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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的見證》第13章 不安挽歌
  希伯爾城堡內,各個女仆忙個不停,而珊像個木偶一樣被不停地更換衣服。

  “請收緊腹部,大小姐。”一位女仆正用力拉著束腰線,這讓珊疼痛得皺起眉目。“嗯?前幾天都能系好,怎麽今天不行了?”已經用盡全力的她疑惑地自語。

  另一位整理衣物的女仆聽到這句話,放下衣物仔細看著假扮成莉莉絲的珊,這位女仆的身上特別繡上希伯爾家族的十字架家族紋,嚴肅的表情盯著珊心裡發休。

  完了,不會被女仆長識破偽裝吧?珊內心苦悶不已,悔恨前段時間的放肆讓自己變胖。

  “您是不是胖了,大小姐,按規矩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會安排減少您飲食的份量。”女仆長接過束腰的工作,抓緊繩子,“請全力收緊小腹,大小姐。”

  珊深呼出一口氣,奮力收縮小腹,女仆長見機拉緊繩索,強烈的壓力讓珊忍不住喊出聲:“疼。”

  “解決了,通知他們準備好馬車,動作快些,德克薩管家不在家中不意味著你們可以懈怠工作。”女仆長板著臉,散發著她的威嚴。

  快回來吧,莉莉絲大小姐。珊默默祈禱著。

  ……

  手槍和燈泡都是異世界的產物?我是兩個靈魂的交融形成的產物?

  莉莉絲的話讓阿利克斯感到驚訝,他沒有立馬接受這個事實。

  看著陷入沉思的阿利克斯,莉莉絲接續補充:

  “賢者詛咒,被詛咒的人皆是回歸容器的備選人。當你完成那篇論文的時候,你就已經被賢者選中。”

  “你為什麽不在離開克魯克之庫的那晚告訴我這些。”阿利克斯質疑道。

  “對於我來說,在那個時候比起你,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張望曲奇許久的少女,終於忍不住拿上一塊,濃鬱的牛奶香氣令她心身愉悅。

  重要的事情?是那瓶血?阿利克斯腦海裡閃過莉莉絲從克魯克之庫偷走的一瓶血。

  “我接下來會怎麽樣?被大賢者奪走這具身體,讓他重回世間?”阿利克斯接著問。

  莉莉絲搖搖頭,回答說:“不清楚,畢竟我是第一次看見被詛咒後還活了這麽久的人,一般被詛咒的人撐不過三天,而你呢,不僅背負詛咒活了一年,甚至還親身接觸大賢者的祝福物,也就是你離開克魯克之庫的時候手裡拿的那本書。”

  祝福物,這個不斷被人說出口的東西讓阿利克斯頭大,他詢問:“祝福物,這個詞語我已經聽過太多次了,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祝福者死去後所留下的產物,也就是祝福者的欲望象征,只要提供願力,它就會發動祝福。”莉莉絲平淡地說明著,她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接著說:“順帶一提,並不是所有祝福者死後都會產生祝福物,這跟欲望的強弱有關。”

  按照莉莉絲的意思,那隻變成女神雕像的怪異手臂,它們都是祝福物,對,可以問問莉莉絲水晶雕像的事情。

  “我前幾日碰到一個怪異的物品,它起初是一個手臂,吞食屍體後變成不安女神的水晶雕像,這也是祝福物?”阿利克斯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莉莉絲抓住阿利克斯的頭,翻開他右眼的下瞼,一段話烙印在上面。

  “第四位拜見者:阿歷克斯·祖拜爾”

  “不安挽歌。”莉莉絲失神地自言自語。

  阿利克斯看著莉莉絲震撼的表情,不安地問:“發生什麽了?”

  莉莉絲敲響桌面三下,

圓桌的一旁從地板浮出一張座椅,緊接著,面具老人出現在座椅上。  “大小姐,有何吩咐?”面具老人走向莉莉絲身旁。

  莉莉絲招手示意面具老人低下頭,在他的耳畔輕聲說著什麽,不一會兒,阿利克斯看到面具老人身體明顯繃緊,似乎有些緊張。

  “那麽阿利克斯先生,能否告知我,那座雕像在哪?”面具老人挺直身姿,態度依舊是那麽恭敬。

  莉莉絲接著說:“對於那座不安女神的水晶雕塑,你一定要當它沒有出現過,這不是你現在可以控制的東西,不要對它有所好奇,等時機成熟,我自然告訴你它是什麽,現在就由我暫時保存吧。”語氣格外認真。

  阿利克斯點點頭,對於這種物品,指不定哪天變回吃人的手臂,留在身邊太危險,對面具老人交代說:“羅莉餐館,我的深褐色行禮箱裡……”

