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都陸續走了。
老大夫婦和韋一戈、小童我們因為家就住在附近,都沒有開車,就邊走邊聊。
老大交待韋一戈下周去爬山時要多操心,千萬注意安全。
韋一戈拍著胸脯說:“放心吧,一個是我媳婦,一個是我親妹妹,我責無旁貸啊!”
突然,一隻黑色的貴賓犬跑到我們面前,端坐著不動。
很顯然,這是一隻流浪狗,因為沒有主人替它修毛,它的毛很長很亂,像是披了身破棉絮。
“巧兒”緊緊抱著女兒,微微往老大身邊靠了靠。
我突然發現,這隻狗的額頭上有一塊乒乓球大的傷疤。便“咦”了一聲,不由去看老大。
老大顯然也看見了那塊傷疤,不禁說:“你不會是‘沈天兒’吧?如果是,你記得我說過什麽嗎?”
說完,老大主動與我們拉開了距離。
那隻狗便圍著老大轉了三圈兒。
老大的眼圈突然就紅了:“‘沈天兒’!真是你嗎?”
那隻狗仍然端坐著,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著老大。
顯然,“巧兒”知道“沈天兒”的故事。
不等老大說話,“巧兒”說:“你領它去寵物醫院洗澡驅蟲,看它跟你去不去!”
老大感激地看著妻子,彎腰對狗兒說:“走吧,跟著我走吧?”
狗兒真的就跟在老大身後。
“我去!還真是‘沈天兒’啊!這小子怎麽沒投胎啊,直接變成流浪狗了?”韋一戈驚叫起來。
“沈天兒”不滿地扭頭瞪他一眼,還蹬了蹬後退兒。
我頭皮一陣發緊,忙快步走到老大身邊:“老大!我領它去寵物醫院吧,我家養狗,我有經驗,收拾乾淨後再給你送去!”
老大看看我,也就不客氣了:“行!那就辛苦你了!”
韋一戈在“沈天兒”頭上摸了一把,動情地說:“小子,你都回來了,你主人呢?他怎不回來呢?”
我心裡,頓時一陣酸楚。
“沈天兒”的毛被剃了個乾淨,打針驅蟲後,我給它買了牽引繩和食碗、水碗,就把它領回家了。
我家的“順順”看見“沈天兒”很不高興,衝著它齜牙咧嘴。
“沈天兒”倒是不客氣,在“順順”食盆裡把狗糧一掃而光後又“呱唧呱唧”猛喝了幾口水,然後倒在“順順”窩裡就睡。
“你這孩子,怎麽又弄回來一條狗?看把‘順順’氣得?”老媽抱著氣呼呼的“順順”,看著已經發出了鼾聲的“沈天兒”說。
老大的女兒才一歲多,他是否能養“沈天兒”尚不確定,所以我沒告訴媽媽是老大要收養的狗,萬一老大養不了,我就要收養它,所以提前給媽媽一點心理準備也好。
“它可聰明了,咱養著吧?”我猴到媽媽身邊,開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她癢得受不了,又惱又笑地說:“我不管,反正你負責照顧它們!”
“沈天兒”應該流浪了很久,食不果腹、居無定所的流浪生活讓它太疲憊了,這一覺,它睡了兩個小時。
等它睜開眼睛後,我立刻蹲在它面前,不顧我家“順順”妒忌的眼神,撓著它的大腦門兒問:“沈朗在哪裡,你知道嗎?”
“沈天兒”盯著我脖子上的長命鎖,又看看我,然後,故作深沉地看向窗外。
而我,也就傻乎乎地跑到窗口,順著我家這個十八樓的窗口看出去......
能有什麽?除了刺眼的陽光對面的樓,
啥也看不見。 下午,我正歪在沙發上看我和沈朗的合影,老大打我手機:“把‘沈天兒’領下來,我和你嫂子來接它了。”
我牽著“沈天兒”,拿著它的兩個碗兒,擔心老大家裡沒有狗糧,又裝了一小袋子狗糧下樓了。
老大笑著說:“還是你細心,我們光買了狗糧和狗罐頭,就忘了買碗兒!”
“巧兒”抱著女兒笑眯眯地看著“沈天兒”:“這是妹妹, 以後,你要對妹妹好哦。”
“沈天兒”站起身子,真的很認真地看著嬰兒的笑臉,然後點了點有,開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巧兒”大概也沒有想到“沈天兒”會這麽懂事,驚異地看著老大:“穆寒,它好像真的能聽懂我的話啊!”
在溶洞附近的山上,老大幾乎被巨大蝴蝶豎起的觸角扎傷頭頂時,是“沈天兒”騰空躍起,一口咬住蝴蝶的一個觸角,卻被另一個觸角卻扎傷了額頭。
也許老大剛開始叫這條流浪狗“沈天兒”時,“巧兒”完全是出於維護老公的面子,默不作聲地接受了收養它的提議。
但是現在看著“沈天兒”的表現,她終於信了這隻狗和自己的老公之間是有前緣的。
聽說“沈天兒”回來了,朱震、韋一戈、彭組長、若若姐和丁烽又以看“沈天兒”的借口去老大家蹭了一頓飯。
朱震特意帶了一隻燒雞去,說是:“在溶洞裡沒少吃‘沈天兒’抓的燒雞,現在獎賞它一隻。”
“巧兒”嫌浪費,也怕“沈天兒”從此挑食,隻把雞屁股和雞脯肉給了它,“沈天兒”吃得不亦樂乎。
“沈朗......”韋一戈突然閉嘴,不抬頭看我也知道是老大瞪他了。
“‘沈天兒’,你還記得‘韋一殼’嗎?”朱震突然問。
“沈天兒”立刻停下吃雞肉,眼睛四下打量著,看見沙發上那個烏龜的靠墊兒,上去就把它叼了過來。
這下子,我們都目瞪口呆了。
原來,它真的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