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2.23
“咚、咚、咚——”
三鍾時的鍾聲響起,我熟練地裝好衣服,然後在出門的即刻想起來今天是休息日。看來,社畜的反應已經深深地刻在內心。
睡意已去,事到如今不好回頭睡。
我脫下沉重的護甲,換上便服前往麵包店。
某個記著問著名的籃球明星:“為什麽會那麽成功。”
籃球明星反問一句:“你知道洛杉磯凌晨四點鍾是什麽樣子嗎?”
這個橋段很好地詮釋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子”,而我現在就是那隻“鳥”之一。
三鍾時約早晨5點,天剛泛白,漆黑還是主色調。如此清晨,特斯德的許多平民已經起身準備作業。婦女為要外出工作的丈夫和兒子準備食物,尚無工作的少年少女前往井口打水和做家務,麵包屋的門前則塞滿了搶購新鮮麵包的人群。
不過,今天的人也太多了吧。
“韌性十足的麵包裡熱烘烘的蔬菜和肉餡,美味啊!”
從麵包店出來的男人拿著冒青煙的紙袋子,我一眼便識別出袋子裡的東西。是包子,貝克麗已經完成了我的配方。
“讓各位久等真不好意思,今天試做的‘熱餡包’已經賣完了。但店內還有其他新鮮麵包,味道也是十分不錯的。”
“怎麽這麽少,這才開店多久啊?”
我望了望天空,按麵包店三點鍾開門,時間隻過了不到一小時。
貝克麗連綿道歉:“對不起,這位客人。那些產品還是試賣階段,我今天隻做了30個,也沒料到半小時就賣完。明天我會準備更多,敬請見諒。”
聽到熱門包子賣完,隊伍很快縮去了一大半。我故意排在最後,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入麵包店內。
“早上好,貝克麗。”
“早上好!江政忠溯大人!大人教我做的麵包太好賣了,來看新產品的人也買了其他的麵包,以至於開門不出一個小時就賣出了半天的量。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謝大人!”
貝克麗相當激動。
一小時賣半天量是什麽概念?意味著如果補足貨存,一天能夠賣出兩三倍的麵包,多兩三倍的收入。
“只可惜,我沒能留下試作品給江政忠溯大人。”
“沒關系。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這麽受歡迎。本想著哪天露一手‘山東煎餅’給你,目前看來你也很難顧得上繼續做新的麵包配方。”
“不,我想學!”
貝克麗的眼睛裡仿佛閃著金光,確實是“金光”。
“別太貪心,先把包子的市場打穩定。等你有余力了,我不介意教你。”
“真的嗎?太好了!”
我會做的食物不少。
因為家境困難,羨慕別人吃得香又買不起,那就只能自己學著做。不知不覺間,我的廚藝水平趕得上街邊的宵夜檔,山東煎餅、肉夾饃、無骨雞爪、燒餅等等特色食品都能搞得出來。
“貝克麗,你沒打算請多一個人幫忙做麵包嗎?這樣的話,你有更多的時間做其他事情。”
貝克麗垂頭喪氣。
“關於這件事,我是考慮過的。但是一時半刻找不到合適的人,即使找到了人也要考慮配方泄露的問題。教私人學徒怕學徒偷師,又沒有能正規收學徒的零錢。”
“正規收學徒很貴嗎?和私人又什麽區別?”
“私人收學徒和正規收學徒的主要區別在於是否去‘商業公會’簽訂‘契約’。
簽‘契約’按照效果會收取不同的費用,一次最少也要15枚銀幣。這家麵包店是已故的父親留下來的,生意興隆但也只是勉強夠生活。我們要交店面租金、人頭稅、孩子們的學費等,內城區的生活物價又高,開銷是外城區的好幾倍,實在沒有多余的錢財。” 15枚硬幣,我的全家產。不過,比起這個,我矚目到了更有趣的地方。
“孩子們的學費是怎麽回事?請私人家教嗎?”
“不是,是上學校用的費用。”
“內城區有學校!”
原來還有學校系統,這無疑是晴天霹靂般的消息。想起來,我之前也有聽過內城區有學校的話,只是沒有實證不知不覺忘掉了。
“是那種各種孩子湊在一起學習的學校嗎?”
“是的。內城區有四所公立的學校,付的錢的能去上學學習術式相關的東西。對於平民孩子,上學是通往美好未來的門票之一,所以我拚盡全力也要供弟弟妹妹去上學。”
這麽說來,我之前直接和梅裡斯提議進學校讀書不就好了?
為什麽要去當護衛來著?
不用進主城自然不會惹人注目,也不需要花費多余的時間學習什麽貴族禮儀,現在走的路是妥妥的曲線。
我湊到貝克麗身邊小聲地問道:“我想問問,上學的花費大概多少?”
