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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故事》第41回 愛女婿嶽母放{雞 拜丈宅姑爺歎風雅
  且說杜玉磊再次聽到汽車喇叭聲,急急忙忙又往車站跑——這回來的倒是班車,只是眼見車廂裡空空如也仍不見阿蓮的影子。玉磊心裡焦慮,可除了乾等沒有別的法子。

  列位看官,書行至此正好過半,不妨趁杜老師等人無事可記的檔兒說幾句題外話,提振一下讀者困倦的神經,未審尊意若何?

  ——這位說了,未曾結尾,如何知道過半?這話有緣故。作者讀古典章回小說,發現精華皆在八十回之前。《三國》:膾炙人口的“桃園三結義”、“三英戰呂布”、“煮酒論英雄”、“千裡走單騎”、“三顧茅廬”、“祭東風”、“火燒赤壁”、“華容道”、“三氣周瑜”、“智取漢中”、“水淹七軍”都在前八十回;八十回後,曹關張劉相繼死了,孫仲謀也英雄不在。《西遊》:婦孺皆知的“悟空學藝”、“大鬧天宮”、“豬八戒娶親”、“偷吃人生果”、“三打白骨精”、“智取紅孩兒”、“女兒國奇遇”,“真假美猴王”、“三借芭蕉扇”、“三探無底洞”,也在八十回之前;八十回後連一個像樣的妖精也沒有了。《紅樓》:劉姥姥進大觀園、寶黛讀《西廂記》、寶玉挨打、黛玉葬花、寶釵撲蝶、湘雲醉臥、探春結社、晴雯撕扇,何等纏綿悱惻;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後卻不忍再讀;《水滸》:智取生辰綱、拳打鎮關西、倒拔垂楊柳、大鬧野豬林、逼上梁山、武松打虎、醉打蔣門神、大鬧飛雲浦,何其快哉;七十九回後乾脆被金聖歎腰斬。不世大師尚受此局限,如我泛泛之輩何!因之發軔始即抱定無論如何不可逾越八十回之成念,故有過半一說。

  不留神又叨了一堆題外之外的閑話,如今回到正經的題外話。

  嘗讀古典章回小說,多有“無巧不成書”這句話。話原是不錯的,可氣的是如今許多書尤其電視劇中,所謂的“巧”只能稱作拙:密謀總被人碰巧聽到;主人公心情不好老天總湊巧下雨;目擊者受傷後可以狂奔幾十裡,可總在說出秘密前剛巧咽氣;與前男(女)朋友邂逅總恰巧讓現男(女)朋友撞上……如此“總總”,不一而足。此類“巧”不惜違背生活常理,隻為增加所謂的故事戲劇性,強行推進情節發展,仿佛大街上冒出一個舞台妝的人,讓讀者憋得緊、堵得慌。因存了這個心思,遂決意不在本書中設一巧。有記性好的讀者要說了,阿蓮到坳村時的奇雨、彩虹,算不算?鄙作者發誓,此場景絕非杜撰,完全寫實,如有半句謊言,罰本人回回購物找錯錢。其實,這不是重點,此番題外話旨在提醒各位看官,若因書中無巧而以為故事太過稀疏平常,沒甚可觀,作者只能表示無奈。為不耽誤尊駕寶貴時間起見,特此提前告知:後四十回亦無有改觀,打這裡撂手未為晚也。

  題外話已畢,言歸題內。杜玉磊在垓地等了一天,這一天也並未發生什麽節外生枝的巧事——末班車上,阿蓮母女二人一前一後下來了。玉磊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喬母,但一眼就確定她是阿蓮的母親。因為她和阿蓮一樣,都是垓地另類的存在;阿蓮是洋氣,她是古典。喬母今天穿一套藍色紫邊偏襟短襖長褲;後腦盤一個橢圓髻,額前一層薄紗般的發簾;腳上穿一雙紫色夾綿布鞋;腰身挺拔,神采奕然。

  也許垓地人覺得喬家女人天生就有比別人打扮得更好看的權利。他們對喬家女人在梳妝打扮上的寬容真是不可思議。阿蓮母女裝束得如此鶴立雞群,楞沒聽有一人非議。

  “阿蓮!”玉磊迎上兩步,接過阿蓮手裡的東西,“這位是阿姨吧?”

