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我將燕離香帶回去,本少主要在家父靈堂前結果她性命。”
其時天色漸明,原本呈酣睡之態的姚千重突然驚醒,下意識的發出命令來。
惹得睡夢中的眾家丁急忙打起精神,向洞口處的燕離香靠近過去。
燕離香原本睡意正濃,但被姚千重這聲音一鬧,再也無法好生入睡了。
正見那一眾家丁緩緩靠近過來,燕離香下意識的望了白衣少年華靈歌一眼後,未做任何反抗,便被家丁抓住了。
姚千重見已順利擒獲燕離香,亦不曾停留,避免生變,更派人將其手腳用鐵鏈鎖住,押上車,浩浩湯湯的往天寧城中姚家趕去。
他不解的是,華靈歌到底用了怎樣的魔力,便叫武功造詣出眾的燕離香乖乖束手就擒,這難道就是他華靈歌的能力展現嗎?難道她有求於他?
姚千重怎麽也想不通,但好在燕離香已被生擒,如今只要順利將其帶到家中,將她在父親靈堂前認罪伏法,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奇怪的是,在剛剛抓捕燕離香的過程中,華靈歌從始至終沒有任何阻撓,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般,由不得他姚千重無的放矢。
隨著姚千重等人興致勃勃的離去,阿三這才緩緩來到洞口,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發出一聲哀歎來:
“老天爺,您不是保佑好人的嘛!您怎麽能讓燕姐姐背負這本不屬於她的仇恨呢!”
阿三除了怨天尤人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燕離香於他而言就是親姐姐一般,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燕姐姐慷慨赴死,於是私下決定,一定要憑借自己的微薄之力,尾隨姚千重的人馬而去,伺機救出姐姐燕離香。
阿三想來,便急急趕回洞內,準備與黑衣前輩告別。
不想他剛到黑衣袍客身前五步外,卻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在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黑衣袍客看在眼裡,想在心裡,適才而言:
“小子,你有心事!何不告訴爺爺,或許我可以為你排憂解難也說不準哦!”
黑衣袍客的話語雖輕雖柔,但在此刻的阿三聽來,全是嘲諷之意。
阿三自然也不會回以好臉色,其聲而出,陰冷而深沉:
“得了吧!您到現在都自身難保呢,還談啥幫我的話。您只要好好的養傷,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是嗎?你個好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挺伶牙俐齒嘛!怎麽?想一個人偷偷的去救你燕姐姐,又恐自己沒這個能力,想有求於我,但又開不了口,是嗎?”
黑衣袍客見狀嘻嘻而笑,不免對眼前的毛頭小子生出些許好感來。
“得了吧!我是有打算去救燕姐姐之念,既然您已猜出我的想法,那在我回來前,您就好生在此待著,不許亂跑,否則出了問題,我可沒時間管您。”
阿三見狀如實以稟,並做了吩咐。
“阿三是吧!你武功如此低微。怎麽救你燕姐姐?你這不是白白葬送自己年輕的生命嘛!要不你求求老爺爺我,我或許可以給你這個面子,出手相助,如何?”
黑衣袍客言來,可謂得寸進尺。
“若不是看在您有傷在身,我這才不與您一般計較,還說我磕頭求您,想都別想!我燕姐姐為了救您,這才三番五次去姚家尋藥,如今您不但不思報恩,反而在此胡言亂語,您真是無可救藥……”
阿三一股腦說完心中之言,悻悻的奔出山洞,往天寧城方向趕去。
惹得黑衣袍客坐在原地,發出一聲冷笑來:
“好小子,竟敢教訓起我來了!”
他沒想到的是,這燕離香年紀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卻有阿三這樣衷心不二的弟弟,真是燕離香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黑衣袍客不禁想起些往日時光來。
但那些殘存的記憶,終究會讓他氣的七竅生煙,狗血淋頭來。
這不,短短半盞茶不到的功夫,黑衣袍客又氣血逆流,活生生的迎空吐出一大口鮮血來,瞬間變得有氣無力了。
正聞那天寧城中悅來客棧二樓傳來一聲聲話語,幾乎一字不差的落入華靈歌和燕離香的耳中。
“聽說了嗎?”
“嘯月山莊在數日前的晚上被滅門了,無一活口,一代宗師明嘯沉慘死於大殿之上,真慘呐!”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為了搶奪武林至尊典籍《紫雲訣》,下手真狠呐……”
“不對,我聽說是為了搶奪明大俠的兩個女人……”
“……”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明嘯沉死了?”
不等那三名閑聊之人緩過神來,一聲脆響已甚囂塵上,只見燕離香此刻已逃出鐵籠,一把封住其中的藍衣漢子,惡狠狠的發出質問。
身旁的兩名中年男子嚇得倒在地上,不敢言語。
藍衣漢子見狀急忙求饒:
“這位女俠,請您高抬貴手,我……我們也是聽江湖上的消息,這才……這才……”
“哼!滾……再讓本姑娘聽到爾等在此亂嚼舌根,小心爾等項上人頭……”
燕離香惡狠狠而言,隨手一扔,便將那藍衣漢子重重的砸在姚千重等人跟前。
只見姚千重反應過來,這才急急率人擊殺而來,試圖將燕離香拿下。
不料傳來燕離香那聲話語:
“少家主,今有要事,不能與你前去姚家主靈前贖罪了,待燕某此間事了,定會親自登門賠罪……”
不等姚千重答應,已然運氣而起,跳離悅來客棧上空遠去了。
隻聞姚千重憤憤而語:
“燕離香,縱使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隨即轉身看了看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華靈歌一眼,似乎在說:
“華大哥,您怎麽看?”
“姚兄,你且放心,追捕她的事,就交給我吧!況且你已出來很久,趕快回去稟報老夫人,免得她為你擔心不是……”
華靈歌見狀驅馬上前而言。
“也罷!華大哥,那一切都拜托於你了!”
姚千重見狀依稀而言,得到華靈歌應允後, 這才帶著家丁出得客棧,往城中姚家方向遠去。
華靈歌見那藍衣漢子傷的不輕,急忙上前將其從地上扶起,輕聲關心:
“這位大哥,您沒事吧?”
藍衣漢子見狀,雖有些疼痛難忍,但礙於面子,隻好故作鎮靜而言:
“沒事!多謝少俠搭救!只是那位姑娘出手未免也……”
“哦!她是我一朋友,做事總是毛手毛腳,加之性子急,出手未免有失輕重,這是五兩紋銀,您收下找個大夫瞧瞧身子……”
華靈歌見狀急忙輕聲而語,臉上不失時宜的堆滿了微笑。
那藍衣漢子聞言,即刻來了精神,其言而上,氣勢瞬間變得咄咄逼人,與其前比之,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也好!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予她計較,走了……”
話音落下之時,急忙從華靈歌的右手奪走了紋銀,帶著其余兩人浩浩湯湯的遠去了。
臨了,其言而上:
“真他娘晦氣,走,弟兄們,今天咱們夜廊軒不醉不歸……”
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街道盡頭,不知所蹤了!
只見華靈歌抱拳輕笑,心道:
“燕離香,你又差我五兩紋銀了!”
這才緩緩來到黃棕色駿馬前,一躍而起,跳上馬背,調轉馬頭,策馬揚鞭,朝天寧城城門方向趕去,不一會兒便奔出丈外有余,遠去了。
待其人走遠,剛剛恢復些許寧靜的悅來客棧,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光景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誰又能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