“我也沒仔細算過。當時前往學校詢問,他們說2個人的學費是1枚金幣一年,期間的書費和學雜費還要另外收取,加在一起預算每人2枚金幣一年。”
2枚金幣即2萬枚銅幣,每人2萬人民幣一年。這些學校也是血盆大口地吸著鮮血,和現實世界的坑人學校價格差不多。
但既然能學習到平民很難接觸的術式知識,算作未來的投資還是賺的。會術式和不會術式的競爭力差別非常大,尤其是在技術人才較少的社會。像80年代的中國,隨便拿出一個大學生都是搶著要的人才。
我的話,能賺這麽多錢供自己上學嗎?
好像不怎麽科學。
——T2.23
“早上好,江政忠溯大人。”
“早上好,庫拉頓隊長。”
休息日的上午,我應約前往外城護衛隊的大本營學習相關的禮儀和護衛必要的技術。
庫拉頓作為外城護衛隊的主負責人,幾乎每天都是最早出現在大本營,是個非常負責的隊長。
“難得休息睡晚一點也沒問題的,江政忠溯大人當真勤奮。”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我也想過睡久一點,但是身體習慣了這個點數起床。”
“哈哈哈,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乾勁,如果我的孩子像江政忠溯大人一樣出息就好了。”
“過獎過獎。”
我歪著邊嘴忍不住笑。
其實我是逼於無奈的——這句話根本說不出口。
“要馬上開始訓練嗎?”
“好吧,先進行護衛訓練,等馬卡洛老師到了就可以切換去學禮儀。”
馬卡洛是庫拉頓安排給我的女性禮儀老師,我也沒見過面。請禮儀老師教授並不便宜,好在這方面的支出由城主負責,所以我也不需要當心付不起錢。
護衛的訓練聽上去很安全,實際上是高度危險的實戰演練。
庫拉頓把我帶到了大隊建築中心的空地。
“江政忠溯大人,選一把武器吧。”
“選武器?”
我一下子傻眼了。
不過想一想也覺得對頭。畢竟我是個護衛,現在身上連把劍都沒有,赤手空拳的護衛不是找打嗎?
我走進鐵欄,上面當真十八般兵刃都齊了。直劍、短劍、大劍、軟劍、長槍、短刀、大刀、唐刀、太刀……就是沒有我想要的。
“江政忠溯大人不滿意嗎?”
“我想要中遠距離的武器。”
“大人想要弓箭。”
我搖了搖頭,目不轉睛地望著庫拉頓的腰間。說直白一點,我想要庫拉頓腰間的手槍。
對的,這個有名為術式的神奇技術的世界也有槍。而且不是落後的火線搶,是造型一看就很現代化的黑色手槍。
既然是護衛,比起不上手的冷武器,怎麽看都是用手槍更加棒吧。
大人,時代變了。
“哦?大人認得手槍嗎?”
手槍的發音“皮斯”,我學到了新的詞匯。
“對,我覺得我能用。”
畢竟大學軍訓的時候,我開過十發步槍,知道槍如何操作。至於命中率嘛,就別提了。
“手槍的話,大人是用不了的,因為法律上被禁止了。而且護衛必須精通一門兵器,手槍自然算不得。大人還是在這選一件兵刃吧。”
“哦。”
我少許失望,繼續在鐵欄前磨蹭。我沒有武術心得,更不會打架。太長的武器我怕割傷自己,那就只能選短的了。所以,我隨手抄起一把只有一手肘長的短劍。
庫拉頓點了點頭。
“嗯,我也覺得大人的話,用短劍較為合適。”
我想,庫拉頓也是嘴上說說而已,因為後來的訓練裡他根本沒讓我用上短刀。
“看上去江政忠溯大人不懂如何近身戰,我就傳授一點自己的心得,但願大人能用得上。”
庫拉頓微微開胯。
“普通的打鬥,身體技術和核心力量缺一不可,但核心力量能用術式彌補,所以我會優秀教導大人身體技術。大人,你進攻吧。”
“進攻?”
