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怪物,它可以幾十年都不用吃喝一直躲在狹窄的箱子裡。
當然,不止是箱子,小到錢袋,大到城堡,甚至是人的身體。
只要是有地方能夠讓他張開嘴巴,他就可以寄生在其中……當有人打開這些器皿的時候,它便會露出獠牙,將那人吞入腹中碾碎,是一種相當可怕的怪物。
全球動物保護組織曾記錄過這種生物,並將其命名為“羅伯特培根”這是登記在案的正式名稱。
但很少有人這麽叫它,因為它有一個更加廣為人知也更加通俗易懂的外號:
寶箱怪
現在,在鎮長和偵探面前有一團巨大的羅伯特培根,並且它的身上還有一些典型的納殼城特征;
一大片的凝膠與垃圾組成了類似皮膚的透明外皮,四張井蓋一般大小的巨口可怖的張著,類似肌肉的組織已經扭成了一團,在它的內部半透明的肮髒液體裡漂浮著已經泡爛的動物屍體。
“啊…啊……它…!”鎮長先生被眼前的怪物嚇呆了,他顫抖著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福柏斯先生,快閃開!”
偵探喊了他一聲,他沒有任何反應,怪物扭動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後迅速的張著最靠前的那張嘴朝他衝了過來,在這巨物面前,他顯得是那樣的渺小,毫無招架的余力。
“哢嚓!”
那怪物咬了上去,卻沒有咬到鎮長,它咬到一個黑色的物體,是那身著黑色袍子的身材嬌小的孩子,是我們的偵探。
她剛剛看到鎮長沒有一點反應,而怪物已經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於是向前躥了兩步,使勁的扯了一下鎮長的衣領,但並沒有將他扯開,而是順勢跳起,將自己擋在了鎮長和那怪物之間。
怪物十分用力的想要咬斷這突然出現的黑色點心,不過並不順利,牙齒沾到袍子的一瞬間就一點也使不上力氣了,它確實咬住了偵探的身體,卻只是緊緊的叼住,再也做不了別的什麽。
“喂!鎮長!”偵探被緊緊的叼在怪物嘴裡,只有半個身體(包擴一半的軀乾、一條腿、一隻胳膊還有腦袋)露在外面,她想要用更大的聲音叫醒嚇傻了的鎮長,被壓住的胸腔卻相當難受的使不上勁;一氣之下她抬起露在外面的一條腿,朝著鎮長的鼻子使勁的蹬了一腳。
“啊!這是?”鎮長被踢醒,鼻子疼的厲害,可是現在顧不上這個,因為他看到了面前的偵探。
“活過來了?”偵探艱難的說著;
“啊,偵探!你救了我的命!”
“沒什麽…你走遠一點。”
“我…我馬上去找幫手!!”
“唉,不用,我能解決。”
鎮長打算去叫幫手來,可是卻被偵探叫住,他回頭看著這位豆沙包一般的被怪物咬住的小女孩。
“你退到巷子口那邊,不然會傷到你的。”
鎮長照做了,從那裡看向這個不可思議的家夥。
他預感到她將要在這裡展示一個奇跡,就像剛才那樣的奇跡。
他的預感沒有錯,剛才叼住了偵探之後,那怪物就一直在左右搖晃,剩下的三張嘴到處的亂咬,帶著偵探往地上撞,但卻沒有什麽效果,所有的力氣都被那詭異的袍子吸收了;而偵探從衣服內部的口袋裡艱難的掏出了一塊黃銅色的懷表。
她把那懷表在手裡晃了兩下,然後捏住表鏈的一端把表盤甩了出去,那鏈子像是皮筋做的一樣的變的老長,一直垂到地面;她再拽了兩下,
懷表的蓋子被敲開,裡面伸出了四條機械腿,她伸著指頭給懷表示意,懷表顛著四條小短腿飛快的繞著怪物兜圈,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懷表用鏈子在怪物身上纏了好幾圈,然後順這痕跡又爬回偵探的手上,她收緊了表鏈,怪物的身體被勒住,扭動的更厲害了。
偵探一翻身,從自己的袍子裡跳了出來,順著伸長的表鏈把自己甩回到地面。
怪物看獵物逃走了,而自己又被鎖鏈纏住,他使勁的顫抖著打算鑽回下水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偵探一邊跑著一邊按下了懷表上的按鍵,鎖鏈上瞬間長出了一大片同樣的懷表,她又按了一下,然後把懷表向身後一拋,所有的表都打開了蓋子,“滴滴答答”的響了起來。
“bong!!!!”