  阿蓮沒承想一下車就能見到玉磊哥,心內驚喜,母親面前卻不免有些難為情,微笑點頭道:“是。你怎麽在這,要出去嗎?”

  “不是,特意來接你的——阿姨檢查情況怎麽樣?”

  “謝謝,媽媽沒事!”阿蓮說完意識到這話有問題,應該說“我媽”的,臉上立即泛起一片紅暈。“阿蓮,是杜老師麽?”喬母無意幫女兒解了圍。阿蓮低頭道:“是。”

  喬母將玉磊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了一遍。中等偏高的個子,削瘦臉型,健康膚色。方額亮堂,劍眉靈動,星目有神,鼻梁高直,嘴唇飽滿,下頜圓潤。穿一件簡潔的靛青色立領夾克,露出裡面鐵鏽紅雞心領毛衣和藍色襯衫的領子,下身一條深灰色便褲,腳上一雙白色運動鞋。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直把大大方方的杜玉磊也看得臉上發燒。阿蓮責怪道:“媽,你這是看人呢,還是看西洋景!”喬母緩過神來,笑道:“是,是,媽媽錯了!謝謝杜老師關心,晚上來家裡吃飯。”

  玉磊道:“阿姨剛回來,會不會太勞累?”

  阿蓮笑道:“你以為是做滿漢全席呢!”又自作主張道,“行。我們先到店裡看看再回去。”

  喬母眉開眼笑:“好。你叫小梅來家裡幫我‘放’一隻祘雞。”垓地把未生過蛋的母雞叫祘雞。新女婿登門殺祘雞是當地風俗,象征自家的女孩清白、純潔。喬母這話有試探的意思,阿蓮自然知道這種風俗,隻裝糊塗。喬母知道女兒默許了,越發開心。她是念佛的人,不殺生,甚至不說“殺”字,隻說“放”;阿蓮又是從小到大沒動過刀的,所以家裡偶有殺雞宰鴨,以前是阿蓮父親動手,現在多請小梅幫忙。

  小梅見她們回來,問明沒事,心裡高興,聽說伯母叫她去殺雞,取笑道:“吃祘雞啊,當真是請姐夫了!我也要吃。”

  阿蓮罵道:“想吃就來。小女孩家淨記這些閑事,你若要嫁得緊,姐給你找一個就是。”

  “你快找啊。”小梅一副剝了皮也要跳的無賴相。

  “嘿,這沒心沒肺的——晚上有客人訂餐嗎?”

  小梅道:“就土狗定了四五個人的便飯,都備好了。”

  “說過多少次,背後也不能這樣稱呼人——好了,你先去殺雞,這裡我照看一下。”

  小梅做了個怪相,追著喬母去了。

  玉磊倒了一杯開水給阿蓮:“伯母為什麽要去凡城檢查?”

  “這段時間經常感覺乏力、心慌,沒食欲。醫生診斷是貧血,沒什麽問題。”

  “那就好。貧血是不是要多吃紅棗,我去買幾斤給阿姨吃。”

  “剛從凡城帶回來了兩斤,吃完再說吧。”

  “可是第一次到丈母娘家總不能空手啊。”

  阿蓮笑道:“也是。爸爸那我建議送兩瓶酒,兩條煙——友誼香煙,他不抽蝴蝶泉,說那是幹部煙;媽媽呢——”

  玉磊忽然想起一個廣告,道:“紅桃K,怎麽樣?只是垓地沒有,要到凡城買。”

  “這次也買了幾盒回來,可以吃一個月。”阿蓮道,“下次有回城再帶吧——今天我來跟媽解釋一下。”

  “那也行——還有你的呢!”玉磊笑道。

  “我也有啊——我只要你一樣東西。”

  “什麽?”

  “傻!”