“對,向我揮劍。”
這是我第一次用武器,心裡很是不踏實。不過,在庫拉頓的挑釁下,我還是咬緊牙關發起進攻。當然,我沒有用任何術式。
我先是衝鋒近身橫揮短劍。在我留意庫拉頓如何應對的時候,我已經被他後移閃開,然後前一步一個手肘擊中後頸。
“使用武器,最重要的是對自己的武器有所了解。包括武器的揮動方法,以及有效的攻擊范圍,要像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熟悉。剛才的一劍太淺了,敵人看得清楚,後撤一步你就輸了。來,起來繼續進攻。”
我根本不想再進攻,因為那肘擊幾乎讓我把早飯吐出來。
“來吧,大人,繼續進攻。”
當真哭笑不得,我隻得再度發起進攻。
這次,我謹慎了不少。深呼吸,張開雙眼,我盡可能地留意庫拉頓每一個動作。碎步緩緩接近庫拉頓,我先是空揮左手,然後右手持劍迅速批向庫拉頓的腰間。
然而我的一舉一動像是被庫拉頓完全看穿。空揮的左手被抓住,揮劍的右手還沒用勁也被一並拉扯,趁著這個空檔,庫拉頓抬膝給了我一擊重擊。
“近戰最重要的是眼力。一般人的動作不多不少會有前兆,看清環境和對手就能預判對方從何處進攻,然後消其利反攻其堅。”
在我嘔吐的時候,庫拉頓不慌不忙地繼續自己的解說。
“今天先學這兩心得,來吧,大人。”
來個屁,我不想玩了。
和庫拉頓比起來,泰格算是個好人了,至少一擊擊倒不會折磨我。
“大人,起來吧,還得繼續訓練。”
之後,這個庫拉頓一臉平常地說話的畫面,成為了我新的心理陰影。
訓練結束,被玩壞的我前往醫務室讓隊醫治療。隊醫的醫療術式不比畢麗媞精湛,但確實了得。我被庫拉頓打出來的傷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治好了。
“哈哈哈,江政忠溯大人當真進步神速。才第一次訓練就有如此實戰能力,當真後生可畏啊。”
“不,都是庫拉頓隊長教導有方。”
哪裡,你揍得可歡樂了。哪天老子發威,準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江政忠溯大人如此謙卑,不愧是流有長壺島血脈的人。”
又是長壺島,我聽得耳朵都要生繭子了。長壺島附近的人大多是黑發棕瞳,其地方以術式發展聞名世界,哪天還真想去見識一下。
“庫拉頓隊長,假如我想前往長壺島,有什麽路徑可以走?”
“江政忠溯大人想去長壺島生活嗎?”
我考慮了一下。
“不是,只是我很在意那裡是個什麽地方,哪天有機會想去旅遊一番。”
“哦,遊行啊。”庫拉頓皺著眉頭,“恐怕不可能。”
“為什麽?”
“進出長壺島需要得到內部的允許,一般只有強力的術者或者有潛力的術者能登島。而且登島必須以學習為目的,沒有聽過長壺島允許遊行的說法。至於出發至長壺島,埃斯瓦爾西南海岸就有與長壺島互通的船隻。這是整個伊格伯特內,只有埃斯瓦爾有的特殊地利條件。”
原來如此,國內能通往長壺島的港口只有這麽一個。
古雷城主說吸收長壺島的人作為新貴族很正常,這應該是地方政策所向。如果港口的地區是不歡迎自己的地方,長壺島也不屑於來往。為了表示敬意,最好的方法就是收納對面的人鄭重對待。
“我記得長壺島的對岸還有個名叫鄴的獨立區。”
“嗯,不愧是江政忠溯大人,學深博識。鄴,與埃斯瓦爾東南方的另一個城地,德蒙格爾的南部相接。長壺島的訪客走陸路的會由德蒙格爾進入伊格伯特,走海陸的則會從埃斯瓦爾進入伊格伯特。”
海路和陸路由不同城地負責接收,這個安排倒是公平。但如果我要前往長壺島還是走海路吧。坐著船一下子就到了,陸路賊折騰人。
噠噠,醫務室的門打開,一位護衛走了進來。
“報告隊長,馬卡洛已經到訓練場休息室等候。”
“好的,蘭佩奇副隊長,我這就帶江政忠溯大人過去。”
蘭佩奇副隊長,這人是送我如內城的三個護衛之一。相對年輕而且長相也不錯,我對他的印象不錯。
“蘭佩奇副隊長,好久不見。”
“早安,江政忠溯大人。”
我舒展了一下身體,確認沒有大礙。
“寒暄就到這裡,我們回去休息室吧。”
休息室裡,禮儀老師的馬卡洛已經在等候。馬卡洛是個黑發藍瞳,面相明顯混血的中年女性。因為有點黃種人的特征,我的內心對他感到幾分親近。
“馬卡洛,見過江政忠溯大人。”
“你好,馬卡洛老師。”
庫拉頓進行補充:“馬卡洛老師是下級貴族,她的祖輩源自長壺島。進入埃斯瓦爾之後,代代從事禮儀教導的工作。”
馬卡洛的禮儀課程相當無聊,都是些“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這些事情怎麽做”的大道理。但都是我日常要用上的東西,我學得還算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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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上午在外城護衛隊的學習,我的日程一下子變得空蕩蕩。說實話,忙碌久了突然沒工作會渾身不自在。
被社畜精神毒害嚴重啊。
我首先前往了新鮮市場。
內城區的新鮮市場位於西部,整個場地露天開闊,遇上晴天內部相當悶熱。市場裡面販賣的是肉類、蔬菜和水果等食用的材料。走過一次大致價格基本記得住,不用煮飯的我沒打算走第二次。畢竟中午飯習慣了用麵包解決,事到如今也不想做改變。
而走一趟新鮮市場,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水果賣的價格比貝克麗收我的價格要高上不少。一般人代購,收取的費用肯定要加一點。但貝克麗沒有這麽做,直接給我講價後的價格,當真是個忠厚老實的人。
“有空把‘山東煎餅’也教給她吧。”
我笑著自言自語。
自己一個人蒙著乾有極限,難得休息了我想找有術式資料的地方閱覽。所以除了市場,我還想走一趟書店之類的地方,或者去參觀貝克麗所講的學校。
“果然沒有啊。”
跑了幾家書店詢問,店主都表示沒有術式相關的書籍。也對,既然要用“契約”限制知識傳播,怎麽會把記載有知識的書籍放到市面上呢。
傻逼啊我。
嗯?
