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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故事》第52回 周靈志夜捉紅杏女 方怡華反斥負心男
  十億人民九億商,還有一億在觀望。這是個改革開放如火如荼的年代,無論人民還是公仆,誰都想趁著這股東風撈一桶金。平心而論,無可厚非。這不,凡城今天又有一家歌舞廳開業,老板姓牛,圈內人稱牛魔王。這家歌舞廳樓走的是右傾路線,預想客戶正是周靈志這樣的企業精英。

  上午,周靈志處理完幾件事情已經到了飯點,決定午餐就在父母那隨便吃點。他父母這些年都住廠裡門衛房。周靈志勸了幾次,讓他們搬到金山銀水一起住,他們不肯,說在這挺好,不要爬樓,還省了請門衛的開支。

  母親見兒子來吃飯,加炒了兩個他喜歡的下酒菜。周靈志說晚上要喝酒,中午就不喝了。兩位老人默默收起酒杯。孫女機靈地幫他們盛來兩碗飯。孫女叫周志華,讀二年級,年紀沒有,心事很重。父母鬧翻後,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很少見她開心笑過。爺爺見她隻盛了兩碗飯,提醒道:“還有你爸呢。”志華也不應答,夾了菜到外面自個吃去了。

  周父歎口氣,道:“看看,外面人模狗樣,裡面都爛成什麽樣了。有倆錢就作死!”“這哪能全怪靈志,”母親替兒子分辯,其實她跟方怡華婆媳關系一向很好,以前兒子媳婦拌嘴,她都跟媳婦選邊站,只是上綱上線時,她就忘了原則,“怡華也死強。如果男人外面一有女人就非鬧成這樣,世上還會有夫妻嗎?靈志有錢有地位,女人自然想來粘;你當初手裡有個蘿卜印,多少女知青……”“當孩子面說這話幹嘛。”周父打斷老婆這段說過成百上千遍的話。“如果放到現在,我也得離——”母親也意識到不妥,但還是說完這句才收住話頭,“不過話說回來,浪了這麽多年,該收心了。老話說——娶一千,不如先;一根發絲捋到尾才是最好的。”周靈志道:“以前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不願放下臉求她;現在……誰知道她變成什麽樣子了!”周父道:“怡華能變成什麽樣?你沒聽村裡人叫她‘石姑娘’!”周母道:“那也難說。天變一刻,人變一時。要不我回家打聽打聽,要真守得正,你就跟她說說軟話,女人的心最能服軟的。”周靈志擺擺手:“你們不用操心,這個季度廠裡事情不多,我會騰出時間自己處理。”周父道:“早該處理了,吊在半天誰都耽誤。”

  酒店出來,一陣風吹得周靈志打了個寒顫。凡城冬天不算特別冷,倒是初春時節,旬日不見日頭,陰一陣雨一陣,讓人不僅寒意難驅,而且情緒低落。他把大衣緊了緊:“他媽的牛魔王,選的什麽鬼日子!”“要不我們歌舞廳就別去了。”小林道,他素來對牛魔王沒有好感。“牛魔王不算什麽,可他後台老板絕對是個重量級人物——分管財稅的林副縣長,不去捧場都不行。”周靈志無奈地道。

  牛魔王早在門口候著,見周靈志的車來了,緊走幾步幫他打開車門:“周總,歡迎大駕。”又壓低聲調道:“玉面公主包,林縣長也在那。”周靈志正要上樓,大哥大響了,是周志正打來的,告訴他和老師剛剛進了方怡華房間。周靈志腦袋“嗡”地一聲脹起來,咬牙罵道:“和個屁老師,王八蛋!”他立即向牛魔王告假:“兄弟,今天不好意思,廠裡有急事要處理。還請轉達林縣長,改日兄弟做東賠罪。”牛魔王見他這樣火急火燎,知道必有隱情,不敢強留,道:“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盡管開口。”“好說。”說話時已經上了車。小林問周總什麽事,他隻鐵青著臉,

叫小林自己回家,一溜煙走了。  周靈志到下坪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村子靜得像史前。他把車子停在村口,摸黑走進學校。接到侄子電話那一刻,他恨不得一刀捅了這對狗男女;臨到真要面對自己老婆和另一個男人赤條條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周靈志卻猶豫了。站在這扇熟悉又陌生的門口,他甚至還想到退縮。

  這段時間,周靈志總是回想起過去的時光,妻子的風采在他記憶中又復活了。“怡華雖然是一個生在大山長在大山的村姑,但從外表到氣質都不比城裡人遜色。當年追求她的男人中不乏條件更好的,但是她選擇了自己,婚後又全力協助自己當上了村主任——可是這些年,自己都對她做了些什麽呀。沒日沒夜的花天酒地、醉生夢死。面對城裡女孩的風流嫵媚,自己沒有一點抵抗能力,根本忘記了還有個曾經熱烈追求過的妻子存在。”

  怡華最後一次來城裡看他,在他房間發現許多女人日常用品時,一句話沒說,掉頭就回了鄉下。這一幕周靈志至今記憶猶新。

  “為什麽不狠狠地罵我一頓呢,為什麽不天翻地覆地大鬧一場呢?一哭二鬧三回娘家,你為什麽就一樣都不會呢?

