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我們十個人的第一次聚會,居然是在一個月以後。
這次,是我們老大做東。
我給每人分發了沈朗母親贈送的一個金餅和玉佩,他們五個非常職業病地反覆探究是否違紀是否違規,我說:“文物收藏可以通過依法繼承或者接受贈與;我可以確保這些東西是沈朗的母親親手交給我,並說是送給我們大家的禮物,所以,你們不必糾結啦!”
五人這才欣欣然。
我們五個又分發了那五枚“日月珠”。
於是,大家都神清氣爽地各自聊起了回家之後的事情。
彭組長他們五個被表彰自不必說。
老大在執法隊的威信本來就很高,他失蹤後,正好上級有一個緊急協查任務分到了隊裡。
楊海軍有穆寒這個得力乾將卻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卻抓耳撓腮了。
一是他不知道該怎麽乾,二是他又像過去一樣把工作往下壓,自己卻不身先士卒,因此任務沒完成,還被市局通報批評。
最神奇的是,他在單位樓下散步時被一根樹枝絆倒,導致右臂骨折。
穆寒聽了心頭一動,問同事楊海軍骨折大概是什麽時間?
然後,老大看著我們問:“你們猜猜,是什麽時間的事情?”
彭組長和丁烽他們異口同聲地說:“總不會是你用登山杖敲斷秦固右手的那一天吧?”
老大笑了。
朱震和“美翻天”還是那樣,始終是以朱震的無條件服從維持著他們美好、和諧的婚姻。
“美翻天”也真是有本事,年底前居然給朱震生出了一對龍鳳胎。
我們四個去產房看望“美翻天”的時候,不但“美翻天”,包括朱震的丈母娘,老丈人,使喚朱震乃至朱震父母的時候都是頤指氣使、理所當然地,看得我心裡非常不舒服。
“唉,也許人家朱震覺得這樣怪幸福的吧。”韋一戈唉聲歎氣地說。
十天后,老大的千金也降生了。
從抱起女兒的一瞬間,老大就變成了女兒奴,從此把女兒寵上天。
若若姐和丁烽的婚期定到了明年五一節。
大家都說顧然目前要全心投入到省考之中去,不能分心;但是韋一戈為什麽還形單影隻呢?
知道韋一戈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直到他們“探古墓、交文物”的新聞被一個影視明星的負面新聞替代了,小童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知道,韋一戈的玩世不恭和強悍都是表面的,他的內心其實是很脆弱的。
她每次看到有人罵韋一戈他們是“盜墓賊”是“腦癱兒”時,都為韋一戈揪著心,怕他生氣、怕他跑到網上去開罵導致自己被群起而攻之。
開始,她堅信韋一戈真心愛的只有自己,但是等待了一年多後,感覺韋一戈似乎對自己並不在意,她便寒了心,不再與之聯系,她不聯系他,韋一戈也不聯系她。
沒有開始,自然也無所謂分手了。
當她聽說韋一戈他們五個人戶外爬山失蹤的消息時,很是為這五個人捏了一把汗。
她曾經跟著他們出去過幾次,知道他們之間是純戶外,絕對不牽扯任何情感的,但是別人並不這樣看,說什麽的都有。
她在心裡,是很為他們鳴不平的。
因此,當聽說表哥要帶隊去尋找他們時,她幾乎不假思索地把自己國外旅遊時買給韋一戈的水晶小豬交給表哥,拜托他第一時間送給韋一戈,
表達自己的善意。 那個小豬,她曾經讓韋一戈看過,韋一戈笑嘻嘻地說:“你不是屬虎嗎?應該送我一個小老虎的。”
小童說:“我送你豬。你送我虎唄?”
但是後來,感情無疾而終,小豬也就沒有送出去。
小童現在在一家事務所就職,忙完工作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夏季的天黑得很晚,七點的天空中還掛著幾縷晚霞。
一走出大樓,小童的余光就看見了韋一戈,她興奮地本想過去打招呼,但是韋一戈卻故意別轉了臉,不看自己。
“難道,他的魔爪又伸進了這座大樓?”小童心裡嘀咕著,沒覺得這樓裡有特別美麗的女孩子啊,不過年輕的小姑娘確實不少。
於是,小童就很知趣地走向自己的汽車。
“你今天沒戴隱形眼鏡嗎?”韋一戈說。
小童轉身看他:“和我說話嗎?我以為你是來找這樓裡的其他美女呢?”
韋一戈笑道:“挺自信的啊!其他美女,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也算美女嗎?”
“有事兒說事兒,我很忙,沒時間聽你拿我開涮!”小童的語調明顯高了一個度。
韋一戈晃著手裡的水晶豬:“你把這個水晶豬給我,是不是打算找我要個金虎啊?”
小童氣得摔上車門,過來要搶他手裡的水晶豬:“你不要拉倒,我扔了它!”
韋一戈飛快地把水晶豬攥緊,身子還往後趔趄了一下:“別搶啊,我是問你,給你個金虎,你要不?”
小童不理他,重新走向自己的車。
“捎我一段兒唄,順便請你吃個飯。”韋一戈跟在她身後。
小童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您不是去挖墳掘墓了嗎?有錢人啊,該您請我吃飯才對吧?”
韋一戈哈哈笑起來:“謠言!純粹是謠言!我們上交的每一樣文物都是登記在冊的,是經得起歷史檢驗地,是......”
“上車不上!不上自己打車!”小童打斷他的貧嘴。
韋一戈一屁股坐上副駕駛,邊系安全帶邊說:“安全駕駛啊,我現在身份可是很尊貴的,咱市領導親自接見過......”
小童一腳油門兒踩到底,嚇得韋一戈立即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