突然,我的余光捕捉到了匪夷所思的畫面——旁邊的小巷一位少女被扯進陰暗處。
要去英雄救美嗎?
正當我猶豫了片刻,我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這不是溯嗎!”
這個名字的叫法,以及這一聽就很忠厚老實的聲音,我很快知道對方是誰人。
“阿鄉?”
我喜出望外地回頭。
阿鄉,歸方建玉也十分高興地揮動手:“對啊,是我。啊,其實我叫歸方建玉。”
“我知道了,梅裡斯翁主和我說過你的名字。”
我笑著點頭。
“啊,話說,我也換了名字了。”
“嗯,我從彌優爾大嫂那裡聽說了。江政忠溯,果然還是長壺島的名字適合你。”
彌優爾?她是怎麽知道的?
等等,大嫂又是什麽鬼?
“你認識彌優爾?”
“當然認識啦,她是我大哥的妻子。”
我還想著是哪個倒霉貴族迎娶了彌優爾,原來是歸方家這個倒霉貴族。不過,這還真是不可思議的緣分。
“建玉,你在這裡幹什麽?”
感慨了一會,我把話題轉移回來。
“哦,其實我是替人跑腿的。今天家裡來一位貴客,她讓我幫她買什麽‘熱餡包’。但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倒是在這裡遇到了忠溯你。”
啊啊,今天剛出爐的包子名氣傳得好快。
“我剛好認識那家麵包店,不過今天一大早就賣完了。”
“哈?那我不是白折騰了……”
看著歸方建玉的沮喪樣子,這個跑腿任務似乎非常重要。反正也沒有事做,幫一幫偶遇的小夥伴也不錯。
“別怕,你們家有廚具嗎?”
“有啊,當然有。”
“帶我過去,我可以做出來。”
“真的嗎?那太好了。”
歸方建玉又卡頓了一下。
“但是我怕影響到你工作,你不是在當梅裡斯翁主和諾修斯公子的護衛嗎?”
“嗯,這個沒問題,今天我休息呢。所以沒有問題。”
我自信地豎起大拇指。
“那太好了,來來,我跟你帶路。”
歸方建玉的家境不富有,全程靠兩腿“十一路車”走到自宅。圍欄繞著花園和五層樓的宅子,約24米x24米的佔地,和普通人家相比算得上豪華。只是沒有對比沒有傷害,我見過主城區的超級豪宅,一下子感受到差距。
在進門之前,歸方建玉讓我稍等,對著敞開的大門說道:“江政忠溯,請進。”
包圍宅子的術式結界發生變動,看來是進入歸方家必要的程序。
歸方家宅確實不算高檔,仆人只有兩位女仆和一位男仆,連影視作品必定出現的管家都沒有。
為了避開大廳的貴客,歸方建玉帶著我繞花園的後路進入廚房。廚房相當整潔,器具和材料也算得上齊全,讓我忍不住感歎:不愧是貴族宅子。
“這裡是我家的廚房,只不過通常由我家的女仆煮飯,我並不熟悉器具擺放。”
“沒問題,我想做的不是包子,要用的東西都確認有了。告訴我要準備多少份,我好預算一下材料。”
“額。”
歸方建玉皺著眉深思。
“如果真是新奇的味道,難得今天全家都在,連著他們的份一起做可以嗎?”
我笑著點頭:“沒問題。”
“那就做8份吧,忠溯你的也算上了。”
“OK,沒問題。”
我把備好的肉放醬料醃製,同時調好塗抹用的醬汁。因為不知道這個世界醬汁的味道,我只能靠舌頭嘗一嘗適量製作。
隨後,取有脆感的蔬菜洗乾淨切成適度大小。隨後把適量麵粉放在鐵碗內加水攪拌一段時間,待粘稠度適中。
然後我拿出鐵鍋涮油加熱。歸方家的廚具使用靈氣點著火焰,火焰大小有本人意識確定,燒起來相當方便。加入醃製20分鍾的肉兩面煎熟,以防不夠入味最後再抹上一點醬料取出待用。
準備部分完畢,剩下的功夫就很輕松了。
我拿出另一個平底鍋涮油加熱,把粘麵粉在平底鍋表面塗薄層,同時拿起鳥蛋打在表面,用鐵鏟均布蛋液,三十秒左右可以進行下一步操作。塗抹上塗抹用的醬汁,沒有脆的炸條當芯,我選用了麵包乾邊。放上蔬菜和肉塊,用鐵鏟把面皮疊成條狀,然後往中間切一刀,一份熱噴噴的山東煎餅完成。
順便一提,因為身高不夠,我得站在凳子上操作。
“哦哦!好厲害,我可以先嘗嘗嗎!”