  “我知道你是為了自己的尊嚴!可是怡華你知道嗎?你這種平靜和冷漠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蔑視。難道在你眼裡我已經沒有任何挽留的價值?當你放棄我就像吐口痰一樣絕無反顧時,其實是在縱容我繼續往歪路上走下去啊!”

  那天遇到巫成彬後,周靈志雖然決定叫侄子去探聽,其實更希望永遠不要接到侄子的電話。只是當電話真的來了時,作為一個男人,卻是絕對無法置若罔聞的!

  “這不是真的,怡華是‘石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周靈志還在掙扎,可他又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周靈志,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

  面對一個寒透了心的妻子,我進去能做什麽呢?所謂的捉奸還有意義嗎??她會哭著求自己原諒嗎???不,決不可能,她一定像上次一樣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

  周靈志感覺到自己抬起的手在擅抖。他後悔又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不應該自作聰明叫侄子打探所謂的情報。為什麽不在“白面辣手”說話的第二天就回村子跟怡華心平氣和地談一次呢?如果那樣的話,雙方都不會這麽被動,還有峰回路轉的余地。現在,只要這扇門一開,兩個人都被逼到懸崖邊了。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周靈志輕輕敲響了房門。

  “這麽遲了,會是誰呢?是樂為嗎,不會,他知道我不喜歡這樣鬼鬼祟祟。”她打開電燈,問道:“誰?”到了這時候,周靈志終於鼓足了勇氣,畢竟,這個女人是屬於他的:“是我,周靈志。”他一改以前隻稱名不帶姓的習慣。“是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你就別管什麽時候回來了,快開門吧!”“等一下,我還沒有穿好衣服呢。”“我等著呢。”周靈志心道,看你能把一個大活人變沒了,待會兒看到那個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他兩個耳光再說。門開了,怡華穿戴得整整齊齊,甚至還梳了一下頭髮,臉上看不出一絲慌亂的表情。周靈志心內疑惑,沒有理會她,徑直走進去,探警似地巡視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常,房間內沒有能躲得下一個人的地方,窗戶也沒有異常。奇怪,難道情報失準了?不,或許根本就沒有那回事,一切都是謠傳。他長長地籲了一氣,仿佛一個被判死刑的人發現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周靈志脫了外套,在床沿坐下,見怡華直愣愣看著自己,反而有些不自然地道:“今天有事到鄉裡,順道回來看看你。可是鄉領導太熱情,十點多才吃完飯——我雖然是縣政協委員,父母官的面子還不能不給是吧?”周靈志想故作糊塗,怡華卻不願意掩飾什麽,認真地道:“靈志,你剛才是在找什麽吧?”靈志道:“沒,沒有啊。我都這麽久不在家裡,能找什麽東西?”怡華冷冷地道:“你確實不是在找東西,你要找的是一個人——一個男人!我說得沒錯吧?”靈志愕然道:“不錯,我剛才是在找一個人。可是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對吧?”怡華道:“要是存在呢?”靈志不知如何回答,隻好訕笑道:“怡華,別開玩笑了。廠裡有很多事,我明天還得早回去呢,休息吧——我們已經很久不在一起了!”說著,伸手要把怡華拉上床。怡華推開他的手,堅定地道:“早就想去凡城找你,你回來了正好,我們該認真談談了。”

  怡華倒了一杯開水給周靈志,在椅子上坐下:“你想找的那個人確實存在。”

  “那——他叫什麽名字?”周靈志也是退無可退了。

  “這個有意義嗎?”

  “這個不說也行,我現在隻問你一個問題:你們之間存在不正當關系嗎?”周靈志呼吸明顯粗重起來。

  “我們之間確實已經有了超過一般同事的感情。如果你認為這種關系是不正當的,那我承認!”

  周靈志再想不到老婆在自己沒有證據,且明顯不願深究的情況下仍直言不諱地承認有第三者,一股怒火抑製不住地直竄腦門,抬手給了怡華一個耳光。怡華頓時感覺到左頰火辣辣的,她怔怔地望著周靈志,沒有哭,只是更加決絕地道:“周靈志,我告訴你,你根本就沒有權利這樣對我!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但不是你的附庸,更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夫妻需要忠誠,但應該是相互的;當你背叛我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從道義上講我對你已經沒有忠誠的義務了。從愛到不愛沒有錯,從不愛到傷害才是錯。結束吧,你這個巴掌就是最乾脆的句號。”

  周靈志見到妻子臉上四個鮮紅的指印,又聽她說得這樣決絕,心忽然一軟:“我是對不起你,可是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在你發現我犯錯誤的時候為什麽不加勸阻??你的放縱就是不負責任!”

  “太可笑了!難道你還是未成年?你不想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倒怪我沒有規勸你。再說你要我怎麽規勸,我的行為還不足以表明我的態度嗎?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給你悔過的機會;而你根本無視。你們一家子在城裡歡天喜地過年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獨自在娘家過年遭兄弟白眼的慘淡光景!”

