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見馬文義就這麽被捅死了,馬連喜驚恐地大叫一聲!
接著,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跟程境凌拚命,也不是抱著他爹的屍體哭,竟然是轉身想跑!
馬連喜被嚇破了膽,失了智,也不想想,連破罡境的侯文都沒跑掉,更別說只有鍛體境的他了。
見狀,程境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之所以毫不猶豫殺掉馬文義,是因為他討厭馬文義那副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模樣,生怕橫生變故。
獨留下馬連喜這個廢物,反而更適合拷問出情報來。
不緊不慢地上前,一腳踢翻了想要逃跑的馬連喜,將腳踏在馬連喜胸口,長刀橫在他脖頸處,嚇得他身體瞬間僵直,一動不敢動!
“我問,你答。”程境凌冷冷地道:“希望你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答錯,或者是讓我不滿意,我就會給你一刀,隨即取下你身體的一個零件。”
刀鋒由脖頸處順著胸膛一直滑到下體,又從下體拖回脖頸,嚇得馬文義連連點頭,臉上涕泗橫流。
程境凌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前來救你們的這些人,是什麽人?”
“是我娘,還有我娘的下屬!”馬連喜立即回答道。
“你娘?”程境凌皺眉道:“你娘不是早在二十多年前,你爹還在天京城戶部任職的時候,就因為隱疾死了嗎?”
“假死!我娘當年是假死!”
怕程境凌誤會自己說假話,再動刀切掉他身上的零件,馬連喜連忙主動將他家的這段隱秘,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二十多年前,馬文義還只是戶部的一名小吏,但卻娶了一位漂亮的妻子宋玉琢。
宋玉琢跟馬文義都是平民出身,青梅竹馬。
本來,以馬文義的背景和能力,這輩子都只能在戶部當一名小吏了,跟宋玉琢兩人過著平淡但幸福的生活。
但偏偏,一次無意之間,時任戶部郎中的黃斐見到了宋玉琢,驚為天人!
於是黃斐便開始有意親近起馬文義來,讓馬文義受寵若驚。要知道,黃斐可算是馬文義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隨便流露出一點善意,便足夠馬文義在戶部生活得很舒服了。
馬文義還以為自己的才華終於被人發現欣賞,是千裡馬遇到了伯樂,對黃斐十分感激,經常邀請黃斐上自己的家中吃飯飲酒。
一來二去的,黃斐便找機會灌醉馬文義,佔有了宋玉琢。
剛剛得知這件事時,馬文義可謂是晴天霹靂,久久無法接受!但是沒辦法,黃斐在戶部勢大,背後還有靠山,馬文義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裡咽!
但很快,馬文義便嘗到了甜頭——他被破例提拔了!
從小吏成為了一名員外郎,由前途無亮的吏,搖身一變成了前途無量的官!
這可是階層的躍遷!
隨之對應的,是黃斐出入他家越來越頻繁,宋玉琢徹底成為黃斐的玩物,就連他這個相公,都只能住進客房,不能再碰自己的妻子。
家庭的變故,官場的希望,讓馬文義心態漸漸有了些變化,他開始很少回家,將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事業上,在黃斐的提拔幫助下,在戶部混得如魚得水!
不久,宋玉琢便為黃斐誕下一子。
黃斐不能把這個孩子帶回家,於是便只能以馬文義的名義撫養,取名叫馬天福。
馬天福出生後,黃斐不知是有些膩了,還是有其它什麽心思,竟將宋玉琢送給了他的靠山,時任戶部侍郎的石正先。
這回,得知妻子上了戶部侍郎的床,馬文義的心態變了,不僅再無任何憤怒和羞辱感,反而滿心歡喜興奮,甚至還有些榮幸!
有了戶部侍郎這麽大的靠山,馬文義的官場生涯直接平步青雲起來!短短幾年,便坐到了主事的位置上!
在這幾年時間裡,宋玉琢又為石正先誕下一子,也就是馬連喜。
依靠著自己妻子和石正先的關系,馬文義不僅在官場順風順水,甚至連修煉資源都不缺了,進境飛快!
但宋玉琢可就慘了,無論黃斐還是石正先,都不過將其視為玩物罷了,自己玩膩了,就開始用她招待籠絡其他人。
後來,當石正先坐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後,更是直接在北鬥城開了家名為春花秋月樓的青樓,讓宋玉致去做掌櫃,經營起皮肉生意,專門為他伺候官場上的朋友,並探聽留意有用的情報。
而馬文義?到底是讓他妻子做了妓女,可能石正先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力排眾議的支持他,將他送到北境,成了堂堂玉蘭州的節度使!
“也就是說,馬文義不是你親爹,你親爹是戶部尚書石正先,你娘就是春花秋月樓的掌櫃詩情?”程境凌瞪大眼睛, 不可思議地問道。
馬連喜交代的話,差點震碎了程境凌的三觀!
馬文義經歷的事,他是想都不敢想!
扭過頭回看了眼馬文義的屍體,程境凌眼中帶上了點悲憫之色。
不愧是上流人士啊,真會玩!
正是這一回頭,程境凌才發現,不知何時宋玉琢已經來了,就靜靜地站在百余米外。
剛剛因為聽馬連喜講故事聽得入神,再加上宋玉琢見神境的修為,可以屏蔽自身氣息,且並未露出什麽殺意,所以程境凌竟然沒發現她。
見到宋玉琢來了,馬連喜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連聲大叫道:“娘!娘!救我,救我啊!快來救我!他剛剛殺了爹,現在還要殺我,你快來救救我啊!”
程境凌沒有阻止馬連喜的呼救,反而還微微放松了腳下的力道。
宋玉琢卻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沉默著抬起手,摘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了面具下精致美豔的容貌,果然是春花秋月樓的掌櫃詩情!
宋玉琢先是掃了眼馬文義的屍體,眼底的悲傷一閃而過,很快便變為了漠然。
接著又看向馬連喜,宋玉琢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陰陽怪氣道:“娘?呵呵,好陌生的稱呼啊。記憶中,自你七歲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後,還是第一次這麽叫我。你不是一直不願意認我這個娘嗎?你不是一直以自己的馬姓為恥嗎?幻想著有一天能被石正先收入石家,改為石姓。你爹好好的在天京城待著呢,怎麽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