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人大呼一口氣,瞳孔聚焦,一副劫後余生的模樣。
“弱小即是原罪。”
帕爾默搖了搖頭,在璀璨星空的照耀下,他閉著眼,雙臂大張,矗立著,久久的站在那,就連一向多嘴的法蒂瑪也沒吱聲,抬頭仰望,瞳孔漸大。
“多久了?”
法蒂瑪自問道
“哎。法蒂瑪,你說,那一夜的屠戮,我是對是錯?”
“遵循本心所向,行於實事之往。”
“哦?是嗎。”
帕爾默睜開雙目,喃喃道。
“思可善,行以利,遵循本心,追逐明星,小善亦大善,有知心足矣。”
忽然,精靈大笑起來,顆顆潔白的牙齒突兀出現這昏暗的胡同。是對是錯,精靈又何須他人之見?利之所逐,守本心爾,便可。
“團長,你說他們能活過這漩渦嗎?”
“別人夠嗆,那個弗格斯應該可以。”
“哇,真殘忍。”
“已經很好了,現實是,現在的索爾領算是舊大陸最安全的了。”
“我們來時可遇到不少的臭蟲。”
“別杠,小心揍你。目前為止,我們是不是沒遇到一個光頭或者黑帽子?這,就是安全。”
“...那倒也是...我想,他們應該在來的路上了吧?”
“嗯,差不多。”
兩精的身影漸行漸遠,角落處,一灘黃色的液體從胳膊流下,一個個蛆蟲張著嘴,獠牙利齒,鑽進滿是坑洞的胸膛。
砰,大門被踢開,是帕爾默與法蒂瑪。只見兩精一手一包的紙袋,嘴裡還嚼著什麽東西,挺著肚子,邁著囂張的步伐,一副暴發戶模樣,大搖大擺走向一張桌子。那桌子有三人坐著,四周站著六名身著盔甲的衛兵。
“你們兩個怎麽這副模樣?好...”
瑞爾斯眉頭皺起。兩人不屑一笑。
“打了這麽久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帕爾默大叫著,臉上卻是歡笑。克內斯搖了搖頭,宛然一笑,拉斯沃荷呢?他順著味兒就將法蒂瑪連人帶椅拖到身旁,毫不客氣的伸手便拿,一臉“非常合理”的表情。
盡管兩人記憶融合。但帕爾默的心智終究是個大學生,幾個月的提心吊膽使他倍感煎熬,那是他第一次統軍,晝夜反覆難眠,在這一時,與法蒂瑪的相逢,一起談笑,一起享用美食,他的精神才真正松弛下來。
“好吧,不說笑了,找我幹什麽。”
“這還要問你呢,五天了!你除了帶話搜集情報,然後就了無音訊。你想幹什麽?”
“辦完了?”
“當然。”
瑞爾斯雙臂環胸,一臉自豪。
“這麽快!”
“別聽她的,只是搜集了那幾個最醒目的,其他的就沒有多少了。”
克內斯笑著推去一個文件,說道。
帕爾默斜眼一瞄,瑞爾斯沒有動的一絲一毫,反而下巴抬得更高了。
“那也很快了,嗯,說說我的行動吧,嗯,相信你們也猜到了,和上次一樣,賺得外快,然後去注冊商隊,舉辦個拍賣會。”
“貴...”
“我找到了一個人,一個奴隸主,貴族方面他會解決。嗯,好吃。”
克內斯手摸下巴點了點頭。帕爾默環顧四周,沒有人反對。
“大計劃就這樣,對了,有人匯報混沌信徒的信息嗎?”
帕爾默放下美食,雙手合並拄著頭,
凝重之色呈現臉上。 一旁咀嚼不停的拉斯沃荷突然停下,他點了點頭。
“有很多,但都是泛信徒。”
“是嗎,嗯...諸位多留意一下這方面的情報。”
三個隊長點了點頭。
“既然情報完整,那就明天開始行動吧。城內風雨雲湧,縮小警戒范圍,集結所有人,我們一起行動。”
“是!”
三人齊聲道。
“走了,蠢貨,別吃了。”
“有本事你把手放下。”
“漬。”
“有本事你把你嘴...”
