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正要從睫毛上一躍而下,才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黃狐!”
“黃爺,您叫我小弟就好。”
“你們當中,是不是有人懂得些關於符籙的門道?”
由於自己那道感知符被破解,自己若是貿然行動,指不定這條苟了二十年的小命也得搭進去。
這個問題,黃狐妖過了許久,似乎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才開口道:
“我三哥白象,在天師來後,受天師器重,專究符籙之術,如今已經習得一些門道。”
黃庭這些又犯愁了。
當下去救黃濘,恐怕雙拳難敵四手。
可不救,小妹才八九歲年紀,十有八九會被這些修煉成精的妖怪嚇得哇哇大哭。
更何況,這妖怪有破解符籙之法,自己給黃濘上的兩道保命符就都沒用了。
此刻正值殘陽西墜,玉兔東升,遙望天邊,依稀能見大火星從西方落下。
看著遙遙墜落的那抹紅光,黃庭就想到昨晚那道藍光。
煩死了,誰讓我是當哥的呢!
“黃狐,馬上,我小妹在哪隻妖怪手上!立馬帶我去追上他!否則……”
黃狐就怕黃庭去扯自己的眼肉,
立馬撚了個訣,縱起一道狂風,立馬朝西北方位飛去。
在空中,黃狐還危言聳聽道:
“黃爺,你有些手段不假,可我那白象哥,本領更是高超,你若是放了我,我定幫你美言幾句,保你兄妹一命!”
黃庭冷笑一聲,使勁扯了黃狐睫毛一把:
“別廢話。”
不過片刻,黃庭在數十米高空中,就看到一個極其高壯的白淨男子,扛著個女童。
令黃庭意料之外的是,自己這個小妹妹竟沒有哭,難不成哭暈過去了?
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吧。
黃庭從眼邊睫毛一躍而下,身形也慢慢變大,猶如一顆隕星墜地。
在白象前方掀起滾滾煙塵。
“嗯……啥子玩意兒。”
白象面帶不悅道,伸著長鼻子甩動著,將煙塵吹到一邊去。
“三哥,咱抓了這個人的妹妹,他正是來討要他妹妹哩。”
黃狐落在地面,在白象身後道。
但看樣子,白象似乎很看不起黃狐,都不帶看他一眼,輕蔑道:“這麽說,還是你把這人引到我這兒來了?”
“嘿嘿,三哥,這不你神通廣大嘛,七弟我自然將這難對付的主引到這兒了。”
黃狐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白象是跟仙師走的近的妖,這點不難看出來。因為他已經有了些真正的人性。
“喂,我阿哥在前邊呢,臭妖怪,你完蛋啦!”黃濘伸出小手一個勁兒打著白象厚實的背。
“小屁孩,若不是要摘了你這條玉鐲,我現在就吃了你!”
白象一把將女童丟給黃狐:“看著點,別這點事也做不好。”
“喂,那個礙事的家夥,我本不想傷你性命,若是你識相點,磕個頭,叫聲象爺,我便饒你一命!”
在白象咄咄逼人打嘴炮時候,黃庭已經針對白象做好一個全方位的戰鬥分析。
“白象精,你活不了!”黃庭平淡說道。
金光護體符,天地玄黃符。
你可真是惜命啊!
白象拔出大刀:“呸,殺你這螻蟻,尚不需我使出看家功夫!”
別看白象是個高壯的大漢模樣,行動起來當真是身輕如燕。
幾刀凌厲的劈砍,絲毫不含糊,幾乎就要傷到黃庭體膚,就差分毫之距。
三刀後,白象那粗壯結實的腿,往地上狠狠一踩,一道裂縫迸開五尺寬,向前不斷撕裂過去。
隨後,他又撚了個訣,將地上碎石卷起,隨著一刀劈砍,一股氣卷著碎石,鋪天蓋地,幾乎淹沒了黃庭。
這招式一氣呵成,極具殺氣。
驚得黃濘失聲大喊:
“阿哥!”
可這些碎石,除了帶著白象那可笑的殺氣,也只剩外表唬人而已了。
“活著呢!”
黃庭大聲應道,微微一笑。
馬步一扎,麻衣一擺。
一股強大的戰意,從黃庭的體內湧出。他凝聚自身的精氣神,一股神韻勃然而出。雙目如炬,黑發狂舞,雙手虛握成拳,雙腳穩穩的扎在地上。
白象甩著鼻子,大喝一聲,雙手並握高抬,上前橫跨一步,再次揮動大刀,從左側轟向黃庭。
以靜製動!
