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靠近那佛頭,手電光從佛頭頭頂緩慢的移動到嘴的位置,嘴依然是閉合的,不過那黑漆似乎變淡了,或者說被什麽東西潤濕了。
不會是呼吸的濕氣吧?
我顫顫巍巍的伸出食指,緩慢的接近佛頭的鼻孔。
就在我食指馬上接近鼻孔的瞬間,一隻手狠狠地抓住了我的食指。
我啊的一聲,猛的回身,一個戴著面具披著雨衣的人正抓著我的食指,我趕忙甩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
我甩了甩有些淤血的手指,才發現那人身後站了好幾個人,那人也沒解釋,跟其他人一樣,只是默默看著來時的洞口。
沒過多久,一面具人帶著很多人從那個洞口走了出來。
他對著眾人指點了幾下,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指刀和菜包也在其中。
領隊摸了摸那圓台道:“有些濕氣,就是這裡了”
隨後兩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用手分別抱住圓盤兩側,領隊用手指在空中做了個順時針畫圈的動作,那兩人便用力旋轉那圓盤。
隨著幾聲用力的悶哼聲,圓盤處開始有了些石頭摩擦聲,而那佛頭開始隨著那圓盤而輕微移動起來,而後圓盤的移動開始變快。
圓盤並不是繞著圓心旋轉,而是大概圍著佛頭的位置旋轉,很快,圓盤跟地面接觸的位置發生了改變,原來跟地面的接觸的地方逐漸露出一個大洞。
而就在那洞露出的一瞬間,從地面那洞口一下子竄出一陣風,那風夾雜著一股腥臭味,並發出嗖嗖的風聲。
我趕緊捂住口鼻,眾人也後退了一步,那領隊似乎沒什麽反應,反倒向前走了一步,探頭去看那洞口。
等那洞口完全打開,眾人才上前。風變小了,臭味也淡了一些。
扭動圓盤的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半揭開面具,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熒光棒,伸手去扔。
這時領隊一把抓住他拿著熒光棒的手,那人也愣了一下,隨後領隊把手伸向他的臉,然後把他半揭開的面具給穿戴完好,直到完全遮住面部,才側身讓開。
那人回過神後,才緩緩的將熒光棒扔了下去。
那熒光棒很快落地,能看見洞口這裡似乎墜著一個繩梯,大概一層樓高。
那熒光棒還沒在地上停穩,滾了幾下,竟又繼續下墜,如此反覆了幾次,才在最後的地面停穩。
最終熒光棒離洞口的高度大概三層樓左右高,它所能照亮的區域大概有一個臥室大小,地面較為平坦。
領隊正準備下去,菜包便開口道:“既然我們已經把各位領到地方了,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領隊平靜道:“這個自然,你們隨意”
菜包道謝後轉身要拉著我走,指刀開口道:“我要下去瞧瞧”
菜包並沒有什麽反應,只是急迫的想拉我走,我有點猶豫道:“我也想下去,說不定”
菜包著急道:“怎麽可能?你理智點啊”
我沒有看菜包,只是默默的面對著洞口。
那領隊也不再理我們,順著繩梯爬了下去,其他人也陸續爬了下去。
等指刀也下去後,我回頭看了眼菜包,他眼神很怨恨,我沒敢說什麽,只是也跟著爬了下去。
等我幾人爬下繩梯,來到地面後,大家用手電照著各處,才大致看清這裡的樣子。
這裡有點像體育場,我們從洞口空降到高層看台,下面有一圈一圈的石製台階,
台階上有很多零碎的東西。 而最下面是一個平坦的地面,地面上似乎有些東西阻礙到了光線。
而這裡風更涼了,有人照到了其他的洞口,這些洞口跟石階相通。黑洞洞的,只能聽到一些風聲從裡面傳來。
這時又有人從繩梯上下來,正是菜包,悶悶不樂的樣子。
而領隊沒有看我們這邊,帶頭往最下面的操場走去,我們三個跟在後面。
他們很靈巧的跳下台階,很快跟我們拉開了距離。
那台階有半人高,我扶著台階,小心地跳了下去。只聽哢嚓一聲,我一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洞下面有很多碎物,密密麻麻堆在所有台階上。而我正好不小心踩在一堆碎物上,我本以為它們是洞頂掉落的土渣積累成的土堆,但沒想到會發出碎裂的聲音。
菜包站在我旁邊也沒有拉我,只是站在那裡,臉色不好。
我隨手抓起那堆碎物的一塊,質地很硬有形狀,我又用手在那堆碎物中摸索一圈,挑了一個大一點的,用手電一照。
竟是一顆頭骨,但不像是人的。
我一下子扔掉手裡的頭骨,站了起來。我握緊手電,從新掃視了一遍石階上的碎物,竟都是一堆白骨,成千上萬的白骨。
我突然冒了汗, 重新用手電去照眼前的頭骨,那頭骨體積比人的頭骨小一圈,而且是明顯的橢圓形的。
難道這裡就是所謂的公廚嗎?
這裡難道是礦工吃飯的地方嗎?
這些是動物的骨頭嗎?可是這裡完全看不到生火的地方?他們怎麽加工食物呢?
又或者這裡不是公廚,只是垃圾場?那為什麽要在山裡開辟這麽大空間,僅僅用做垃圾場?
這遍地的骸骨突然感覺陰森森的。
我的手電照在頭骨上,燈光顫抖的搖蕩著,這時一隻腳一下子把那頭骨踩的粉碎,我才回過神來。
指刀開口道:“就這點膽量也裝英雄?就算是人頭骨又如何?”
指刀推開我和菜包,接著往下面走。
我剛想跟菜包說話,他也轉身往下走了。這時他們那夥人幾乎都到了最下面的平地,而後面只剩我自己,我也趕緊跟上。
我用手電照著台階上的骸骨,盡量跳下來避開它們,由於比較小心,很快我就看不到菜包和指刀了。
不過一路上再也沒有踩到那些骨頭,最後終於來到最下面的平地上了。
這時手電有些電量不足了,我拍了拍它,那手電閃了幾下,竟然滅了。
我也沒再糾結,隻好抬頭跟著大家的光亮走。
然而前面一片漆黑,我向四周望了望,竟都是漆黑一片,只剩下最開始被扔下來的那個熒光棒,孤零零的發出微弱的光亮。
那些洞口吹出來的風劃過我的臉,顯得格外冰涼。而我的耳邊,隱約還能聽見那喊餓的聲音在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