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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故事》第39回 改舞廳杜玉磊多嘴 說傳言善俅榮開竅
  且說杜玉磊正不知何去何從,忽聽身後有人叫“愚人兄”,知道是善俅榮,喜道:“嘿,俅榮兄,我怎麽忘了你這一茬。”

  “你知道我上來垓地了?——哦,忘了垓地你有臥底。喬清蓮都告訴你什麽了?”

  “她才懶得多說呢,隻提起你被領導賞識,調到文技校來了——你也甭跟我詳解你的發跡史,我沒興趣!”

  “你以為我愛跟你多說呢——有口水還不如養舌頭。”善俅榮道,“不過,你和喬清蓮現在應該是一日不見兮,如乾柴烈火啊!怎麽沒找你的‘阿蓮’燃燒去,在這裡受涼——難道是跟喬老板鬧掰了?”

  “這份心就不用善大人操了;倒是您自己,都鄉幹部了,還是這等品位,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這你也錯了,鄉幹部成天跟農民打交道,就應該這品位,跟他們酸文假醋的行不通。”

  “你這言論很危險。黨是靠農民才打下江山的,如今農民當家作主已經快四十年了,你還把他們當大老粗看啊。”

  “你還別給我上綱上線的——晚飯要不要我‘這等品位’的人請啊?”

  玉磊笑道:“當然要。”

  “還是的,”俅榮笑道,“我還當杜玉磊先生冰清玉潔,要不食周粟呢。”

  “錯了,不食周粟怎麽有力氣抗周呢!”

  俅榮一副無計可施的表情:“真不懂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有什麽可取!”

  “可以幫你趕趕身上的蒼蠅,不至於臭得太快啊。”

  “這輩子算是被你粘上了。晚上金站長在喬清蓮店上請客,你跟我去就是。”

  “金站長請客你帶我去?”玉磊詫異地道,“和尚打架揪辮子——扯得上麽?”

  “管它扯得上扯不上,有吃不吃白不吃,白吃不吃是白癡。”

  “我吃了才是真正的白癡呢。別廢話,你若誠心呢,就單獨請我;若假意呢,我自去胖嫂那下碗面。”

  “仙家誒,誰家燒的香沒有香火味?而且,金站長這人真是可以結交的——會做人。”

  “慷國家之慨就叫會做人?”玉磊道。

  “這你又不懂了。單位的錢很大程度上就是一把手的錢,能慷國家之慨也是難能可貴了。我知道,你反感金鑫是因為他追求喬清蓮。他為什麽不能追求喬清蓮?難道喬清蓮出生就注明非杜玉磊勿視、勿聽、勿言、勿動、勿愛麽?我還告訴你,哪天我追求喬清蓮你都不要奇怪!”

  “還真不奇怪。”杜玉磊笑道,“來啊,我倒要看看咱們四班女生的夢中情人是不是真那麽有戰鬥力。”

  俅榮道:“要說‘四班女生夢中情人’這頭銜,我還真不敢跟你爭——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你也別過分自信了,那套‘高冷迷心術’也就能迷迷不諳世事滿腦子羅曼蒂克的小女生。”

  “不懂羅曼蒂克的女孩我還不稀罕迷呢。”

  說話時兩人來到喬姐酒樓,俅榮先上樓告假。

  金站長聽善俅榮說有同學從鄉下上來,讓他一起叫來。楊委員也道:“就是,加雙筷子的事。”善俅榮說叫了,這人拗,不肯來。“既然這樣,”說金站長會做人還真是不虛,“你自己安排,帳照樣記在林業站。”說畢又笑道,“鄉下老師就是山壟田裡的泥鰍——沒見過世面。”大家說就是就是。

  俅榮心想要是告訴你追了幾年的喬清蓮已經是人家的女朋友了,還敢笑人家是田裡的泥鰍麽。當下謝過,下樓另點了四個菜,

拿了一包煙,吩咐小梅記在林業站帳上。  “同予人,喬清蓮是不是不在家?”善俅榮開了煙,抽出兩支,想起玉磊戒了,又塞回去一支,自己點了,見喬清蓮不在店裡,問道。

  “我也是聽小梅說的,帶她母親到縣醫院檢查身體去了。”

  “準嶽母娘都算不上吧,還沒有淚目的資格吧。”發現玉磊情緒有些低落,俅榮想調侃一下,說著醒悟這事不好開玩笑,轉而安慰道,“就是做個檢查而已,不用這麽擔心的。”

