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西裝的赤木雄一從車內走了下來,聲音依舊溫和地說道:“松井君,追查的任務還是交給我吧!你的手下可不擅長乾這個。”
看到來人是赤木雄一,松井太久郎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下來。作為曾經的關東軍參謀,松井太久郎曾與赤木雄一共事多年,算得上至交好友。
自從他1936年調離東北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赤木雄一。
原本他在得知赤木雄一來上海任職後,還想過擺一桌酒席為其接風,最終卻因為忙於策劃新的戰事,將此事擱置了下來。
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竟是在這樣的場合。
松井太久郎苦笑道:“都是因為我防護不力,才會造成這種局面,讓赤木君你見笑了。
我若是早點讓你的人參與布防,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僅僅只差了一個晚上,唉!我真是愧對天皇啊!”
赤木雄一安慰道:“松井君無需如此自責,潛伏在上海的支那特工確實十分狡猾,就連專門負責反諜的特高課,都被他們偷襲炸毀了總部,想要守住一個糧倉,談何容易。
只要我們能借此機會徹底剿滅他們,為帝國進攻支那創造一個穩固的後方,也足以將功補過。”
聽了赤木雄一的話,松井太久郎不由在心中暗自苦笑。
剿滅這些支那特工,赤木雄一確實能夠將功補過的,但他卻不行。
負責守衛三號倉庫的是他的屬下,特高課還沒有參與布妨,最多也只有一個清剿不力的責任。
但他的責任卻是丟失了一座至關重要的軍需倉庫,導致前線的進攻無法繼續進行,這可是天大的責任。
不過松井太久郎也清楚,盡全力搜捕縱火的支那特工,是他現在唯一的選擇。
若是讓那些縱火的支那特工逃之夭夭,他將承受的將不止有責任,還有巨大的恥辱。
“赤木君,追查特工是你的專長,我就不橫加指揮了。
接下來的指揮由你全權負責,上海的所有帝國軍人都會無條件的配合你,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將這些支那特工挖出來,洗刷他們帶給我們的恥辱!”
……
SH市區內,一隊隊日軍士兵粗暴的砸開了一戶戶居民的房門。無數百姓驚恐的解釋和求饒,但負責搜查的日本士兵,根本聽不懂這些百姓在說什麽。
他們衝進一間間房屋內,用盡一切手段尋找可能存在的槍支和電台。
地面被子彈射出一個個彈坑,櫃子被刺刀扎的千瘡百孔,金銀玉器被搶掠一空,無數百姓成為了日軍發泄憤怒的對象。面對侵略者的肆虐,他們能做的只有躺在家中的床上,掩面痛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上海是日軍計劃中未來的經濟中心,日軍多少還顧及一些顏面,沒有傷人性命。
大多數的百姓在被搜查過之後,就脫離了日本人的視線,但有些人卻沒這麽好運。
十余條街道上的百姓被日軍驅趕到一處廣場上,集中了起來。
看著四周日軍手中冰冷的槍口和陰森的刺刀,許多人都被嚇得哭了出來。
望著廣場上聚集的人群,赤木雄一對一旁的吉田英樹說道:“吉田君,這些人都在支那特工暗殺憲兵後可能逃跑的路徑上。
SH市內軍隊中的所有中文翻譯都會陸續趕來,你要做的就是盡快得到他們的口供,篩選出可疑人員。”
吉田英樹聞言點了點頭,隨機有些猶豫地說道:“赤木大佐,
還有一些支那人也在排查范圍內,但他們是東亞反攻同盟會的人,跟領事館有很密切的聯系,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他們也抓來。 ” 赤木雄一不庸置疑地說道:“當然要抓!我們這次的損失,直接影響了前線的進攻時間,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任何可疑的人都必須接受排查!
不要說是和領事館聯系密切的東亞反共同盟會,就算是領事館的人在這裡,也照抓不誤!”
“嗨!”
得到赤木雄一的支持後,吉田英樹立刻帶人來到了陳洪濤等人所在的別墅。
由於顧及到領事館的態度,以及強闖可能造成的誤傷,吉田英樹敲響了院外的房門。
院內的人聽到敲門聲,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問道:“誰呀?”
吉田英樹用熟練的中文回答道:“憲兵隊搜查抗日分子,快點開門。”
聽到吉田英樹的話,院內的人沉默了片刻,隨後打開了半扇院門,門口卻沒有露出一個人影。
知道對方有所警惕的吉田英樹命令身後的憲兵先行進入,再看到已經走進去了數十人還沒有交火後,他才跟了進去。
剛剛走進院內,吉田英樹就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在他的視線裡,數十支槍管從各個房屋內伸出,指向了他們,如果對方願意,他們在場的人當場就要倒下一大半。
在場的日本憲兵都是老兵,自然不會沒有發現眼前的情況,他們全都舉起槍,緊張的與四周房屋內的槍口對峙。
若不是吉田英樹知道院內的人有槍,提前提醒過不要在對方開槍之前先開槍,這些憲兵早就已經開火了。
一時間,院內彌漫起了濃重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