  他本想接著說清餐館所在位置,面具老人沒等他說完,匆忙地擺動深厚的紅色披風,消失了。

  緊張的氣氛讓阿利克斯感到呼吸有些沉重,莉莉絲沉默不語,低著頭在思考著什麽。

  “賢者詛咒沒有解咒手段,至少我未曾聽說過。從我這的情報來說,受咒者過度使用祝福會加深詛咒的力量。”莉莉絲冷著臉,沒有之前俏皮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在小巷舊屋的二樓,我本想發動祝福的時候就陷入幻想中,看來之後要謹慎點。

  阿利克斯無聲嘀咕,想繼續問問莉莉絲有關那兩個以數字代號互相稱呼的怪人:

  “有兩個怪人……”

  莉莉絲伸出手,示意阿利克斯停口,“給你的那瓶血是我對你的最後幫助,詛咒導致嚴重幻覺的時候再喝。阿利克斯先生,越深入幻想就更是意味著賢者的靈魂將要佔據你的身體,那麽,再見了。”

  小巧的手指敲擊木桌三下,小小的圓桌旁,只有莉莉絲一人的身影。

  “米亞,不安挽歌帶走你,接下來就要帶走我了。”她眼神渙散,歎息長而緩慢。

  停靠在羅莉餐館的黑色馬車開始有些搖晃,阿利克斯像是被馬車用力吐出一般摔向地面,他迅速把住車輪讓自己平穩落地。

  怎麽回事?不安挽歌的話題出現後,她的態度明顯有很大的變化。

  盡管那座不安女神雕像我十分感興趣,但是還是不要過多好奇,好奇害死貓。

  賢者詛咒?去他的,我就是阿利克斯,曾在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阿利克斯堅定自己的想法,觀察著莉莉絲所給的血瓶。

  手掌大小的十字架血瓶,鮮紅的血液在裡面流動,玻璃瓶最頂處有開關口,用心的設計便於保存。

  這能保存多久?會不會變質?

  這不會是莉莉絲的血吧?會是什麽味道?

  阿利克斯搖搖頭,收好血瓶,打消一些邪惡的妄想,他是一位紳士,自然要有紳士的樣子。

  左右瞧看,他才發現自己在羅莉餐館門前,漆黑的天空,街道十分冷清沒有行人,餐館裡面也是黑壓壓的一片,遠方隱隱約約傳來慶典的熱鬧聲。

  他掏出內置口袋裡的懷表,晚上八點,不安慶典早已開始。

  阿利克斯猜測索芙特去參加慶典,奈何自己又沒有鑰匙,隻得站在門邊等待索芙特回來。

  面具老人推門而出,他拿著一隻被白布緊密包裹住的小木箱,木箱的大小剛剛可以放下女神雕像。

  老者看見阿利克斯,停下匆忙的步伐,禮貌地告別:“那麽,阿利克斯先生,再見。”

  走上馬車,他揮動懸浮的韁繩,馬車像是被什麽不可視的東西拖動行駛,以極快的速度衝進牆面裡。

  目睹這一切的阿利克斯不禁感歎。

  不愧是希伯來公爵家的千金,就連馬車都這麽不凡。

  ……

  德克薩駕駛著馬車在陰影裡不斷穿梭,若是有人注意到的話,一團黑影正在道路上高速移動。

  “出來透透風。 ”莉莉絲離開車廂,坐在德克薩身旁。

  溫柔的先生,德克薩脫下外套,將它披在莉莉絲身上。

  一主一仆沉默不語,各自的心中都有著自己的思緒,沉重的思緒。

  “就快到中心教堂了,大小姐。”德克薩隨口道,他的面具之下隱藏著憂傷。

  莉莉絲微微點頭,她拿出一塊項鏈,打開圓形的頂蓋,裡面是一張照片,她與哥哥米亞的照片。

  她輕輕撫摸照片裡的小人,眼裡滿是思念,“明天……”聲線略微顫抖,停頓一會,說了下去:“回到我父親身邊吧,德克薩,帶著珊一起。”

  德克薩聽完,有些開懷地笑出聲,“哈,大小姐,我還是米亞少爺的貼身仆人時候,我未曾怕過,現在亦是如此,我相信珊也不會想離開大小姐的。”

  莉莉絲搖頭拒絕,“不行,不安挽歌已經奪走你的歲月了,我不忍心……”

  “大小姐,是嫌棄我變成老頭能力不足了嘛?”德克薩有些激動,這是他第一次打斷主人的話。

  “接著米亞少爺的路走下去吧,比他走的更遠,而我會與珊陪同你在這條路上前行。”蒼老的聲音裡充滿著覺悟。

  飛馳的馬車脫離陰影,一陣風吹拂而來,撩起莉莉絲粉紅的長發,她注視天上的圓月,默念幾句禱告詞後,扭頭看向德克薩,“希伯爾家族需要一位神祇,我要借助不安挽歌登上神位。德克薩,做好脫離家族的準備,如果阿利克斯沒有成功拜見女神,這樣也不會波及家族。”

  “遵從您的意願!”德克薩回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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