  無論如何,心裡有事,酒也寡味。喝了幾杯悶酒,又見外面走過幾個顯然是乘過夜車回來的人;最後的希望落空,玉磊越發沒了酒興,俅榮乾勸了幾次沒用,叫小梅盛了飯。吃完飯又無處可去,玉磊提議去俅榮上班的地方看看。

  鄉政府裡面也不亮堂,文技校那棟樓更是漆黑一團,大樓前面那段又是土路。善俅榮劃火柴照路,一晃就被吹滅,兩人只能趁著一晃的光亮走幾步。如是劃了五六次,總算摸到了走廊上。善俅榮把火柴給玉磊,自己掏出一串鑰匙。玉磊用身體擋住北風,兩根一齊劃著。俅榮找了一把,一試卻不是,又找了一把還不是。玉磊吹了吹燙傷的手指,又劃著兩根,道:“自己辦公室的鑰匙也認不得呀。”俅榮道:“這回不會錯了。”

  推開門,玉磊聞到一股陳腐的霉味。善俅榮摸黑找到兩根電燈開關拉線;拉了一下,四盞大功率燈泡齊刷刷地亮了,頓時把偌大的閱覽室照得纖毫畢現。這是個一百多平米的大廳,中間擺放兩排斜面閱覽台,台面上的報紙刊物擺放得整整齊齊,像木工師傅拉過墨繩一般。刊物已經發黃,玉磊看見它們出版時間都是兩年前的。閱覽台,台上的刊物,台前的靠背木長椅,還有地面,都鋪滿一層致密勻稱的灰塵。只有從門口通向辦公室那小段路,像被人踩過的霜草地。

  他倆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外間辦公室沒什麽可看,玉磊叫俅榮打開裡面的藏書室。俅榮又試了半天方開了,好在燈沒壞。裡面靠牆三個木製六層書架,書架上擺滿圖書,按開本尺寸分類擺設。臨窗一張辦公桌,後面牆上掛著一個燙金銅匾,上面寫著“授予:垓地鄉文化站先進文化站”。落款是凡地縣委宣傳部、凡地縣文化局。時間是兩年前。桌面有一本圖書借閱登記簿。杜玉磊拿起簿子,撣掉上面的灰塵,翻開內頁。裡面工工整整記了幾十頁,字跡娟秀、一筆不苟;這些記錄同樣在那個時段戛然而止。

  玉磊放下登記簿,到書廚前看看有什麽好書:“俅榮兄,你說這屋子是不是在兩年前的某個時刻突然被人施了巫術,藏匿起來了?”

  善俅榮道:“你還別說,真像這麽回事,而且這裡還藏了一個被巫師施過法術的怪人。”

  “哦,說來聽聽。”看來玉磊離“不語怪力亂神”的境界還差得太遠,一聽俅榮說怪人就來了興致。

  善俅榮把文啟的情況描繪了一遍,尤其是被老婆追著砍的那一段,較小應講述的又豐滿了不少。“怪到這種程度,你說是不是中了巫術?”

  “天才和瘋子往往具有相同的表象;我倒很想認識一下這個人。”

  “想認識你自己找他去,別指望我陪你——除了嘴上那支永遠不會掉下來的香煙,我看不出還有別的不尋常之處。”

  “沒說要你陪,”玉磊拿了一本《歷代箴銘選讀》,“打開藏寶的山門,人多了可不行——需不需登記一下?”

  俅榮笑道:“竊書不算偷。”

  “這怎麽能叫竊?”玉磊道,“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讓蒙塵珠玉重見天日。”

  出來時杜玉磊再次環顧閱覽大廳,笑道,“秋褲,這裡要是改成一個舞廳我看不錯。”

  “欸!——你別說,沒準這真是個好主意——眼下最流行跳交誼舞了。”俅榮興奮地道,“玉磊兄,這是迄今為止聽你說過最有價值的一句話。”

  玉磊連道罪過罪過:“這個閱覽室算是毀在我嘴裡了。‘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以不慎也’——不過,領導未必就會同意。”

  “許你有情場‘迷心術’,不準我有官場‘讀心術’?我有九分把握能成。”想到做到,善俅榮拉著杜玉磊開始規劃起來:哪裡做總台,哪裡擱音響,哪裡安燈光,哪裡放沙發,哪裡置茶幾;還有天花板要吊頂,地板要鋪磁磚,牆面要粉刷,窗戶要掛窗簾……兩人合計到十點多,未來的舞廳裡滿是他倆雜亂的腳印。

  楊委員還沒睡,聽到走廊上腳步聲,開門出來,問俅榮怎麽這麽遲回。俅榮說鄉下同學難得上來,多聊了一會。楊委員盯了玉磊一眼,回屋了。

  “這人是誰啊,好像對你挺關心的。”玉磊道。

  “宣傳委員,我的直接領導。”俅榮警惕地道,“有什麽不對嗎?”