全程看戲的歸方建玉眼冒星光。
“沒問題,我預算的材料分量夠做十份。而且我也需要有個人告訴我這個味道合不合適。”
“那我就不客氣了!”
歸方建玉拿起叉子叉起半份,放大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嗯嗯嗯、嗯嗯、嗯!”
歸方建玉完全停不下來嘴,卻想激動地表達自己的感受,搞得不知道在說什麽。
“行了,滿意就行。我不需要你的美食解說。”
那麽好吃嗎?
處於好奇,我用手抓起另一半放入嘴。
恕我直言,和現實水平有很大差距。畢竟使用的都不是熟悉的材料,而且核心的芯是不怎麽脆的麵包乾邊,沒有了山東煎餅的靈魂。但這種結果還是可以接受的。
考慮到可能有人想吃兩個,我把材料用乾淨再製作了10份。歸方建玉小心翼翼地捧著大盤,碎步奔向大廳。
按著在馬卡洛那學到的禮儀,沒有預約得到宅子主人的接見,一般不能隨便進入別人的家裡。突然出現在宅子主人的面前是大大的失禮。
所以我沒有跟著歸方建玉出去,而是一個人坐在廚房的板凳上,吃著自己製作的特斯德式山東煎餅,靜靜地等候安排。
如我所料,很快有人前來迎接。但出乎意料的是,迎接我的不是歸方建玉而是另一位中年大叔。
“在下歸方能夜,不知江政忠溯大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請大人見諒!”
噗!我忍不住吐出了口中的食物。
歸方,能夜……
與忍著嬉笑的我相反,歸方能夜驚恐萬分。
“大人!大人怎麽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不,我真沒事,剛才不小心嗆到了而已。”
我站起來行客禮,鞠躬微屈身。
“江政忠溯,見過歸方能夜大人。”
“萬萬不可,不必加‘大人’二字。我只是外城護衛隊的小隊長,和主城城主主族的護衛身份有天壤之別。”
原來我的職務地位還挺高的,難怪庫拉頓也敬我三分。
“謙卑就不必了。今天是我提出幫助歸方建玉,冒然進入歸方家宅,確實是我失禮在先。”
歸方能夜搖頭加擺手。
“江政忠溯大人不用道歉,大人的幫忙在下還恨不得呢。”
“在貴宅停留的貴客有那麽棘手嗎?”
“額、關於這個……”
一時間,歸方能夜左右為難,說不出詞匯。
“呼呼,我有那麽難搞嗎?”
這囂張的聲音,兒戲的語調,我瞬間知道來者何人。
“江政忠溯,見過潘·伊達·諾絲大導師。”
伊達嚼著手上的煎餅笑了笑。
“我就覺得這玩意很稀奇,搞出來的人肯定很有趣。原來又是你。”
“小小技藝,不足掛齒。”
“這可不行,讓我品嘗到如此有意思的東西,我得想點獎勵才行。”
你又想幹什麽?
“別急嘛,這次不會拿出刀子讓你砍的。”
又被讀心了,得注意一點才是。
“伊達導師、江政忠溯大人,在此處相談未免有失兩位的身份。不如和我一同前往大廳,一邊享受茶點一邊閑聊。兩位覺得這樣可好?”
我讚同歸方能夜的意見,因為我也不想隻坐在廚房。
“嗯,我明白了,願意按歸方能夜家主的提議。不知伊達導師有何高見?”
“當然認同啦,我不習慣站著說話。”
伊達轉身緩緩走回屋內。
來到歸方家宅的大廳,大小約為深宮禦膳廳的五分之一,四面牆上隻掛了幾幅自家畫。我走進大廳的同時,等候的其他人保持敬禮的姿勢靜靜地站著。
“江政忠溯大人,容我介紹一下歸方家之人。”
我點頭同意:“聽從君便。”
“這位是歸方家女主人,歸方朵蜜。”
淺棕色短發的女性微微屈身,外貌很明顯不是長壺島的血脈。
不過夫唱婦隨,又是一個奇葩的名字。歸方朵蜜,是有多希望歸方家“躲命”。啊,不行,得忍住,我莫得感情。
“這位是歸方家長子歸方建樹,以及其正妻歸方彌優爾。”
彌優爾和女主人一樣,與家中其他人的外貌特點明顯不同,兩人靠在一起顯得鶴立雞群。
“這位是歸方家次子歸方建河。”
歸方建河長得比歸方建玉聰慧,舉止姿態比主城內的貴族小孩要端莊。
“最後是歸方家三子歸方建玉。”
啊,這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就觀察來看,歸方建玉各方面都不突出,家主的位子怕是傳不到他那。
“江政忠溯,見過歸方家的各位。”
“見過江政忠溯大人。”
我按著馬卡洛教的,行屈身的客禮,歸方家的其余人則一起回禮。
麻煩的打招呼到這裡終於結束,我坐進大廳中央的圓桌。在我們做貴族招呼的時候,伊達早早坐在一邊啃著煎餅看戲。
“關於獎勵,我想了想也沒什麽可以給。不如就提供一個你想知道的知識,如何?”