  阿蓮家是一幢青磚黛瓦徽派老宅。遠遠地就能看到兩層飛簷門樓,三疊式馬頭牆。大門內收,形成一個等腰梯形小平台,平台用五色鵝卵石拚成一個牡丹圖案。門口左右各一面直徑兩尺的雕花石鼓。砌門樓的正方形青磚都經水磨對縫,光滑細膩、橫豎筆直、針插不進;牆面折角呈柱型,增加立體感;兩邊磚牆上各雕一扇窗格,窗台、窗框、窗欞十分逼真。門框是精磨的整條青石,華麗中透出雄渾和威嚴。門額上鑲了塊墨石匾額,刻有“孝感流芳”四個真書。

  進大門就是上次將玉磊和阿蓮天涯咫尺相隔的黃花梨木製照壁。照壁腰部兩排浮雕圖案。杜玉磊認出是“蘇武牧羊”、“三顧茅廬”“程門立雪”、“臥薪嘗膽”、“太公釣魚”、“臥冰求鯉”、“孔融讓梨”、“昭君出塞”八個歷史故事。

  照壁後面是天井。天井中央有個半人多高的陶製荷葉紋太平缸。天井底用青石鋪成,平整如一,左下角有個製錢形狀的排水口。井沿是四塊完整的紅砂岩,上方那塊長一丈多、寬一尺余、高近兩尺,敦碩厚重。磨成弧形的角沿低調地宣說著屋子的歷史。天井兩側廊道邊是廂房。廂房窗欞上雕有山水人物。

  廊道登兩級台階上正廳。

  正廳上方一座紅木曲腳屜式神龕,神龕上方是一幅“松鶴延年”黃楊木浮雕。這幅木雕刀法嫻熟,表現細膩,線條柔和。浮雕上面懸著“耕讀傳家”隸書牌匾。

  正廳鋪的青磚較別處地面的大,平平整整、嚴絲合縫。最震撼的是廳子上的立柱,直徑足有一尺,中柱兩丈多高,底下墊有八角形雲紋青石柱礎,柱上掛有紅漆木刻楹聯。玉磊依次讀下來:

  “好山水遊其人多壽,有詩書氣生子必賢。

  “學以精神通廣大,家從清儉是平安。

  “人生惟酒色機關須百煉此身成鐵漢,世上有是非門戶要三緘其口學金人。

  “話到舌頭留半句,理缺是非讓三分。

  ……

  “無非一些中庸理學之道,沒什麽可觀。”阿蓮道,“玉磊哥,小時候我和夥伴們經常在這裡玩找字遊戲。杜老師——要不也找一個?”

  杜玉磊道:“沒問題。”阿蓮說:“‘晴’字。”

  杜玉磊找了一會,竟然沒找著,道:“別是騙我吧,廳子裡真有‘情’字?”

  阿蓮道:“當然有。你沒看見它,它卻盯著你呢!”杜玉磊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隻好把目光落到阿蓮身上。

  “你不能眼光放遠點,眼界提高點?”

  杜玉磊順著阿蓮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屋頂兩面擋雨的三角牆,牆頭也有副楹聯:“蝶衣曬粉花枝午,蛛網添絲屋角晴”。

  “原來是這個‘晴’字——好一派蝶舞鶯歌、雨後新晴的初夏景象。”杜玉磊道,“建這屋的一定是高人雅士!”

  阿蓮道:“是我七世祖建的——高人雅士不敢說,乾隆朝舉人是真的。”

  杜玉磊歎道:“古人的文化修養真不是現代人能望其項背的!”

  “可能因為他們沒有別的學科,全專注在詩書上,所以這方面的造詣會更深些——我奶奶這輩還能讀通《四書》《五經》呢。”

  “真正的詩書世家,這就難怪你家人都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了!”

  玉磊見正室主門外還有一扇高四尺左右的矮門,門上也有兩扇小窗,鏤刻花鳥動物,問阿蓮做何用途。阿蓮說這叫腰門,家裡來了客人,小姐跟少婦若必須答話時可站在腰門內。

  “大戶人家就是講規矩。”

  “大戶人家不是——但奶奶和媽媽對我們教育最多的確實是規矩。我們到廚房看看吧。”阿蓮帶玉磊到正廳後面。原來正廳後面還有個小廳,家裡有外客時,小廳可以安排女眷吃飯。廚房在小廳子西側,阿蓮母親在裡面忙碌著。玉磊恭敬地道:“阿姨辛苦了!”

