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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故事》第38回 大0世界最美是愛 夢幻泡影唯情是真
  一般而言,思念是一眼帶閘門的泉水,時間越久,累積越多,相思越重;而對於熱戀中的人來說,思念更像一場洪汛,其聲勢之赫奕,輕易摧毀一切阻礙。下坪分手將將兩個禮拜,玉磊已無法承受其重。

  午飯後,玉磊等不及消消食,匆匆踏上回垓地的路程。冬日山林風景本無可觀,更奈何歸心似箭,玉磊只顧埋頭趕路,不覺已到了望仙亭。

  午後氣溫升高了許多,玉磊又走得太急,背上有些黏濕感了,決定進去小憩一會。

  方坐穩,見阿蓮從亭子後消無聲息地飄出來,玉磊心頭一喜。阿蓮拉起他的手,以目示意別說話。兩人穿過一條似曾相識的通道,過了一道牌樓,穿過一片田野,翻過幾個小山包,來到一個扎著竹籬笆的院子前。阿蓮這才松開手,那情形似乎生怕這一路玉磊開了小差。

  院前有條小溪,溪上一座袖珍石拱橋。過了石拱橋是一扇帶頂棚的竹門,頂棚底下懸著塊木匾,上書“喬家小院”。竹門虛掩一半,竹門裡面一條可容兩人並行的石板路將院子一分為二。東面略寬些,種著十幾棵桃樹,樹上桃花開得正鬧,幾隻蝴蝶在花朵間飛舞;桃林後面有幾畦蔬菜,隔著桃樹林也能看見綠油油的一片。西面是個蓮花池,池子裡碧綠的睡蓮星羅棋布,蓮葉中間有一條木板通道,曲曲折折通向一扇小門;蓮葉縫隙裡時不時能見紅鯉列隊遊過。石道盡頭是一幢徽式老屋。屋子後面是一塊坡地。坡上有一小片松林,松林挺拔翠綠。

  “好美啊,這是哪?”

  “這是我們的家啊!”阿蓮略顯失望地道。

  “我們的家?”玉磊努力回想記憶中的蛛絲馬跡,“——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了?——不能想!”阿蓮低下頭,臉紅到了耳根。

  “怎麽了,先人們個個很友善的呀。”

  阿蓮沒料到玉磊想起的是這個,越發不好意思,嬌嗔道:“友善也不應該讓人家等那麽久!”

  玉磊心生歉意,牽起阿蓮的手:“他們都是我最崇敬的先人,因此多喝了幾口,多談了幾話。”

  “你談得開心,人家可是等得焦心!”

  “不是開心,是開竅呢!”

  “開竅?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他們讓我明白了,”玉磊道,“一個人只有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才是快樂的。”

  阿蓮帶玉磊進屋:“那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呢?”

  玉磊牽起阿蓮的手:“當然是今生今世永永遠遠牽著阿蓮又柔軟又溫暖的手了!——上次對不起,玉磊以後永遠不會丟下阿蓮不管了。”

  “你把我的手抓疼了。”阿蓮幸福地道。

  玉磊慌忙松開:“我幫你吹一下。小時候我們哪裡疼,奶奶就幫我們吹,吹過就不疼了。”

  “傻瓜,阿蓮不怕疼。”

  玉磊像個笨拙的學生,這才恍惚理解了題意,又急忙將阿蓮的手拉緊。

  廳堂不大,陳設亦簡單。中堂正中筆酣墨飽七字真書:喬氏堂上先祖位。兩側一副對聯,玉磊念道: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

  “走吧,這有什麽好看的!”阿蓮拉著玉磊進了西廂房。

  這裡是阿蓮的閨房,彌漫著清爽的熏香味。裡面陳設非常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最醒目的是牆上那軸《雪蓮旭日圖》。白雪覆蓋的山原上一條淙淙的小溪延伸到雪山深處。溪中黛青色的卵石粒粒可數,在雪水匯成的溪流中顯得明豔動人。

溪畔盛開幾朵翡翠般晶瑩的雪蓮花,在一輪紅日映照下散發出祥和的柔光。兩邊配了一副對聯:胸存禮義姿容正,腹有詩書肌骨香。  玉磊眼光停留在床頭櫃一遝書上。“都是鄰居們的新書。”阿蓮解釋道。

  玉磊拿起最上面一本,是《韋應物新詩》。扉頁上一行靈動的小楷:喬雪蓮小妹惠存。“不是清蓮麽,怎麽又是雪蓮?——也不奇怪,李白字太白。”這樣想著,隨手翻開一面,是一首七絕:

  《早春懶讀書》

  舊竹新柳綠映黃,潛魚飛燕閑窺忙。

  春光似水愛去去,書卷如蒲好遮陽。

  玉磊還要再翻,阿蓮從後面輕輕摟住他,柔聲道:“玉磊哥,春宵苦短,以後有的是時間品讀。”

  “嗯,”磊放下書,回身抱住她,“阿蓮!”

