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無愧於這個稱號的人、心裡都有條黃蛇,像寶座上的君主一樣斷定取舍,人若說:“我要!”蛇就答:“不準!”」
“所謂『煜星劍』,便是以奧西裡斯的命之星為爐,其肉身為原料鍛造而來。而他的靈魂,則被朕當作養料用以滋養尚未誕生的亞特拉斯,以便他今日能夠更好地兼顧三種法則。”
仔細回想,三種法則……即便是在所有神明中,恐怕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輪回』實乃朕與克羅維托的托付,『戰爭』則是他與生俱來的職責,再加上寄生於煜星劍中的『農業與豐饒』。”
“難怪他的實力如此恐怖,即便只是剛加入戰場,就已然能與兄長戰成平手……”
“也不盡如此,出於對天性的顧忌,巴爾始終沒有發揮出自己全部實力,對此朕也略有耳聞。若非他的憂慮總是瞻前顧後,持有以迦具土神之軀鍛造的『布都之淒光』,這位鬼流劍舞者與亞特拉斯之間的勝負還很難說清呢。”
“哦?”他又想起什麽似的,嘲笑般地笑道,“在這種地方卻保留默契,還真是幽默啊。”
與天啟間的默契嗎?尼克巴羅正聽著,卻忽然覺得這與自己故國的一段往事有些相似。
“看你的樣子,是想起了『熾天使』的傳說嗎?”
將眾人的目光都引導至尼克巴羅身上,阿伯霍斯又幽幽地說道:
“『作太陽余燼下的塵埃,重歸舊土,亦為新聖。』這是樞機曾教導你們的話吧。
“相信你還記得,格裡高利的四件聖器——『無邊帽』、『漁人戒指』、『十字牧杖』以及『莫澤塔』,是在什麽時候獲得的吧?
“然後,也應當記得——那兩件聞名內外的叛逃事件發生的時間……”
尼克巴羅一言不發,阿伯霍斯又刺激道:
“還是路西法聰明啊,他早就看透了『作太陽余燼下的塵埃』的含義。而你,在有四位前輩做榜樣的情況下,卻仍舊一無所知。甚至還一度被格裡高利忽悠,那只是某些散落外地的天使的蛻變。實在是愚鈍不堪,難道兩度解決來自君天國和神天國的『威脅』,就讓你自以為早已領悟到聖天國的真諦了?”
“不還是疲於應對你們,要不然怎麽會想不明白?”看不慣他咄咄逼人的姿態,孫銘辰又一次打斷道。
“你急什麽,朕又沒有怪他。”阿伯霍斯用寬容的聲音說道:“彼時你們眼界有限,自然無法明白朕的良苦用心。硬要說的話,的確是朕武斷。”
“不,”半晌沒開口尼克巴羅此刻卻斬釘截鐵地否定道,“你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哦?為什麽?說來聽聽。”
“『作太陽余燼下的塵埃』,即為聖國死亡或墮落。如此,其虔誠的信仰與英勇的決心才能回歸教皇,成就聖器。”
“不錯。”
“我雖無法想象,在你帶走路西法時,究竟故意讓他窺看到了怎樣醜惡的畫面……但某些醜惡的心理卻是可想而知的。彼時的你想必早已篤定,只要窺看到些許關於黃昏的秘密,便足以令大天使長下定決心,以墮落的方式來守護聖天國。”
“用保持魔域與聯合天國實力平衡的方式,為朕與後世爭取時間,的確是種墮落。”阿伯霍斯像是在補充似的。
“而他的墮落,將會化作教皇的第一件聖器『無邊帽』。也是在簽署『弗戰定安天敕』前夕,格裡高利暗遭毒害,
生死攸關之際,唯一能夠救下他性命的聖器。” “只要稍加思索就能明白,路西法和特寒裡亞根本沒有下毒的動機。相應地,你也承認『弗戰定安天敕』不過是聯合天國征服魔域的一枚棋子。而放眼整個聯合天國之中,能夠支開教皇所有隨從侍衛,與他單獨相處的,除你之外再無他人。誰下的毒,還不夠明顯嗎?你的努力,就是為了防止教皇在那一刻暴斃吧?”
“真是精彩的推理,不過這樣看來,朕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點兒吧?”
“哼,你知道還不止如此呢。”尼克巴羅以指責蕩婦的語氣繼續揭露道,“為了防止教皇在混戰中意外身死,導致聖天國以及聯合天國的實力被過度削弱,你不還精心為其準備了『莫澤塔』嗎?”
“至於另外兩位,亞茲拉爾與馬利克大天使的死,或許就是你與黃昏交易的籌碼吧。”
特寒裡亞聞言大驚,如此說來,心月狐事件的全貌,倒也總算清晰了……
“所以,我想知道,你與黃昏的具體交易,究竟涉及到哪些方面?”
