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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海記》第90章 湊人頭計
  睡之前,伊麗過來,把高恨叫到一邊,和他道:“明天一早,你也和我們一起隨夫子去做事。”

  “做什麽?”

  “挖坑。”

  “挖坑?”

  “就是大家方便的廁坑。”伊麗大大方方道。

  “哦,那上次在拔頭那裡也是你們挖的?”

  “你以為是拔頭為我們準備好的、或者是天然生成的?”

  “怪不得還換過一次地方。”

  “人多唄。”

  “好,我參加,都有誰?”

  “就你我和阿爾泰。”

  “你不嫌臭?”

  “這才是挖呢,再說我又不是不用。”伊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噗哧笑了一聲,跟著道:“本來我要帶女生去收草的,但賽翁這裡也有苞米芯,就不用去了。”

  高恨明白她說的也是方便時用的,不好意思多想,就將話頭岔開道:“沒想到你們是真先進,其他人覺得生活美好自然,其實有人準備在先。就這事?”

  “好了以後,再去多擔些水,把水台邊的水溝疏通一下,也是一個道理。”

  “我明白,人多了,用水也多了,不要給人家帶來不便。”

  “就是這樣。”

  來日天才微亮,他們就去草堆,各人扛了一捆秸杆,跟在成夫子後面,高恨和阿爾泰問候時,阿爾泰沒有理會,高恨以為他是因為昨天輸了比賽而不開心,也沒往心裡去。

  等成夫子找好地點,劃好線,伊麗讓高恨挖坑,阿爾泰扎蹲架,她編遮擋。

  做好檢查過,他們又去水台邊,成夫子讓他們動作輕點,不要驚動旁邊氈棚中賽翁父子睡覺,三人將水擔好,把流水槽疏通好,才打水洗臉,這時天也已亮了。

  老大賽味從氈棚裡出來,剛想和他們招呼,被成夫子止住,輕聲和他道:“不要驚擾你父親睡覺。”

  “他已經起來了。”

  “啊,人呢?”

  “出去蹓躂了,你們先等會,我這就來熬湯,等他回來一起吃早飯。”

  “好,我正要問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呢。”

  於是成夫子讓三人回去通知大眾都過來盥洗,好了以後一起學練。

  清晨,空曠安靜,大眾背誦的篇文朗朗上口,聲音整齊洪亮,吸引了賽家兄弟,他們站在一旁,一開始隻癡癡地看著伊麗等女生,後來為大眾聚精會神的學習態度感染,為他們沉浸在智識的喜悅中身心陶醉而陶醉,不由得看得呆了。

  之後成夫子又讓大眾練了一小會體活,暖和一下身子,正想著下面怎麽安排,賽翁已經回來,熱情地和他招呼。

  成夫子埋怨道:“賽翁啊,你一大早哪裡去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哦,馬上要出牧,我得去看看草長得怎樣、水流怎樣,出去早了晚了,羊都得挨餓。”

  “你辛苦,我們也要乾活啊。”

  “好好,早上冷,先喝口肉湯。”

  “怎麽又有肉?”

  “不是你的弟子昨天挾死了二隻羊嗎?”

  “哦,後面不能再有,你準備安排我們做什麽?”

  “是羊欄圈的圍欄老化了,得重新用新木頭換一下。”

  “你們馬上要出牧,為什麽這時換,秋天換不更好?”

  “是這樣的,成夫子,這裡有幾個勞力,我們走時,會留下一批壯公羊,由上面安排宰殺供應用,完了那幾個勞力過來清灰、換土、種葡萄苞米等作物,待成熟後再收割堆曬,作牲畜冬天的飼料,我們回來後,他們便回家休息。”

  “明白,那我們今天做什麽?”

