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通過一張牌，表現出不同的含義，來引發不同的結果，這個意思嗎?”嚴立摸了摸位於胸口的塔羅牌，確認到卡牌並沒有因為黑暗的降臨而消失

　　他對李天明所說的概念並不陌生，塔羅牌中的每一張牌都有複數的概念，。比如最初的牌愚者，僅僅是正面就不僅能夠代表新的開始，也可以代表魯莽、無知、學習等等各種含義。

　　而如果倒置，含義既可以變得相反，也可以代表弱化——既可以說是不願意開始的止步不前，也可以說是仍在為新的旅途做準備。

　　所以塔羅牌佔卜的難點就在於解牌，將不同的牌通過牌陣之間聯系起來，賦予明確的定位，來找出正確的含義。

　　只不過能夠通過魔法用語言直接同時表達多個意思他嚴立還從沒想過。

　　李天露出肯定的笑容，他壓下食指，火苗頓時消失，繼續提問:“重點抓的不錯，那麽開始下一個環節，什麽是魔力?”

　　“……”嚴立發現自己無法回答。

　　他相信如果自己回答魔力是魔法的燃料，把問題重新繞回去，那麽那個剛剛被掐滅的火苗就會出現在自己頭髮上了。

　　對方問的是更本質的，魔力到底是什麽，而不是魔力能用來做什麽。

　　“答不上來嗎?這也是，畢竟我也不知道啊。”李天明攤開手，露出無奈的表情。

　　“……會長，請不要耍我。”嚴立鬱悶的看著對方。

　　“哈哈哈，我是說真的，雖然猜測有很多，提出的理論也不少，但是目前來說能夠確實定義魔力是什麽的證據和實驗還沒有出現。哪怕是我們魔法師，能觀測到也僅僅是名為魔法的現象，無法觀測到魔力本身。你也明白，哪怕能看到名為燃燒的現象，也看不到熱的傳遞吧。”

　　“但是會長，你不是說能感到我的魔力像炸藥，而且我在觸摸深紫事務所的天花板的時候，也能明顯感到有種粘稠沉重的感覺，這也是觀測吧。”

　　“不，那不是魔力。”李天明搖搖頭予以否定，“你所感受到的，僅僅是魔力引發的現象，魔法是魔法師在將魔力轉換時引發的現象，而魔力本身的性質也是可以改變的。你所感受到的那個粘稠感，就是魔力流動因為遇到阻礙而發生變化，最後引發的能夠感受的現象。那不是魔力本身，因為真正的魔力在不產生反應時你是感受不到的，我們看到的只是結果，而無從得知其過程。”

　　看到的只是結果，而無法得知過程，這樣的話，魔法不就成了完全看天賦，體系和學派又有什麽意義?嚴立想不明白，索性回到最開始的論點:“那這一問有什麽意義?”

　　“沒什麽意義哦。”

　　“會長……”嚴立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什麽懲罰了，把犯了錯的成員關到小黑屋裡不斷用無意義的問題折磨什麽的。

　　“只是告訴你不要對魔力隨便下定義就是了，畢竟魔導院研究了幾百年也沒搞明白。魔力就是魔力，只是一種能量，就像熱量一樣，結冰也好，燃燒也好，都是熱能的轉移而造成的現象，不是魔力本身，作為菜鳥的你這麽理解就可以了。那麽接下來有意義的第三問，魔力的來源是什麽?”

　　“身體的生命力?”嚴立迅速做出一個猜測。

　　李天明驚訝的挑了挑眉，他沒想到嚴立能這麽快回答上來。

　　“不錯的回答，以前有接觸這方面的神秘學書籍?”

　　“很多遊戲和小說都是這麽設定的。”嚴立坦率地回答，他是因為娛樂作品才接觸的神秘學，並不是因為單純的喜歡神秘學而去學習。

　　李天明愣住，他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決定無視剛剛嚴立的回答。

　　“準確的來說，魔力並不只是生命力，生命力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來源。魔力無處不在，空氣、血液、地下、河流，春夏秋冬，無處不在。除了極少數的特例，所有人的體內都會有魔力，只不過普通人沒辦法主動去使用出來。所以並不是說普通人沒有魔力，而是他們的魔力就像心跳一樣沒辦法控制，自動被身體用在了其他地方。而魔法師，則能夠控制魔力，並將其轉換為魔法。”

　　李天明變換著右手的動作，做出托起的動作，一個約有拳頭大的淡藍色水球出現黑暗之中，晶瑩剔透，緩慢的旋轉著，奇妙的流線型花紋在上面不斷變換。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魔法師，其體內都有能夠產生魔力的器官，這個器官就是魔力脈紋，Mana Vein。如果一個人的脈紋不正常，那麽他的魔力性質也會變得異常，進而影響到性格和思維。比如說常說的，五行缺木的人性格貪婪、沒有定力之類的，這種情況就和脈紋偶爾產生的異常運轉有關，一般人問題不嚴重的話日常吃些對應的食物就好了。比如容易亢奮吃點冰的，容易失落吃點甜的。也就是說，魔力的性質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魔法的表現形式……”

　　李天明說話的同時改變右手的動作，由托起變為抓握，晶瑩剔透的水球瞬間被凍結，大量尖刺從表面瞬間冒出，形成一個冒出白色的寒氣帶刺冰球，鋒利的尖刺看起來能夠直接扎穿一個人的身體。

　　“但不管是單純的釋放魔力，還是轉變為魔法，魔力本身都會被消耗，轉變為無法利用的廢能。所以即便有生產魔力的器官，但人體內的魔力並不是無限，如果過度使用魔力，就會陷入衰竭狀態，需要長時間的修養進行恢復。而即便再怎麽存儲，人體內的魔力都是有一定的界限，沒辦法超過這個界限。更細節的東西，等你以後成為了正式魔法師再教你吧。”

　　他猛地一攥，一團黑色的烈焰將冰塊吞噬，片刻後火焰與冰塊都消失不見。

　　“會長，你真的是命運學派，不是元素學派的嗎?我也能學會嗎?”嚴立看著李天明如同魔術師一樣變換出火焰和寒冰，露出羨慕的表情，想起來編年史上提到的元素學派。

　　這個學派就是擅長操縱魔法形成實質化的元素，火焰、寒冰、風沙、岩石，是最能滿足嚴立想象中的魔法師的學派，只是編年史也提到這個學派因為元素論的推翻而有所衰落，大不如以前。

　　“只是之前留學的時候稍微學過一些，我本人是主攻命運學派的。至於你能不能掌握那不好說，就像有些在研究核能發電，而有些人在研究人力永動機一樣。好了，基礎的知識講完了，預熱結束，現在該教你如何掌控自己體內的魔力了。接下來，就是重點了，做好心理準備讓我們正式開始吧。”

　　李天明再次用權杖錘了一下地面，一道清脆的像是玻璃的聲音響起。這道聲音像是波紋一樣擴散，讓整棟洋房都有些微微發顫，他開始集中自己的意識，讓洋房與自己的連結從操控轉變為同步。

　　所謂工房，就是魔法師的另一個身體，而這座洋房便是李天明最重要的魔法工房。

　　魔力在空氣中形成密密麻麻的無形管道，如同複雜的電路一樣，他的身體和洋房不斷被接續在一起，隱藏在牆壁、地板、家具中的魔法線路不斷被注入魔力，開始活化，形成一個籠罩整個洋房的龐大的魔法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