“知識?”
我眼前一亮。
“不錯。我這幾天觀察了一下這裡的教育,術式教師水平是真夠差的。要趕上長壺島,做夢都做不到。”
聽到如此刺耳的批判,地方貴族的各位靜靜地喝著茶,假裝啥都沒聽見。我倒是不怎麽在意繼續這個話題。
“具體有多差?不知道差在哪裡我也能難確定問題。”
伊達舔了舔手指,緩緩作笑。
“好,我就展示一下問題所在。歸方能夜,你說說術式發動的本質是什麽。”
被叫上名字的歸方能夜不禁一抖。
“是,伊達導師。術式是以靈氣為能量,借由術陣等方式啟動的干涉世界的技術。”
“30分,連一半都沒答對。”
伊達露骨地表示失望。
“那麽江政忠溯,來說說你的理解。”
我個人對歸方能夜的回答也不滿意,但我更在意伊達想表達什麽?
“我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術式教育,全靠自行摸索,所以我的見解怕很多人接受不了。”
“沒問題,由我主持其他人不會有意見。”
伊達提前知道了答案,滿意地笑著。
“那麽我就說說我的理解。所謂的術式,是用名為靈氣的能量,將意識中形成的清晰概念再現到現實的技術。”
啪、啪、啪,伊達鼓起掌來,讓大夥知道這個答案更準確。
歸方能夜一臉迷惑:“兩者有什麽不同嗎?”
我想了想,繼續做出解釋。
“當然不同。歸方能夜家主把術式的發動歸結於術陣等形式,但沒有深入術陣發動的原因。術陣本質上是用圖案等形式輔助意識構想,其他的發動形式應該也只是輔助作用,真正啟動術式的是意識構想本身。”
簡單地打個比方。
“捏肥皂”的術式可以用術陣發動,也可以像我平時那樣直接用想象發動。而我試過無數遍,對術式沒有清晰地理解和映象,發動不了新的術式。
由此可知,會不會畫術陣和術式發動沒有必然聯系。
再深入一點,便能摳出更接近本質的東西——意識構想,即想象才是術式發動的深一層原因。這個想象不是無序的想象,還要結合合理的結構。人不能憑空變出長劍,但能想象用土製作出長劍。
“不錯。僵化的教育為的是方便學生快速掌握術式,卻沒讓學生深入理解,隻將表層的發動方式教給了學生。如此一來,便會導致這種情況——會用但不完全懂用。僅知道一些皮毛,是無法突破下位術者的極限的。”
我恍然大悟。
像從前的高中學習,為了追求成績教師隻灌輸必要的知識,而沒有花費時間讓學生深入其中的基礎原理。這樣教導的效率確實高,但與從基礎原理學起的人對比,學生的思維靈活性會明顯降低。
學會解題思路和學會知識靠自己解題是不同的境界。前者遇到變化多一點的題目便因為思想僵化而停滯。
拿初中的幾何體打比方。針對某一題,老師在黑板上畫出輔助線,許多學生遇到類似的題目便會自然地照著畫葫蘆。他們知道這是解題的技巧,卻沒有理解為什麽要這麽建立輔助線。而真正理解緣由的學生,則會采用突破常規甚至超越教師的方法完成題目。
理解事物的本質,試圖從本質出發——這是深入研究的第一步。
同理,針對術式的學習,我需要從最基礎的東西入手。
我滿意地點頭:“不愧是伊達導師,一番話打通了我的七竅。我也想到了想問的問題,只是不知伊達導師是否方便?”
“可以,問吧。”
“能請伊達導師解釋一下基礎屬性和基礎術式嗎?”
伊達翹起手發出抱怨:“這可是兩個問題了啊。”
“不,兩者之間有緊密的聯系。而且問句也只有一句,哪來的兩個問題呢?”
伊達似乎不怎麽在意我咬文嚼字。她靠著椅子,輕輕揮手,桌面的所有道具懸空飄到一邊,桌子上層被完完整整切出一片倒置在天花板。
“歸方能夜,等我教完會替你還原,所以不用那麽心痛。”
其實歸方能夜的表情控制得很好,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不小心被讀出心聲。
“江政忠溯,我在這裡教你沒意見吧?”