  “成夫子啊,你聽我說,你們是學智識的,這僅僅是遊學,不是勞作,我聽說你們來之前已經在上一處勞作了大好幾天,昨天又走了一天路,天尚有息時,故此我今天請求你給你們自己放松一下,到遠處去看看大草原,看看遠山河流,曬太陽、沐春風,不也是陶冶心情?勞作嘛,何差一天二天。”

  成夫子聽他說得有理,又想在拔頭那裡天天被民眾纏著講故事,也沒怎麽講課,正好可以到野外補一補,也就點頭同意。和大眾一說,大眾都歡呼雀躍,唯獨阿爾金不樂意,成夫子看到後,奇怪問他,他道:“在家乾活,可以早點開飯,吃肉喝湯。”

  成夫子罵他道:“吃吃,你豬腦子啊,昨天沒聽賽翁說他們一年到頭也難得吃一二次肉?為了歡迎我們才忍痛宰羊,你以為肉這麽好吃啊!”

  賽翁尷尬笑道:“去吧,去吧,我們等你們回來一起吃飯。”

  於是高恨和大眾由成夫子依著賽翁所指,帶到大地深處。他有所不知,博學的成夫子有所不知,甚至在此處住了幾十年的賽翁也有所不知:大洪水前,這裡是和海洋一樣廣闊的廣袤沙漠,也和海洋除了水什麽也沒有一樣,也是不毛之地,大海傾時,它受大洪水影響遠不如周圍低處平地劇烈,但是二邊高山上和外面的雜質土壤被風刮過、被水流帶動,衝向它的中間,地下水被補充被擠壓後超過地表,因此大沙漠上有了成片的水、有了肥沃的土地、有了連綿的綠洲,一時之變造成長久的新模樣,氣候也為之改觀,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滄海桑田,都是在說,人生苦短,看慣了一處風貌,卻不知規律到時,都可改變,原來寸草不生的地方,被趕走的春天又回來了,秋天又可以豐收了。

  此時高原的下面還是水鄉澤國,到處春意盎然,這裡也毫不遜色,小草簇擁著鑽出地面,又悄悄地憋著一股氣比誰長得快長得高,在溫暖可觸光芒耀目的陽光照射下,綠油油、嫩蔥蔥、鮮亮活潑、惹人喜愛。

  也許是年齡的原因,以前高恨不懂得去注意;也許是之前各種各樣的事情太多,他沒有心事去注意;也許確實是冬天剛剛過去,春天突然到來,他還沒有來得及注意,但是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大地的親切、生活的美好,為什麽呢?究意識裡,是身邊有太多的青春、太多的熱情、太多的笑聲!

  他和大眾一樣,走著走著,歡呼起來、跳躍起來、奔跑起來,讓自己的生命投入到更廣闊的生命中去、讓自己的青春投入到更活潑的青春中去、讓自己的熱愛投入到更深厚的熱愛中去。

  他還看到夫子的眼睛也明亮了、臉色也溶化了、腳步也輕快了,在跟著大眾一起奔跑,但他看得出成夫子還是沒有追上大眾的欲望。他看得出,別人也看得出,伊麗又把他和阿爾泰叫在一起商量下面有什麽事要做,阿爾泰冷冷的看了高恨一眼道:“我不和有些人商量。”

  “阿爾泰,我也看得出你對我有意見,能不能說出來?”高恨誠懇道。

  “你自私。”

  “憑什麽這樣說?”

  “你不顧夫子的尊嚴、不顧集體的榮譽。”

  “我哪有?”

  “我知道你的力量,如果你肯一起和賽家兄弟比試,我們三個人、或者我和你、甚至你一個人都可以贏定他們。”

  “我不參加,是因為夫子說過:‘隨便服從別人的意志’就像拔頭的民眾要挾我們講故事一樣,為什麽他們要比試我們就一定要奉陪?”

  “上次夫子不同意,這次是他同意的。”

  “夫子沒有說不同意,但也沒有說同意。”

  “那當時我們一起商量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提出來?”

  “我就是想到夫子的態度,而且當時我想你與阿爾金二個可以贏定他們,甚至你一個人就能贏,我也知道你的力量。”

  他們正在爭吵,成夫子已經注意到,走了過來,問清原因道:“這次比試我們是以短比長,阿爾泰從氣勢方面、技能方面、特別是心胸方面並沒有輸,在細微方面今後要提醒自己弄清楚規則,沒什麽遺憾的,我只是疑問田忌賽馬的戰術是怎麽布置的?”

  阿爾泰先道:“夫子,是我高估了賽猛的力量,以為他最神秘而最強,所以提出由阿爾金對付他,要是我上,肯定能贏他。”

  “你是怎麽發現的?”

