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晚上,昏暗狹小房內有一盞油燈,閃著微弱的光。
我和柳三相擁在躺在床上。柳三把右手放在我略帶粗糙的臉上,輕輕的撫摸了一會兒,輕輕的說:江哥,你變黑了,瘦了,但更健壯了。
是嗎?我怎麽沒感覺出來?我側了一下身子,握住柳三的右手。
我妹妹柳七喜歡和你聊天,討厭吳哥和馬哥,馬哥吳哥和你比起來,無論相貌和氣質不知要遜氣多少。
柳三把頭深深的埋進我的懷中,一頭烏黑長發亂紛紛披散開來,遮住了大半邊臉兒。
島上缺少男人,她喜歡我也很正常,那有少女不懷春的?我扯了扯嘴巴。
江哥,你今天下午又去崖上,找到船了嗎?
柳三一臉關切的問,兩眼閃著柔媚的光。
找到了,飄到呂青島去了。
哦,那好。柳三欣喜的說。
沉默了一會兒。
江哥,你今天上午去樹林裡幹什麽?砍樹?木房己經造好了?
木房造好了難道就不能砍樹?
我松開柳三的右手,滑的她的腰上,輕輕的按了按。
江哥,你現在砍樹只有一個目的。柳三耷拉著眉毛說。
什麽目的?我忙問,手從腰間慢慢的向上遊動。
打木船,造不沉諾亞方舟。柳三掀起上唇聲音不大的說。
看來什麽都逃不過你的兩眼了。
江哥,你會木匠活兒?柳兒問。
會,在老家時學過兩年木匠,所以……我皺了皺鼻子。
怪不得你砍樹。柳三說。
這事兒你千萬別讓你爸知道,如果讓你爸發現了,有可能前功盡棄。
我不無擔憂的說。
放心吧,替你保密也是替我自己保密,江哥,我還指望你帶我出去,過城裡人生活呀。
柳三說到這兒,臉上充滿了向往的神情,又問:城裡女孩子是怎樣生話呀?江哥。
簡單的說,就是上班,下班,有錢買車開,沒錢的擠公交車,放假時逛街,去公園,逛商場,看電影,聽音樂,跳舞,聚會,到郊處玩,刷手機,和男友約會,吃飯,甚至鬧矛盾,吵架,等等,總之一言難盡…………
不過,生活壓力很大,競爭激烈,動不動失業,房貸車貸物業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不像你們沒有壓力。
江哥,我們也有壓力,台風來了,木房毀了,以前都是我們姐妹七個砍樹造木屋,這難道不是壓力嗎?
柳三癟了癟嘴,卷起眉梢反問道。
對,這也是,惡劣的環境,生存的壓力。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狼的叫聲。
我問:狼又來騷擾我們了。
柳三笑道:江哥,這不是騷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那隻幼狼,被二姐救了那隻幼狼。
它來幹什麽?本來半夜三更難道還來拜訪你二姐嗎?我胡亂的猜測道。
有這個可能,狼也懂得知恩圖報。柳三輕聲說。
正說著,隔壁房內傳來吱呀一下的開門聲,二姐披了衣服,從房內出來,果然是那隻受傷的幼狼。
柳二看見離大門不到一二百米地方,有一雙綠瑩瑩狼眼,在黑夜中閃著光。
小豬頭。(幼狼綽號),因為幼狼的頭形如豬頭。
柳二神情微微激動的撲了過去。幼狼也衝了過來。
小豬頭,你還來乾嗎?半夜三更叫什麽?我們都在休息,你知道嗎?
小豬頭乖巧搖了搖尾巴。
柳兒這才看到它嘴裡叨著一隻血淋淋的兔子。
小豬頭,你這是幹什麽?
小豬頭把兔子叨著,放在柳兒面前,繼續搖了搖尾巴,然後飛快的轉過身,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四下裡一片沉寂,偶爾聽見草叢送來斷斷續續的蟲鳴蟲。
柳二愣了一下,彎腰撿起地上那隻血淋淋的兔子,轉過身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