  “爸媽每年都打電話叫你到城裡過年,是你自己太拗了。”

  “說得好,我現在還是這樣拗!你不是有車嗎,請回吧。我早已經把你拒之心門外了。”

  “那你就不想想我們的女兒?”周靈志使出了最後一張王牌。

  “你現在才想到女兒,一切都太晚了。我的決定正是為了讓女兒走出那個醜陋、畸形的家。”

  人性的弱點就是將失去的東西最可寶貴。周靈志這時真切地感覺到這個家要失去了。也許對這個家還確實有所留戀,也許是怡華的姿容又喚回了他的某些欲望,也許只是出於一種被對方拋棄的不甘,他忽然跪在怡華的前面,抱著她的雙腿,淚流滿面地道:“不,怡華,你不能這樣。我們是都犯錯了,但不能一次錯誤就打入十八層地獄。我相信我們的愛情還在!至少我還是愛你的——你也還愛我是嗎?你這樣做只是在考驗我,是不是?怡華,讓我們重新開始吧,我可以原諒你做的一切。”

  怡華冷笑道:“你有什麽權利說原諒我。”

  周靈志道:“對,我沒有權利原諒你,那麽請你原諒我好嗎?我能讓你生活得很好的。你知道,我們已經在城裡買了房子,我們有小汽車,我們還有一個企業,我一個月的收入超過老師幾年的薪水。雖然我還是農村戶口,但我已經是縣政協委員了,社會地位不比國家幹部低,我經常和縣裡領導在一起……”

  怡華打斷他的話:“沒人說你不如國家幹部,事實上你的條件遠遠超過了普通國家幹部;可是你大概忘了,如果我只是看一個男人條件的話,當時就不會選擇和你在一起了。今天我選擇離開你,也同樣不會因為你的條件而改變。我希望你保持一份尊嚴,不要讓我瞧不起你,不要讓我後悔當年看錯了人。”

  周靈志道:“不,無論你說什麽,我就是不讓你離開我。”說著突然站起來,不顧一切地抱住怡華,在她臉上狂吻。怡華左避右閃,使勁推開靈志,氣喘籲籲地道:“你放開,混蛋!你讓我看不起你。”周靈志非但沒有停下,還開始扒她的衣服,嘴裡含糊不清地道:“怡華,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都想你。我愛你!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我要你。”怡華哪裡擋得住這頭紅了眼的公牛,漸漸力氣不支。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斷喝:“住手,你這樣做還是一個男人嗎?”怡華仿佛看見救星,急切地道:“樂為,快——快來救我!”周靈志被這聲斷喝嚇了一跳,松開手見是一個男孩,心裡頓起疑雲:“你是誰?”年輕人血氣方剛,又見怡華被他撕扯得狼狽不堪,根本沒考慮後果,道:“我是怡華姐的男朋友。”周靈志沒想到自己沒有去找他,他倒找上門來了,當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二話不說朝樂為揮拳就打。周靈志雖然個頭比樂為略高,但是每天沉湎酒色,哪裡有什麽氣力。樂為輕輕一閃,順勢抬手一格,周靈志一個踉蹌,差點撞到櫥壁上。周靈志回轉身,撈起一把凳子就砸過去。樂為雙手一擋,隻覺左手臂一陣巨痛。年輕氣盛的他哪裡能忍,撲上去就要跟周靈志廝打。

  這當兒,怡華已經站在兩人中間,學校老師和一直在外面聽動靜的周志正也都進來了。他們見這情形,拉的拉,勸的勸,總算把他倆分開。大家雖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又不便說破,只是勸道:“靈志,人家都說遠別勝新婚。你這麽久沒回家,一回家還鬧成這樣!有什麽話不能坐下來說,動刀動槍的。”周靈志狠狠地指著和樂為道:“各位老師,事情到這份上,我也沒法再顧顏面了。這個王八蛋勾引我老婆,不給他點厲害嘗嘗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嚴校長勸道:“靈志,你可不要聽風就是雨。方老師一向都很注意自己言行的。”和樂為道:“嚴校長,你們也不要說什麽了。我和怡華是真心相愛的,他一個不盡責任的丈夫沒權干涉我們的感情。”周靈志聽了暴跳起來:“你他媽勾引別人老婆還有理了!我還告訴你,老子這輩子隻懂得欺負別人,從來就沒有別人欺負老子的份。不就是有一個鐵飯碗嗎,老子不砸掉它就不姓周。”

  這話別人聽了猶可,方怡華卻真真被鎮住了,語氣立時軟了許多:“靈志,你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鬧到這份上的必要嗎?事到如今,你就不能冷靜點!”“冷靜?反正老子的臉已經丟盡了,到時別怪我心狠手辣就行!”說著頭也不回地衝出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大家見周靈志走了,也不好怎麽相勸,隻嚴校長說樂為一句太衝動,都各自散了。樂為等外面沒動靜,又悄悄起來,輕輕敲了兩下方怡華的門,哪裡願意開,隻得回房間睡下。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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