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陳玲去衛生生間刷牙時,忽兒嘔吐起來。她沒在意,一連幾天都是這樣,陳玲開始害怕起來,難道自己懷孕了?
下午換班時陳玲騎車去了醫院,排隊掛號,約摸一個小時侯,陳玲進了婦科門診。
醫生給了查了血液,做了B超,才確定的說:恭喜你有了,有孕了。
陳玲頓時像遭雷擊一樣呆了,過了片刻,她才婦科門診內慢慢走出來,沿著長長的過道,過道兩邊長椅上坐著三三兩兩臉色蒼白灰暗的病人或病人家屬。
陳玲慢慢的來到電梯邊,舉起手點了一按鈴,不一會兒電梯門打開了,她進去後很快下了樓,電梯門緩緩的打開,她出了電梯,慢慢的穿過人頭攢動人語喧嘩的大廳,來到外面,外面陽光很好,一陣風從對面吹過來,陳玲怕冷似的抖了一下,兩眼茫然的望著人潮車流洶湧的大街。
傍晚時分。
七尺巷口,幽暗的路燈下,旁邊有棵枝繁葉茂香樟樹,樹下有一對情侶依依在一起。
陳玲和趙少俠肩並肩站在巷囗。
我今天去了醫院。陳玲用略帶憂傷與不安的聲音說。
趙少俠一愣,忙問:去醫院乾嗎?你病了嗎?目光停泊在陳玲光潔的臉上。
不是病了,是懷孕了。陳玲眉頭卷了一下。
懷孕了,那是好事呀,你乾嗎還不高興。我倆馬上就結婚,好不好?趙少俠有些激動興奮的抱住陳玲。
陳玲輕輕的動了一下身子。
我不想要,我想流產。
為什麽?
趙少俠把目光從陳玲撤回來,投向大街上,天漸漸黑了,街上燈火輝煌,人流車流依舊密集,只是少了白天那種熱火朝天的喧鬧,多了一份難得詩意般的寧靜。
我不想過早的生孩子,我不想讓孩子過早束縛我們。
好吧,既然你這麽決定了,那我就依你,但你也依我一件事。
什麽事兒?陳玲微仰起臉兒,路燈打在她臉上,呈現一種虛幻迷離的色彩。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結婚,好吧,那就結婚吧。
陳玲,你好像沒多大興趣?趙少俠把投向大街上的目光收回來,緩緩的問。
沒有呀,只是突然懷孕了,讓我有些不適。
哦,原來是這樣。又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流產,我陪你去。
就這個星期天,這事兒越快對身體傷越小。
………………
畜生,畜生,你害得我還不夠嗎?你還來找我,我懷孕了,是你的孽,你作的孽,畜生,畜生。要是讓人知道,我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嗎?
陳玲見了陸辰跳下車,站在路邊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瞪著雙眼,像個潑婦一樣大罵起來。
陳玲,陳玲,你這是冤枉我呀,我也下班,騎著自行車,在路上看見了你,我跳下車只是向你問個好,打個招呼,這難道有錯嗎?
陸辰紅著臉兒喘著粗氣無奈的爭辯道。
我懷孕了,怎麽辦?畜生,畜生,你說我該怎麽辦?陳玲尖聲質問道。
怎麽辦?你有這個膽量和勇氣嗎?陸辰兩眼灼灼的盯著陳玲那張由於憤怒而微微扭曲變形的臉兒說。
畜生,什麽勇氣和膽量?你難道還想讓我和你私奔嗎?陳玲嘴角猛地抽搐了幾下。
對,私奔,我把五金店賤賣了,帶著你遠走他鄉。陸辰一臉堅定的說。
想得美,畜生,我寧願生下孩子,我寧願身敗名裂,我也不願意跟你走,你死了這個心吧?
陳玲咬牙切齒的說。
陳玲,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還這麽恨我?我和你己經成了一根繩上蜢蚱了。陸辰不解搖搖頭。
我恨你,我到死都恨你,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我恨不得把你千萬萬剮,我恨不得掏出你心,看看是紅還是紫?是黑還是白?畜生,畜生,畜生,是你害了我一生,一生呀!
一臉難以遏製的悲憤。
陳玲,好吧,但我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我想下半輩子對你好,我想彌補我的過錯,但你不給我機會。
機會,我馬上要和趙少俠結婚了,我隻拜托你從此別再找我,讓我過安寧的日子。
但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陸辰說到這兒,深深的低下頭,慢慢的轉過身,跨上自行車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