“還真是大言不慚,什麽時候竟輪到你主動發問?”阿伯霍斯不屑地笑了,“況且,你似乎從未考慮過,自己頭頭是道的臆想,或許會與真相有所差距呢。”
“什麽意思?”
“怎麽說呢?你的猜測,大部分尚且沒有錯得多麽荒謬。的確是朕策劃路西法和拜蒙的墮落。事實上,三次諸神戰爭的走向也大都在朕的籌謀之中,包括你們耳熟能詳的那些事件,兩任大天使長的墮落,貝洛伯格之死,聖天國的重新崛起,乃至可能出現的求和派,皆在朕的預料之中。
“兩位大天使長墮落的目的較為複雜,稍後再論。至於亞茲拉爾和馬利克,他們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情,於是朕索性便利用他們的屍骨,以及千年內不會干涉心月狐一切事物為籌碼,以作為黃昏主動提出的,能夠聯合天國尋找到貝洛伯格命之星的報酬。”
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情?可時間卻……
“不可能,在你交易的時候,路西法都才剛剛察覺到黃昏存在的可能,他們又能發現什麽?”
“什麽話呀?他們當時的確還活得好好的啊。朕所指的罪證,當然是說他們日後發現朕在『死亡的邊緣』向黃昏輸送靈魂的事情。路西法不經意聽到朕的安排,又請求他們幫忙調查,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你!”
尼克巴羅萬萬沒想到,阿伯霍斯居然還預料到路西法會請亞茲拉爾和馬利克幫忙調查。那句『他們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情』,分明就是未來之事!可他卻早早地就為他們安排了死亡的結局,並以此為交易的籌碼……
“不過朕也並非全無報應,千算萬算,朕也沒想到,在這份堪稱完美的計劃中,天國的長子竟會私自插手心月狐的破事,甚至還害得自己成為求和派。”
旁觀他們的爭論,周殊宇和孫銘辰也總算能夠將所有線索串聯到一起。
仔細想想,路西法所描繪的死亡、淫亂以及汙穢之畫面,與無主之堡內的場景可謂如出一轍。不難推測,阿伯霍斯率領路西法一眾天神遠征的目的,其實就是前往與黃昏的談判。帶上對他忠心耿耿的其余各方神明以降低外界的懷疑,再利用路西法的敏銳,故意讓他發現來自暗處威脅的端倪。隨後再以『死亡的邊緣』為約束條件,借路西法之手,將大天使中最接近死亡的亞茲拉爾和馬利克也牽連其中,以確保與黃昏協定的後續交易能順利進行。同時,在了解到真相後,為了延緩天災降臨迦南星的時間,路西法必然會考慮如何保持聯合天國和魔域間力量的平衡,最終不得不選擇墮落,順帶也成為教皇生命的一重保障,即——阿伯霍斯日後重新挑起優勢戰爭的一道保險。
而拜蒙的墮落,也是如此順理成章……
一場計謀,早就注定了三次諸神戰爭後聯合天國的勝局。如此運籌帷幄,已經不止是決勝千裡之外,更是決勝千年之後。
另一邊與其對陣的黃昏,卻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伯霍斯沒能料到亞特拉斯會插手心月狐之事。甚至可以斷言,作為精心培育的接班人,如果知道心月狐事件是以亞特拉斯為最終目標,他必然不會同意。所以黃昏只是放出誘餌——那道殘缺的靈魂。疑惑的另一端,特寒裡亞對和平的念想,黃昏亦不難預料。而『孤命星群』對天魔雙方而言都至關重要,所以在佔據了其中的一部分後,阿伯霍斯必定也會派其手下最為強大的亞特拉斯前來鎮守,順道咬住誘餌。至於兩人的相遇,就已經特寒裡亞判斷為何要尋找亞特拉斯作為突破口別無二致。
交易是在聯合天國正式成立,也就是亞特拉斯誕生後幾年才達成的。彼時特寒裡亞的性格已經注定,而在阿伯霍斯的監護下,亞特拉斯的成長亦是可以預見的。
相較於謀略,黃昏對人心的把控似乎還要更為駭人……
只是,阿伯霍斯為何對心月狐的事情如此漠不關心?他不也將黃昏視作潛在的敵人嗎?
