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區的人沒到,你確定嗎?”法租界的公寓內,聽完劉安匯報的周偉龍一臉錯愕。
“區長,九江公司的弟兄從午夜一直等到天明,其余的碼頭我也一直在派人盯著,可以確定的是,從昨天午夜到現在,香港區的人一定沒有到。”
得到劉安的確認後,周偉龍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在客廳內不斷踱步,眉頭也緊皺了起來,片刻之後,周偉龍說道:“這件事情的問題,一定不是出在我們這邊,否則昨天貨輪靠岸時,小鬼子就該收網了。
多半是香港區的人自己出了問題,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
老劉,你現在立刻派人去九江公司,讓他們以經濟蕭條為由,暫時停止營業,撤回法租界。
香港區的人,只知道九江公司一個據點,哪怕他們被捕後招供了,也對我們造成不了太大的危害。”
“我這就去辦。”
……
英租界的一處民宅內,陳洪濤坐在一把木椅上,對身前的十二名手下說道:“弟兄們,我知道大家從香港趕過來都很疲憊,但現在上海的局勢刻不容緩,若是不能阻止局勢繼續惡化,上海區就要被鬼子徹底打散了。
我們現在也是上海區的一員,上海區受的損失越大,我們就越不利,所以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修整,必須要盡快展開有效的行動,遏製住上海的局勢。”
“放心吧組長,我們要是貪圖享受,就不來上海了,在香港豈不是更好。
既然來了,我們自然已經做好了準備,您隻管下命令就是了!”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四五隻猴子圍繞在他的身邊,不停的嬉戲打鬧,卻沒有發出大的聲響。
另一個正在擦拭著步槍的青年,此時也應和道:“沒錯,組長你盡管放心,只要還是您在指揮,有我和猴王在,什麽行動都不是問題!”
陳洪濤滿意地點頭道:“不錯,沒有因為來到敵後,就喪失了銳氣。
只要你們不膽怯,我就能帶著你們,創造出比在香港時更輝煌的戰果,為國家立下不朽的功勳!
這是目標的照片,你們互相傳閱著看一看。”說著,陳洪濤掏出了三張照片,遞給了在場的眾人。
“你們看到的這個人,是上海特高科科長武藤次郎,這個家夥是咱們的老對手了,1935年來到上海後,他就一直藏匿在日統區,指揮上海的間諜行動。
自從土肥圓離開上海後,他就暫時掌管了上海的一切特務活動,針對上海區的行動,一直都是他在指揮。
只要乾掉他,上海特高科就會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我們也能迎來寶貴的喘息之機。”
副組長魏有志聞言有些猶豫地問道:“組長,我們才剛剛來到上海,人生地不熟,又沒有與上海區匯合,直接去刺殺上海特高科科長是不是太冒進了,先清除一些叛徒,會不會更好一些!”
陳洪濤解釋道:“有志,你的想法若是在平時並沒有錯,但在此時卻並不適用。
上海區的特工現在大量被捕,誰也不知道現在的上海區內部,有多少人已經變節,在如今的情況下,他們甚至連粗略的審查一遍都做不到。
我們只有一個小組,冒不起那樣的風險,一次行動失敗,足以讓我們全軍覆沒。
所以我們不能在此時,與上海區的主力產生橫向聯系,一定要在改變了上海此時的局面後,
再回歸建制。 我知道這樣做違背了軍情處的原則,但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你們是現在上海境內最優秀的特工,而只要我們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處座也不會說什麽。
我希望能將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哪怕這十分困難,卻也好過去賭我們發出的情報不會被叛徒看到。
不和上海區的人產生橫向聯系,我們就無法獲得叛徒的資料,若是清除叛徒,只會事倍功半。
而且這次上海區的叛徒太多,清除叛徒在短時間內並不能達到扭轉乾坤的作用,只有乾掉武藤次郎,才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廖弘毅也開口說道:“組長說的沒錯,而且我覺得現在去暗殺武藤次郎,才是最好的機會。
現在上海區全面潰敗,在市區內的所有據點都被日本人端掉了,就連在法租界內的據點,也被端掉了大半,士氣正處於最低谷,不可能在此時暗殺武藤次郎。
特高科的日本人不清楚我們的到來,一定會全力搜捕,不會將重點放在防守上。
我們只要打一個時間差,在特高課還不知道我們到來時,以最快的速度發起襲擊,一定可以出奇製勝!”
“好吧,既然如此,我支持你的計劃。”魏有志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無奈,最終還是與往常一樣支持了陳洪濤的決定。
這樣的一幕,在曾經的香港已經發生過很多次,天性謹慎的魏有志在剛剛成為陳洪濤的副手時,對陳洪濤屢次激進的制定計劃很是不滿。
但隨著陳洪濤計劃一次次的成功,魏有志的態度,也從原來的抵製變為了服從,只是在每次制定計劃時,依舊喜歡提出一些謹慎的建議。
在魏有志同意的計劃後,這次的計劃便在小組內順利通過了。
沒有任何一個組員會對陳洪濤的計劃提出異議,在香港的幾個月時間裡,他們都見識到了陳洪濤的指揮能力。
若說是算無遺策有些誇張,但未嘗一敗卻是陳洪濤在香港時期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