  “最後他們二個扭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清楚他的技能太單一,力量也遠不及我,我完全可以限制住他頭的發揮。”

  “這樣不好嗎?”

  “夫子的意思是?”

  “我們是經過正規訓練的,非得把人家比個落花流水,這樣有意思嗎?”

  “啊呀!”阿爾泰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幸虧我當時誤判,否則這叫什麽著,一時想不起來了。”

  高恨笑道:“如果我當時和你一起上,豈不是更加這個。”

  “叫什麽著?”

  “勝之不武。”

  阿爾泰點頭大笑,對高恨的誤會雲散冰消,因為他明白了高恨的做法是尊重自己、也尊重別人,他上前握住高恨的手道:“什麽時候有並肩戰鬥的機會?”

  “既在一起,還怕沒有機會?”

  “原來夫子不是為這件事情不開心,那是為了什麽?”伊麗問。

  “大人考慮的事情自然比你們多,問這麽清楚幹什麽,你們還是商量自己的事情。”成夫子板著臉道。

  “我知道夫子是因為什麽了?”高恨試探道。

  成夫子凝望他片刻,竟然相信,問他道:“你能做到?”

  “能。”

  “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尊敬夫子為人處事,尊敬夫子志向貞吉,內心也有志於此。”

  “嗯,好了,你們分頭去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上課。”夫子轉身向前走去。

  伊麗和阿爾泰都看著高恨,高恨歎息道:“夫子看到賽家兄弟風華正茂,卻埋沒在無聲無息處,心中殊惜。”

  “所以他讓我們要珍惜,而我們也確實更應該珍惜。”阿爾泰感慨道,又道:“我去那邊找找。”

  他走後,伊麗問高恨:“就是這樣?”

  “是的,”高恨回答她道:“夫子剛才說了,這是大人的事情,大人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成年人,也可以說是組織。組織的意義,是對裡面的每一個成員都要保持關心,使人人有事做,根據所長,發揮力量,讓他們實現包括家庭、生活、工作的理想和願望,這樣組織也能同時健康強大,但是現在夫子看到如和田等隊員慌張迷茫,如賽家兄弟這樣的非隊員被棄之一旁,他發現組織病了,所以怏怏不樂。”

  “都是大老高引起的,他知道的。”

  “一個地方人多了,就會出現頭人,頭人為了正規管理,就會建立組織,頭人是組織的核心,但組織卻不應因為頭人的更換和失敗而崩潰,它一直起著統治管理作用,如果不存在了,這個地方的人也就會衰落,所以明白人心裡都清楚,大老高對基地的破壞是致命的,但他已經死了,只要基地在,說明基地的組織還在,就要繼續起到統治管理的作用,可是事實正好相反,如果再這樣下去,會有更多的賽家兄弟,他們無教無規,被限制在一個地方,連女人也見不著,今後必然會無花無果,長久以往,基地的人會越來越少,基地會越來越小,基地會不複存在。”

  “你想得太多了,有用嗎?”

  “夫子擔心也沒有用,只能從自身做起。”

  “所以他鼓勵你以後也像他這樣思想,並爭取實現心中所想?”

  “是的,你覺得不對?”

  “對,可是我一想到賽家兄弟那種眼光就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樣心煩。”

  “被異性吸引是所有生靈的天性,而越優秀者吸引值越高,我剛來時還偷偷看過你呢。”

  “咯咯,後來呢,只看凡凡了?”

  “我把她當妹妹看,雖然她比我大,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我竟自然地接受了。”

  “也有其他男生說她有種病態美,讓他們產生想保護她的欲望,可是她實在很難接近。對了,你怎麽看待我呢?”

  “同學?”

  “本來嘛。”

  “師姐?”

  “不新鮮。”

  “朋友?”