再想想看——
亞特拉斯被召回,僅是因為米達倫叛變一事。從阿伯霍斯的語氣來看,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當年心月狐上發生的事情。或許直到後來,也只是從亞特拉斯的嘴裡問出一些『是在心月狐認識的特寒裡亞』之類的話。在他眼裡,即便黃昏的確是策劃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既然已經被亞特拉斯『無意中』破壞,自己也就沒必要再費心調查。反正他自己是遵守了交易內容,主觀上的確沒有派人干涉心月狐。至於黃昏,為了防止阿伯霍斯接受天啟聯合抗敵的建議,也不敢暴露自己的目標實際是亞特拉斯,也就只有吃下這個啞巴虧。
綜上來看,在心月狐上,亞特拉斯開始成為求和派這件事,的確是比他在心月狐上幹了什麽,要更加令他難以釋懷。
呼……這群老狐狸相互打交道,還真是夠麻煩的。
特寒裡亞則聯想到巴爾。與兄長在鬼曜星戰鬥的維列斯,或許也是跟隨阿伯霍斯前往黃昏的領地談判的神明之一。由於他的能力就契合『死亡、淫亂以及汙穢』的氣場,在受到黃昏同類且更加深邃的氣場開導後,久而久之,便會朝著那個更加扭曲的方向發展下去。結合巴爾的天性,又削弱魔柱之王力量。
難怪他足以肯定,路西法與拜蒙叛逃只會延緩魔域失敗的時間。
不對,事實或許還未明了。又是增強又是削弱,阿伯霍斯不會閑著繞這麽大個圈,相較於放任不管,唯一的區別——
“你剛剛說,策劃兩任大天使長墮落還另有目的,又是什麽?”
“阿哈,旁觀者終於想到這點了嗎?嗯,要不還是你來回答吧?”
尼克巴羅一臉不願,但隻得開口道,“彼時聖天國的注意力,必需集中在內憂外患上。”
“是啊,”阿伯霍斯事不關己地附和想起,“又有誰能想到——迦南星覆滅的直接原因,竟是格裡高利對聖經的參悟?要不然按照協議,天國還有九百九十九年的備戰時間呢……”
黃昏的襲擊是針對教皇?對聖經的參悟,聖經?
“信仰是區別於法則的另一條途徑,”尼克巴羅對此最有發言權,“波旬和穆罕默德的神力亦是如此。只是站在哲法之路的神明太多,導致世人總是忽視了信仰的力量。”
原來如此,周殊宇眉頭微鎖,尼克巴羅的轉變,大概便是來源於此……
事實上,在獲取『鹽約之槍』以前,尼克巴羅過去也一直以為,天使所履行的乃是『傳教』或是『淨化』一類的法則……
毫無疑問,世界比他們想象得還要複雜得多。
“所以,是黃昏忌憚格裡高利的力量,提前發動了戰爭?”
“呵呵,對於撕毀條約的牢騷,倒也不必看得如此嚴肅。”阿伯霍斯的雙眼輕松地跳動著,“說實話,契約本身就難以約束住成倍的利益,黃昏多久發動戰爭朕都不會意外。他想要得到教皇對聖經的參悟,與他渴求天國諸神對法則的理解,二者也並不矛盾。或許即便是新世界,也需要舊世界的信仰作為另一部分支柱吧。”
所以他們引導尼克巴羅領悟聖經,也是為了……
“至於你啊,還是被他們保護得太好。”阿伯霍斯的焦點還一直停留在尼克巴羅身上,“以至於,作為聖天國僅存世間的血脈,卻既不如路西法聰明,又不如格裡高利遠見。”
“你什麽意思?”耳邊傳來『遠見』一詞,尼克巴羅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唉,說了這麽多,你總不會仍以為,朕會做出偷偷給人下毒這等卑劣之事吧?”
幽幽的鬼火更加幽深莫測。此言一出,在場的幾人無不感到不寒而栗。
###「請你把目光投入、森林女神或水妖那凝視的眼睛深處,蛇牙正在叮囑:“請想起你的責任!”」
“至上大主教冕下,天主陛下遣人通報,一切已準備妥當,請您隨在下入宮。”
一個帶著玉製面具的『引路官』在橋頭恭敬地向格裡高利宣告。形態各異的玉面是阿伯霍斯直系下屬的象征,以散布在迦南各處監視諸神的『千眼千面玉佛』最為著名。
“好。”格裡高利又回頭對隨從的拉斐爾說道,“既是天主尊神要求的單獨會面,你就在此等候吧。”
跟隨引路官過橋後,又換了另一位新的引路官帶領他繼續深入。
“終年都待在這座孤島上為人引路,難道不會覺得枯燥嗎?”——格裡高利想這樣問,卻終究沒能有開口。他早已以親身經歷了解,沒有阿伯霍斯的準許,常年身處第一君天國內的玉面們是不能與他國神明交談的。
“走完腳下的路便是,天主陛下已在『禦門殿』內等候多時。”
在一座古樸又小巧的紅木門面前,第九位引路官停下來,側身請示格裡高利入殿。
看著如同一台機器的引路官,格裡高利也沒有回話,點頭示意後邊徑直踏入殿內。與其感歎阿伯霍斯多年的舊毛病,不如思索等會兒該如何向他提起『那件事』。
基本的禮儀與虛偽的寒暄後,格裡高利像是不經意地,用開玩笑的語氣詢問道:
“今日我來時路過『九霄雷清宮』,卻見到明主尊神。不免好奇,難道大人準備效仿神天國,在君天國中也采取輪換製?”