“停!你看,外面的景色真好。”
法蒂瑪的腦袋被強行扭向門的方向,縷縷陽光射進屋子,映照著兩個兩腮鼓起的精靈,一個皺著苦臉,一個滿面春光。跨過門檻,又差點被絆倒,帕爾默狠狠踢了一腳,木屑紛飛,那滿面春光飛速轉變。
酒館內,幾個身為勳章的年輕人互相對視——————
他們是俠義騎士,年長的一位指向一名年輕的騎士點了點頭,騎士拿起酒瓶,推門而去。精靈們是在一個特殊的酒館進行會議的,那個酒館是拉斯洛河決定的,他說,那裡的“味道”很好。精靈沒有驅趕他人,也沒有細聲細語,反而,帕爾默的聲音蓋過了酒瓶砸碎的動靜。
時光如梭,人群中藏著幾個戴著兜帽的人,繞過“摔倒的孩童”,轉過身,走進小巷,拉了拉兜帽,寶劍鋒出,條條魚紋綻放光芒,腳步挪動,沒有一絲動靜,來到門前,長劍插入木門,用力下砍,猛地一踢,十幾個錯愕的暴徒投來目光。
精靈向後仰頭,兜帽順著長發緩緩落下,青絲如娟,變戲法般,雙手瞬間出現兩柄利劍,一手正握一手反握,迎著灑下的陽光,法蒂瑪露出爽朗的微笑。暴徒們一個個大叫著,拿起旁邊的武器,如海嘯般衝來,氣勢磅礴。
鳥兒飛過,精靈奔走於暴徒之間,或蹲或跪,一劍砍傷敵人的膝蓋,他痛苦蹲下,魚紋成了他最後的疑惑。
鮮血飛濺,殺戮不止,這樣的戰鬥在很多處發生著,或在街道,或在小巷,或在屋內,或在商店。商人、乞丐、暴徒、市民,屍體出現於城內各處,巡邏隊親眼看到幾個黑衣人在他們面前屠戮了一家商店,他們握緊拳頭,只是默默將商店封住,將屍體掩埋......
從地圖上看,忽然的襲擊是有預謀的,呈網狀,在向北城區的一個中心地方收縮,市民們關門鎖窗,鮮血成了條條小徑,磚塊上流著,如同那破碎的瓦片。流啊流,走過小溝,走過小巷,有的與灰塵泥沙匯聚成一團團凝固物,有的流進那昏暗深的下水道。微弱的光灑下,一個大嘴張著,品嘗著那一滴滴的“甘泉”。
“團長,我們的計劃是什麽?”
“計劃?沒有計劃,運氣好,抓到個上層人士,那我們就不用躲了,直接強攻。擒賊先擒王,把這名單上的小頭目通通除掉!”
啪!文件被丟在桌上,一個個文字出現在上面,姓名,年齡,隸屬,還有活動地址。
太陽高照,市民們擦著汗,奔走於市場之間,很奇怪,今天的人流比往常少了許多。
碰!巨響聲,木牆被撞得稀碎,灰塵陣陣,一個身影漸漸顯現。血紅的戰戟,忽閃忽閃的,是帕爾默。突然的圍剿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帕爾默動作很快,但聲音傳播的更快,吐了幾口黏糊糊的口水,睜眼定睛一看,果然,一幫人正拿著刀斧弓弩對著大門,雙方對視著,時間在那一刹那仿佛靜止,一方是正守著門的暴徒,一方是突牆而入的精靈。
“哈!”
帕爾默大吼,猛的飛奔,只是三兩步便來到敵人身前,那人慌不擇神,胡亂的擺弄他那小巧的弩機。噗,戰戟更添一抹新鮮的緋紅,砍倒敵人,順勢橫掃,兩人飛起,重重撞在牆上,不知死活。剩下的三人腿抖個不停,僵在那裡,琥珀色的眼眸注視著暴徒,他們方才醒悟,大吼著一同向帕爾默衝來。
精靈淡淡一笑,踩著桌子飛躍而起,戰戟高舉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利刃閃過,那人跪倒在地,腦袋被劈成兩半,武器呢?在接觸的一瞬間,已成兩半,紅白色的液體順著那破碎的五官流下,戰戟被卡住了,剩下的兩人大咧著嘴,狂笑著攻來。
勝券在握?不,是更慘痛的後果,精靈雙手一舉,抓住兩柄長戟,一腳踹飛一人,雙手握住戟杆,用力一拉,左手伸出,如同魔爪般抓向敵人的腦袋,提腿膝擊,砰,清脆的響聲。拿著搶來的長戟將頭暈目眩的敵人砍死,轉過身,那最後一人左手摸地,右手隨著腦袋瘋狂搖擺,鼻涕與眼淚流了一臉,嘴裡嘰裡呱啦的。
可惜,精靈聽不懂,也可惜,太晚了。帕爾默面無表情,來到身前,高舉長戟,沒有哀嚎,也沒有痛苦。轉過身,拔出白牙,上了樓梯。
砰!轟鳴聲。
“我就知道。(髒話)”
精靈彎著頭,龜縮在樓梯下,拿出小鏡子一晃,一個拿著火器的人類。摸準敵人的位置,精靈將腿上的匕首拔出飛擲。
砰
“啊啊啊...”
正中靶心,精靈跳上樓梯,猛的向側面衝鋒,砰,又是一聲轟鳴,可惜,沒打中。精靈來到敵將面前,狠狠向“人中”踹上一腳,那開槍的男人,如同皮皮蝦般猛的縮成一團。
“孫子,我就知道。火器?恩?還敢...”