  “不止吧。”“

  好朋友!這是我相像中最親切的,再想下去就都是肉麻的了。”

  “咯咯,你說的。走吧。”

  最終大眾找了個平整乾爽的所在,成夫子好幾天沒講課,也是憋足了料,一講就是半天,然後讓大眾自由活動。

  他們找到了一條小河,岸上盡是剛剛報芽的垂柳,便忍不住折下技條做成花冠、小馬鞭玩耍,玩著耍著,見它很柔軟,又想到下面固定圈欄豎樁和橫木時用得著它,就折了很多。

  伊麗又和高恨阿爾泰商量要晚點回去,晚上也請夫子先和賽翁問好明天要做的事項,明天好早點出來,這樣女生就可以避開賽家兄弟目光的糾纏,高恨自然跟著同意,反正這樣對凡凡也好。

  他剛才在大眾活動時,試著用憫生教的方法找了幾棵新鮮菌草,洗乾淨了,獻給夫子,也給了凡凡二棵,她接過去問也沒問看也沒看,他才要解釋,凡凡道:“我留著慢慢吃。”

  他告訴她道:“這種東西要趁新鮮時吃。”她才直接吃下,讓他感到特別親切。他也看到伊麗已經主動喊過她幾次、拉她一起玩,可是她總是那麽一點點反應、總是在大眾的身影和笑聲之外,他輕輕搖了搖頭,不禁為她著急,恰巧這個時候,凡凡也轉過臉來看著他,他指指人群,示意她也加入進去,凡凡也輕輕和他搖了搖手,他於是有些明白,凡凡的內心是孤單的,而且習慣了這種孤單,也一直能應付,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自己的意志,還是因為某一方面教育所致,總之大概很難改正了,他內心又為她歎息一聲。

  他們回去很晚,賽翁父子果然也在等著他們一起吃飯,大家都很開心,只有阿爾金微微失望,和高恨抱怨道:“要是像昨晚那個場面就好了。”

  高恨回阿爾金道:“行了,別招夫子罵,哪能天天那個吃法!”

  他又聽到夫子在問賽翁明天做什麽事時,賽翁笑呵呵的道:“成夫子啊,你不像急性子的人啊,先休息,明天早上再說。”他看著成夫子有些鬱悶的臉色,心道:“夫子當是奇怪:這個賽翁,既然不在乎這麽多人乾活,又為什麽要邀請自己這一幫人來?”

  果然,來日,賽翁又是一大早出去蹓躂,很晚才回,成夫子和大眾既有打算,無心學練,都等他等得心焦。

  成夫子見了他,忙上前和他討事情做,他又呵呵笑道:“成夫子啊,你又不是乾活的命,這麽著急幹什麽?這樣,那個方向有座黑松林,景致獨特,你們今天就再放松一下,去那裡看看,順便留意留意,因為下面更換新木較多,只能去那裡砍伐, 是不是一舉二得?”

  成夫子心想他說得又有道理,反正磨刀不誤砍柴工,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做事之前的準備工作也很重要,當下依著賽翁所指,帶著大眾又去了一趟黑松林,一天的經歷也和昨天相似。

  再下來一天,成夫子和大眾心想這下總可以勞作了,不料賽翁又講出一個理由:“成夫子啊,你來這裡二三日,我和你們在一起時,清清楚楚聞到你們身上的味道,你們自己聞不出嗎?這樣,那個方向(他又以手指明)有一處熱泉,有點遠,但很難得,你們人多,正好可以到那裡清洗一下身子,會舒服到年底。”

  成夫子看看弟子大眾面上都流露出新奇期望之意,隻好一咬牙:“就再耽擱一日!”

  於是一行人又趕過去洗了個熱水澡,興衝衝回來,一路上盡皆摩拳擦掌道:“這下歇透了,該好好乾活了。”因此等到賽翁又笑呵呵地開口:“成夫子啊,你聽我說,”

  成夫子連忙打斷他話,誠摯道:“賽翁啊,我們是來遊學,不是來享受,已經太開心,不能再太過分,要乾事呢!”

  賽翁笑道:“知道,我正要和你商量,之前因為人少,伐木地離此又遠,就想等有外力來一起做,不想你們來的人多,我才不著急,要不就請你們先去伐木,大小多少照著現成的估計就行,還要不要我和你們一起去?”

  成夫子連忙謝道:“不必,不必,你們還做你們的事,我們這麽多人,做這點事情綽綽有余。”

  “就是工具少了點。”

  “我們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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