  “沒什麽不對。還真是個好領導,可惜都是雄性,不然,秋褲兄的前程一定是坦途一片!”

  兩人洗漱畢上了床,仍沒睡意,又聊起來。

  “玉磊兄,記得楊雲英麽,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是不是學區辦公室主任,想追她?”

  “還沒下決心。”

  “俅榮兄,追求女孩沒必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見,隻問自己的感覺。”

  “感覺是有,雖然不是那種能心甘情願為她赴湯蹈火的類型,但綜合條件還是蠻匹配的。”善俅榮遲疑了一下,“現在疑慮的是她以前有些傳聞。”

  “那我的意見是:第一,既然是傳聞,十有八九會走樣;第二,就算莫須有,遇見你之前,她沒有義務為你守節;第三,想想自己的歷史是不是沒有任何汙點。”

  “謝謝,不愧是校隊一號辯手,語言總是那麽有說服力。”

  “辯論靠的是邏輯,說服力靠的是情理好不好。”

  “好,我不跟你爭。”俅榮支起身子,“起來,陪我抽支煙。”

  “那不行。”杜玉磊又問,“她對你有意思嗎?”

  “我的感覺應該是有,但還不是摸得很透。”

  “你是真傻還是裝,但凡女孩能讓一個男孩察覺到自己對他有好感,那已經是‘春色滿園關不住’了。俅榮兄,我送你一句話——年輕人生活中不能沒有愛情,就好像春天原野上不能沒有鮮花。努力吧,愛情隻鍾情於勇敢者!”玉磊教育起俅榮來振振有詞,倒忘了自己當初面對阿蓮時那副?樣。

  “行,我聽你的!”

  一夜再無話。

  第二天早上,俅榮想著外面肯定是天寒地凍,不肯起床。玉磊牽掛著阿蓮母親,無心賴床,早早起來了。

  垓地冬天的早晨清凜潔淨。一夜北風已經把街道上的垃圾紙屑吹得沒了蹤影,連犄角旮旯也清理得乾乾淨淨。草地和屋頂鋪滿潔白的霜花;瓦當和樹梢上懸掛晶瑩的冰凌。東方的天空開始變得明亮光豔,映得銀裝素裹的遠山熠熠生輝。街上行人已經不少,看上去個個精神飽滿,準備迎接今天的第一縷陽光。

  杜玉磊知道最早的班車也要八點多到,阿蓮今天即使有回來也沒這麽快。他先到清秀飯莊點了一份稀飯,一個饅頭,兩個油餅。今天不是圩,又是周末,還這樣早,店裡就杜玉磊一個客人。清秀老板沒事過來搭訕:“你是老師吧?”

  杜玉磊驚訝地道:“記性真好。”

  “倒不是記性好,”老板娘笑道:“穿得這麽清楚,肯定是幹部;起得這麽早,基本是老師了。不是本垓地的吧,鄉下哪裡的?”

  “老板娘還真有過人之處。我在坳村小學。”

  “坳村——可憐啊——小小年紀到那種地方。”

  “可憐,為什麽?不覺得啊。”

  “那就好。”老板娘端了一小碟榨菜給玉磊,“送你的——天冷,要不要來杯燒酒——我給你多夾點小菜。”

  “早上就喝酒,沒見過。”玉磊道。

  “沒見過啊,圩天來我這裡瞧,鄉下人一碟花生米一塊豬血下半斤燒酒,吃得有滋有味。對呀,今天也不是圩,這麽早來垓地幹嘛?”

  “找阿蓮。”

  “你也喜歡喬清蓮?”清秀老板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還真有點夫妻相。”

  “老板娘還會相命啊?”

  “誰活了半百都會一點。”

  “是嗎?”玉磊笑道,“聖人隻說‘五十知天命’,沒說‘五十知相命’啊。多少錢?”

  “兩毛五。”

  杜玉磊正要付錢,見迎面走進一人來,先招呼道:“嗨,你也起這麽早啊?”

  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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