,露著口黃牙衝他傻笑。

  趙嵩刻意避開老黃的眼光,神情有些躲閃。

  “你們這三人性情如此不同,是如何走到一起的?”牙不裡倒不在意老黃盯著她上下打量的目光。

  “大概是臭味相投吧。”趙嵩捧起洗面水,好好把整張臉都搓洗了一遍,顯露出一張英俊的面龐,牙不裡在身後為他梳理著發髻。

  驛卒又端了兩杯茶水放在趙嵩屋內,昨夜喝了許多酒,正渴的緊,端起便整杯飲了下去。

  “這湯茶藥好喝嗎?”牙不裡掩嘴笑問道。

  “味道古怪,好似有些鹽在裡面,還有少許中藥的味道,跟我往常喝的茶水倒是有些區別。”趙嵩見牙不裡盯著自己癡笑不已,心中已覺察大概是自己做了什麽好笑之事。

  “可是我鬧了什麽笑話?”

  “哈哈哈,你這人,要說你知道許多旁人都不知之事,可這湯茶藥你竟直接喝了,不知這是教你漱口的嗎?”牙不裡手中動作不停,將一個襆頭圍在了趙嵩頭頂的圓髻之上。

  趙嵩對著盆中的水影看了看,確實比自己之前胡亂扎起來的髮型整潔了許多,有了個文人的樣子。

  “原來如此,我久在軍中,說起來倒是這幾日都未曾刷牙。”

  “何為刷牙?”

  “就是將鬃毛做成小刷子,塗上些清熱去火的茯苓、薄荷等物製成的牙膏,如此反覆刷洗牙齒。得空了我多做幾個送你。”

  “好,你可別忘了。”

  門衛侍立著的驛卒見兩人梳洗的差不多了,作揖後出聲提醒道:“兩位上使,梁中書與關都監還在前院等候,請隨我移步。”

  牙不裡雖然也是遼國皇姓,可畢竟自己幾人在使團中都無職位,倒是不好教人多等,叫上門口蹲著的田大、老俞二人,四人跟著驛卒一道往前廳去。

  前院堂中已經備好了吃食,耶律章奴正與一唇方口正,須髯齊整的紅袍官吏閑聊。

  其余使團眾人皆已落座,耶律章奴正與那官人聊得投機,揮揮手示意牙不裡、趙嵩幾人自行落座。

  那紅袍官人雖然口中不停,與耶律章奴介紹著大名府風俗人情,可面目卻能不忘對牙不裡、趙嵩幾人示以微笑。

  “勞煩梁中書了,使團人已齊了。”

  “上使說的哪家話,遼宋本就是兄弟之國,若不是上使有要事在身,我定要留眾位兄弟多待上幾日。”

  說罷,梁子美身後侍立的小廝轉身去門外叫人上菜,十幾個仆婦端著各色菜品,一一報名後擺放在桌案。

  “太祖官家曾有言,鳥無頭不飛,蛇無頭不行,這魚面,還請章奴兄飲上三杯濁酒,先動筷。”

  待耶律章奴飲完,梁中書自起身夾了筷魚腹與答裡孛道:“副使如使團智囊,先生滿腹經綸,妙計比魚肚裡的魚籽還多,也應該喝一杯!”

  答裡孛也笑飲了杯中酒。

  又夾起一筷魚背,與遼國使團的侍衛長賀重寶道:“賀侍衛長如使團之鎧甲,這魚背,自然歸賀侍衛長。”

  等賀重寶也飲完杯中酒,梁中書起身,不急不緩的為在座諸人都添了酒,這才道:“我等眾人,皆像這魚身,以章奴兄為首、為宋遼和睦而奔走,諸君既來我這大名府,便親如一家,請。”

  一巡勸酒之後,眾人都覺如沐春風,

  “若是等剛開春,這魚鮮更加肥美。還有這虛汁垂絲羊頭,也是大名府一絕,諸位兄弟淺嘗一二,看是否合乎胃口。”

  僅一頓早食,就被這梁中書吃出許多花樣,若不是耶律章奴著急進京,早早與前任遼使耶律齊商議這生辰綱之事,使團眾人倒是都想多在大名府待些時日。

  用罷飯食,見耶律章奴進京心切,梁中書也就不再久留,親自帶人將遼國使團一行人送至衛河旁。

  “聽聞章奴兄在雄州遇襲,生辰綱遺失,全是宵小作祟,不出半月,我定能與使團個交代,船艙中我已命人裝了府上至寶,許能用上。

  此去東京開封路遠,府上派了天雄軍三艘海鰍大船,50余船手一路護送。此船能在大江大河中如履平地,章奴兄好生休養,務必以安康為貴。”

