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錢廣民來到會計室。找到小馬。
小馬正在趴在辦公桌上打盹,見是錢廣民,叫了一句廣民哥,你有事嗎?
錢廣民雙手叉腰站在小馬對面,一臉認真的問:小馬,你跟我說實話,你那天在我哥的辦公室內究竟幹了什麽?
小馬小嘴一咧,頭一昂:廣民哥,啥也沒乾,你哥叫我去對帳,我就帶著帳本去了,對好帳後,他讓我坐一會兒,坐著坐著你哥就開始調戲我,我又不好當面拒絕他,只能笑著應付他,畢竟他是老板,我是員工,如果我不笑著應付他,那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卷包裹走人,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下場,再者五裡鎮找份合適的工作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廣民哥,其實也沒什麽,無非是陪他說笑幾句,你千萬別把我想歪了,我可不是什麽壞女孩呀?
錢廣民說:好吧,還有一件事,我老婆陶豔美昨天上午,有沒有來這兒?
有,後來又走了,大約去你哥那兒找你,廣民哥,你問這些幹什麽?你是不是怕你老婆查崗?
說到這兒捂住小嘴笑了,臉上有淡淡紅暈,無端的平添了幾分嫵媚。
晚上錢廣民說:你明天不要滿大街的找工作了,你大伯說隨時歡迎你去他那兒,食品店,旅店都可以。
找工作又不是什麽丟人?我為什麽不找?爸,我還是那句話,不去。
鮮桃剛洗過澡,頭髮還濕漉漉的,身上穿著寬松睡衣,卻難掩其嫋娜的身材。
我怎生你這麽一個女人?你怎這麽強倔呢?你大伯這兒需要服務員。
怎生了我這麽一個女兒?爸,我倒要問你,你是怎麽生的?當初為什麽不把弄死,免得你天天煩心。
說完從沙發上騰地站了起來,嘟起小嘴,轉過身穿過燈火明亮的客廳,登登登的上了樓,隨後砰地一聲傳來重重的摔門聲。
陶豔美從廚房內出來,慢慢的走到錢廣民的面前,仰臉看了一下樓上,爾後扭過頭來,一臉不解的問:剛才吃晚飯時還興高采烈的,眨眼間怎麽像吃了火藥?
還不是為了找工作,自從她被學校解雇後,脾氣變得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發火。
錢廣民坐在沙發雙手攤開苦澀一笑。
你就讓著她一點吧?誰叫她是你女兒呢?陶豔美勸說。
都說父子是冤家,難道父女也是冤家?
你還是別和她一般見識了,失業向來肝火是旺的,再加上月事來了,心中難免煩躁,你這幾天最好別惹她,我都小心翼翼的看她臉色行事,對了,你哥錢廣利準備擴大食品店?
你怎麽知道的?錢廣民眉頭一皺不解的問。
我聽小馬說的,既然食品店要發展,我們也可以參股,錢廣民,你總不能為你哥打一輩子工嗎?賣一輩子力呀?
陶豔美小嘴抽了抽,細長的眉毛曲了一下。
參股,一股五萬元,二股十萬元,你說我這點工資除了養家糊口外,那還有多余錢?
錢廣利是你哥哥,你跟他講一下,他按理說不會不答應的?陶豔美說著兩眼盯著錢廣民的臉。
我說了,他讓我拿錢,我那有錢?這又不是三百,五百,三千,五千,動則上萬。
這麽說你哥不願意幫扶你了。
對。錢廣民咬了咬唇兒。
既然他這麽無情,狠心,那你沒必要為他賣力。你現在不是食堂店總掌櫃,裡面的一些經營之道和食品配方秘籍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只知道一點皮毛,
真正配方秘籍都掌握在我哥手上,當年我爸偏心,把祖傳食品秘方偷偷的傳授給了我哥,對我隻字不說。 你哥是長子,傳給長子合乎情理,說句你別生氣的話,你哥比你聰明,能乾,善於籠絡人心,而且有組織能力,這樣的人是乾大事的料,你爸把食品秘方傳給你哥是對的,但你哥也有弱點,好色,霸道,專治,傲慢,有時聽不見別人意見。
你這麽說,我爸當年把祖傳的食品店交給我哥,那是正確的了。
錢廣民說到這兒情緒忽兒激動起來,臉上肌肉猛地痙攣幾下,兩眼閃著怨恨的光。
正確不正確,時間會說明一切的。
過了一會兒。
一陣風從外面吹進來,寂靜院內響起樹枝的颯颯聲,一隻貓在屋頂上咪地一聲叫著消失了。
夜色如墨。
屋內的燈光卻顯得越發明亮了,燈光將他倆影子拖在灰白色的地上,扁扁的一團。
我己經習慣在這兒工作,我不會離開這兒,畢竟《錢業食品店》是祖輩留下的產業,祖輩的心血,我一旦離開這兒,還會惹人笑話的。
兄弟同胞一母生
祖宗家業何需爭
錢業就是錢廣民的父親。
《錢業食品店》是七尺巷的老字號。
你並沒有爭呀,你的善良仁義並沒有感化你哥,他是那樣貪婪,自私,冷漠,連親兄弟都不肯幫一把。
貪婪也罷,自私也罷,有一點可以告慰祖宗,那就是食品店在他的經營下不但傳承下來,而且會發揚光大,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