“神天國迫不得已,君天國可沒有這等煩惱。”阿伯霍斯倒是毫不避諱,“早些時候,朕是召回了亞特拉斯,畢竟他也想多為議和之事效力,提前召回,也省了他來往奔波的麻煩。”
阿伯霍斯說著便舉起酒杯,“今日倒是勞煩教皇您,百忙之中還得來清宮跑一趟。”
“大人這是哪裡的話,我早已不是教皇。”格裡高利也回敬道,“再者,如今聖天國內的大小要務,皆由大天使長打理,我整日無所事事,不過常與現任的當輪宗神聊聊天,權當消遣。”
“都托付給大天使長打理,有個值得信賴的好手下就是好啊。”阿伯霍斯故作歎息,“如若聯合天國內有人能接替天主的重任,朕就能早日享清福了。”
“天主說笑了,聯合天國乃至君天國內,恐怕再也找不出有陛下這等至賢至明的領袖。我每每與瞽神聊及聯合天國的未來,都情不自禁地認同,只有您才能帶領我們走向最終的勝利呢。”
阿伯霍斯倒是意外,是驚喜的意外,“你們倒是清閑得很啊。”格裡高利只是笑而不語。
第一杯清酒過腸,各式的佳肴也被送了上來。
『菊花球』,實際上就是炸龍蝦。只是裹在蝦上的面糊被炸得雪白尤似菊花,方得此名。
“嗯,不錯,禦廚官們的手藝是越發精進了。”
於是格裡高利也跟著吃了一隻,酥脆嬌嫩,口味鮮香。味雖寡淡,但作為前菜足矣。
“說到哪裡了?”阿伯霍斯又飲下一杯,“噢對,清閑。”
“是的,清閑啊。”格裡高利應和道,“不過正值眼下宴會,只在二人之間,陛下也沒能尋得清閑嗎?”
“清閑不了啊。”阿伯霍斯猛烈地搖著頭,“與你單獨一起自然是輕松,可宴會結束後總會面對種種安排、以及處理不完的事物。再說第一國中,克羅久病未愈,太主心念單純,明主資歷尚淺,一想到那些瑣事如今都落在朕身上,這顆心又怎麽能夠閑得下來?”
“陛下日理萬機,自然繁忙。可宴會之外的雜事,不也有第二國與第三國的領袖可以幫忙嗎?”格裡高利又進一步說道,“我等心胸雖狹隘,但推己及人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鱈魚天生自帶醇厚的魚油香,與精心沉澱而出醬香融合,順著絲滑的蛋芙蓉,入口的一刻仿佛又再一次衝回了海底。多虧禦廚官刻意在魚肉的表面略加一些焦脆,阿伯霍斯才不會覺得自己的味蕾變成了一片大海。
“細膩柔順,真是絕妙。”
“外皮的一層焦脆可謂點睛之筆,”格裡高利也讚成道,“雖是非常之手法,但呈出的亦是非常之至味。承蒙陛下關懷, 否則在聖天國我可享受不到這等美味。”
“哈哈哈,”阿伯霍斯又飲一杯,“難怪你和瞽神會說出那種玩笑話啊。”
“那可不是玩笑的。若能日日享用到這等美味,別說瞽神,就連我都願意摒棄塵土間的雜事。”
“看不出來,教皇還有當昏君的潛質呢。”阿伯霍斯打趣道。
“要不然我怎麽會將今後聖天國的事物都交由米迦勒來打理呢?”格裡高利絲毫沒有在意,甚至還說,“我可是下足了決心要當一個昏君啊。”
禦門殿難得地熱鬧了一番。酒過三巡,差不多也到了結束的時候。
上湯的湯體清晰透徹,沒有絲毫油花。入口卻是稠密,甚至是有些黏嘴的。香醇的口感在嘴巴內來回縈繞,遲遲不肯散去。就像味蕾正在做一場不肯醒來的夢一樣。
“沒想到教皇也會討厭,蛇這等食材啊。”
“看著它盤踞的身軀,總是不安。毒蛇只有在獵物將死的時候,才會現身給予最後一擊,享受勝利的果實。將其擺在眼前,更是厭煩,您說呢?”
“都怪朕定下的宮規規定,不得輕易留外人居住,否則真想與你再多飲幾日啊。”
“來日方長,陛下何必苦於眼下一時之難呢?”
“好好,待妥善解決了眼前之難,又將一切瑣事推開,咱們再好生聊聊。”
“那在下就告辭了。”
在阿伯霍斯和星空的目送下,格裡高利心滿意足地離開鉛白月宮。他二人雖還意猶未盡,可拉斐爾一行卻早已等得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