  耶律章奴一聽,臉上不由大喜,這幾日他始終在想著自己押運的生辰綱之事,沒想到這梁子美竟為他又備下了一份,不論優劣,起碼自己進了開封府,也算能有個交差。

  頓時覺得面前這梁子美更順眼了幾分,“子美兄如此周到,不愧為中書舍人,想必在這大名府外放不多少時日,你我就要在開封重聚。

  如此重禮倒是教我不知該如何感謝。”

  梁中書執耶律章奴之手說道:“我倒是還有一私下之請,我這有封家書,還望章奴兄能帶與我內兄蔡攸。

  我這內兄正巧在鴻臚寺新任少卿之職,故此信勞煩章奴兄,我最是放心,若是章奴兄遇著機會,還請提點我這內兄一二。”

  “如此小事,章奴定不負所托,子美兄,擇日京城再會。”

  耶律章奴一行人登船拜別了梁子美,這海鰍大船果真如梁中書所說,一直駛入黃河之中,還能保持船身平穩前行,稍有晃動,卻是毫不影響在船上行走。

  走水路要快得多,沿路漕運發達,周遭能看見很多村子,纖夫的呼號聲不絕於耳,即便是這海鰍大船,十幾人合力就能逆水而行,可這一路沿著黃河逆流眾多轉彎都要尋狹窄處,兩岸纖夫齊力才能行走。

  河上更有撐船賣吃食的,若是趕上著急的貨船主,這沿路幾乎不停船,隻買這水上售賣的吃食就能一路行船。

  乘船南下間隙,趙嵩閑來無事與老俞、田大摸索著製出了牙刷等物。趙嵩雖然知道許多物件如何造,可手太笨,若是沒有老俞兩人幫忙,怕是兩天也製不成一個牙刷,更別說其余乞巧物件。

  牙不裡試了後,確實覺得比柳條擦拭或是湯茶藥漱口更能起到清潔口腔的作用。

  新造的幾個牙刷質量參差不齊,牙不裡便隨手把那些趙嵩親手製造的殘次品贈與了耶律章奴。

  起初耶律章奴對這宋人的小玩意並不上心,倒是想起這趙嵩說過曾為軍中草澤,尤其是對那夜救醒牙不裡之事記憶深刻。

  沒事的時候也會去趙嵩三人的船室中,想要學些救急的醫術。現在遼國使團成了他們最大的護身符,趙嵩也不吝嗇,乾脆把使團的人聚在一艘船上。

  每日以田大為示例,帶著耶律章奴、牙不裡等使團眾人仔細觸摸了人體的幾大動脈和靜脈,講解了些記得以前《戰場救護》課上學的內容。

  例如壓按動脈止血法、三角包扎、骨折的固定等一些臨時處置方式,畢竟趙嵩也不是真的軍醫草澤,只是粗淺的了解些急救的臨時措施,起碼能讓眾人學會受傷時如何臨時保命小技巧。

  即便是如此簡單的道理,被遼國使團眾人聽了,都是紛紛驚訝不已,這與宋遼兩國大夫的治療方式還是大不相同。

  特別是講到斷胳膊斷腿時的急救方式,趙嵩拿了隻當日新采買的羊腿,小心抽出其中還殘存的血管之後,迅速地打了個結,以此來形象的教眾人如何在戰場之上斷肢急救時,嚇得幾個遼國勇士聽聞面色發白,更是難以置信。