  “不辛苦!”喬母似乎見了玉磊後臉上笑意就沒消褪過。阿蓮把手裡禮品揚了揚:“媽,這些東西放你房間了。”阿蓮母親責備道:“不懂事,還讓杜老師破費!”

  “哪裡是我讓人家買呀,”阿蓮道,“是玉磊哥自己要買的嘛——孝敬您老人家的還欠著呢,下次叫他加倍補上哈!”

  “這麽大了還沒個正形兒。”才說完又替女兒開脫道,“杜老師你可別見怪,阿蓮平時不是這樣的!”

  玉磊道:“我覺得這‘形’不正得恰到好處啊!”

  “杜老師,別太慣著她。”喬母笑得合不攏嘴。

  “媽,你也別太正形——您是長輩,口口聲聲杜老師的,多生分!”

  “那媽就叫小杜了。小杜,廚房油煙味很重,你們到廳上——家裡髒亂,看能不能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一坐。”

  “阿姨,這還髒亂啊?真正叫纖塵不染呢。”

  從後廳出來,阿蓮悄聲笑玉磊道:“怎麽一口一個阿姨,不叫‘媽’了!”

  “是你說的,我可真叫了!”玉磊說著做了個“ma”的發音口型。

  “別,”阿蓮慌忙捂住玉磊的嘴,“多難堪啊!”

  “難堪什麽,不是遲早的事麽。”

  “表面上是‘遲早’,實質上是‘名分’——我當然無所謂,但我媽很注重的。”——人的思想真是錯綜複雜。以阿蓮來說,追求愛情,她是開放的;恪遵禮製,她又是保守的。以喬母來說,從小接受的教育是必須嚴格遵守禮教,但自己錯過一次後,又擔心女兒步自己後塵,不敢苛求禮製——上次同意女兒獨自去坳村見玉磊,今天又殺祘雞招待就是她這種心理的反應。

  “我帶你看這房子一處最獨到的設計。”阿蓮帶杜玉磊從正房和廂房中間的弄道進去,裡面還有一條回廊,“這條回廊叫避弄,四通八達,可以繞到後廳,還可以繞到前門,小時候我們經常在這裡捉迷藏。避弄的主要功能是便於婦女回避,附加功能是防火,而且整座建築更加冬暖夏涼。”

  “先人真是智慧!”杜玉磊讚完,忽然話鋒一轉,“阿蓮,剛才阿姨可是說哪裡乾淨哪裡坐,我以為最乾淨的無疑是你閨房,可以進去麽?”

  “可以的。”阿蓮遲疑一下,“玉磊哥,你是第一個進我房間的男孩——從我記事起,奶奶和媽媽就不允許男孩子進我房間。”

  “謝謝!”玉磊忽然有些誠惶誠恐。

  阿蓮房間四壁和天花板貼著粉紅色牆紙,杉木地板上也塗了淺紅色油漆。舊式羅漢床上水紅踏花被疊成三角形。梳妝台、寫字台、衣廚和床頭櫃是現代樣式,漆的是淺色紫羅蘭。寫字台上擺著一張她自己的全身彩照。床頭櫃上有一盞台燈,也是紫色的。台燈旁邊整齊疊放幾本書。杜玉磊見到上面一本是瓊瑤的《在水一方》,想起阿蓮第一次到坳村學校時唱曲子的情形,隻不知是先買書還是先聽琴的。

  “你房間能醉人的!”畢竟是年輕人,情境轉換立即帶來心境轉換,玉磊此時又沒了剛才的誠惶誠恐,他握住阿蓮的雙手,目光裡要噴出火焰了,“阿蓮,愛你!”

  “玉磊哥,我也愛你!我們好好坐著,媽媽在家裡呢——”阿蓮努力避開玉磊的唇,“對了,這屋裡還有一處玄機呢。”

  玉磊不情願地坐下:“什麽玄機?”

  阿蓮掀起一塊活動木板,露出一口陰井,道:“你猜這是做什麽用的?”

  玉磊搖搖頭:“不懂。”

  阿蓮笑道:“‘倒香湯’,其實就是用來倒洗腳水的。小時候不懂,還經常用來藏零食呢。”

  “阿蓮的洗腳水的確可以稱‘香湯’!”玉磊坐不住,又站起來想和阿蓮親熱。

  “蠢才!”阿蓮把玉磊又按回椅子上,“還有啊,我發現你的名字有講究。”

  “什麽講究?”

