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上出過一位端公，傳了本端公戲的小冊子下來，我爺爺和我爸都沒學，扔盒子裡鎖起來。

　　小時候被我翻出來，我覺得好玩，就照著學，照著練。”

　　常老六目露異色，“就自己學，沒人教過你?”

　　吳悅嬌搖頭道:“沒人教過。”

　　柳江虎看出一絲端倪，開口問道:“老六，什麽情況?”

　　常老六一指吳悅嬌，反問道:“柳主任聞到她身上的香火味了嗎?”

　　不等柳江虎回答，早就忍受不了的兩個女警捕，異口同聲道:“聞到了，特明顯。”

　　陳昊嫌棄道:“濃得熏人！”

　　“對對對！”

　　兩個女警捕紛紛附和。

　　吳悅嬌蒼白的臉龐頓時漲得通紅，欲哭無淚道:“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身上的香火味越來越濃，噴多少香水都蓋不住。”

　　“老六?”

　　常老六沒有賣關子，解答道:“這是端公法入門的標志，你沒人指點，胡修亂練，方法不對，才導致身上的香火味越來越重，越來越熏人嗆人。

　　真正的端公、神婆身上雖然也有香火味，但絕不會像你這樣刺鼻。如果你再胡練下去，將來恐怕沒人敢待在你身邊了。”

　　一聽這話，吳悅嬌驚恐不已，連忙請教道:“那我該怎麽辦?”

　　常老六不回答，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吳悅嬌，沉聲說道:“好好配合警捕局工作，解決掉自己身上的麻煩以後，還想學端公法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告誡你一句，往後不要再用端公法欺神騙鬼了，小心引火燒身，自取滅亡。”

　　吳悅嬌接過名片，連連鞠躬道:“謝謝高人指點，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絕不敢再騙人了。”

　　“希望你說到做到。”

　　柳江虎看了吳悅嬌一眼，揮手道:“帶她去醫院。”

　　吳悅嬌喜道:“領導，我沒事了吧?”

　　“有沒有事，等調查完了再說，帶走。”

　　兩個女警捕一左一右地夾著吳悅嬌往外走，吳悅嬌忽然停下，扭頭對陳昊說道:“謝謝，要不是你，我們大家這次死定了。”

　　“這是我該做的。”

　　吳悅嬌嘴唇翕動，欲言又止，終究沒說什麽，被兩個女警捕帶走了。

　　大廳裡剩下柳江虎、陳昊、常老六三人。

　　只聽柳江虎說道:“老六，我把蛇蛻照片發給上面，上面對這玩意兒很感興趣……”

　　常老六一口回絕道:“不賣。”

　　柳江虎無語道:“我還沒說價格……”

　　“多少錢都不賣，蛇蛻我有大用處。”

　　“害，你怎這麽死心眼啊。行吧，不賣就不賣，我這邊完事了，先撤，你們師徒早點休息。”

　　似乎想到了什麽，柳江虎對陳昊說道:“小陳，等事件調查結束，我會報請上級，以木麻縣警捕局的名義向白焚學院發一封感謝信，以表彰你今晚拯救多位夢遊群眾而做出的貢獻。”

　　拯救夢遊群眾?

　　這是辟謠辦對此次靈異事件的定性嗎?

　　陳昊暗暗想著，半真半假道:“感謝信不感謝信的一點也不重要，只要大家沒事就夠了。”

　　“小夥子不錯！”

　　柳江虎豎了豎大拇指，衝常老六微微點頭，帶人離開了龍盤山水庫。

　　沒外人了，陳昊痛心疾首道:“師父，你糊塗啊！柳主任想買蛇蛻，只要價格公道，你就賣給他唄，

咱們留著有什麽用?”　　“你很缺錢嗎?”

　　“沒人不缺錢吧?”

　　常老六說道:“小錢，我給你。大錢，我借你。別打蛇蛻的主意，這東西用處很大，花錢都買不到。

　　辟謠辦是清水衙門，經費有限，根本出不起價。談錢傷感情，所以不能給他開價的機會。”

　　陳昊心說學到了，隨後感興趣地問道:“師父，你還沒說蛇蛻有什麽用呢。”

　　“煉製法器啊。”常老六面露喜色道:“傻小子，你用斬詭咒都斬不破蛇鱗，可見蛇鱗有多堅硬。

　　用它包裹在桃木劍外面，請祖師降真點化，讓蛇鱗與桃木劍融為一體，煉製出來的法器硬比金鐵。

　　把桃木換成雷木，或者其他靈木，品質還會更上層樓，你說蛇蛻能賣嗎?”

　　陳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決道:“不能賣，給多少錢都不賣。

　　師父，這條蛇妖的蛇蛻能煉多少件法器?”

　　常老六想了想，回道:“三四十把還有富余。”

　　陳昊高興道:“值啦。”

　　“什麽值啦，怎麽就值啦?現在只剩我們師徒兩個了，說吧，還搞到什麽好東西了?”常老六一臉好奇地問道。

　　陳昊嘿嘿笑道:“師父你怎麽知道的?”

　　“某人表裡如一，你在磨盤寺裡露出的那些小表情，我又不是瞎子，會看不到嗎?”

　　陳昊看看左右，說道:“師父，大廳裡有監控，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去車裡說。”

　　常老六是開車來的，一輛黑色SUV，陳昊以前沒見過，頗為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常老六打開車門，示意陳昊坐進去，隨口說道:“這車你師伯送我的，我幾乎不開，一直扔後院房子裡吃灰。

　　本以為一輩子都用不到，結果為你小子破例了。 ”

　　陳昊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你和師伯……”

　　“說正事。”

　　陳昊很聽話，把自己和師伯王五收服蛇妖的詳細過程講了一遍，接著從背包裡掏出六顆念珠。

　　常老六細細端詳念珠，片刻過後才驚歎道:“你小子屬掃把星，霉運連連，但運氣也是好的驚人。

　　單說這六顆念珠，用菩提子做成，每一顆都銘刻了六字大明咒的一個咒文，經得道高僧誦經點化，蘊含佛法真言之威。

　　可惜你不是釋教比丘，沒學過六字大明咒，否則面對詭怪時念咒祭出，威力會更大。”

　　陳昊倒不覺得可惜，笑道:“一共得到六顆，師伯不要，我兩顆，師父兩顆，師叔兩顆。”

　　常老六欣慰地笑了起來，搖頭道:“不能按你這麽分，六顆念珠一體，分開威力大減。

　　先給我吧，等回去我用紅繩幫你串起來，你戴在手上，可以辟邪驅詭。”

　　講完念珠，常老六又說到蛇妖內丹，“蛇妖內丹可是好東西，它是蛇妖一身法力、精華凝聚而成的丹珠，十分稀少。

　　你師伯精通煉丹術，用它入藥，煉成大丹，服用後可以增長法力。”

　　增長法力?

　　陳昊吃了一驚，現代社會靈氣稀薄，他有聚集靈氣的玉硯還好點，其他人真的全靠水磨功夫。

　　能增長法力的丹藥，絕對是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可師伯把蛇妖內丹拿走了，似乎沒大家的份吧?

　　“召出職籙，讓我看看蛇妖長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