  “玉磊哥!”

  “愛你!”玉磊把阿蓮抱到床上,狂熱地吻著她的唇她的手她的足,“玉磊哥想你!”

  阿蓮含羞合眼點著頭:“蓮兒也想玉磊哥!”玉磊輕輕解開阿蓮的衣裙:“你真美!”“嗯……”阿蓮已嬌喃不能語……

  列位看官,曹雪芹先生說過“情既相逢必主淫”。淫者,性也。當所有的情話都不足以表達相互的愛意時,性就自然而然地登場了。性愛是戀人之間最熱烈、最華麗、最甜蜜的心靈語言!

  …………

  玉磊凝視著鏡中新妝的阿蓮,鮮豔紅潤的臉龐散發出幸福的光澤,讚歎道:“造物可以造出世間最標致的女人,卻無法賜予她這副嬌美動人的容顏!”

  阿蓮調皮地盯著玉磊:“玉磊哥是想說‘造物不能,你能是麽?’”

  “不是我能,是愛能!”玉磊低頭親吻阿蓮的香頸,“阿蓮,我想再愛一次!”

  阿蓮把玉磊輕輕推開,略顯鄭重地道:“玉磊哥,節製是一種高貴的美。”

  “真愛也需要節製嗎?”

  “沒有節製的愛談不上美,甚至都談不上是真愛!”阿蓮那邊推開玉磊,自己卻回身把臉埋進玉磊的胸脯,“愛就像蜜糖,只有濃稠才香甜,要是無節製地稀釋,最後也就如同一杯清水了——君子相交應當如水,情人相與卻必須如蜜。”

  “嗯,玉磊知道了。對了,”玉磊又想起了什麽,“我們第一次相會那天,阿媽打你了麽?”

  “沒有!”

  “那你怎地那樣緊張?”

  “傻哥哥,若是被阿媽發現了,人家不難為情麽!”

  “你情我願,有什麽難為情啊!”

  “你壞,蓮兒不跟你說了!”

  “好,不說這個——那老人家發現什麽嗎?”

  “我不能確定,看樣子是明白什麽的——上次你沒來由地走後她就莫名其妙說了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噢,阿媽真個是聰明人——她今天去哪了?”

  “說是去西村,應該快回來了。”阿蓮站起來,“玉磊哥,我們到後山松林裡走走吧。”

  “好的,和阿蓮聽松濤是一件美妙無比的雅事。”玉磊隨阿蓮出了屋子,“阿蓮,想我嗎?”

  “想,無時無刻不想!”

  “阿蓮受苦了。”

  “不,蓮兒非常幸福。有玉磊哥在心裡,萬年須臾而已。”

  說話時兩人來到嶺上,見一人仰面躺在厚厚的松針上,用麥秸編的草帽遮著臉睡得正香,鼻裡發出均勻的鼾聲。玉磊突然記起一個問題,“上一次莊子說他一覺睡了三百年,這是怎麽回事?”

  “哦,三百年是相對睡夢中那個世界而言。”阿蓮明白他的疑惑,解釋道。

  “睡夢中那個世界?”玉磊疑道,“難道睡夢裡另有一個獨立的世界?”

  “你吹過肥皂泡吧?大千世界就像一團肥皂泡,我們生活的世界是其中的一個。夢就是從一個泡臨時穿越到另一個泡;也可以說是從一個世界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而另一個世界還可以再穿越到第三個世界。我們自以為的現實世界可能也只是從另一個世界中穿越過來的夢中世界罷了。”

  “那麽,生活都是夢,沒有真實了?”

  “玉磊哥,你看蓮兒是真實還是夢呢?”

  “阿蓮當然是真實的。”玉磊生怕阿蓮真的像夏夢一樣消失了,把她雙手緊緊握在掌心。

  “所以啊,盡管世界是夢幻的,但生活是真實的,我們應當分分秒秒地熱愛她!”

  “我熱愛阿蓮!”玉磊笑道,“我還有個疑問。莊子到另一個世界生活了三百年,這邊的身體不吃不喝不會腐壞嗎?”