  “‘杜玉磊’,中間是‘玉’。玉者,石之美者也。卻被兩邊的‘土、木、石’包著,所以你這塊‘玉’是璞玉,不易被人發現——幸好我先發現了!”

  “別看走了眼,我就是一塊石頭。”

  “我有慧眼呢。”阿蓮眨了眨眼。

  這時大門口傳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阿蓮道:“我爸回來了,出去見個面吧。”

  眼前的男人讓杜玉磊思維有點短路。這樣的男人怎麽和阿蓮母親相稱啊!

  “爸爸回來了?”

  “嗯。”喬父奇怪居然有男孩在女兒房間,道,“欸,他是誰?”

  “我男朋友,叫杜玉磊。”

  “您好。”杜玉磊想叫“叔叔”,實在叫不出口。

  “男朋友?”喬父乜了一眼杜玉磊,“做什麽的?”

  “老師。”阿蓮道。

  “哪裡的老師?”

  “坳村的。”

  喬父鼻吼哼了一下:“鄉長不要,找個鄉下老師。這不是茅寮裡選瓜——越選越差麽。”

  “爸,說什麽呢!”阿蓮打斷他的話。

  “我不說,說了也不管屁用。”喬父又掃了玉磊一眼,進後廳了。

  “玉磊哥,對不起,你別介意。”阿蓮替父親抱歉道。

  “小婿不敢。”玉磊笑道,“嶽父大人要打要罵我也得忍著受著不是。”

  阿蓮不想跟父親一起過去,又拉著玉磊回自己房間,聽這話笑道:“他敢,你可忍我不可忍!”

  兩人複又坐下,玉磊道:“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是父親剛才說的‘鄉長不要’麽?”

  “正是。”

  “前年垓地調來了個年輕的副鄉長,不知怎麽看上了我,還鄭重其事地暗地裡托媒人來提親。我沒答應。去年已經調走了,也不懂跟這事有沒有關系。”阿蓮平淡得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我們不說這個——剛才不是說到我有慧眼麽?是這樣:有一天晚上我又睡不著,在被子裡反反覆複畫你的名字,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名字裡有秘密?還能驚天??”

  “你沒發現吧,我們姓名筆畫數都是二十七。”

  杜玉磊數了數:“還真是的, 好巧。”

  “對呀,我以為這是個征兆:姓名筆畫數相同,是緣分;二十七是三個九,預示我們的愛情純潔、長久!”

  “嗯,”玉磊道,“‘二七’,還預示你是我這輩子命裡注定的‘愛妻’!”

  “我也這樣想過!”阿蓮含羞道,“菩薩保佑一切都是真的!”

  “嗯,菩薩保佑:阿蓮今生今世心裡只有杜玉磊!”

  “討厭,這一條不用煩勞菩薩掛懷;我只要菩薩保佑玉磊哥今生今世不變心!”

  “依你這樣說,沒菩薩什麽事了!”

  說著,外面一串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出去了。

  阿蓮這才領著玉磊進了廚房,見菜仍擺在灶沿,知道父親剛才就是站著扒了兩碗飯。她撚了一塊酒糟鴨子乾:“哈,我的最愛。”

  “有客人也不能斯文點。”喬母隔空做了一個拍手的動作,又抱歉似地對玉磊道,“客人初次來,也不懂喜歡吃什麽。”玉磊說都喜歡,就是太過意不過了!

  這還真不算客氣話。菜雖然不多,每樣都很精致。最誘人當然數那便碗香氣撲鼻、色澤金黃的香菇燉祘雞了。

  阿蓮分好碗筷,忽然看著媽媽欲言又止。喬母道:“你想說什麽?”

  阿蓮笑道:“女兒不敢!”

  “我知道女兒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說吧。”

  “那我可說了。能不能把家裡那幾個祖傳的酒杯拿出來用一次?”

  “你還真能想——媽媽去拿。”

  要知喬家祖傳的酒杯是什麽稀奇玩藝,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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