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趕緊走吧,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免得引人懷疑。”
見狀,玄栩緊接著出聲提醒裴嵐趕緊離開刑房,誰都不知道沈老和曾雄甚至於其他人會不會到來。
待得他們出了刑房,玄栩仙識的波動顯露,一切與裴嵐有關的痕跡盡皆消失。
仿佛兩人從未來過。
而裴嵐則拿起那不知裝入了何物的白淨玉瓶,置於眼前仔細端詳著。
原本平平無奇的玉瓶之上,早已流轉著青藍色的紋路。
那紋路似水流,順著瓶身蜿蜒流動,一呼一吸間,緩緩綻放青藍色的光澤,,裴嵐屏氣凝神,朝著其中看去。
不過鵪鶉蛋大小的瓶口之上,覆蓋了一層幾乎不可見的青藍色薄膜,薄膜之下好似封印著什麽東西。
透過薄膜,裴嵐的視線落在其中一道灰蒙地近乎透明的氣體。
那灰蒙氣體在瓶中肆意地遊走,不斷衝擊著玉瓶的瓶身,引得他手中的白淨玉瓶陣陣顫抖。
仿佛要從中“破殼而出”。
“放心吧,這縷命魂衝不出來的。”
玄栩對於他設下的禁製還是信心十足,僅僅是一縷命魂而已,還不足以讓他有所重視。
“不是有三魂麽,怎麽才搜尋到了一縷命魂,剩余的兩魂呢?”
面對這縷雲梟的命魂,裴嵐在仔細觀察一番之後,疑惑地詢問。
明明玄栩所說了三魂,唯獨取了一縷命魂,剩下的兩魂是不重要,還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剩下的兩魂消散於天地間了,若是想取,必然是可以,但沒必要。
三魂齊聚,不說其難度,就說消耗的心神以及需要的修為都是吾比之不上的。
而且,三魂齊聚,乃是死而複生之法,有悖天道,逆天而行,能喚來一縷命魂就不錯了。
吾替你喚來這老鬼的命魂,是為了窺探他的記憶,而不是為了復活他。
可明白了?”
玄栩的一番長篇大論讓裴嵐深思,同時亦帶來了不少的疑問。
一縷命魂能做什麽才可以窺探雲梟生前的記憶?
裴嵐快步走在武館小道旁,不遠處就是一排排長龍人群,樹蔭的遮擋下,他選擇繞道而行。
不能被別人看到自己剛從刑房的方向出來。
待得他回到崗位時,裝作無事發生,面無表情地與王泯交接之後,接著護送著眾人進入那奇陣。
一夜未睡。
……
“呼——”
裴嵐躺在方才收拾好的房間床鋪上,雙目充滿血絲,有些疲憊地盯著天花板。
一晚上的盡心盡責以及經歷的事情,對他的精神衝擊還是挺大的。
半晌,他懷揣著玩味的心情將那白淨玉瓶從懷中取出。
不知是不是時間過於長久的原因,那縷命魂的活力大減,僅僅是盤旋在瓶中的角落瑟瑟發抖。
本就不凝實的本體愈發透明了。
瓶口的那青藍色的薄膜還稍微抑止了其消散的速度,使其不至於在一夜之間消散於天地間。
“栩哥,我準備好了。”
一晚上兩者也不是光在那邊疏散人群,而是在商討如何利用這縷命魂來窺探雲梟的記憶。
按照玄栩所說的方式,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將這縷命魂以裴嵐的身體為媒介,讓後者的意識侵入。
以後者的意識來窺探雲梟的記憶,
雖說有點風險,但是玄栩在這裡,這點風險倒是算不得什麽了。
若是要選取一些更為高階的手段,僅僅憑著現在他們手中掌握的資源根本不夠。
就比如做出一具能短暫容納命魂的軀體,那麽一具空殼的軀體從哪裡而來,真不可能到大街上隨便扯一人拍散神識之後注入命魂吧。
所以只能讓裴嵐去試試侵入命魂的方法。
這縷命魂的本體不算太強,即使沒有玄栩的出手乾預,裴嵐獨自侵入按理來說不會有任何問題。
所以……
“那就來吧。”
裴嵐將手掌在瓶口處抹過,似乎是將那薄膜抹下,而後就見那命魂如同重見天日的囚犯般,發了瘋般就要衝向天際。
“就是現在!”
隨著玄栩的一聲暴喝,裴嵐將那玉瓶瓶口對準自己的額頭處,那命魂原本是要衝向天際。
這般操作下來,其宛如一條遊龍徑直地衝入裴嵐的腦海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裴嵐能感覺到一強勁的力量開始衝擊自己的心神,放任那命魂入體顯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穩住心神,嘗試著將其侵蝕,這對你的神識來說亦是一次機緣。”
玄栩溫和地告誡使得裴嵐顫抖的身軀慢慢停止而下,後者緊閉雙眼,冷汗不自覺地沁出,沁濕衣裳,亦慢慢沁濕他剛換好的床單。
此時裴嵐的腦海中, 一場碰撞正在開展。
那一縷衝入進來的命魂漸漸化作人形,看上去與雲梟的模樣沒有差別,不同的是,其目光呆滯,仿佛僅僅是依靠著本能行動。
而裴嵐此時亦是化作了人形,靜靜地盯著眼前的“雲梟”,大手一揮,腦海中那“二哈”瞬間來到他手上。
裴嵐順勢耍了套棍法,旋即沒有任何廢話,徑直衝向那命魂化作的人。
“在我的領域,還能讓你給我欺負了?”
“棍法:破水!”
在他腦海中戰鬥的好處便是其能最大威力地發揮自身的手段。
就比如他掌握的棍法。
以精神之海的驅動下,恰好能發揮出三階棍法的威力。
棍身劃過虛空,寂寥無聲地重重砸下,裴嵐這一下完全是不靠任何花裡胡哨的手段,而是硬生生地靠力量。
“一棍子給你砸廢,看你還老不老實!”
棍身砸下,“雲梟”本能地出手抵擋,原本無神的目光中出現點點驚疑之色,旋即在裴嵐的攻勢下,那雙手變得虛無。
根本就抗不下一擊!
“雲梟”來不及反擊,隻得怒吼一聲想要抵抗住,但依舊無濟於事,棍身順其自然地沒入了他的身體。
一同沒入的,還有裴嵐的意識。
“啪嗒——啪嗒——”
陰暗無比的牢籠中,一盞懸掛在牆壁上的破舊油燈發出昏暗的燈光,滴滴腥臭味的血水慢慢從牆壁之上滴落。
裴嵐屏住呼吸,待得一陣頭暈目眩後,終於是緩了過來,開始好奇地打量周邊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