伊達環視了一周興致勃勃地等候聽課的歸方家。伊達答應教我,並沒有答應教他們,如果我有意見他們應該會被趕走。
“當然沒有,歸方家的各位對我熱情招待,能同他們一起學習我無比歡心。”
“容我代表全家眷屬表達謝意。”
歸方能夜恭敬地敬禮。
這不,把歸方家餐桌拆了,還不留情面地把主人家趕走,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廢話不多說,我開始講了。”
伊達輕揮手,倒置的桌面環邊畫出大圓。圓邊發出兩條弧線在圓心交接,一個小圓和一個月弧出現在兩邊區域。和太極的圖案十分相似。
“首先,人的靈氣具有兩種原始屬性,分別是陽日和陰月。原始屬性以精神為本,亦能干涉精神,象征著精神體的善與惡、正與邪、柔與剛。原始屬性的基礎術式被禁止使用,所以我不方便展示,此處就跳過。”
以圓的五個等距離點畫出五角星,與之前的圖案融為一體。
“干涉物質的基礎屬性有五個,分別是水、木、火、土、金五行屬性。在此提問,歸方建樹,五行屬性分別掌管何種功能?”
“啊?我嗎?”
沒料到被提問,歸方建樹相當慌張。畢竟自己的父親剛剛出過洋相,他也難免會有同樣的結局。
“咳哼。我也是照著老師的說法,有什麽不對請見諒。我的術式老師說過,水屬性以水為參考,掌管著流動;木屬性以樹木為參考,掌管生命;火屬性以火焰為參考,掌管熱度變化;土屬性以土為參考,掌管質量;金屬性以石子和金屬為參考,掌管收縮。”
“20分。你的術式教師當真菜啊。”
伊達對回答非常不滿。
“額、嗯,在下的術式教師學識短淺,請伊達導師見諒。”
“凡是具備兩面性。有伸自然能縮,能快便能慢,陰陽兩面永不會消失,五行屬性也不例外。所謂的基礎術式是將屬性性質本身單一應用的術式,亦分為陰陽兩種。”
“水掌管變化構造,兼顧陽性的流動和陰性的凝固。”
伊達將手上的盤子捏成一團子,砸在地面發出沉重的聲響。
“金掌管凝聚縮放,陽性的吸引和儲蓄、陰性的斥力和釋放。”
伊達伸出左手,把花瓶的插花吸到手上,用斥力將其懸空。
“木掌管生命死態,兼顧陽性的治愈和生長、陰性的致死和抑製。”
靈氣散發的即刻,插花重新長出根和花蕾,緊握之後枯萎成乾花。
“火掌管動向頻率,快與熱、慢與冷。”
一團火焰點燃手上的乾花,隨後熊熊大火突然收縮成細條冰塊。
“土掌管質量變動,能增量亦能減量。”
靈氣輸出明顯加大,手上的冰塊膨脹成一把冰的長杖,又瞬間等比例縮成筷子大小。
“以上是基礎屬性和對應的基礎術式。能精通基礎術式的術者便能從低級的術使認證成術士。”
太厲害了,我一時失去了表達能力。
無數次嘗試之後,看一次完整、系統的解釋,對事物的認知便會大大地加深。就在短短十分鍾,我的腦子裡擠滿了新的理論。現在的我能達到了另一層境界,一心想著嘗試和鑽研新的想法。
“呵哼,既然大家都那麽驚奇。我也先不打擾各位的思緒。”
不僅是我,歸方家學過術式的人皆陷入了著迷狀態。可見伊達的技術貨真價實,不虧是世界級別的大導師。
“伊達導師,術者、術使、術士和術師又有何區別?”
提問的是歸方建玉。不愧是老鄉,深知我想問的內容。
“嗯,這不算知識,告訴你們也沒所謂。一般而言,會使用術式的人統稱為術者。但術者質量參差不齊,安排任務和工作最好按實力分出等級,於是有了術使、術士和術師三個等級。最低級的就是術使,有登記的人都算術使。精通基礎術式參與認證考試後,便能來到術士的等級。”
伊達在桌面憑空畫出極為複雜的術陣,啟動之後空氣往中心壓縮,逐漸構造成透明的小建築。
“到了術士階段,術者需要掌握混合術式的發動。即把兩種原始屬性和五種基礎屬性混合在一起,拚出基礎術式無法發出的效果。術士階段是術者真正發揮價值的階段,在長壺島的話,沒達到這點水平不配自稱為術者。”
歸方家的眾人面面相覷,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作笑。
“術士若能改進已有的術式或創造出新的術式,並且得到審查會的通過和記錄,就能獲得術師的稱號。”
六重不同的術陣同時構建,術陣之間連接互動。變成筷子的冰杖溶解,內部枯萎的乾花重獲新生。不僅如此,花朵變得肥大,莖部長出幾條長條,花變成了能自己動的東西,像蟑螂一樣在桌面爬行。
“順便一提,術師裡還有分導師這個概念,象征著對一類術式使用達到頂尖的人物。我是導師群體的頂峰之一,其他人稱我這樣的人為大導師。”