黃庭不慌不忙,右腳輕移半許,雙手上架一擋,死死的頂住了白象的攻擊。而後輕喝一聲,雙手一揚,
將白象震飛出去。
長嘯一聲,白象似乎又在給自己施加什麽符咒法力。
“白象,求神用符,不如心存正氣,似你這般,念叨百句經文咒語,也不會有神仙保你!”
黃庭站如蒼松,挺拔有力,端得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有沒有用,你吃我一擊便知道!”
顯然,這次揮砍的攻勢更凌厲了幾分,每一次進攻,都帶著絲絲氣流。盡管傷及不到肌膚,但每一下都撕裂著黃庭的衣線,好多吃補子不堪重負,都迸裂開來。
雙拳齊出,這次輪到黃庭大喝一聲。使出長拳的第一式猛虎撲山,一道無形的拳勁,擊中了白象的胸膛。
白象身子急退數十尺,而黃庭則是身軀抖了抖,依舊穩穩的扎在原處。
這回,白象立馬換了副嘴臉,對黃狐道:“七弟,你我兄弟,兵合一處,共用法寶,將其殺個片甲不留!”
黃狐立馬摸摸眼睛,其實他的法寶就是那雙蘊含玄機的右眼,只不過,剛剛被黃庭折磨了一番,眼邊還疼著呢!
可也不好拒絕自己三哥,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於是,白象就從腰間小袋裡,掏出一把翠綠的芭蕉扇。
只有小臂長短,小巧玲瓏,十分精致。
又是一件稀奇的法寶,只可惜,在黃庭眼中,只是中看不中用。
白象拿起芭蕉扇,瞬間神氣了不少,真是仗著有件法寶,就飛揚跋扈了。
“張狂小兒,你可知這是什麽?”
“來啊,我倒瞧瞧那是什麽好東西。”
白象穩住身形,那手中芭蕉扇突然變得有十尺長短,一扇動,就縱起一道狂風,卷起砂石枯枝,煙塵茫茫,天昏地暗。
再一扇,周邊樹木就要拔地而起,怪異奇石隨風飄蕩。
第三扇,黃庭也被強勁的風力所帶動,不由自主的隨著風流飄動。
見此情此景,白象大喜過望,伸長象鼻吼叫一聲:“七弟,來啊,召起你的漩渦五毒眼,那小兒必死無疑!回去,這等頭功,記你名下!”
頭功!
黃狐昂首站出。
“黃庭!”
……
“黃庭!”
……
“七弟,怎麽回事?”白象疑惑的看了黃狐一眼。
黃狐當然不能將前邊恥辱的經歷說出來,只能略帶羞澀低下頭。
“七弟,你還是不配拿頭功啊!”
白象蓄勢待發,準備扇動第四扇。
芭蕉扇,四扇,組成風殺大陣。
狂風吹裂夜如晝,風聲如鬼哭神嚎。
“既然你認真了,我也該拿出五分實力來對付你了!”
一股強勁的罡氣從風殺陣爆發出,還未等白象反應過來,黃庭的左拳,已經距離他脖頸不足三寸之處。
脖頸乃人之要害,它上連身體體的大腦,下藏身體背後的一條脊椎大龍。
從黃庭的眼睛裡,白象看到了殺意。顯然,他並不是要擊敗自己,而是要將自己殺死或者是廢掉。
白象慌了神,左手習慣性的擋住,試圖緩衝一些攻擊。
這下,粗壯的手臂是完全擋住白象自己的視線。
黃庭化勢,將他右手手筋一掌震得斷裂,隨後輕易奪取了芭蕉扇。
“白象,我饒你一命!”
一邊白象騰著右手,臉色扭曲的看著黃庭。
“黃爺,不打了,我們認輸,這女娃娃還你了。”
黃狐識相的松開黃濘,趕忙上前躬身道。
“回去和你們天師說,那法寶是子虛烏有的東西,你卦象算錯了。也別說你們遇到了我,更別提我打傷你們的事。
咱們從此兩清!”
黃庭立馬抱起黃濘,眼神犀利的看他們一眼。
“大妖怪,後會有期!”
黃庭捏捏黃濘的臉蛋,撚起一道訣:
“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