突然一聲巨響,所有的懷表同時爆炸,怪物的皮膚被炸爛,汙水和殘存的肌肉全部流出,肮髒的肉渣在地上無力地抽搐著。
偵探的袍子也跟著爆炸被轟到了一邊,但是絲毫也沒有破損的痕跡,也沒有粘到那些惡心的黏液。
“偵探,你沒有事吧!”
“呼,稍微有些累,你等我去拿一下袍子。”
偵探撿起了掉在一邊的黑袍子,抖了抖又重新披在身上,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我剛才竟然被嚇住了…感謝你救了我…”
“嗯,沒什麽,”偵探觀察著剛才湧出怪物的井口。“午飯我要吃小龍蝦,就當是還我人情。”
“一定,一定!”
鎮長先生滿口答應,這次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貴。
偵探研究了一下這口井,井的側面有一個梯子,這下面的空間似乎是改造過的。
“我想,這次真的是找到線索了。”
“之前這裡應該是沒有梯子的才對,這是怎麽回事?”
“嗯,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剛才好像看到裡面有燈泡。”
偵探順這梯子爬到了井內,這梯子很結實,顏色也很新,和這四周特有年代感的井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順這梯子向下走,本以為會爬很長時間,結果卻發現這裡意外的淺;順著梯子,那裡有一個帶著燈泡的開關,她按動開關,燈泡亮了,四周的事物變得清晰,這是一個地下室。
四處布滿了青苔,一張簡單的小桌子上放著羽毛筆和一個濕漉漉的帳本,天花板的防水層已經壞掉,水滴在帳本上把油墨徹底泡花了;除了這些之外,四周還有一些架子,架子上擺放著一些精致的瓷罐,但是大多數已經碎了。
偵探翻了翻帳本, 上面有一些勉強還能認出的字,她辨認了一下,然後把帳本小心的收起來,又去挨個聽了聽那些還未開封的罐子,挑了一個最完整的,就隨手關上電燈,帶著這兩件東西從井裡爬出來了。
“偵探,這個是?”
“下面是個地下室,我在裡面找到了這個帳本。”
“可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地下室,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很熟悉這裡了呢,也沒想到這裡還藏著這樣的怪物…”鎮長苦笑著;
“這個不能怪你。”偵探說:“畢竟大家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麽,這個帳單上記的是什麽呢?”
“線索,或者也可以說是證據,你看看這個。”
偵探把剛才拿出來的小罐子遞給了鎮長,並示意讓他打開,鎮長接了過來悄悄掀開蓋子,蓋子卻一下子自己張開了嘴,露出了滿口的尖牙,這是一隻特別小的寶箱怪。
“唔啊!這個是…?”
“羅伯特培根,這就是帳本上記得東西,他們把這種東西寄養在充斥著詛咒的下水道裡,等著它們長大了就拿到黑市上去賣。”
“養怪物…真奇怪,不過這倒是算不上什麽太大的罪過…”
“也許你不知道。”偵探看了看鎮長先生,做出一副見多識廣的表情:
“比如說就算我們現在只是拿著這樣的一個小家夥,無論是誰給的,或者是因為什麽,只要那個組織一來,他們就可以隨時隨地的抓走我們。”
“那個組織?什麽組織?”
“全球動物保護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