  “剛才還沒解釋完呢,就被你打了岔。”阿蓮嗔笑瞄了玉磊一眼,“這是一個時間概念的問題。有的世界認為時間只和速度有關系,速度越快,時間越慢。這個世界的時間概念是:時間=新陳代謝×正面情緒/負面情緒2。”阿蓮見玉磊沒聽懂,又道:“這麽說吧,時間快慢和新陳代謝、正面情緒的積成正比,和負面情緒的平方成反比。莊子在這個世界睡覺,他的新陳代謝值和情緒值都很低;在另一個世界生活,新陳代謝值高,又是美夢,正面情緒值又高,所以那裡時間過得快。總體時間是平衡的。”

  “這麽說,一個人愁悶的時候時間真會過得更慢?”

  “是的。一個失眠者的漫漫長夜,不過是一個睡眠者的眼皮開合之間。”

  “有道理啊,我怎麽從沒聽說過?”玉磊道。

  “沒聽說不等於不受它支配,就像我不喜歡他也無法逃脫他的時間理論一樣。”

  “他是誰?”

  “亞瑟·叔本華。”

  “噢,”玉磊自言自語,“幸福則時間快,痛苦則時間慢;新陳代謝快,生命有活力,時間……”

  阿蓮見玉磊陷入沉思,勸道:“你就別琢磨了,時間概念只是他這套理論的最核心部分,完整的論述可是一本大部頭。”

  “好吧,我現在隻想抱著你——不懂這樣時間是快還是慢?”玉磊笑問道。

  “為什麽一定要想這個問題呢?心情才是世界的本質,時間只不過一個維度。”阿蓮小鳥依人地倚靠在玉磊懷裡。

  “嗯,”玉磊深情地道,“人世間最美好的心情就是擁抱著心愛的女孩——這種感覺無與倫比。!”

  “同樣無與倫比的還有被心愛的男孩擁抱!”阿蓮輕吻了一下玉磊的唇,“所以,現在我倆的世界就是無限美好的世界!”

  “阿蓮!”

  “玉磊哥!”

  “希望這一刻時間能靜止!”

  “合上眼,時間就靜止了。”阿蓮溫柔地道。

  …………

  “杜先生,杜先生,你怎麽在這睡著了?”他揉揉眼,見叫自己的是成鳳的母親。

  “我是睡著了嗎?”杜玉磊有些恍惚,“還真是的,太陽已經只有兩竿子高了。”

  成鳳母親道:“可不是。下午雖然暖一點,這地方陰,睡覺還是容易著涼的,快跟我一起走吧。”

  走出一段路後,成鳳母親道:“杜先生是外鄉人,以後一個人千萬不要在望仙亭裡坐。”玉磊道:“謝謝,你是說……”成鳳母親攔住他的話:“知道就好了。”

  “不說。”玉磊笑道,“你也是去垓地?”

  “去垓地我妹妹家。”成鳳母親看樣子是忍了一下沒忍住, “兩個人跌了死,三天小吵五天大打,一打就寄信要我來,我又不是他家的包公!”說著嘴裡還恨恨地罵幾聲玉磊聽不懂的話。

  一路再無話。成鳳母親到垓地後自往妹夫家去了,玉磊來到喬姐酒樓,裡面人影綽綽,隻不見阿蓮的身影。

  一會兒小梅提著開水壺從樓上下來,嘴裡自言自語罵道:“討厭死了,老豬公也沒這樣喝水的。”

  “是老公還是老豬公啊!”

  小梅見說話的是玉磊,臉刷地紅了。原來剛才她說的是垓地一句粗話,以豬公交配後都要喝水而來。她並不知道玉磊其實不懂,慌張中回道:“你才是老公呢!”說完明白不對,又想糾正為“你才是老豬公”,也覺得不妥,再不說話。玉磊沒有借題發揮,問她喬姐有沒有在上面。小梅冷靜下來,說喬姐早上帶伯母去凡城做檢查,還沒回來。

  “去凡城檢查?什麽情況,哪裡不舒服嗎?”杜玉磊擔心地問。

  小梅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只聽說是頭暈——金站長他們在上面打牌,我還得送茶水上去呢。杜老師,你自己坐一會。”

  “你忙去吧,我到外面走走。”玉磊漫無目標地在街上逛著,心裡念著阿蓮母親的病,“以前也沒聽阿蓮說母親身體有什麽問題啊,怎麽就要去凡城看呢?……她在凡城沒地方落腳,自己現在出去又沒車……”

  正不知何去何從,聽得背後有人叫道:“嗨,愚人兄,不在學校好好當你的先生,跑來垓地遊手好閑做什麽?”要知說話的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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