  如此大量的急救知識趙嵩絲毫不怕遼人軍隊學去,也算是為不久之後女真起義,南下直取北宋,盡自己所能的多搭建一些屏障。

  無論自己安身何地,一旦輕起邊事,戰火流離之中誰都難保自身性命。

  即便自己和老俞、田大三人一路南下也無濟於事,去往江浙有方臘起義,去往川渝有王小波、李順起義。

  依稀隻記得兩宋期間竟發生了四百余次農民起義,除開封府外,無論自己在何地扎根發展,都難免被起義的風險,除非一輩子漂泊,雲遊四方。

  在船上的幾日,趙嵩與遼國使團的眾人這才迅速熟絡了起來,耶律章奴驚訝趙嵩看著年紀也就二十歲的模樣,竟然知曉眾多雜學。

  其余使團中的答裡孛、賀重寶等人也都從最初雄州驛站相識的戒備,到張家田莊中則是驚奇,如今更是欽佩不已。

  隻十天的水路,三艘海鰍大船已臨近開封府,海鰍大船吃水太深,若是進汴河難以掉頭不說,還可能陷進泥沙。

  好在碼頭就有驛館,耶律章奴帶著眾人下船後,未走多遠就瞧見了封丘門外東陳橋附近的班荊館。

  此處雖沒有大名府的驛館規模之大,卻也是裝扮的極為別致,一進門就能見到數枝梅花已露出花苞,碩大的太湖石屹立在院子正中。

  賀重寶遞給驛卒梁中書備下的驛券,見竟是未曾通傳的遼使,驛卒不敢怠慢,馬上尋了掌店上前,另遣人去了鴻臚寺與都亭驛通信兒。

  都亭驛落在官街之西的舊城光化坊,歷任遼使正是居住在此館中,

  與接待高麗使臣的延秋坊,閭闔門外安州巷的同文館、接待西南方向的貢奉客使的懷遠驛等驛館相比,這都亭驛數其中佔地最廣、屋舍最多、驛卒最盛的,大小客房五百二十五間,是京城內最大的館釋。

  鴻臚寺現任的寺卿張邦昌,乃是大觀四年,以中書舍人的身份隨兵部尚書王襄出使高麗,降服高麗有功,這才得以左遷鴻臚寺卿,直掌與遼國交聘之事。

  少卿蔡攸雖門蔭深厚,可卻受了其父蔡京罷相的牽連,雖前些年被賜予龍圖閣學士兼侍讀,但實差隻得了個與龜茲、大食國朝聘,掌殿宇器用陳設的差事。

  別說與遼使相交的重差,就連那諸寺修葺的肥差,也被接任他的七品鴻臚丞劉翰,給一直牢牢把在手中。

  接了班荊館驛卒稟報,張邦昌一刻也不不敢停,急忙命人喚來了蔡攸,安排車駕儀仗往都亭驛尋耶律齊。

  張邦昌與耶律齊倒是相熟,私下裡沒少往耶律齊遠在遼國中京大定府的家中獻寶,今年年初,耶律齊也坦言了不久將辭任回京之事宜,承諾定會在新老交替之時,為張邦昌這鴻臚寺卿向趙官家好好美言一番。

  剛見了耶律齊的面,張邦昌就拉上他要急著往班荊館去迎新任遣宋正使。兩人匆匆走在前,相執手低聲說著上了頭駕馬車。

  “齊哥兒,這新來的遼使是何人物,你可提前知曉了?”

  “該也是我族中之人,不知是哪家的小輩...”

  蔡攸緊跟兩人其後,見張邦昌目中毫無自己,心中腹誹卻不做表示,自其父蔡京貶為太子少保,杭州居住之後,這鴻臚寺卿張邦昌就愈發不顧及自己。

  想這張邦昌剛到鴻臚寺之時,自己僅七品鴻臚丞,為巴結家父,不惜力排眾議,力擢自己為鴻臚少卿,可這轉眼間就好似兩幅面孔。

  好在蔡攸幾兄弟早已習慣此事,心知家父蔡京好比蔡家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蔭庇著蔡家幾百口人。

  如今家父蔡京已是三次罷相,可自己這輩幾兄弟都已有了些長進,心知韜光養晦,坐等張商英犯了上怒,未必就沒有家父再任相那天,到那時,張邦昌等人還不是如跳梁小醜般再幡然悔悟。

  蔡攸隻管獨自乘了隨後的車駕,一道往陳橋趕去。

  ~~

  待一眾隨行到了班荊館,耶律齊見竟是耶律章奴率使團前來,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知這耶律章奴乃是季父房一族前些年的翹楚,按輩分還是自己子侄,近年遇上些坎坷,這才遠離中樞,如今雖還名為賀生辰國信使,可這遣宋正使定然已是他囊中之物。

  “章奴你我在中京一別,許久未見了。”

  “叔父還記得侄兒。”耶律章奴說罷便行了個半跪之禮,以示對族內尊長敬重。

  耶律齊趕忙上前扶起,笑著與耶律章奴敘了敘舊,隨後引見了張邦昌和蔡攸兩人,還不忘在他面前狠狠誇讚了一番鴻臚寺卿張邦昌。

  閑聊之時,耶律齊瞥見一旁與趙嵩立在一起的耶律牙不裡,心中一頓,不知這韓國公主為何會在這使團之中,但既未曾明言,又無書信提前告知自己,牙不裡還一身男子裝束,倒是也不好當眾詢問,隻得裝作老眼昏花,看不清。

  “蔡少卿,這家信乃是家婿梁中書托我代為轉交。”耶律章奴與張邦昌、蔡攸二人見了禮,從袖中抽出書信說道。

  蔡攸接了書信,自是有一番感謝,不敢逾矩與耶律章奴有過多言談。

  倒是站在一旁的張邦昌暗自思襯著這耶律章奴的話語,一時間拿不定這耶律章奴是與蔡家有舊,還是只是順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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