伊達打了個響指,會動的花粉碎成灰,不余留一點存在的痕跡。
拿起懸空的茶杯,伊達淡淡地訴說道:“抱歉,歸方能夜,這花是複原不了。算作是你們的學費吧。”
恐怖如斯。到達玩弄生死的境界,這就是大導師的實力。
“咚咚、咚咚——”
思考的時間過得飛快,時間來到了九鍾時黃昏17點。
貴族訪客沒在九鍾時前離開,按禮儀主人要準備晚宴招待客人。錯過了離開時間的我隻得留再歸方家用晚餐。
說實話,因為腦袋集中在思考上,我完全不記得放進嘴的是什麽東西。
——T2.23
吃完晚飯,我倉促地離開歸方家宅。
雖然歸方能夜堅持替我招馬車,但他連兒子外出都不舍得叫車,我也不想為難他。所以我堅持到底,步行離開了歸方家宅。
一臉無趣的伊達沒來送行。她似乎以為我會臨時住在歸方家,有個有趣的玩偶可以陪著她解悶。但我的腦袋抑製不了思考,哪怕多一秒我都想著手於嘗試,完全不想當她的玩具浪費青春。
在歸家的路途中,一個全身披著不起眼的布匹的人撞倒了我。
“啊,撞到肺了。”
我按著作痛的胸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半喘著氣的聲音是女孩聲。
知曉對方是女性,我站立起來,行屈身道歉禮。
“我這邊才是,擋著路萬分抱歉。如果有需要,哪裡受傷了我會負責找醫師替你治療。”
身為貴族男兒要有度量,盡管不是自己的錯,只要對方是女性都要謙讓。馬卡洛老師教的不平等禮儀真讓我不適應。
“真不必了,但是——”
“站住!終於逮到你了!”
“嘿嘿,那邊的小子,不想惹是生非趕緊離開!否則——”
滿身肌肉一臉惡人相的男人AB從角落跑出來,拔出腰間的匕首。
這橋段好眼熟。話說,中午的時候貌似也見到類似的一幕,當時顧著歸方建玉給忘記了。這附近有那麽危險來著?
男人A催促:“怎麽了!還不走!”
“這位小姐,需要我幫忙嗎?”
“嗯。”
女孩捏緊了我的手臂。
我舉起手向天空丟出“閃光”,半空炸裂的光芒照亮幾方建築。這裡離外城護衛隊不遠,而這個時間段庫拉頓應該在做最後的巡邏,察覺到信號的他會飛奔過來。
“我已經叫外城護衛了,你們還要繼續嗎?”
兩個男子明顯沒料到情況,互相比劃著視線。
“臭小子,別小看人!論外城護衛如何迅速,在那之前處理掉你綽綽有余!”
還真有道理。
對面拿著刀,我的身上沒有武器,近身非常危險。別看網上那些防身術和奪刀視頻,十個嘗試九個躺醫院,還有一個重新做人。盡管會術式,我也找不到能瞬間解決兩個人的招數。
嗯?
“正與負的兩面永不會消失,五行屬性也不例外。”
我想起了伊達的話。
那麽把我會用的術式逆轉想象,是不是就能有不同的表現了呢?
比如說——
我伸出手集中注意力,把“引”的想象逆轉,以我為中心點發動術式。“斥”的力場擴散,刹那間兩人被擊飛到幾米外。
“比預想要簡單啊!”
我興奮地自言自語。
女孩彬彬有禮地做出貴族女性的敬禮:“謝謝你,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請容我詢問你的貴名。”
意識到對面也是貴族,我也做出回禮。
“在下江政忠溯,未知小姐芳名。”
女孩拉下披著頭部的布料,露出精美的五官和修長的黑發。
“小女艾斯蒂·艾比利提,在此謝過江政忠溯大人,哪日有機會必定找人登門拜訪。”
在我們說閑話的時候,兩個男的拚了命地逃跑。姑且是罪犯,待庫拉頓他們過來一並抓走為好。
如此判斷的我決定捕獲兩人。
““休想跑。””
平淡的一句話語,靈氣卻自動脫離身體,無形的術式發動。宛如實現我的願望,靈氣作用到遠處的兩人讓他們無法動彈。
我自己吃驚了好一會兒,沒多久庫拉頓他們也趕到現場。
“江政忠溯大人,請問出現了什麽緊急情況?”
“庫拉頓隊長,事情是這樣的。”
我把來龍去脈告訴庫拉頓,將名為艾斯蒂的貴族女孩交給他。
“那麽庫拉頓隊長,犯人我幫你捉到了,保護的要人也在這裡,我就先行離開了。”
“啊?這可不行啊?”
庫拉頓大驚失色,湊過我耳邊小聲說道:“大人必須護送艾斯蒂小姐回宅子才符合禮儀!”
我滿臉黑線。
已經拖了我好一段時間了,還趕著回去搞研究呢。
“今天真的沒空,不知者不罪,當我還沒學吧。”
“啊?這……”
“就這樣吧,庫拉頓隊長,艾斯蒂小姐就拜托你了。”
我做出敬禮後頭也不回,快步走回宿樓。
不過,我總覺得,艾比利提這個姓氏好像在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