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以為褚燕是回來漁翁得利時,褚燕以實際行動證明,他可不是來渾水摸魚的,他是來真槍實乾的!
原本還想在元氏縣賴著,準備將勢力下資源利益最大化的張氏被剛回來不久的褚燕趕走了。
本地不少大戶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用錢糧置換張氏土地,結果張氏直接跑路了。
他們還以為拿到張氏開具的證明會有“公信力”,殊不知只有誰的拳頭夠硬才算數。
褚燕可不管什麽“地契”,在他眼中,“地契”只有一種,那便是用來交易墳頭的“陰陽契”。
當然,別人佔了的地可以自行保留,但租稅得照交不誤。
劉順還針對家有余糧,趁機來佔便宜的地主、豪紳家族擬定了一套“預租稅”方案。
褚燕派人對各家新佔土地進行丈量,然後根據田畝數估算下一年收成。
這些新佔了田地之人,需要預支租稅給褚燕。
到秋收時節,由褚燕再派人核實過後,實行“多退少補”方法。
褚燕通過收取“預租稅”,從各大戶手中攏共獲得大幾萬斛糧食。
褚燕在劉順授意下,又用這新得的幾萬斛糧食,派舒曜去西北邊亭舍施粥,救助缺糧的貧苦百姓。作為交換,舒曜要求他們入山打獵、采樵時對山民進行宣傳,招攬山中餓殍下山吃粥。
舒曜自稱是太平道道長,只要按時來參加教會,就可以獲得稀粥吃。
成為服從安排的常駐教徒,則可每日喝兩頓稀粥。
通過這些每日上山采樵的百姓口口相傳,舒曜於山下設置救濟會施粥之事被藏匿於山中之人所得知。
先是一些再不喝口熱湯就熬不過年關的老弱下山,來到救濟會吃粥。
舒曜並未強行將他們留下,願意留下之人全都可以分配的房舍。
任何分到房舍之人,都需要協助蓋一間一模一樣的房舍,以為之後選擇住下來的人搭建一處庇護所。
如此往複,不出一月,舒曜已經收攏了二百余人,多為女子、小孩、老人。
經過詢問,沒有配偶的女子直接被分給褚燕拉攏來的單身佃戶。
佃戶們被定期帶到救濟會,在舒曜的組織下進行“相親活動”。
那些佃戶大多喜歡帶娃的女子,他們認為生育過的女子不會遭遇難纏等問題。
漸漸地,帶娃的女子擁有了主動選擇夫君的權力。
沒辦法,這些女子太過搶手。
如此,下山的山民與褚燕勢力下的佃戶形成了內在互補。
每次舒曜組織過一次相親,便會立刻為配對成功的夫妻舉行集體婚禮。
沒過多久,其他家族的佃戶聽說褚燕為其手下佃戶操辦婚姻,紛紛動了心思。
夜黑風高之時,單身的佃戶們一起逃離莊園,投入褚燕“懷抱”。
褚燕來者不拒,唯獨不收蓋氏之人。
劉順先前交代過,蓋氏是他要拉攏的目標,不能與之產生矛盾。
這日,蓋高正在城中巡邏,“偶遇”出來買酒的夏侯蘭。
夏侯蘭不經意地將一塊短竹簡塞給蓋高,迅速消失於人潮之中。
元氏縣的普通百姓享受不到夜生活的樂趣,但是有官身的蓋高卻可以隨意出入旗亭。
旗亭常駐守卒,這些守卒大多與蓋高相識。
碰上不認識的,只要對方肯出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是什麽難事。
“蓋隊,您今兒怎麽來了呀?”
負責守衛旗亭的王五見蓋高深夜造訪,倍感驚訝。
據他所知,蓋高不飲酒更不好色,也不知來這旗亭有甚樂趣。
蓋高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道:“夜中難耐,來尋些樂子。”
王五壞笑一聲,趕忙為蓋高放行。
元氏縣的旗亭是一座“大市”,分為東西南北四坊,各坊又分甲乙丙丁四道。
蓋高按照竹簡所刻,來到北坊甲道。
三長接兩短,蓋高敲響了外門。
不多時,門的另一側響起利落的腳步聲。
大門隨之被打開,露出顏良那張大臉。
“蓋君,我家郎君已經恭候多時,請隨我來。”
顏良引著蓋高往裡頭走去,穿過一片漆黑空地,二人走進燈火通明的正堂之內。
正堂不大,左右各有兩條廊道通往耳室,堂內正中間圍著一頂高爐坐有五人,分別是:劉順、褚燕、舒曜、任俊、任瑩。
趙雲則立於劉順身後,一動不動,甚至沒有將目光投向蓋高。
劉順面帶殷切笑容,抬手向周邊空座指了指道:“蓋兄,好久不見,請不要見外,隨意落座。”
劉順等五人各據一方,蓋高微微一禮,便坐在了劉順對側的正南方。
“人總算到齊了,咱們可以開始了吧?”
蓋高皺眉問道:“開始什麽?”
劉順笑道:“當然是開始分配常山國利益嘍。”
蓋高心中有所猜測,但劉順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到些許震驚。
“賢弟就不怕常山王的怒火嗎?”
劉順險些被蓋高的說話方式逗笑,他強忍住回答道:“我有可靠消息,常山王只在乎他每年可以分得的固定份額,其余的都不理會。”
任俊有些好奇問道:“敢問賢侄的可靠消息來源是?”
“恕小侄不能相告。”
任俊理解地點點頭,不再多問。
任瑩一臉鄙夷地說道:“切~無非就是買通了某個因打牌輸錢的寵妾罷了,裝模作樣。”
被任瑩一語道破,劉順也只能選擇轉移話題:“諸位,甄氏勢大,我等必須聯合在一起,才可與之抗衡。”
任瑩再次發難:“我的親弟弟喲,你不會想靠著我們扳倒甄氏吧?”
“瑩兒,不得無禮!”
任俊斥責道。
任瑩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她回嘴道:“阿父,咱們可是甄氏叫來此地的。這剛來的郎君,他們家應當已經轉投甄氏了,如今這局面......”
劉順看得出,任俊、任瑩父女倆是在這唱雙簧。
今日若拿不出讓人信服的東西來,任氏與蓋氏估計不會動搖。
於是,他二話不說,向身後趙雲招了招手。
趙雲立刻從身側布袋中取出幾疊絹布,放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